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庭(重生)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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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驚魂未定地緊緊地拽著他身側(cè)的衣裳,想要抬眸看他,卻被他壓在了懷中,不由得問:“怎么了?” 抬眸的動作宛若掙脫姿勢,裴牧曜貼在她腰側(cè)的手不由自主地沉了幾分,下頜輕掃過她的耳骨,“沒事,就是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宋絮清疑惑不解地悄悄抬起眸,睨見他猩紅的眸底時怔愣在原地。 她艱難地抿了抿干澀的唇瓣,“你……” 裴牧曜微微松開環(huán)著她的手,貼在腰側(cè)的掌心也漸漸落下,嗓音喑?。骸跋肫鹆诵┩?,若要是再經(jīng)歷那些往事,不若像現(xiàn)在這般?!?/br> 他的話說得不清不白的,但左思右想也覺得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有感而發(fā)罷了,是以宋絮清也沒有追問。 但她還是第一次見裴牧曜如此,不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就像是失而復(fù)得的人,只想將心愛之物圈在視線范圍之中,深怕它離開剎那。 思緒漸漸回籠,裴牧曜眸中的掠奪之意也漸漸散去,他垂眸睨了眼怔愣眨眸的宋絮清,掌心拂過她的發(fā)梢:“嚇到了?” 宋絮清搖了搖頭,“不是,并沒有嚇到。” 只是忽然想起幾個月前,她和裴牧曜提及自己會死時,他眸中的猩紅也恰如此刻一般,她心神微斂,抬眸掃了眼他,心中有了些荒唐的念頭在升起。 想起了踏春時,他帶著自己前往馬場學(xué)馬,可是在此之前,并未有任何人知道她實際上是對策馬一事有著點點向往的,但好似說他是心血來潮,也不為過? 裴牧曜垂下的掌心穿過她的指節(jié),擠了進(jìn)去,轉(zhuǎn)移了話題:“賀府想要做的事情,實際上都已經(jīng)達(dá)到了,其余的你就當(dāng)作不知罷了?!?/br> 宋絮清聽著倏的揮來的話題,也揮去了她心間的深思,好半響兒才意識道他說了些什么,頷了頷首。 就算裴牧曜不說,她也會如此行事。 裴翊琛的存亡,若非他逼宮,且抓到李錦都無法解決。 實際上宋絮清至今都不清楚,裴翊琛心思沉穩(wěn)籌謀多年,為何會在一夜之間逼宮,就是用夢魘發(fā)狂來解釋也是荒唐行不通的,但是李錦…… 想到李錦,她皺了皺眉,裴牧曜的意思是他就在這陘州城中,此次他們大張旗鼓而來,此人定然會藏起來,若只是藏在城中還好,若是逃離了陘州…… “李錦。”宋絮清拽了拽兩人相扣的掌心,“他可還在城中?” “他不會離開陘州的?!迸崮陵滓豢淳椭浪龘?dān)心些什么,給他吃了顆定心丸,“他祖籍在陘州,今年深秋是他父母的二十年祭辰,這段時間內(nèi)他都不會離開?!?/br> 深秋? 宋絮清仔細(xì)想了想,也大概是這個時間段,這一世的所有事情都在提前,若此次不出意外的話,想來也應(yīng)當(dāng)是能夠提前的。 思索之際祈安來報,行李都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若要趕在日落前離開此地,現(xiàn)下也是要動身了。 