望春庭(重生)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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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以為是自己誤錯了他的一瞬,指尖點了點輿外,“我去找茗玥伺候我洗簌?!?/br> 沒想到裴牧曜舒眉展眼地‘嗯’了身,清眸之中漸漸漫上調(diào)謔的神色,道:“我來伺候你洗簌,不行嗎?” 宋絮清好不容易舒緩下的怔愣神色再次漫起,甚是驚詫地注視著他。 當(dāng)然不行! 宋絮清自認(rèn)為還不到膽大包天的時候,皇子來伺候她起居洗簌,要是被人知道了,再是荒無人煙之地也禁不住有心之人參上一本。 不容她開口反駁,身后的人掌心稍稍一扯將她拉回原位,另一手遞著花瓷云紋盞到她唇邊。 宋絮清緊抿著唇瓣,云紋盞卻如同裴牧曜當(dāng)下的眼神般,強勢,不容置疑地撬開她的唇瓣。 裴牧曜眸光凝著她耳根處漾起的紅潤,逐漸蔓延至雙頰,沉默幾息,無奈地彎了彎唇:“這兒只有我們倆人,不會再有第三人看到?!?/br> 宋絮清稍顯無措地看著他,就著這個姿勢沉默了許久,她終于敗下陣來,垂頭抿了口清潤的泉水漱口。 正當(dāng)她眼眸四轉(zhuǎn)尋著盆輿等洗簌用具時,余光瞥見他不知從何處取出的幾樣漱口用具,頗有種有備而來的意思。 她將嘴中的清水吐出,接過遞來的手帕擦拭沾在嘴角的水漬,不聲不響地繼續(xù)洗簌著,輿中過于狹小,倒是用了好一會兒才結(jié)束了洗漱。 待宋絮清洗簌結(jié)束之后,裴牧曜漫不經(jīng)心地喚了聲外頭的人,將盆輿等東西遞了出去。 宋絮清捏著手帕,欲言又止地看著他的后腦勺。 裴牧曜手中端著個瓷碗進(jìn)來,瓷碗的上方飄蕩著絲絲縷縷的薄煙,“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晚點兒進(jìn)了陘州之后再去城中酒樓走走?!?/br> “嗯?!彼涡跚迨栈匮垌?,接過瓷碗,勺子輕輕柔柔地攪拌著碗中的清粥。 昨天心中想著事情沒有用多少東西,現(xiàn)下這碗清粥倒是來得及時,沒一會兒就見了底。 宋絮清下了馬車走在臨江處散步著,江邊的微風(fēng)徐徐吹拂過,吹揚了她的裙擺,從這兒望向望向?qū)Π?,遠(yuǎn)遠(yuǎn)地都可以瞧見隨處而立的樓閣酒肆等地,若是細(xì)看,甚至能夠看到更遠(yuǎn)的江面中央飄蕩著的船。 睨了眼不知何時走到身側(cè)的裴牧曜,宋絮清抬手指著遠(yuǎn)處,“那兒便是陘州?” 視線順著她的指尖掠去,裴牧曜負(fù)手點頭:“嗯,那是陘州的港口碼頭。” 陘州之所以繁榮也正是借由這得天獨厚的天地優(yōu)勢,當(dāng)?shù)匕傩諅內(nèi)舨皇浅鲞h(yuǎn)海與外地做生意,便是靠海吃海捕魚為生,日子過得也倒是無比的舒適。 宋絮清不曾來過陘州,只不過是前世聽別人提過些許,說是受當(dāng)?shù)厣蠲耧L(fēng)開放所致,這兒的男子女子個個性情爽朗,就連三歲的幼童言語也頗為利落爽快。 可也就是這樣個地方,也掩蓋著一樁又一樁不為人知的故事。 走私官鹽也好,尹氏滅門也罷,都暗藏在繁榮盛景之下。 顧沁寧漫著縷縷紅絲的神情閃過宋絮清的思緒中,她抿了抿唇,問:“后來,顧沁寧可還曾再回過這兒?” 裴牧曜聽出她語氣中的落寞之意,垂眸睨了她一眼,“不曾?!?/br> 宋絮清頷了頷首,想來也是如此。 或許都是女兒家也或是前世曾同顧沁寧小談過幾次,宋絮清那日聽聞她初次提及尹氏之事時,清楚的感知到她心中好似并不愿承認(rèn)自己是尹氏之女。 這種不肯承認(rèn)并不是說她否定自己的出身否定尹家被滅門,而是經(jīng)歷過萬般宋絮清不知□□情后的她,不敢再以尹氏女的身份自居。 裴牧曜側(cè)眸靜靜地凝視著宋絮清的側(cè)顏,眼看她的神色愈發(fā)落寞,若有所思地開口道:“這一切都是她的選擇,我給過她后撤的路子,是她自己將所有的路都斷掉了?!?/br> 聞言,宋絮清嘴角微啟正要開口發(fā)問之際,就瞧見澤川和祈安兩人匆匆走來,她閉上了唇。 澤川拱了拱手,道:“主子,峴文有事來報?!?/br> 裴牧曜頷了頷首,側(cè)眸掃了眼宋絮清揚揚下頜:“和我一同過去?” 峴文這個名字,宋絮清是頭次聽說,沉吟思忖須臾,搖了搖頭:“我走走消消食就行,你們過去吧?!?