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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前夫每天來求娶 第41節(jié)

    從此之后,她將視他同旁人,亦或是...可有可無之人。

    心底仿佛開了道口子,漏進(jìn)絲絲寒風(fēng),陰暗的想法也在悄無聲息的滋長,仿佛情愿她怨他,恨他,也好過熟視無睹。

    謝衍緩緩沉了一口氣,默默打消這乍然而起的扭曲心態(tài)。

    謝綰拉著謝衍坐到曲箏身邊,幾個長輩借故散到別處。

    謝衍未解大氅,看起來只是臨時坐一會,原本熱鬧的氣氛卻因他的加入變得莫名僵硬,曲箏突然覺得沒有意思,心里默默醞釀著開口告辭。

    謝綰打破沉默,問謝衍,“三哥哥為何又改變主意,找我們玩了?”

    謝衍把手里的酒壺放在桌上,擺開幾個酒杯,邊倒酒,邊漫不經(jīng)心的說,“這會我要去詔獄一趟,順便請大家喝杯椒柏酒?!?/br>
    謝綰在鎮(zhèn)國公府這么多年,可沒見他請過誰喝椒柏酒。

    她會心一笑,等謝衍倒?jié)M第二杯時,一把接過酒壺道,“我拿那邊去給大家倒酒?!?/br>
    謝衍手中一空,余光瞥了一眼曲箏,把其中一杯推到她的面前,“嘗嘗?”

    曲箏擺手,“我們家鄉(xiāng)元日沒有喝椒柏酒的習(xí)俗?!?/br>
    那杯酒又被推了回來。

    謝衍看那酒液在杯中晃動幾許,又慢慢歸于平靜,垂眸淡笑,“好?!?/br>
    曲箏起身,說天色不早,向眾人告辭,大家挽留不住,只好將她送到門口。

    天突然就變得很糟,烏云在天空翻騰,預(yù)示著大雪將至。

    曲箏穿著鳳翎披風(fēng)還覺得冷,她裹了裹衣襟,轉(zhuǎn)過身,盈盈一笑,正要同眾人拜別,身子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而后眼前多了一杯酒,酒液里飄著幾粒花椒,謝玉正色道,“夜里涼,三嫂喝下這杯花椒酒,驅(qū)驅(qū)寒?!?/br>
    曲箏接過,緩緩飲下。

    辛麻和甘冽融為了一體,身體一下子就熱乎了。

    她感激的對謝玉道了聲謝,把酒杯還了回去,一抬頭,見謝衍冷森森的走了出來。

    他正好要去上值,曲箏同他一起朝府外走。

    一路無言。

    一同踏出鎮(zhèn)國公府的大門,就見曲家的馬車邊站著一個挺闊的人影,長身玉立,清雋秀雅。

    沈澤見曲箏和謝衍一起走出來,目光微微一冷,忙迎了上來。

    曲箏疑聲,“表哥?你不是說今天賬房忙,要到很晚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沈澤把手里的那條細(xì)羊絨大方巾圍在她的肩上,道,“我看變天,怕你冷,先來接你,之后再回賬房?!?/br>
    “嗯,那我們快走吧。”

    曲箏說完,就跟著沈澤朝馬車走,仿佛完全忘了身邊還有一個人。

    作者有話說: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24616880 3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6章

    ◎她憑什么先離開◎元日一過,曲箏又忙碌了起來。

    先是要找合適的鋪面。

    曲父曲母走后,留在京城的除了沈澤,還有三叔公。

    三叔公是曲老爺一個遠(yuǎn)房小叔,輩分雖大,年紀(jì)卻比曲老爺還要小兩歲,他腦子活絡(luò),又善人際,當(dāng)初自薦毛遂打理曲家在京城的業(yè)務(wù),后來賣鋪子也都是由他一手辦理,只因河道的那條航線衙務(wù)未完,當(dāng)初沒能和曲老爺一同回江南,留下來正好助曲箏一臂之力。

    分析完利弊,三叔公為春熙街的那一排鋪子惋惜,“早知如此,當(dāng)初不賣就好了?!?/br>
    曲箏雖然也萌生過同樣的想法,可仔細(xì)考量后,覺得也沒什么可惋惜的,“春熙街雖繁華,做的卻都是男子的生意,外行不容易介入,再者我不感興趣?!?/br>
    所謂男子生意,就是賭坊、有藝伎的酒肆茶樓、當(dāng)鋪、文玩、斗雞等等此類。