此處不過落腳的地方,兩人對這兒也并沒有多大的留念,是以便往門口走去。 準(zhǔn)備踏上馬車之時,宋絮清腳步頓了頓,回眸瞥了眼懸掛于高門之上的門匾,對茗玥道:“留個人在此地等候賀知橋,就跟她說有些前塵往事,該放下便放下,莫要因為往事而錯付了當(dāng)下?!?/br> 茗玥領(lǐng)了命,找了個人過來仔細(xì)叮囑著。 裴牧曜被刺一事雖有不少人知曉,但為了避免外界傳揚(yáng)他傷重不能自理的情形,選擇了策馬離開。 宋絮清鉆入輿內(nèi)等待著馬車行駛離去,忽然間瞧見靜臥在軟塌之上的陌生書冊,指尖落上去不疾不徐地翻看,看到里面的熟悉字跡時,平靜無波的眼眸蕩起波濤洶涌的漣漪。 離開陘州城時,馬車徑直地往南邊走,直到夜?jié)u漸深了,馬車才在一處院落中緩緩地停下了。 半闔著眸閉目養(yǎng)神的宋絮清掀開眼皮,輿上垂掛的鈴鐺響了些許時候,她探身出去,在茗玥的攙扶下走下馬凳,只是眼眸流轉(zhuǎn)之間,并未瞧見裴牧曜的身影,她眉心微蹙:“裴牧曜呢?” “王爺在后頭?!避h應(yīng)道,眸光伶俐地掃過靜謐的環(huán)境,道:“姑娘隨我入內(nèi)?!?/br> 宋絮清微微回眸,果然在約莫十丈開外的距離瞧見了策馬而來的熟悉身影,她‘嗯’了聲,跟著茗玥進(jìn)去。 進(jìn)內(nèi)之后,茗玥不知從何處變出一套丫鬟的衣裳,以及她壓在行李最底下的紗衣,道:“后段時日奴婢不能在身邊陪您,和奴婢一同長大的暗衛(wèi)秧婷已經(jīng)在院中等您,她的身手不比奴婢差,但姑娘萬事還是要多加小心。” 宋絮清取過丫鬟的服飾,點了點頭入內(nèi)換去。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留在陘州境內(nèi),自然是不能夠真的依照對外所言南下前往株洲,她有想過裴牧曜有安排好一切,但沒想到就連祈安和澤川二人,為了掩人耳目竟然也會南下離去,不在他的身邊守著。 留在輿內(nèi)的書冊將事情交代得很是清楚,裴牧曜尋了兩個身型相似的人扮作他們,由祈安和澤川及茗玥三人,一路護(hù)送前往株洲境內(nèi),尋個由頭靜默府中三日后,等他們的到來。 而宋絮清和裴牧曜,則是趁著夜色一路往回走,停留于郊外院落中。 宋絮清換好衣裳之后,垂頭整理著衣襟,道:“屆時就道我初次離京,水土不服謝絕見客即可?!?/br> 話音落下之后,她并未得到茗玥的答復(fù),狐疑地抬起眸便瞧見一身侍衛(wèi)裝扮的裴牧曜。 他一對劍眉冷冽無情,手中握著長劍,像極了夜間來無影去無蹤的武林殺手,此刻卻斂去了殺意,上半身倚靠著門扉,身姿慵懶,靜靜地凝著她。 宋絮清攏著衣襟的手頓了下,順著他的視線垂眸看到脖頸往下的一片雪白,立即將衣襟攏緊,羞愧的雙頰紅潤,抬手指著他嗔道:“你,轉(zhuǎn)頭過去!” 裴牧曜聞言挑了挑眉,頗為正色地解釋道:“并未看到?!?/br> 宋絮清:“……?” 她耳根紅得都要冒煙了,指著他的手指顫了顫,“你你你!轉(zhuǎn)過去。” 燈火灑在她的雙頰上,冒著嫩粉色的臉頰熠熠生輝,裴牧曜眼眸暗了暗,低低地笑了聲,“嗯。” 他側(cè)身之余頓了頓,嗓音慵懶:“若是夫人覺得不公平,為夫也可勉為其難地攤開衣襟,供你觀賞?!?/br> 宋絮清聽到這句話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流氓!” ‘流氓’本人笑了下作勢要往前走,就見宋絮清手微微往后撐著退了步,腰間抵在了長桌上。 