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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養(yǎng)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爺在線閱讀 - 我養(yǎng)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爺 第152節(jié)

我養(yǎng)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爺 第152節(jié)

    因為天氣太冷,提前涂抹了可能會結(jié)冰,只能現(xiàn)在涂。

    現(xiàn)在既生面色蠟黃,斷腿露了出來,上面還有制作出的斷骨和血跡,冬樹站在攝像機后,看著既生便開始心疼。

    既生長大后,便從未在她面前脆弱過了,現(xiàn)在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小時候那個害怕被拋棄、無辜被同學們欺負的既生。

    但她現(xiàn)在是導演,她現(xiàn)在是在工作中,不能在大家面前流露出多余的情感,于是簡單下了指令:“開始!”

    剛開始,祥文叔有些不入戲,因為害怕鏡頭,而偷偷四處亂看。

    重拍了兩次后,他終于將視線定在了既生身上。

    既生的戲份簡單,只要一直閉著眼,在聽到j(luò)iejie指令后,頭向左邊一歪就足夠了。

    祥文叔看著既生,他不能看鏡頭,只能認真研究既生。一研究,他便發(fā)現(xiàn)既生臉上的傷口很真實,腿上的斷骨也如同真的一樣。

    這讓祥文叔想起來冬樹帶著既生和清卉來的時候,三個孩子瘦得和小猴子一樣。小時候剛受傷的既生,是不是小小的、和現(xiàn)在一樣滿身的血?

    祥文叔想著想著,便真的有些難受了。

    因為心疼三個孩子,他眼中慢慢積蓄了淚水,終于進入了情緒中,攝像機在他身側(cè),他都沒有注意。

    冬樹立刻下了指令,既生緩緩地將頭歪向了一側(cè),祥文叔的情緒也到了爆發(fā),眼淚正好流出眼眶。

    羅起也不拖后腿,雙目通紅,口中死死咬住了衣袖,不讓自己的悲傷溢出。

    “可以了。”冬樹長舒了一口氣,終于是拍完了。

    大家都很滿意,只有姑奶不太高興。

    她站在旁邊,看完了這場戲,心里嘀嘀咕咕的,這么看來,既生也在今天噶了啊?

    怎么大年初一的,都是這種事?

    她心里挺不滿意,但一想既生比自己年輕,演了這種戲都沒說什么,她一個老婆子更沒資格叨叨叨了。

    姑奶心里得到了一種隱秘的平衡,她什么都沒說,只在心里一直念叨著:“新年大吉?!?/br>
    第122章 大年初二

    錢岱演了個街上步履匆匆的行人。

    他沒有臺詞, 甚至沒露臉,但妻子女兒在旁邊看著,錢岱想著法子在不影響整體拍攝的情況下給自己加了戲。

    演之前, 他和冬樹溝通了一次,冬樹認可了他的改動,也提了自己的建議。

    開始拍攝之后,錢岱穿著褐色的戲服, 衣服有些破舊,但還算干凈。

    錢岱走在離鏡頭比較遠的位置,他腳步看起來平穩(wěn),其實有些急促,向前走了片刻后,他便停了下來, 細細一看, 才發(fā)現(xiàn)他停在了一個賣小孩的虎頭鞋的攤子前。

    他看著攤子上的虎頭鞋,攤主也恍恍惚惚地抬起頭看他,但他們彼此間并沒有溝通, 片刻后, 錢岱空手離去。

    背影仍然和剛剛一樣平穩(wěn), 但他悄悄伸出手來,抹了一把臉。

    錢岱全程出現(xiàn)在鏡頭中的, 只有背影, 甚至他的背影離鏡頭很遠,隔著人影重重,他的身影偶爾被遮擋, 片刻后才會再度出現(xiàn)。

    若是不注意的話, 便根本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但寥寥幾個身影, 便展示了一個普通百姓一生中最痛苦的經(jīng)歷。

    錢岱加的這些戲,對拍攝沒有任何影響,并且還能豐富鏡頭內(nèi)容,冬樹自然是同意的。錢岱演得極為認真,腳步和身體姿勢都拿捏得很到位。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觀眾卻能想象到他的表情。

