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yǎng)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爺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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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江家人給的銀行卡,被冬樹放在柜子里,和那個全國只有六個的限量籃球放在一起。 冬樹接受了這張銀行卡,但她希望這張卡沒有拿出來用的時候,她想他們三個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但現在,卻不得不拿出來了。 她拿了卡,再次跑到醫(yī)院,去交了費,之后的費用要看手術的情況。但她檢查了銀行卡的余額,里面還有很多很多錢,她徹底放了心。 冬樹忙完這一通后,滿身都是汗,她在手術室門口坐在既生身邊,兩個人緊緊握住手,等待著醫(yī)生出來。 他們等了很久,醫(yī)生才走了出來。 醫(yī)生很是疲憊,冬樹亦步亦趨跟在醫(yī)生身邊,等醫(yī)生喝了口水后,才開了口:“不樂觀?!?/br> “是很麻煩的手術,我們這里能暫時讓她脫離危險,但要想治好,必須要去找最先進的心臟治療團隊?!?/br> “這樣的團隊,目前世界上只有三個,其中兩個都在國外,但還有一個在京市,花費很大。” 冬樹立刻說:“我們有錢。” 醫(yī)生點了點頭:“那我?guī)湍銈兟撓?。?/br> 醫(yī)生匆匆向前走:“我和賀教授團隊的一個助理是同學,能聯系到?!?/br> 能救就好,冬樹的心根本放不下來,她想去看看清卉,但進不去救護室,只能將手按在墻上,想讓里面的清卉感受到jiejie的溫度。 之后,還有些手續(xù)要辦,既生繼續(xù)守在手術室門口,冬樹按照護士的指示去辦手續(xù)。 她走在樓梯上的時候,忽然被一個人攔住了。 江姑姑坐在院長辦公室里,怡然自得地轉著椅子,冬樹進門的時候,她正好背對著門口。 “你要說什么?”冬樹率先開了口:“我這邊挺急的。” 江姑姑從椅子上站起來:“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幾次的接觸,她已經能看出來冬樹性格耿直,便沒有繞圈子:“我救你meimei,你讓懷屹回家。” 冬樹搖了搖頭:“我不用一個換另一個?!?/br> “這不是讓你用懷屹換你meimei?!苯霉谜f:“懷屹在江家,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并且生活要比現在好得多,前途光明。” “他只是年紀小,想不通而已,這件事對你和他都沒有壞處,而你meimei還能得救,這是雙贏的大好事?!?/br> 冬樹后退一步,她坦率地說:“可我meimei并沒有到需要你救的那一步?!?/br> “醫(yī)生說了,我meimei需要更好的團隊,便可以得救?!?/br> “如果是在以前,我也許會考慮你的建議,但現在不用了?!倍瑯鋼]了揮手里的銀行卡:“多謝你們,我相信你們不會在既生面前當一個要收回銀行卡的出爾反爾的小人?!?/br> 江姑姑看著她,忽然覺得這孩子蠢得有些可憐了。 “醫(yī)生說有人能救,只需要錢而已?”她輕聲問冬樹。 冬樹點了點頭:“對。” 江姑姑的眼神都變得憐憫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有錢便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少女堅定的目光和婦人俯視的目光撞在一起。 “所以說,”江姑姑轉過身,對著窗外自言自語:“我一直不愿意和下層人離得太近。” “他們太天真,太弱小?!?/br> “沒野心的,安心過苦日子,而就算是有野心的,也只是想掙錢。” “但他們不知道,在他們頭頂的世界里,錢是最廉價的東西?!?/br> 江姑姑拿起了手機,隨手打了個電話:“請一科院的賀教授團隊近期不要接受任何手術,等我通知?!?/br> 冬樹臉上維持的禮貌笑意慢慢僵住了。 江姑姑放下了手機,坐在了椅子上,她緩緩將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她的腳尖微微翹起來,鞋底沒有什么塵土的痕跡。 “好了,”她若無其事:“現在你需要和我交換了?!?/br> 冬樹并不相信,她潛意識知道也許是真的,但她立刻轉身,想去確認下,問問醫(yī)生是不是真的聯系不到了。 江姑姑不管她,只在她即將跑出門的時候告訴她:“不要告訴懷屹,不然沒得談!” 冬樹一口氣跑到了醫(yī)生的辦公室,看到醫(yī)生正在皺眉打電話:“剛剛不是說得好好的嗎?” “什么?你們研究經費被卡了……” “怎么能這樣!這孩子才初三,小小年紀……你們明明做得到……” 電話那端的聲音也很大:“我們也得吃飯!” 吵鬧了很久,最后掛了電話,醫(yī)生歉疚地看著冬樹:“賀教授最近不見人,另有安排了?!?