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臺美人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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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嬋轉(zhuǎn)身看他,平和道,“并無。本就是萍水相逢,我們不會圖你的任何回報,也請等你傷好之后,也就當不認識我們。這樣就好?!?/br> 他并不屬于這個地方,他們以后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再說,知道這么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說完之后,她推門進了屋。庭院里只剩下高行修一人,高大的身影倚在墻壁,仰頭靜靜望著云卷云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萍水相逢嗎…… 他神色平靜,默默咀嚼著這四個字,冷冽的眼底涌出幾抹深暗的墨。 。 這幾天李懷玉和蘇嬋的事情不脛而走,西里的流言傳的那叫一個沸沸揚揚。 這兩人算是西里難得的青年才俊,除了家世有些落差之外,兩人站在一起也能擔得起一句郎才女貌。眾人沒有太過追究這兩人到底是什么時候暗通了首尾,態(tài)度倒是寬容,覺得這兩個人要是能在一起,那也算是佳緣一樁。 除了李母和李懷素,還有和楊氏談妥的婚事告吹的了蘇大。 西里最年輕的秀才,又即將參加秋闈,前途必將不可限量,人也俊秀有禮,蘇大對李懷玉自然是沒什么意見。不過到底是西里土生土長的莊稼人,眼界也被一畝三分地困住了,他只是覺得沒有天上掉餡餅這等好事,唯恐蘇嬋真要嫁過去了,到時候會吃虧。 而李母和李懷素,一個是權(quán)勢熏心,一個則是心比天高,她們誰也看不起蘇嬋家。但是現(xiàn)在流言紛紛,就算她們再不愿意,也只得捏了鼻子認下這個荒唐事。 李母沒想到李懷玉為了保全蘇嬋的名聲,真的愿意把自己給拉下水。一旦扯到蘇嬋,那個從小懂事孝順的兒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竟如此不管不顧起來。如今這事情既然已經(jīng)傳開了,男女大防,他們李家焉有不娶之理? 李母一口一個“命苦”、“不孝子”,兩眼一闔,這次是真的病倒在了床上。 李懷素一邊照顧著病倒的李母,一邊氣的牙癢癢。 什么那夜逗留在了蘇嬋家,她李懷素心里門清著,那夜哥哥壓根就沒去蘇嬋家!蘇嬋自己行為不檢點,跟不知哪里的野男人不清不楚的,還想讓哥哥娶她? 她不怎么氣李懷玉,她只是單純的氣蘇嬋,憑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讓她一個人給攤上了?她蘇嬋何德何能能嫁給自己的哥哥? 她想嫁給哥哥?她做夢! 李懷素氣沖沖出了門,準備去蘇嬋家一探究竟,她倒要看看,她家里到底有沒有藏人。 暮色四合,晚霞如同捏碎的紅柿子。黃四躲在暗處,陰惻惻暌違著巷尾。 他這幾天沒事便躲在角落偷偷打量著蘇嬋家。他如今成為了人人喊打的存在,又失了手臂廢了腿,心里恨死了蘇嬋,滿心滿眼都是將她好好嗟磨一通出氣。但他又忌憚那夜那個男人。 他絕對不相信那夜那個人是李懷玉,那人的武功和力氣極高,絕不是李懷玉那樣的書生能比的。他是誰黃四不得而知,但他確實成為了他心中的陰霾,他不敢輕易闖入蘇嬋家,便像縷冤魂一般游蕩在周圍,默默尋找著時機。沒想到今天正好撞見了李懷素。 黃四對李懷玉也是有怨氣的,若不是他那一日當眾口誅筆伐,他也不會惹來眾人如此唾罵。他早晚要去找李懷玉的麻煩,如今正好看見了他的meimei,想也未想便將人劫住了。 李懷素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黃四嚇了一跳,色厲內(nèi)荏道,“黃四!你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說我想干什么?”妙齡女郎杏眼圓睜,雖不如蘇嬋婉約秀美,倒也姿色尚佳。黃四舔了舔唇,一把將李懷素扯到了角落。 李懷素嚇白了一張臉,高聲叫喊,“黃四你敢碰我!