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臺美人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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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琳瑯看著眼前兩個同樣憂郁又傷心的男人。她起身,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她站在廊下望著風景,有貼身宮女湊了上來,“殿下,李懷玉的事查清楚了。” 陸琳瑯靜靜看廊外郁郁蔥蔥的花草,沒有說話。 她記得第一次見李懷玉的時候,他跪在滿朝的文臣之中,雖是第一次面圣,卻一點也沒有露出怯懦,那種處變不驚的平穩(wěn),像是經(jīng)歷了很多才會沉淀出來的氣度。他那雙俊美又憂郁的眼睛……她那個時候就在想,到底是什么讓他這么憂郁呢? “不必說了。”陸琳瑯悠悠道。 馬球會上看到他與蘇嬋還有高行修之間的互動,她大概就清楚了一切。 “那么蘇嬋……” “你以為本公主會和那高行修一樣,做出那橫刀奪愛的事情嗎?” “他的過往,本公主不在意,我要的是他的以后?!彼?。 “……是?!?/br> “老師那里,再多幫幫忙?!标懥宅樀?,“如果查到蘇嬋和老師之間真的有關(guān)系,無需隱瞞?!?/br> 她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任何人?!?/br> 至于高行修…… 與生俱來的篤定讓他覺得自己能夠掌握一切,但是他忘了人心向來是不可捉摸的東西。他太傲了,也太獨了,這樣早晚會害死他自己。 . 露珠回想起前幾日可怕的一切,還是忍不住心有余悸。 自打?qū)④娚钜顾らT離去后,就再也沒有踏進過這里半步。 而蘇嬋也似跟他扛上了似的,這幾天很無事發(fā)生的一直待在屋里。 兩個人誰也不找誰。 這可苦了底下的人。露珠端著撤下的晚膳從蘇嬋的屋里出來,正好迎上了不遠處的小廝,兩人面面相覷,彼此心有默契地搖搖頭。 蘇嬋映著燭光,坐在燈下繡著東西,神色專注又平靜,仿佛從她的身上看不到前幾日絲毫的痕跡。 她已經(jīng)連續(xù)這樣繡了好幾天。她將塵封已久的針線和繡筐都找了出來,一整天都坐在這里繡著,仿佛不知疲倦似的。 露珠默默看著,擔心地皺起了眉頭。 自打馬球會回來后蘇嬋就悶悶不樂,那一天她見了很多人,有李懷素、有公主、有千金坊掌柜,還有那個探花郎,但她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個人帶給了她苦悶。 是那個李懷素嗎?只有她的時候她退下了,兩人說的話她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感覺兩個人看向彼此的目光都很不好,蘇嬋似乎還發(fā)怒了。 說到發(fā)怒,露珠沒想到將軍發(fā)起火是那副樣子的,雖然一句重話也沒有,但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臉色,已經(jīng)足夠讓人心驚rou跳了…… 她以前還羨慕將軍對蘇嬋的寵愛,如今心里不免有些同情。 蘇嬋的性子那么軟和,從來不會發(fā)火臉紅的人,究竟是怎樣才會那樣對待將軍,她好像看著將軍是頂著一個巴掌印出來的…… 她以前還覺得將軍和蘇嬋是郎情妾意,兩人相貌好,無論在一起做什么,都極為賞心悅目,沒想到第一次竟鬧到了這個程度。看來這帝王將相家的女人,果然不是好做的,一個不小心就要面臨被清理門戶的風險……她現(xiàn)在不禁為蘇嬋的以后擔憂。 “jiejie,快點休息吧,仔細傷了眼睛?!彼_始勸她。 “馬上好了?!碧K嬋頭也沒抬,輕柔道。靈巧的芊芊十指穿梭在眼花繚亂的絲線里,露珠看到了蘇嬋之后才相信世上真的有這樣巧的一雙手。 高行修下了馬,披著一身的月色回府,夜色將他寒霜的臉映的更為肅穆,看上去一臉的心事重重,像是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勞心勞力的會議,他飛快地穿過幽長的走廊,直奔書房而去,路過拐角處,看到不遠處的一豆燈火,他情不自禁地停了下來,頓住。 窗牖上映著一道芊芊的剪影,是她還沒睡,似乎在穿針引線。 杜齊跟在身后,望著高行修若有所思的側(cè)臉,想了想,試探道,“……將軍,今夜是否還宿在書房?” 似乎是被這道聲音所提醒,高行修轉(zhuǎn)了身,很快便離去,“把周奉年和其他人都叫來,未討論完的事情,今夜繼續(xù)商議。” “……是。” . 又是新的一天。京城街巷依舊人流如織。李懷素從千金坊出來,身后的丫鬟一堆大包小包,她昂著頭,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緩緩走在了前面。 不遠處的萬華樓,臨窗的雅間,安榮王飲下了一口茶水,瞇了瞇眼,將那走在人群中明艷的一抹明黃看在眼里,隨意指了指,“那是誰?” 旁邊的侍從看了一眼李懷素,心領(lǐng)神會,“回王爺。那是李懷玉的meimei,李懷素?!?/br> “李懷玉?那個探花郎李懷玉?” “正是。” 安榮王是皇帝的弟弟,當初皇帝位登九五后,身邊的兄弟姐妹都因為各種原因殺的殺廢的廢,只留下了這個一直不起眼的十六弟,給了個安榮王的封號。安榮王也不復所托,努力將奢靡享樂發(fā)揚光大,成為了真正的閑散王。 “把她弄過來,我玩一玩?!卑矘s王盯著李懷素,淡淡道。 “王爺,李懷玉如今和公主殿下走得極近,這位又是他的親meimei,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侍從提醒。 “怕什么?”