/br> 冬樹什么都沒說,只是鞠了個躬,她走到了救護室門口,看到既生仍然呆呆地看著里面。 她坐在既生的身邊。 這些年來,其實他們三個毫不隱瞞彼此。但這會兒,冬樹卻猶豫了。 真的要告訴既生嗎? 她要怎么說,說他的血脈親人用清卉的命做要挾,逼他回家? 然后呢?然后既生就會知道他的親人原來竟是這樣的豺狼,原本維系的表面親情是不是會就此分崩離析? 就算既生去找了江姑姑,江姑姑又會承認自己所作的事情,然后因此給予清卉幫助嗎? 冬樹忽然意識到,江家不會。只要他們咬死了自己和清卉沒有關系,那他們便能完全無辜。 清卉只有這一次的機會。 她深吸一口氣,再度起身,搖晃著朝著院長辦公室走去,既生在她身后喊:“姐!姐!” 冬樹回頭,勉強對他露出了笑意:“我沒事?!?/br> 既生有些擔心,想跟過去,但冬樹阻止了他:“好好看著你meimei?!?/br> 她到了院長辦公室里,江姑姑仍然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手中一本晦澀的醫(yī)學書。 “發(fā)病率低,死亡率高……”江姑姑輕聲說:“必須要在五天內手術,不然活不過三個月?!?/br> 然后,她似乎是剛發(fā)現冬樹一般,驚訝起來:“我不是故意讓你聽見的。” “當然了,就算不從我這里聽見,也會從醫(yī)生那里聽見?!?/br> “畢竟……這是你meimei的診斷?!?/br> 書里掉出來一張診斷單,輕飄飄地掉落在地上。 “只要……”冬樹艱難開口:“只要既生去了你們家,清卉就能得到治療?” “對,”江姑姑點了點頭:“聰明孩子,但是懷屹必須要心甘情愿,并且一直留在江家,最好能和之前全部割舍。” “這個我做不到?!?/br> “這個,你必須做到。”江姑姑溫和起來:“你知道應該做什么了吧?” “……我承諾,我和meimei……不會主動聯系既生一次……” “錯了,再說一遍?!苯霉眯σ饕鞯乜粗骸肮院⒆?,之前承諾給你的,都會給你的?!?/br> 冬樹視線放在地上,她看著陽光投射進來搖晃的樹影,身體有些發(fā)僵。 “我承諾……我和meimei……不會主動聯系江懷屹……”冬樹抱著一絲期待:“但我無法阻止他聯系我們。” 江姑姑臉上露出了悲憫和好笑的表情:“只要他回去了他本屬于的那個世界,就不會聯系你們了。” “別?;樱彼p飄飄地說:“在我們眼里,你妹的命,可不值錢。” 冬樹再次坐到了既生的身邊,她扭頭認真看他,好好看自己養(yǎng)大的少年。少年皮膚白皙,因為不怎么室外運動,而全身溫潤,沒什么棱角。 少年的眉骨高,顯得堅韌,但睫毛又有些長,有些矛盾,但很好看。 冬樹貪婪地看著他,看他的眼睛,看他手背上的小痣。 直到既生扭頭,有些害羞地問:“jiejie?” 冬樹眼含熱淚,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將淚水全部擦去,她不再看他。她不想讓既生走,但江姑姑不是商議,而是通牒。 他們握住了清卉的命,便握住了冬樹和既生的全部轉機。 清卉在冬樹和既生的眼里,是世間光明,但在江家眼里,宛若螻蟻。 冬樹微微側身,不讓既生看見自己的臉,她胸中悶痛,片刻后才努力發(fā)出了聲音:“你回江家吧。” 既生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姐?” 他茫然地又喊了一句:“jiejie?” 他似乎又變成了小時候的模樣,那時候他便因為自己身體殘缺,時常擔心被拋棄、被嫌棄。冬樹察覺到他的想法,總是盡力守護著他,給他安全感。 她用了全心全力,將他養(yǎng)成了最好的少年,現在卻真的要將他拋棄了。 即使既生看起來茫然又無助,但冬樹什么都不能說。她應該罵他一頓的,假裝生氣,說些惡毒的話將他趕走,但她說不出來。 她養(yǎng)大的少年和少女,是多么美好的小東西。 兩個人陷入了僵持中。 既生卻慢慢冷靜了下來,他看向救護室,又想起jiejie剛剛著急地跑來跑去,他試探著問:“賀教授來不了了嗎?” 冬樹沒看他,只微微點了點頭。 既生心中的想法更加清晰:“……我走了,他能來嗎?” 冬樹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既生深深地嘆息了一聲,又大大地舒了口氣。 他心中有些復雜的情緒,原來,jiejie并不是主動要放棄…… 他不想走,但如果他不走,他能做什么?難道去鬧嗎?鬧就能成功嗎?大概率是撕破臉,連表面的和諧都無法維系,他和jiejie不敢拿清卉來賭。 他看向救護室,里面一直很忙碌,那個嘴巴欠兮兮的小東西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也許現在還被切開了胸口,露出了血rou。 “他們說,以后我和清卉……不能主動聯系你。”冬樹說出了與江姑姑的約定。她希望既生能明白,她一直愛他,只是迫不得已。 既生微微點頭,即使剛剛有些難過,但現在他卻心緒平靜了起來,甚至因為自己終于對jiejie和meimei有用了,而感到一些隱秘的幸福。 既生撐著拐杖站起身,走廊的盡頭,嘉明集團的總助段季已經大步走了過來,他裝作是剛知情的樣子詢問著護士:“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