我哥哥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放手!” “怪就怪你的好哥哥,誰讓他媽的多管閑事!”黃四大罵,說完便開始扯李懷素的衣裳。 李懷素嚇得聲音都走了樣,“來人——快來人——” 蘇嬋聽到了這里的動靜,趕過來便看到了這一幕。“黃四!你干什么!”她心中一急,上手便要掰扯黃四,一邊想從他手里奪過李懷素,一邊叫喊著蘇大。 巷尾就住著蘇嬋一家,很少會有人從這里路過,黃四正是仗著這一點才肆無忌憚。見到了蘇嬋,他簡直怒氣沖天,一把推開李懷素,就要上手拉扯蘇嬋,口中污言穢語,“小sao貨,可算是讓我逮到你了!你躲?。∧阌斜臼吕^續(xù)躲??!” 李懷素被黃四猛地一放,險些跌到了地上。見黃四正在和蘇嬋糾纏,自己幸免于難,她愣了一愣,作勢便要逃走。 她惶然間抬頭,突然看見了不遠處的小山丘上一道頎長的身影,那人立在火一般的余暉之下,滿臉怒容朝這里看來,仿佛是那一日在桃花林偶遇的那個年輕男人。 黃四突然唉喲了一聲,頭上瞬間鮮血四溢,蘇大在這個時候也沖了出來,拿著棍子將他一通打跑了。 夜色很快爬上了天幕,周圍一瞬間暗了下來。三人驚魂未定,蘇嬋先回過神來,看著李懷素怔忪的臉,還以為她是嚇壞了,上前安慰道,“你沒事吧?” “走開!”李懷素一把推開她,飛快沖向那片小山丘,舉目四望,哪里還能看得到那黑衣男子的身影? “他救了我……他救了我……”李懷素喃喃,心中悵然若失。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 蘇大扶著蘇嬋進了屋,見蘇嬋的臉色并沒有太難看,不由得欣慰女兒如今的膽量。 “爹,你放心,我沒事?!碧K嬋坐了下來,沒事人一樣捧起籃筐,又開始繡起那一方帕子。 自家女兒都這么說了,蘇大也不好再說些什么。他盯著她的神色,湊了上來,也想讓剛才的事情轉(zhuǎn)移過去,佯裝輕松問道,“真漂亮,這是繡給誰的?” “李懷玉。”蘇嬋現(xiàn)在能夠光明正大的說出他的名字了,“他救了我,又幫了我,我想送他一件禮物?!?/br> 蘇大將她微妙的神情看在眼里,雖然心里仍對李家有芥蒂,但看著自家女兒這般高興,總算是掃去了前一陣的陰霾,他也沒說什么,只是笑道,“好。那你繡吧,繡吧。” 表象是給人看的,蘇嬋面不改色地繡著手帕,心中卻是五味陳雜。她下意識摸了摸懷中的匕首。 那冰冷的溫度讓她妥貼。她有些失神,又想起那人罵她宋襄之仁,她從來沒想過殺死黃四,但他成日蒼蠅一樣圍著她亂轉(zhuǎn),自己當真能經(jīng)受得住嗎? 只差一點點,剛才與黃四爭執(zhí)的時候,她差一點點就想要拔出懷里的匕首,最后還是生生忍下了。如今坐在這里細細回味,她竟是第一次感到了有些后悔。 “你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算是待嫁之身了,我看還是讓那個人傷好了早點走吧,別人總歸是不知道,也不會惹禍上身?!碧K大提議道。 高行修悄無聲息地回來,搭在門扉的手一頓,淡淡望向隔壁。 他站在庭院,在無聲等待著什么。 片刻后,隔壁屋里傳來一聲清冷的女音,“嗯,我知道?!?/br> “過幾天,我會讓他走?!?/br> 月掛枝頭,星輝自天幕點點亮起,高行修靜靜立在庭院中,周身像是披上了一層寒霜。他死死盯著那門扉,仿佛要透過那層厚厚的木板,去瞧那屋中女郎此時此刻的神色。 終于,他轉(zhuǎn)回眸光,無聲冷笑了一下,背影一轉(zhuǎn),離開那無聲長夜。 黃四回到了家里,喝的醉醺醺。他如今斷了一臂,生活不能自理,三個哥哥唯恐避之不及,沒有一個人愿意照顧他,如今又是腦袋被人打開了花,新傷添舊傷。 屋里一陣惡臭的氣味,黃四躺在一片狼藉中,一下下嗝著酒氣。 他如今這種局面,罪魁禍首便是那蘇嬋。 黃四從前有那么肖想她,如今便有多么恨透了她。 他還在惡狠狠地想著,眼前猛地出現(xiàn)一雙銳利的眼睛,那如芒在背的熟悉感讓黃四差點叫出聲,他一個挺身,隨即被來人一把掐住脖子重新灌倒在地。 黃四嚇得魂飛魄散,已經(jīng)知道了來人是誰,“饒命——放過我!救命——” 來人的聲音平靜無波,“讓你多茍活了這么幾日,便是要讓她明白,有的人不殺,留著的話,始終是個禍害?!?/br> “你喜歡蘇嬋?” 黃四拼命搖頭,“不!我不喜歡她!我恨她!我現(xiàn)在恨死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他又討好迭聲道,“不不不,我不恨她,我一點也不恨她——” 見那人始終不為所動,只是用那雙如看將死豬狗的眼冷冷睨他,黃四心弦崩潰,痛哭道,“好漢饒命!