/br> 裴牧曜瞥見了她眸中的深思,知道她現(xiàn)下思緒如同一團(tuán)亂麻理也理不清,也不強求她,“如此,祈安在這兒守著?!?/br> 說完他腳步微抬,又頓了下來,回身叩了叩她的額間,道:“有何想知道的,想清楚,我回來后告訴你。” 聞言,宋絮清靜了一瞬,眼眸微微掀起,“好?!?/br> 目送著裴牧曜離開的身影,她淡淡地收回了眼眸,不緊不慢地繼續(xù)往前走著。 余光瞥到跟在身后的祈安,宋絮清抿了抿唇,喊了他一聲。 祈安應(yīng)了聲,走上前去時想起王爺曾說過的話,將手中握著的長劍背到身后,“王妃。” 宋絮清瞧見他這個小動作,但也沒有放在心中,而是問出了盤踞在心中許久的疑惑,“你把顧沁寧帶回京中后,她為何又和裴翊琛扯上了關(guān)系,還是在株洲時有的牽扯?!?/br> 顧沁寧和裴翊琛在株洲有牽扯這件事,是她前世無意間得知的。 問出口后她皺了皺眉,正要找補就聽到祈安說:“我?guī)邔幑媚锘鼐┖?,送她去了京郊的莊子和茗玥等人住在一起,和她身邊的丫鬟茗音也是那時認(rèn)識并一道長大的?!?/br> 初初到京郊莊子時,還被喚做尹珞的她心境似乎有些沉悶,心如死水的尹珞也曾無數(shù)次尋死,祈安等人實在是沒了辦法,趁著一次夜色將她帶回了南澗寺。 宋絮清挑了挑眉:“是裴牧曜和她說了什么?” “并沒有,王爺此前并未見過沁寧姑娘。”祈安搖了搖頭,繼續(xù)道:“我擅自作主帶她去找了住持,也不知道住持和她說了些什么,聽聞再出來時心境倒是有了些變化,那日她出了南澗寺后跟我們說以后不要再喚她尹珞,也倒是問了我許多太子殿下的事情?!?/br> 宋絮清遲疑片刻,不解地問:“她為何會知道,裴翊琛是她的仇人?” 也沒聽誰提過裴翊琛當(dāng)時在場,而且那時她也被打暈了扔在池塘高聳草木之中,怎會知曉那就是她的仇家。 祈安沒有握著長劍的另一邊手緊了緊,眼眸中閃過一絲憐憫,道:“是后來沁寧姑娘找到王爺,讓王爺幫忙將她送到殿下身邊時,我們才得知那晚殿下曾去過尹府?!?/br> 宋絮清腳步微頓,不可思議地擰眉:“他去那兒做什么?” “這個屬下不知?!逼戆草p鎖眉眼,“沁寧姑娘中了香并未真正的緩過來,只是眼眸睜開的瞬間,瞧見了跪在院落中的尹老爺和夫人被……抹了脖子,鮮血濺起的時候她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br> “……”宋絮清張了張嘴角,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祈安停頓的那剎那,她清楚地知道那是指誰。 宋絮清不敢想象,不過十歲出頭的顧沁寧是如何淌過遍布鮮血之路,走到了裴翊琛的身邊。 “那時王爺只是想送個暗探過去,但那兒守衛(wèi)森嚴(yán),悄無聲息送個人進(jìn)去并不是易事,但也不知沁寧姑娘是從何處得知了此事,求我們帶她去見王爺。”祈安緊握的拳心松開了些許,陷入了回憶中,“她和王爺說,她甘愿做這個餌誘殿下上鉤,這也是她唯一能夠接近殿下的機會?!?/br> “后來整整一年的光景,我們都沒有再見過沁寧姑娘,再見她時,她已經(jīng)是以殿下心悅之人的身份回京。” 宋絮清心尖發(fā)酸,眼眸發(fā)怔地看著祈安良久,深深地呼了口氣,“畜生?!?/br> 這話祈安倒是不敢接了,只是說:“沁寧姑娘離京前往株洲時,王爺曾派人跟在她的身后,若是她和殿下相遇后后悔了,我們的人便可帶她回來,但是沁寧姑娘去了株洲不久后,留下了信件給到他們,不見蹤跡?!?/br> 宋絮清閉了閉眼眸,斂去眸中的怒意,淡淡道:“弓弦拉開之后,就不會再有回頭路了。” 就算是再艱難再不易,咽著血水也要走過去。 祈安愣了愣,道:“沁寧姑娘和您說了同樣的話?!?/br> 宋絮清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視線。 分明有炎炎烈日照在她的身上,卻宛若身處冰天雪地之中。 不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都不曾有人將懷疑的目光落到顧沁寧身上,任是誰都覺得她不過是一柔弱無力的姑娘家…… 宋絮清喉間緊了緊,沉默地往回走著。 走到馬車處時,余光瞥見一道身影匆匆離去,不多時,裴牧曜就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之中。 裴牧曜眼眸掃過落寞無聲的宋絮清,掌心微抬止住澤川的話語。 