看著他轉(zhuǎn)過身后,宋絮清呼了口氣,動作敏捷地理好了衣襟,再抬首看到他的背影之時,眼前掠過他適才看似慵懶實則眼眸卻如同虎狼盯著獵物般的眼神,心中略微蕩起了山風(fēng),也吹拂不去她心中的燥熱。 宋絮清清著嗓子咳了幾聲,走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好了?!?/br> 裴牧曜回過身來,眸光早已恢復(fù)了往日的模樣,揚(yáng)著唇帶她走出了院落。 候在外頭的祈安看到人影之后走上前來,低聲道:“派出的侍衛(wèi)已經(jīng)和那兩隊人馬糾纏起來,王爺和王妃現(xiàn)下離開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裴牧曜‘嗯’了聲,接過澤川遞來的韁繩,掃了他們倆一眼:“南下只有你們一行人,遇到不妥就往回撤,不要和來人糾纏不清?!?/br> 祈安眼眸閃了閃領(lǐng)命。 裴牧曜捏了捏宋絮清的手心,踩著踏環(huán)躍身上了馬,朝她伸出手。 宋絮清把手放入他的掌中,踩上踏環(huán)的剎那,一只手就環(huán)過她的腰身,使了點勁兒將她撈上了馬匹,待她坐穩(wěn)之后策馬離開了院落,趁著夜色往回走。 作者有話說: 這章字?jǐn)?shù)不多,因為要進(jìn)入下一個階段了,所以稍稍卡一下章節(jié)。 悄咪咪透露:距離宋淮安下線不久啦 第74章 別院 (瑞王殿下帶王妃出行,王妃死于途中) 呼嘯林風(fēng)吹打著耳鼓, 蕩起馬腹側(cè)邊的衣擺嗚嗚作響著,躲在云層身后的月牙默不作聲地傾斜著,再探出頭來之時, 已然垂掛于最高處。 穿過密林后, 疾馳的駿馬漸漸放慢了步伐,望著不遠(yuǎn)處通亮的燈火, 宋絮清知道那便是他們落腳的地方。 靠近之時莊園之時, 隱隱瞧見門外站著幾個人,宋絮清的心倏然提起,下意識地側(cè)眸望向身后的人。 雙手環(huán)著腰身的裴牧曜在她警惕性提起的剎那間就感受到了身子的緊繃, 眸光掃過踮腳向這邊看來的幾人,他道:“別擔(dān)心,是自己人?!?/br> 宋絮清這才松了口氣, 看向站在那處的三人, 再靠近些許時才看清了他們的面孔。 站在最前頭的男子領(lǐng)著身后的兩人右膝跪下拱手行禮, “主子,王妃?!?/br> 裴牧曜拉緊了韁繩迫使駿馬停下, 對宋絮清道:“日后祈安澤川不在,若是有事你尋他就行。” “屬下峴文參見王妃?!鳖I(lǐng)頭的男子垂頭道。 宋絮清聞言眸光瞥向他,想起這個名字應(yīng)該是在入陘州之前聽過, 又看向他身后的兩人,僅有一位是女子,想必就是茗玥所說的秧婷。 “屬下秧婷,參見王妃, 日后這段時日由我來照顧您的日常起居, 全憑王妃吩咐?!?/br> “屬下寧己參見王妃?!?/br> 宋絮清下了馬, 對著他們頷了頷首, 瞥見兩個侍衛(wèi)嚴(yán)肅的面容,她側(cè)眸看了眼裴牧曜,道:“你先處理公事,我四下看看?!?/br> 倒映的燭火在裴牧曜眼中搖曳,散去了他外表的冷冽,他‘嗯’了聲,握著她的掌心也不禁緊了幾分,瞥了眼秧婷之后領(lǐng)著其余兩人入內(nèi)往左側(cè)走去。 宋絮清望著他離去的身影,熟門熟路的步伐就像是回到了舊居那般,皎潔的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襯得整道身影愈發(fā)的出塵。 良久,她收回了眸光:“秧婷?” 秧婷隨即走到她的身后,“屬下在?!?/br> 宋絮清心緒繁雜,沉吟須臾后,撩起垂下的眼眸,問:“你們在此處多久了?!?/br> “三年?!