安榮王道,“一個小小的編修,我還怕他不成?就算再論的話,她陸琳瑯算什么?我還是她叔父呢?!?/br> “派幾個人跟著她,把她最近的路線都摸清楚,找個合適的機會,送到我這里來?!?/br> . 杜齊知道,高行修只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喝酒。 他仗著海量,與下屬們在一起時也鮮少有喝醉的時候,但只有心情煩悶的時候,他才會這樣肆無忌憚地一碗接一碗,仿佛一點也不再節(jié)制。 杜齊站在一旁不敢發(fā)話,高行修盤腿坐著,酒意讓他不再端著姿態(tài),以一種非常隨意的方式舒展著,身邊的酒壇倒了一個又一個。 他一邊喝著酒,一邊端詳著手里一條手帕,帕子上面繡了一朵精致的并蒂蓮,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樣式,他卻像是看不夠似的,酒意攪的迷離的眼睛久久凝著,拿在手里一動也不動。 過了一會,杜齊見他起身,身形似乎有些歪斜,忙上前扶住他,“將軍!” 他推開他,離開了屋,杜齊一路不放心地尾隨他,他雖然酒醉,但頭腦依舊清醒,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地穿過層層走廊,徑直去了蘇嬋的寢室,目標明確。 杜齊見他進了蘇嬋的院子,松了口氣,遂是放下心來。他沒有跟進去。 蘇嬋這幾天有些頭疼,睡得極不好,又隱隱覺得有些口渴,露珠早已在耳房睡下了,她下了床,輕輕點了燈,提著燈,掀起珠簾去了外間。 看到外面桌上趴著的黑影時,她幾乎是嚇了一跳,差點就要叫出聲來。 暗暗的燭光下,高行修不知是何時進來的,又是不知何時趴在了桌上,他的身上攜帶著一股nongnong的酒氣,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趴著,呼吸有些沉。 蘇嬋提著燈站在遠處,蹙眉看他。 想了想,她轉(zhuǎn)身進了臥房,拿出了一條毯子,輕輕披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動作很輕,她以為不會驚擾到他,但是她低估了一個行軍之人的警惕心,披上毯子的那一刻,他幾乎是立刻就睜開了眼。 蘇嬋臉色變了變,“……將軍?” 高行修扶著額,撐著手臂,緩緩坐了起來。他放了手,抬起臉,眼珠黑黑的,一張沒有表情的臉默默盯著她看。 毯子從他背上滑了下來,逶迤到了地上,蘇嬋被他盯的有些發(fā)毛,又忍不住盯著他的顴骨看,他顴骨上的傷已經(jīng)幾乎看不出來了,他俊美的面孔再次恢復無損。 他手臂一伸,很輕易就將她撥到了懷里,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蘇嬋咬著唇,想掙扎,但是他的手已經(jīng)強硬地箍住了她的腰肢。 他身上nongnong的酒氣撲面而來,還是令她心悸的感覺,她想起他上一次醉酒時發(fā)生的事,心中更加不安,掙扎的力度又大了大。 “將軍……”她軟下聲音,聲音有些發(fā)顫,實在是很害怕這個時候的他。 “如果你不喜歡,以后就不去……”她聽到了他低低的聲音。 他只是箍著她,然后就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了,仿佛為了讓她安心,就只是這么抱著她。她又聽到他繼續(xù)低低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蘇嬋愣了愣,動作停住了。 高行修緊緊抱著她,她的脖頸似乎能夠讓他感到?jīng)鏊?,他埋進去,低低喟嘆了一聲,灼熱的呼吸一下下打在她的肌膚上。 “……那個李懷玉有什么好?” 他喃喃,保持這樣一動不動的姿勢,然后再也沒有了言語。 蘇嬋低頭去看,他不安地蹙著劍眉,似乎是又睡著了。 . 盧明鎮(zhèn)站在靈堂里,看著眼前冷冰冰的靈位。 亡妻。傅宛如。 她的音容笑貌已經(jīng)慢慢地不記得了,但她還是會時不時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他知道這是她對自己當年的懲罰。 他永遠也忘不了,她當年是如何眼睜睜地死在了自己面前,那場激流永遠帶走了她,他派人打撈了三天三夜,她就像泡沫一樣消失了。這幾十年他鍥而不舍地派人去找,但是再也沒有了任何消息。 之后他便擺上了她的靈位。 可是看到那張肖似她的臉,他死去的心又開始跳了起來……那個讓他確信的死亡,好像變得有了那么一點希望……可是他仍是不敢抱有太大期待,這世上相像的人太多了,并不只有血緣關(guān)系一種。 他查了蘇嬋半年,結(jié)果還是沒有查到什么出來,他馬上就要確信這又是另一場新的失望了。 深沉的夜里,有小廝急急跑了進來,聲音打破了靜謐,“老爺,老爺——” 過了半天,盧明鎮(zhèn)似乎才回過神,他走向小廝,默默翻開了遞給他的信箋。 片刻后,他捏緊了信箋。一語不發(fā)。 他連手指都是抖的。 “去高府——現(xiàn)在——”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5-21 23:58:06~2023-05-22 23:57: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鄭言非、樹苗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3章 第 53 章 ◎這一吻輕若羽毛◎ 寢室里靜悄悄, 濃郁的酒氣依舊縈繞不散,有聲音從窗牖一下下規(guī)律地敲著,在寂靜無聲的夜里。 高行修第一時間睜開了眼。 他緩緩從榻上起身,聲音敲了三下便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