    當(dāng)初曲家貿(mào)然闖入春熙街,也曾引起不少仇視,最后見曲家的鋪子并未什么建樹,那些仇視才慢慢淡下去。

    此次重新置業(yè),曲箏還是想把江南好的商品帶到上京,只是要重新選擇坊市。

    經(jīng)過這幾天全城走訪,她發(fā)現(xiàn),上京的老百姓衣服上的補丁太多了,要說他們沒銀子買衣服,也說不過去,京都聚集著整個北鄢的財富,老百姓怎么也比其他地方過的好。

    走訪幾家布行才發(fā)現(xiàn),這里常賣的布還是麻胚布,這種布又硬又沒韌性,很容易磨出大窟窿,而江南早就出了一種摻棉綸的布,不僅柔軟還耐磨。

    京中只有三家商行賣這種布,但他們壟斷了價格,原本進(jìn)價比絲錦便宜很多的布,售價卻比絲錦便宜不了多少,大多數(shù)老百姓還是買不起。

    曲箏想在京打開這種布的市場,買鋪子的第一目標(biāo)就選擇在老百姓聚集的城東,她問沈澤,“福同坊的鋪子拿了幾間了?”

    沈澤從袖中拿出賬本,確認(rèn)后,回她,“已拿下八間?!?/br>
    曲箏點頭,“表哥辛苦了?!?/br>
    她若想把營生做大,填飽順安帝的胃口,光做窮人生意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貴人所在的西城才是主要目標(biāo)。

    西城這邊的地段也已基本確定,只是售賣什么還有待斟酌。

    金樓、銀樓、成衣店、繡坊這些盤踞江南百年的行當(dāng),曲家當(dāng)然有優(yōu)勢,也都在曲箏的計劃清單。

    但這些無論在江南還是上京,都是充分競爭市場,曲家這么大的體量一旦入駐上京,利潤必然攤薄。

    除此之外,還得想別的出路。

    午時,曲箏還在賬房撥算盤珠子,繡杏拿了一張請?zhí)M(jìn)來,原來兩日后蔣大人長孫百日宴,蔣夫人請曲箏赴宴。

    謝衍升任一品輔國公后,御史臺一時名聲大噪,蔣大人又是正三品大元,蔣府的宴會,一定會聚集京城的大部分名流。

    繡杏怯聲,“您和姑爺...不...公爺和離的事京城人盡皆知,昨日應(yīng)天府又剛正式宣判,姑娘眼下正處在風(fēng)口浪尖上,咱回了蔣夫人,不去了吧?!?/br>
    曲箏思索片刻,搖搖頭,“派人去回蔣夫人,我明日準(zhǔn)時赴宴?!?/br>
    她知道自己若想在京城站住腳,絕不能閉門不出,不和人結(jié)交。

    就流言來說,你越是想躲避它,反而給了有心之人想象的空間,會永無止盡的流傳下去,不如大大方方的站到眾人面前,即便被當(dāng)場嘲笑兩句,但沒了神秘感,這件事也就沒人傳了。

    曲箏雖是嬌養(yǎng)的大小姐,但跟著父親,也算見過三教九流,這點承受能力還是有的。

    再者兩世為人,外人的評判早就看淡了。

    宴會那日,曲箏穿了一件石榴花金緞薄襖裙,化了個淡妝,驅(qū)車來到蔣府。

    蔣府來的人果然很多,巷子里車水馬龍,堵得密不透風(fēng),曲府的馬車跟著右側(cè)車流緩緩?fù)箝T走。

    速度行進(jìn)的很慢,馬兒難免焦躁。

    突然“嘭”的一聲,曲家的馬車和旁邊的車轅碰在一起,繡杏慌忙撩開門簾,探頭出去看了一眼,轉(zhuǎn)身對曲箏道,“是康平侯府的馬車。”

    是對方撞過來的,還好兩車都無大礙,曲箏拉開窗簾,準(zhǔn)備禮節(jié)性的和對方打個招呼不予追究。

    正好對面的窗簾也拉開了,一個明艷的美人臉伸出來,一臉焦急的做出道歉的口型,抬眼看到時曲箏,面色僵住,而后啪的一聲拉上窗簾。

    曲箏認(rèn)出來她是康平侯府庶出的大娘子,馮瑛柳。

    她詫異,就算自己因和離不被待見,馮瑛柳的反應(yīng)也太激烈了吧,好像跟她有仇似的。

    可她不記得什么時候得罪過這位侯門大小姐。

    馬車?yán)^續(xù)緩緩前移,兩輛車被夾在車流中間,還是挨著走,曲箏囑咐車夫,“避著點旁邊的馬車?!?/br>
    話音剛落,只聽馮瑛柳“嗤”了一聲,“敲個登聞鼓就能掩蓋被小公爺拋棄的事實么?你們呀可千萬別被她那點花花腸子蒙蔽。”