毖礞么鸬?,瞧見王妃若有所思的眼神,又看了眼王爺離去的方向,心知王妃在想些什么,她道:“這三年王爺常秘密來陘州,多落腳此地?!?/br> 宋絮清提起衣擺跨過門檻的腳步微頓,但也僅僅是一瞬間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神態(tài),她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眼秧婷,心中卻漾起了驚濤駭浪。 若是按照前世的時日來數(shù),裴牧曜蟄伏了整整六年,直到六年之后才將裴翊琛扳倒下臺,在前世的這個時日中,她從未聽聞過陘州有任何事情發(fā)生,就連宋淮安也是在裴翊琛逼宮失敗后才被抓捕入獄。 宋絮清清澈的眼眸逐漸染上了nongnong的郁色,心中閃過些許不安,不知這次能否拿下開刃的第一刀。 穿過石子小路后,秧婷領(lǐng)著宋絮清踏入了位于莊子右側(cè)的院落,還未走近,陣陣花蜜的清香順著微風(fēng)徐徐飄入鼻中,蕩去了心間的煩悶。 “這兒便是主院,您來前屬下就收到了京中遞來的消息,知道您喜歡夏日中喜歡蜜香,遣人移植了些許花株種植于此,也在城中為您尋覓了些許書冊和話本子。” 秧婷走在宋絮清的身后,輕聲細(xì)語地解釋著。 宋絮清眼眸環(huán)過垂掛于路徑兩側(cè)的燈籠,竟然也是雕刻成了梅花之形,可見工匠巧心,“辛苦你了?!?/br> “屬下不敢居功,屬下只是遣人采買,至于采買些什么都是王爺?shù)闹甘尽!毖礞眯P(yáng),想起茗玥信中特意提及的事情,道:“若是王妃在此次悶了點,我們也可進(jìn)城中逛逛?!?/br> 聽到進(jìn)城中逛逛,宋絮清的視線從燈籠上移至了秧婷身上,知道她既然這么說那就是有法子帶她入陘州。 不過宋絮清還是搖了搖頭,不想引人耳目,“我在此處看看書冊就行?!?/br> 話音落下之時,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回眸望去就見裴牧曜行色匆匆地走來,少有看到他如此急色的模樣,她愣了愣,還未開口詢問他已經(jīng)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秧婷有眼力見地退下。 裴牧曜步伐停下,深不可測的眸光在望向宋絮清時斂去了眸中的冷色,漾起絲絲溫和,言語間卻滿是嚴(yán)肅,“我要去趟尹府,你可要去?” 他明知此行不宜帶過多的人,但也知道宋絮清此次來陘州也有想要了解的事情,做不到帶她來了之后便關(guān)在莊子這一番小天地中。 宋絮清思索了一下,垂眸睨了眼身上的丫鬟服飾,頷了頷首:“去?!?/br> 現(xiàn)下已是深夜,往回走時院落正門門扉外的辰漏沙沙流逝著,已然是翌日的丑時三刻鐘。 陘州城中靜謐無聲,燈籠燭火籠罩下的繁華的街道空無一人,就連飲酒之人也早已歸家離去,只有偶爾會瞧見有巡邏的守衛(wèi)三三兩兩地走過。 許是鬧鬼的傳言深入人心,尹府周圍并無巡邏的守衛(wèi),空蕩蕩的,呼嘯拂過的狂風(fēng)吹散了尹府高處的落敗枝椏。 久未有人居住的尹府陰森寂靜,落在石子路上的腳步聲在此刻都異常清耳,宋絮清環(huán)視著院落中的環(huán)境,前日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瞧得不真切,現(xiàn)下來看才真的有了這兒曾是百年家族之府的實感。 裴牧曜扣著她的手,領(lǐng)著她穿過院落,神情微凜地注視著周遭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