四目相對須臾,宋絮清漸漸地垂下了頭,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路邊的石子,直到視線中漫過黑影,她才抬起頭,問:“你說,陘州還有人記得尹氏嗎?” 聞言,裴牧曜睨了眼祈安。 祈安點了點頭。 沉默幾息,裴牧曜朝前走了一步,牽過她的手,“有的?!?/br> 扎根了百年的大家族,以如此慘烈的結(jié)局消失在人們的生活中,也會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跡。 這也是顧沁寧這么多年不愿再回到陘州的原因之一。 陘州的州府官員們早早地就聽聞瑞王即將過路的消息,是以一大早就在城門口等候著,誰知等到日掛高頭都沒有等來人,一行人按耐不住但也都不敢動,生怕瑞王在陘州界內(nèi)出現(xiàn)任何意外,連忙遣派侍衛(wèi)前去查看。 好在侍衛(wèi)很快就來報,臨江邊發(fā)現(xiàn)了瑞王的人馬,想必不久后就會到來。 陘州太守賀林知聽聞消息后點了點頭,抬手示意他們退下,眼眸瞥過一旁的宋淮安,道:“聽聞瑞王妃也隨王爺出行,倒不知王妃喜歡些什么?!?/br> 坐在另一側(cè)的別駕李軍遂即笑道:“這您倒是問對了人,下官聽聞宋主簿和瑞王妃倒是有些淵源在身?!?/br> 賀林知擺手笑了笑,“誰人不知?” 宋淮安嘴角掛著些許淡漠的笑容,聽聞這兩人一來一去的對話,道:“小妹心思純善,最愛的不過是四處游玩,賞賞當(dāng)?shù)氐娘L(fēng)情?!?/br> “這和我家小女倒是一個喜好,倒是可以讓小女陪同瑞王妃在陘州內(nèi)四處走走?!辟R林知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呷了口茶水,慢條斯理地道:“就是不曾和瑞王殿下相處過,也不知殿下脾性喜好如何?!?/br> 宋淮安聞言勾唇笑了笑,知道在這兒等著他呢,他故作悲涼地端起茶杯,吹了吹茶盞中的茶渣,道:“太守有所不知,舍妹和殿下賜婚之時,下官便在來陘州途中,在此之前和瑞王殿下也未曾有過交集,是以還真不知殿下喜好什么。” 聽著他滴水不漏的話,賀林知皺了皺眉,但也不好說什么。 倒是李軍接話道:“瑞王殿下脾性如何?” “京中百姓皆道,瑞王殿下如同山間清風(fēng)明月,也引得京中各家貴女愛慕于他?!彼位窗驳?。 賀林知聞言,和李軍對視了一眼,若有所思地頷了頷首。 宋淮安借著飲茶的動作,眸光靜靜地掠過兩人,心中嗤笑。 這時候,門口的侍衛(wèi)跑進(jìn)來道:“大人,瑞王殿下已經(jīng)到了。” 賀林知當(dāng)即站起了身,就連官帽也忘記取了,匆匆出門迎接。 瞧見跪在地下的眾人,探頭出窗的宋絮清眉心皺了皺,這陣仗也實在是過大,就好似生怕別人不知瑞王一行人抵達(dá)陘州。 騎在馬上的裴牧曜神情淡淡地掃過跪在最前邊的賀林知,“起來吧?!?/br> “謝殿下?!辟R林知忙撐地起身,往旁邊讓了個位置,道:“下官已經(jīng)在陘州中尋了出院落,若是殿下不嫌棄,可攜王妃下榻居住?!?/br> “本王就不麻煩賀大人了?!迸崮陵酌佳矍遒?,眼眸不緊不慢地掠向垂頭佇立在后頭的宋淮安,道:“許久未見宋大人,宋大人倒是消減了些?!?/br> 言語間,并非不熟稔。 賀林知眉峰緊了緊,但轉(zhuǎn)念一想他是瑞王妃的兄長又忍了下去。 宋淮安聞言也心知不好,硬著頭皮道:“多謝王爺關(guān)懷,聽聞清兒此次也隨王爺出行,下官也是有段時間未見她了?!?/br> “二哥若是有空,等我安頓下來后再去尋你?!?/br> 清冷的嗓音中帶著些許溫柔,落在外側(cè)的眾人耳邊,引得他們不由得探頭想要一探究竟,但頭還沒有伸出去就感受到一道如刀般的冽眼,眾人頓時縮回腦袋,目送著他們離去。 賀林知趕緊跟了上去,離去時還不忘瞥了眼面色沉靜如水的宋淮安,嘖了聲。 宋絮清本以為來陘州是住的酒樓客棧,當(dāng)馬車停靠在高門院落之外時,她挑了挑眉,無聲地看著翻身下馬的裴牧曜。 清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裴牧曜忍不住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尖,“想什么呢,眼珠子轉(zhuǎn)得溜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