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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前夫每天來求娶 第46節(jié)

    只是可惜,沈老太太沒有識人的能力,也沒有容人的度量,因為四房非親生,一直不待見這個兒媳婦。

    釀完酒已是日上三竿,曲箏用完午膳,在貴妃椅上瞇了會就驅(qū)車出了府。

    今日沈澤在衙門已滿五日,她和三叔公一起去接他。

    曲府的馬車停在應(yīng)天府對面,三叔公讓曲箏進(jìn)旁邊茶樓坐著,沈澤出來的時候再叫她。

    曲箏上了二樓包間,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慢悠悠的喝茶。

    應(yīng)天府府衙的閣樓上,謝衍正在和肖大人議事,不經(jīng)意抬頭,看到對面茶樓上一個恬靜的身影。

    她側(cè)窗而坐,烏發(fā)遮住了大半邊臉。

    肖大人滔滔不絕,陳情半天,見謝衍沒有任何回應(yīng),悄悄抬眼,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一個女子。

    身姿婀娜,氣質(zhì)端重。

    他心里一驚,謝大人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如今竟是對著一個側(cè)影出神?

    他干咽了一下嗓子,提心吊膽的試探,“要不要下官去打聽打聽...”謝衍被肖大人的聲音拉回,沒回他的話,而是突然問,“沈澤現(xiàn)在哪里?”

    肖大人愣住,一時還轉(zhuǎn)不過來彎,這不是正欣賞窗下美人么,怎么突然提到沈澤了,頓了頓才慌忙回話,“沈澤五日期滿,這會子應(yīng)該放人了?!?/br>
    謝衍冷哼了一聲,就說她怎么會有閑情逸致,原來是專門來接沈澤。

    曲箏喝完兩盞茶,三叔公派人上來叫她下來,說沈澤就要出來了。

    曲箏走下茶樓,站在街邊,須臾沈澤清雋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應(yīng)天府的大門外。

    看來曲家打點的銀子起了作用,他在里面確實沒受苦,精神氣質(zhì)都不錯。

    曲箏唇角一彎,揮動手中的帕子,向沈澤示意。

    沈澤漫無目的眼睛突然定焦,沖曲箏的方向略一點頭,跨過街道闊步走來。

    曲箏也向前走,腳剛抬出半步,猛然又縮了回來。

    一輛奢華的兩馬架馬車從她面前駛過,而后慢慢停在距她不遠(yuǎn)處。

    繡杏怒目,但見那馬車豪華也只敢小聲腹誹,“是誰這么不開眼,馬車挨著人過?”

    話音剛落,就見文情從車轅上跳下來。

    繡杏這才想起,在京城只有輔國公才有資格一車兩馬。

    文情走到曲箏面前,作揖道,“少夫...曲娘子,公爺請您去馬車上說話?!?/br>
    曲箏看了一眼幔簾深掩的馬車,微微皺眉,輔國公果然好派頭,聲音卻還是和氣,“我現(xiàn)在有事在身,你家公爺若有重要的話,請他下車說?!?/br>
    文情垂頭,壓低聲音道,“是關(guān)于曲家航線買家的消息,其中有隱情,不方便當(dāng)街說?!?/br>
    沈澤一出衙門就看到曲箏,胸中一暖,忙向著她走來,走到半路就看到謝衍的馬車在她不遠(yuǎn)處停下,面色變沉,再看到文情走過來,心里有不好的預(yù)感,不自覺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阿箏?!币娝那槌R車走去,他焦急的喊出聲,可惜街上車水馬龍,他的聲音被淹沒。

    眼睜睜看著曲箏上了輔國公專享的馬車。

    等到他終于穿過街道,那馬車已麟麟開車,只剩幾道浮塵。

    三叔公從曲家的馬車旁走過來,拍著沈澤的肩膀道,“阿箏有事,離開前囑咐我送你回曲府,快上車吧?!?/br>
    沈澤盯著馬車離去的方向,清俊的面孔籠著一層陰云。

    *

    曲箏也算見過市面,但謝衍的馬車,是她見過最大的。

    里面簡直像個小房子一樣,窄炕、火爐、壁燈、桌椅應(yīng)有盡有。

    雖然放了很多東西,里面卻不顯擁擠,曲箏坐進(jìn)來后,和謝衍隔著好大的距離,并沒有想象中.共處一車的促狹。

    “公爺說的隱情指什么?”曲箏不想在他的馬車?yán)锏R太多時間,開門見山。

    謝衍不輕不重的看了她一眼,遞過來一張紙卷。

    曲箏伸手,指尖距離那張紙還有距離,她起身,想朝里挪挪。

    不想馬車一顛,她身體失去重心,整個人朝后栽去。

    一條長臂及時伸過來,箍住她的腰,支撐著她緩緩坐到窄炕上。

    “小心。”謝衍聲音驚慌又不失柔軟。

    男人的手臂長而結(jié)實,肌rou因用力鼓成了硬塊,曲箏軟軟的細(xì)腰被硌的生疼。

    坐穩(wěn)后她將身子默默往外側(cè)了側(cè),想掙脫他的禁錮。

    謝衍這才卸了力,手臂緩緩從她身后撤開,收回。

    只是胳膊僵住了似的,放在炕桌上,一動不動,接觸她身體的部位還在微微發(fā)癢。

    剛才被他箍住的腰,軟若無物,仿佛要化在他的臂彎。

    兩人都沒有說話,光線昏昧的車廂仿佛是一個遺世獨立的角落,馬車帶著他們不知會去往何處。

    謝衍心中突然萌生一個念頭,就這樣一直走下去也挺好。

    “公爺恕罪,方才路中央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大石塊,車輪正好碾上去,您和曲娘子在里面沒事吧?”文情替車夫求情。

    一句話將謝衍拉回現(xiàn)實。

    他眸光一閃,沉聲道,“沒事。”

    而后才想起正事,把手里捏著的那張紙遞給曲箏。

    車外的聲音越來越少,馬車離開喧鬧的街市,在一處僻靜的巷子停下來。

    曲箏展開紙張,上面是買曲家航線那人的信息,他叫章回,前半生的履歷平平無奇,甚至可以算得上寒酸,后來進(jìn)京科考,失敗后...曲箏目光定在“蕭家門客”幾個字上。

    她緩緩掀起睫毛,水眸帶著疑惑,“公爺所說的隱情是指蕭家?”