    又有另一個女聲怯怯的道,“可她真的敲登聞鼓了,我覺得好勇敢?!?/br>
    “呵,這叫勇敢?”馮瑛柳的聲音有點氣急敗壞了,“難道你忘記人家祖上是干啥的了?商人呀,無jian不商聽說過沒!她成親時倒貼著才進(jìn)了鎮(zhèn)國公府的門,滿京城誰不等著看笑話,如今小公爺一躍成為輔國公,第一個休的就是她,她倒是心眼多,還大張旗鼓的告御狀?不過就是想面子上扳回一局罷了?!?/br>
    馮瑛柳聲音又高又細(xì),生怕別人聽不到。

    繡杏氣的臉色漲紅,掀簾就想和對方理論,曲箏將她拉回,輕輕搖了搖頭,“今天是蔣夫人大喜的日子,不能給她添堵。”

    仿佛還不解氣,馮瑛柳又道,“一個商家女,占了小公爺四個多月,夠便宜她的了,若非...”“謝大人快快里面請?!?/br>
    車外突然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馮瑛柳聲音戛然而止,慌忙撩開車簾,正好看到謝衍的那張線條優(yōu)美的側(cè)臉,長眉如削,唇若含丹,只是面色冷硬,像千年寒冰。

    右側(cè)車道還是擠的水泄不通,左側(cè)卻不知何時清了道,只謝府一輛馬車迤迤而行,蔣府的管家親自出來引道,笑的滿臉生花,“我們老爺恭候您多時了?!?/br>
    馮瑛柳嚇得瑟縮了一下身子,慌忙拉上車簾,她方才的話謝衍不會聽到了吧?

    馮瑛柳想想后,心里又釋然,聽到也沒關(guān)系,她可是向著他說話。

    聽說謝大人的馬車來了,右側(cè)本就寸步難行的車道,徹底不動了,大家紛紛撩開車簾,拱手作揖道,“謝大人安?!?/br>
    位于權(quán)利中心的人都知道,順安帝帶著麗妃和一群美姬在溫泉行宮造人一個月,非但沒播下一粒種,身體先倒下了。

    順安帝終于認(rèn)了自己斷子絕孫的命,轉(zhuǎn)而去尋道問仙,整日和幾個道士廝混,無心政事。

    目前在北鄢掌權(quán)的正是這位出仕不過半載的輔國公,是以沒人敢和他的車架并行。

    曲箏感覺不對勁撩開車簾的時候,正看到謝衍的一角后腦勺消失在前方的車流中。

    她已經(jīng)做好遇見謝衍的準(zhǔn)備,畢竟蔣大人曾經(jīng)是他的上峰,宴客沒有不請他的道理。

    雖然見面時她可以做到陌然視之,心里多少還是有點排斥和他在同一場合,夫妻和離就如破鏡,最好的狀態(tài)就是天各一方,沒必要重新拼起來,重圓就更荒謬了。

    裂痕那么大,怎么重圓?

    她因為特殊原因沒有辦法回江南,和他生活在同一座城已屬無奈,再常常見面,簡直是種折磨。

    可是為了徹底離開這里,她又不得不出來社交,如此一來,他們的交集就多了。

    再忍一忍吧,曲箏默默勸慰自己。

    等謝衍進(jìn)了蔣府,車流才慢慢移動,好在這段路也不算長,曲府的馬車很快就挪到大門口。

    曲箏走出車廂,剛要下車時,突然感到對面一陣?yán)涔?,抬眼,看到馮瑛柳憤然轉(zhuǎn)身的背影。

    曲箏無奈笑笑,倒也沒太放在心上。

    曲箏剛進(jìn)門,蔣夫人一眼就看見她,撇下身邊的人走過來,拉著她的手左右打量,“氣色怎么比婚...之前還要好?”

    蔣夫人差點說漏嘴,兩人相視笑了笑。

    蔣夫人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多可惜呀!”

    曲箏怕她這個時候還做和事佬,忙笑盈盈道,“猜猜我?guī)Я耸裁春贸缘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