    錢岱的妻子和女兒就在不遠處看著,他的女兒緊緊地盯著爸爸的身影,平日里爸爸是培訓班老師,對學生們很溫和,對自己和mama也很溫柔。

    偶然間,爸爸和mama也會有生活上的小小爭執(zhí),但只是輕聲地爭論兩句,爸爸便讓了步。

    在女兒眼中,爸爸總是沒有脾氣、沒有棱角的,雖然是個很好的爸爸,卻也極為普通。盡管mama說過,爸爸曾是個很出名的大明星,但她卻沒有什么真實的感受。只覺得這是mama因為愛對爸爸生出的濾鏡。

    直到這一刻,女兒才認識到,爸爸在自己擅長的領(lǐng)域,是真的在發(fā)光。

    她和mama一起安靜地看完了爸爸的戲,雖然混在人群中,卻讓她們感受到了爸爸用背影表達出來的東西。

    等拍完后,冬樹在那邊糾錯的時候,錢岱的女兒扯了扯mama的衣袖:“mama。”

    她小聲說:“現(xiàn)在我信了,爸爸真的是個很厲害的演員?!?/br>
    mama臉上露出了驕傲的表情來:“那當然,在學校的時候,你爸就是最厲害的了?!?/br>
    他們是同校,只是當時一個大三、一個大二,一個是全校最厲害的校草,另一個是聲樂系的系花。

    本以為兩個人畢業(yè)后都能在自己擅長的領(lǐng)域有所發(fā)展,但之后遭遇了困境。

    錢岱當時已經(jīng)當紅,他在紅遍大江南北時,身周圍繞著不少誘惑,從未動過拋棄她的念頭,那么當他身處逆境時,她也不會拋棄他。

    他們回了老家,生了女兒,過上了與普通人無異的生活。

    現(xiàn)在,看著丈夫再度和在年輕時一樣神采奕奕,她心里滿是感動和酸澀。

    不用太大的名氣,不需要太多的錢,只要他還能有戲演就好。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都是她眼中那個最完美的師兄。

    錢岱的女兒還想再說些什么,但她一抬頭,便看到mama出神地注視著爸爸,眼中是抑不住的愛意,而爸爸拍完了,向mama回了頭,臉上也都是笑意。

    于是她識趣地沒再說話,將這份溫情留給了爸爸mama。

    大年初一這一天,忙忙碌碌的,姑奶跟了一天,本來心里還有些埋怨,但看到冬樹帶著大家那么忙,大家都沒有休息的時間后,姑奶便慢慢變了想法。

    中午時,寶寶哥開著商務(wù)車,將秀寧姐做好的飯送了過來,商務(wù)車里有空調(diào),能給飯保溫。

    姑奶無事可做,幫著寶寶哥和小禾將飯從車上搬下來。

    其他的孩子們也看了一上午了,知道了父母的辛苦,也懂事地過來幫忙。

    等匆匆吃了飯,大家便又開始忙了,小央和小宜也在給杜疼幫忙,將拍攝中的更改全部記錄下來,包括劇情、臺詞和服飾妝容,給后續(xù)做提醒,免得出現(xiàn)漏洞。他們配合默契,吃飯時都在談這個。

    這一忙就到了晚上,拍完夜景后,終于是結(jié)束了。姑奶忍不住絮叨:“大年初一呢……”

    “大年初一不能做這么多事,”她認真說:“原來的時候不管有多忙,大年初一大家都閑著,在家門口蹲著說閑話。老話說了,大年初一最緊要了,這一天忙,今年都忙,這一天閑,一整年都能清閑?!?/br>
    她是真的心疼,害怕這些年輕的孩子們真的會辛勞一整年。

    冬樹手里拿著相機,攝影師今天不容易,她能幫就幫點,聽姑奶絮絮叨叨的,大家不在意,一邊聽一邊笑。

    冬樹接了姑奶的口:“姑奶,要是能一整年都忙是好事,總比閑著沒戲拍強?!?/br>
    這話倒是擊中了不少人的心思。

    余淵感嘆:“要是能一整年都和今天一樣忙,就好了?!?/br>
    賀林也不住點頭。

    他們已經(jīng)沉寂多年,十幾年的雪藏中,甚至已經(jīng)遺忘了片場的滋味,他們無比享受現(xiàn)在的忙碌。但他們知道,拍完這部電影之后,估計又是長久的沉寂。

    至于姑奶說的,一整年都能和今天一樣忙?

