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學(xué)子的市井生活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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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 撲滅而來的風(fēng)還帶著些濕寒的氣息。 林嘉寶一大早就帶著李默站在碼頭等待著, 同其他幾位一同要去趕考的舉子, 一起乘坐將要出發(fā)的商船。 “夫君,一路順風(fēng),路上千萬要保重?!崩畲阂鈳椭旨螌毨砹死砼囊屡?,依依不舍的叮囑道。 “嗯, 我要上船了, 你在家也好生保重,有事情記得給我寫信?!绷旨螌毘龘]揮手, 轉(zhuǎn)身登上了船。 水路行了七八天,在杭津碼頭換了馬車, 又走了五天,途中經(jīng)過驛站休整,官府盤查路引等等關(guān)卡, 直到一月底才到了京城。 到了城門口, 交過入城費(fèi), 經(jīng)守門官兵層層盤查后,終于進(jìn)了大鐘門。 會館的接引人一看見他們, 就熱情的走上來噓寒問暖,安排住所。 林嘉寶婉言謝絕了會館接待人的邀請,隨著孫潤微派來的管家一同坐上馬車, 往孫家趕去。 “嘉寶!”孫潤微一看到林嘉寶,就熱情的上前給了一個熊抱。 “先放開,咳咳、要被你勒死了!”林嘉寶拍打著他, 臉色漲紅的喊道。 “哦哦,嘿嘿,我這不是太激動了嘛?!睂O潤微趕緊將手放開,退后兩步,不好意思的說道。 林嘉寶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我差點(diǎn)被你弄得出師未捷身先死!” “嘿嘿,這是意外、意外嘛。一路上車馬勞頓累壞了吧,走,跟我進(jìn)去先歇一歇?!睂O潤微岔開話題,將林嘉寶帶進(jìn)去休息。 林嘉寶被帶到客房休息整頓之后,又好好的睡了一覺,第二天下午才恢復(fù)了精神。 “休息好了吧?”孫潤微笑著問道。 “嘉寶失禮了,沒想到竟會睡了這么久,嫂子沒有怪罪吧?”林嘉寶不好意思的上前拱手行禮。 “你嫂子她沒在家,放心吧。”孫潤微擺了擺手,示意林嘉寶不要放在心上。 “她前一段時間總是孕吐,在家里吃不慣,所以回娘家去了?!睂O潤微有些有些頭痛的說道。 “恭喜潤微兄!”林嘉寶拱手道賀。 “嗨,別提了。你嫂子原本對我很是溫柔體貼,可這一懷了孩子動不動就沖我發(fā)火,我被她弄得寢食難安。”孫潤微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朝著林嘉寶大哭大吐苦水。 “自從她孕吐開始,我這絞盡腦汁給她弄吃弄喝,還落不著好,她看哪哪都不滿意。還好后來岳父調(diào)到了京中,岳母派人來將她接了過去,不然我怕是要完蛋?!?/br> 林嘉寶聽后不禁輕笑出聲,“難怪我看你清減了許多?!?/br> “你個沒良心的,是不是兄弟啊?居然還幸災(zāi)樂禍。”孫潤微笑著捶了林嘉寶一下,沒好 氣的說。 “不提這些了,我上次托人給你送的書你看了嗎?備考的東西有沒有收拾好?”孫潤微收了玩笑的神色,關(guān)切的問道。 “嗯,都認(rèn)真的拜讀了,真是多虧你了,這書怕是不好弄來吧?!绷旨螌毟屑さ恼f道。 “這是我在國子監(jiān)的同年那里弄來的,他家中拮據(jù),但是才情,為人處世都十分不錯,等你考完了我引薦你倆認(rèn)識一下?!?/br> “多謝?!绷旨螌毠笆值乐x。 隨即又問道:“今年的主考官是哪一位,你可有聽到風(fēng)聲?” “朝中呼聲比較高的有兩位,一位是武英殿大學(xué)士徐聞磊,一位是文淵閣大學(xué)士陸茂昌。前者比較喜歡言辭華麗,對仗工整的文章,后者比較務(wù)實(shí),鐘意用詞質(zhì)樸,能學(xué)以致用的文章?!睂O潤微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大方的同林嘉寶分享著。 “那我今年的會試命運(yùn),看來是掌握在這兩位大人的手中了。若是后一位對我還好些,要是前一位……,我今年怕是懸了?!绷旨螌毿挠衅萜萑坏母袊@道。 “放寬心,今年不行就再來一次唄,我們都還年輕呢,沒事?!睂O潤微拍了拍林嘉寶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嗯,那我先去城中去搜尋幾本,這兩位大人的著作吧,希望能用的上?!绷旨螌殗@道,說著就起身要往外走。 “哎哎,你忙個什么呀,我就在國子監(jiān),你要什么書我找不到,還用去外面?”孫潤微一把拉住他,笑著同他說。 林嘉寶一拍腦袋,也樂了起來,“對??!我真是傻了,居然舍近求遠(yuǎn)?!?/br> “走吧,我?guī)闳フ?。我那書房收藏了好幾本呢,還有其他幾位翰林院的學(xué)官的書,我也都網(wǎng)羅了一些?!币宦飞?,孫潤微喋喋不休的同林嘉寶說著自己書房里的收藏,言語間充滿自得。 林嘉寶看著他炫耀自己的藏書,就像是看到憨仔炫耀自己的玩具一般,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二月初八,林嘉寶同孫潤微天還沒亮就早早的起了身,準(zhǔn)備去貢院赴考。 