    謝衍目光直直看著她,點點頭,“若非蕭家在后撐腰,他摻和不到這件事情里面來?!?/br>
    曲箏被巨大的失落包裹住,她若想取得皇帝的信任,回江南,就不能和蕭家有一絲瓜葛,可蕭家卻如影隨形,不知不覺就滲透到她的生活中。

    這件事,她不知道蕭家在里面具體扮演什么角色,忍不住輕輕的問,“他們買曲家航線的目的是什么?”

    “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謝衍尖銳的目光在望向曲箏時軟和下來,“助曲家撤回江南?!?/br>
    蕭家自然是不希望曲家的生意滲透到京城,京城畢竟是順安帝的地盤,曲家若在京城做大了,蕭家怕掌控不住。

    所以彼時當(dāng)曲老爺打算賣航線時,蕭家第一時間接盤,如今曲箏想買回來,他們自然不會輕易松手。

    曲箏凝神半晌,腦子嗡嗡的響,一時還想不到好的解決辦法,于是對謝衍道,“謝公爺告知我這個消息,現(xiàn)在請送我回府好么?”

    她極力想控住心里的煩亂,顯得云淡風(fēng)輕,可是她的偽裝卻被謝衍一眼看穿。

    她突然知道這個消息,腦袋一定又懵又亂,需要一個人商量,所以她現(xiàn)在急著回府,是想回去找沈澤么?

    謝衍心里輕輕的喟然一嘆,酸甜苦辣各種滋味涌進(jìn)胸腔,那股難受勁說不出來。

    他就坐在她的身邊,隨時準(zhǔn)備給她提供幫助,而她對他完全封閉,一個字都不愿多說,心里卻想著去找另一個男人。

    她明明知道,能跟蕭家抗衡的只有他,卻不肯向他求助。

    可是他竟然也沒有拂袖而去的念頭,主動提出,“或許我可以幫你?!?/br>
    他主動低頭,不過因為他還是在乎。

    第40章

    ◎秉公?◎曲箏搖頭,“謝謝公爺好意,但是不必了?!?/br>
    她知道謝衍能力很強(qiáng),這一世甚至更強(qiáng),她眼下的麻煩,他一句話就能解決,可是她卻一點也不想要他的幫助。

    誠然,曲家面臨的危機(jī),以及所處的尷尬地位,讓她不可能完全回避開謝衍這個輔國公,以后她或許不得不尋求他的幫助,但她希望,屆時他們是平等的、互惠的關(guān)系,而不是像今天這樣,她不需付出任何交換,就能受益。

    她不想欠著他。

    不管他主動提出幫她是出于和離后的補(bǔ)償心理,還是隨口一提。

    她都不需要。

    當(dāng)初提出留在京城,她就做好了準(zhǔn)備,此后的路全得靠自己。

    她不再是未出嫁前曲府無所事事的大小姐,更不是上一世鎮(zhèn)國公府后宅畫地為牢、一心等待丈夫的妻子。

    她要把生活的主動權(quán)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樣她的心才是自由的。

    如此,也不枉她重活一回。

    謝衍其實多少能預(yù)感到她回拒絕,只是此刻看著她篤定的眼神,才發(fā)現(xiàn),和離不到一個月,她不僅氣色有變化,精氣神也不一樣了,就好像整個人從灰暗走到了光明。

    所以嫁給他那段時間,是她的灰暗時刻?

    謝衍覺得這姑娘手上仿佛有一把鈍刀子,慢慢磋磨著他的心臟。

    他早就該轉(zhuǎn)身而去的,卻不知道怎么邁腳。

    *

    曲箏回到曲府的時候,沈澤正在茶室一個人靜靜的喝茶,背影看起來帶著淡淡的落寂。

    曲箏輕輕的走進(jìn)來,坐在他的桌面,一臉歉意道,“表哥對不起。”

    沈澤眸色沉沉的看了她一眼,默默飲了一口茶水,才緩緩道,“你還知道同我說對不起?!?/br>
    聽他這么說曲箏更愧疚,嘆了一口氣,“這五日讓你受苦了,若不是為了給我解悶,你也不會放孔明燈。”

    沈澤眼睛瞪大,蹙眉,“原來你是為這個道歉?”

    曲箏愣了一下,疑問,“不為這個道歉,為什么?難道我還有別的地方做錯了?”

    沈澤緩緩舒了一口氣,淡聲,“我被關(guān)衙門這事,你不必道歉,我在里面沒有受苦,反倒是好好休息了五日?!?/br>
    只要能讓她心情好哪怕一點,別說五日,就是五月他也沒有怨言,他介意的是她上了謝衍的馬車。

    “謝衍找你何事?”沈澤終是沒忍住,自己問了出來。

    曲箏喝了一口茶水潤口,正要同他說此事,于是把買家章回和蕭家的關(guān)系細(xì)細(xì)講了一遍。

    沈澤恍然大悟,“難怪我們出了那么好的條件他都無動于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