    他們不敢做這個夢。

    但這股突然而來的惆悵,并沒有讓他們難過太久,只是消沉片刻,他們便又快活起來。

    人生最奇特的就在于此,你總是無法猜測下一步會發(fā)生什么,也許如日中天的人會忽然墜落,也許沉寂多時的人也會忽然飛升。

    人生是由際遇組成,你所遇到的每個人都構(gòu)成了你所遭遇的一部分。

    當年的余淵、當年的賀林、當年的錢岱,當年的很多人都沒想到自己那時遇到的人會將自己擊入塵土,從此一蹶不振。

    因此,他們也沒有預料到,現(xiàn)在遇到的這個女孩,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安靜地走在前面,手里拎著重重的攝像機,也即將把他們再次帶入一片從未奢想過的新天地。

    現(xiàn)在大家什么都沒想,沒去想這部電影到底能怎么樣,沒去想能不能上映,沒去想會有多少人去看,沒去想自己的未來。

    他們只是快活地走在一起,點評著今天自己和朋友們的表現(xiàn),想著明天是不是還有能夠改進的東西。

    他們心無雜念、志同道合,走在同一條筆直的道路上。

    而冬樹不說話。

    她哄了哄姑奶后,確定姑奶沒有再亂想,冬樹便不再說話了,她走在最前面,腳步沉穩(wěn),聽著身后人的聊天和笑聲。

    她以為自己現(xiàn)在沒什么存在感,但身后的每個人都追隨著她的腳步。

    既生和清卉走在她身側(cè),微微落后她半步,亦步亦趨,唯她是從。

    大年初二這天,還要忙碌的。

    昨天干凈的雪地已經(jīng)被他們踩得到處都是污泥,谷導自然是對這樣的雪地沒什么好感的,但冬樹倒是想再補幾個鏡頭。

    戰(zhàn)爭哪是那么干凈的,谷導追求美,冬樹支持他,觀眾想看的也不是全然的真實。但這樣滿是污泥的雪地,才是最為真實的場景。

    第二天補拍幾個鏡頭就好,這是冬樹要的真實。

    大年初二倒是不用起那么早了,鏡頭少,大家可以睡個懶覺。

    但還沒起床的時候,營地外便有了轟隆隆的汽車聲。

    被吵醒的大家紛紛從帳篷里探出頭,好奇會有誰來這里。黑色的車走出了一個人,大家并不認識。

    既生微微蹙了眉頭,穿好衣服走出來:“不是不讓你來了嗎?”

    段季笑起來:“你可是我老大,過年不來看看你,我怕我就不是你最信任的了,我怕有人搶了我位置。”

    段季開著玩笑,但剛剛說的倒也是幾分真心話。

    他在商場打拼了一輩子,終于得了既生器重,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權(quán)利,現(xiàn)在許久沒見總裁,他自然是來來問候一番的。

    但也不僅如此,既生其實比段季年紀小得多。

    當年段季在過年前去找了既生,讓他過了個不怎么快樂的年,又在清卉生死未卜之際,將他帶回了江家。

    即使后來既生頗有手段,從豺狼般的江家硬生生撕扯來了不少好處。

    但因為之前經(jīng)歷的緣故,段季仍恍惚間覺得既生還是當年那個穿著舊毛衣、拄著拐、忍著淚的瘦弱少年。

    段季最重利益,但他和既生這么些年處下來,彼此知曉了對方不少秘密,其實多少有些真心。

    更何況,既生給了段季他想要的一切。段季當年能背叛江家人,給了江家狠狠一刀,但現(xiàn)在絕不會背叛既生了。

    他這次來,主要還是因為,他有些想既生了。

    但段季不會說這種話,他只會說利益。

    既生其實很敏感,他能察覺到j(luò)iejie笨拙行為下的很多溫柔,現(xiàn)在也能察覺到段季口中利益下的一點真心實意。

    既生笑起來:“來了就來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