我錯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想染指她?”那人又靜靜問。 還未等黃四回答,他又陰惻惻道,“那你就去地獄里等著吧?!?/br> 黃四齜牙咧嘴,眼中一瞬間爬滿血絲,痛苦地睜大,他的雙腿開始拼命地踢瞪,然后動作漸漸無力了下來,越來越慢,直至徹底地一動不動。 他脖子一歪,睜著暴起的雙眼,徹底失去了呼吸。 作者有話說: 修狗:不好意思,心情不爽,只能拿你開涮了。 第14章 第 14 章 ◎阿嬋,是他嗎?◎ 黃四昨夜暴死在了家中。 黃大今日興起去看他,發(fā)現(xiàn)屋里一片狼藉,而黃四躺在地上,脖子呈現(xiàn)一個扭曲可怖的角度,面色死白,血淌了一地。 黃大當場嚇了個半死。黃二黃三聞風而來,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兄弟幾人悲痛了一場,鬼哭狼嚎地一起葬了黃四。 黃四平時在外招搖放蕩,又人人厭惡,得罪的人不計其數(shù),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沒有人知道他是被誰殺死的,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三兄弟商量了一下,只能捏了鼻子把他的死當作一個意外來處理。 “聽說是那天喝多了酒,不小心摔在柱上磕死了!”蘇大興致勃勃道,“我說什么來著?惡人自有天收,活該!” 蘇嬋一個晃神,失手打翻了碗。 guntang的熱茶傾倒而下,白皙的手背立刻紅了一大片,蘇大哎喲叫了一聲,忙拿來水盆給她一遍遍沖洗,“怎么這么不小心?疼不疼?” 蘇嬋搖了搖頭,什么話也沒有說。 柴房里一點動靜也無,仿佛根本沒有人在里面。蘇嬋站在庭院,默默瞥向那扇悄無聲息的門扉,躊躇不定。 她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一個人。高修。 是他干的嗎? 蘇嬋蹙著眉,心間一陣悶堵。 她終究沒有勇氣打開那扇門,進去里面問他一句這件事和他有沒有關(guān)系。她久久站著,望向柴房的目光很憂郁,嘆了一口氣,終是默默離開了家。 。 幾個衙役模樣的人逡巡在山坡上,搜找了一遍又一遍,有兇猛的獵犬跟在幾人身邊,嘶嘶地吐著沾著口涎的獠牙,不安地圍著周圍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就是這里沒錯,人一定是從這里跌下來的。”有人高聲道,“不可能留不下什么蛛絲馬跡,繼續(xù)找!” “我說頭兒,上面讓我們找的人到底是什么來頭啊,搞這么大的陣仗?!边B續(xù)無頭蒼蠅一樣找了好幾天,有人開始不滿的抱怨。 “別問這么多,上面自然有上面的道理,反正是一個我們都惹不起的大人物就是了?!北环Q作頭兒的衙役不耐煩道,“他讓我們哥幾個瞞著官府在這里偷偷尋人,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哥幾個繼續(xù)找,吃香喝辣的機會近在眼前了!” “什么人!” 草叢簌簌動了一下,似乎是野兔驚走。獵犬開始激烈地狂吠,幾人立刻警惕地環(huán)視著四周,如臨大敵。 這個山坡荒無人煙,周圍全是茂密的樹木做遮擋,除了獵戶和藥農(nóng)一般不會有人踏足這里,看上去幽靜古怪的很。 “這是什么鬼地方!”有人開始發(fā)起憷來,“我說頭兒,我看這地方邪門的很,我們都在這里幾天了,再找也找不出什么來,我看還是去別的地方找找吧?!?/br> “對啊對啊?!绷硪蝗烁胶偷?,“頭兒,這地方怪得很,我看我們還是趕緊走吧?!?/br> “小心!”頭兒突然大叫了一聲,頃刻之間三人便齊齊倒地,膝蓋上、身上皆被不明石子所擊中。 獵犬開始圍著四周狂吠亂轉(zhuǎn),無頭無腦地撕咬著。 “什么人!”頭兒倒在地上大叫,然后便聽到短促的兩聲喊叫,周圍除了他一人之外,一瞬間全部失去了聲音。 頭兒維持著張嘴的動作,但是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來了,冷汗很快冒了出來,他死死瞪著眼,然后在視線里,他看到了一雙黑靴正在一步步緩緩朝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