會試的考試時間和考試流程,同鄉(xiāng)試是一樣的。都是分三場考試,三天為一場。提前一日進(jìn)去,推后一日出來,前后共需十一天。 經(jīng)過層層檢查,林嘉寶輕車熟路的跟著接引的題燈小童,來到了自己的號房里入座。 剛一進(jìn)去,號房的門就被守門的是官兵落了鎖。 林嘉寶將自己帶的毛氈鋪在下面的板子上,又將板子下的碳盆拿了出來,點(diǎn)上火暖一暖身子。 二月初春寒還未盡退,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索性進(jìn)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酉時了,林嘉寶湊湊活活的吃了一些薄餅,喝了一口熱水,就將號房里的兩塊板子拼到 了一起,裹著薄被躺下休息。 第二天,兩位正副主考官率著若干部下,一同舉行了開考大典。一系列程序走完之后,卯時正式開始考試。 巡視的官兵舉著貼著題目的燈牌,在考場內(nèi)來回地走動著,以確保所有的考生都能夠知悉考題。 會試主考的內(nèi)容也是四書文、五言八韻詩、五經(jīng)文以及策問。雖說出的題目與鄉(xiāng)試不盡同,但是大體的流程都是相同的。 林嘉寶在領(lǐng)取的折子上,認(rèn)認(rèn)真真的寫上自己的三代履歷。然后開始思忖題目的內(nèi)容,在草稿紙上草擬答案。 會試的題目有些傷腦筋,不過想來也是,會試是除了殿試之外最高規(guī)格的考試了。題目都是翰林院中幾位大學(xué)士出的題,自然是文采與務(wù)實(shí)并用,二者缺一不可。 這次的策問題目有五題,其中三題讓林嘉寶覺得有些無從下手。題為:舉用有過官吏,卑幼私擅用財,邊境申索軍需。 不論是哪一個題目,都需要對朝廷的實(shí)施政策,上面人的心思以及各地區(qū)的實(shí)況有詳細(xì)的理解,才能夠下手答題。 林嘉寶匆匆的掃掠了一眼題目,決定先將策問題按下不表。先將前面從四書五經(jīng)中出的截搭題和史論題做了再說。 后面又作了兩首以春和雪為題的試貼詩,最后才開始思考策問答題。 林嘉寶平心靜氣仔細(xì)的回想之前自己翻閱和整理的邸報內(nèi)容,希望從中能夠提取自己需要的數(shù)據(jù)和論點(diǎn)。 又結(jié)合商舒鐸和孫潤微給自己看的那些典籍史論,足足揣摩了許久,才提筆寫下文章。 就在林嘉寶絞盡腦汁,榨干了自己腹中所有的知識之后,才將將的把題目全部都按時按量完成了。 趕著最后一刻前,終于將試卷謄抄好拉響了小鈴鐺,將試卷交了上去。 林嘉寶其他交卷的舉子們,一同到了貢院的柵欄外,等候放閘。 “老爺!”李默在貢院外等了許久,才終于看到了林嘉寶的身影。 看到林嘉寶臉色蒼白,氣勢虛弱,趕緊上前攙扶住他。將他小心翼翼地扶上了馬車,然后駕著車往孫家趕去。 第72章 72 、第七十二章 回到家后, 林嘉寶就是撐不住的倒在了床上, 昏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 饑腸轆轆的餓醒了,叫來李默,讓他去廚房下了一碗熱湯面。狼吞虎咽的三兩口扒拉吞了下去,倒在床上又繼續(xù)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 林嘉寶和孫潤微二人匆匆打了照面, 神情都疲憊得很。雙方都只是微微點(diǎn)頭示意,然后靠在了馬車?yán)镩]目養(yǎng)神。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前來赴考的考生, 突然少了許多。不過林嘉寶并沒有時間分神在這上面,匆匆略過, 直接進(jìn)了號房。 值得欣慰的是,后面兩場的考試題目相對而言溫和了許多。沒有像之前的題目一樣咄咄逼人,直指利害中心。 林嘉寶慶幸自己沒有被前一場的考試打擊到自信心, 挺了過來。要不然就要錯過今次的科考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 最后一場考試的時候, 天氣突然沒有征召的冷了下來,林嘉寶穿著單薄的單衣, 凍得瑟瑟發(fā)抖。 “阿嚏!嘶,好冷啊?!绷旨螌毴滩蛔》畔铝嗣P,站起來跺了跺腳, 搓了搓手。 直到凍僵的手指和腳趾有了知覺,才重新坐下來答題。 勉強(qiáng)將八股文和試帖詩答完之后,林嘉寶就有些神智不清了。 到了晚上又重新的點(diǎn)燃了火盆, 湊著暖和勁兒,吃了些東西墊墊肚子,就裹著薄被蜷縮在木板上睡了過去。 奈何溫度實(shí)在太低,火盆到了半夜熄了火,林嘉寶也被凍醒了。湊活著被子里僅有的余溫,睡睡醒醒的到了第二天清晨。 “阿嚏,阿……嚏!”林嘉寶醒來后就覺得喉嚨發(fā)痛,頭昏腦脹??紙隼镌S多考生都支撐不住,陸陸續(xù)續(xù)的被官兵抬了出去。 林嘉寶看著那些面如死灰被官兵架出去的考生,心中猛然驚醒。 為了不使自己多年來苦讀的功夫白費(fèi),林嘉寶狠了狠心,朝著自己大腿上使勁的掐了一把。 痛的臉色猙獰,微微抽搐,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緩了過來。不過謝天謝地,好歹自己頭腦清醒了。 趁著清醒,林嘉寶趕緊將最后一場的策問題答了出來,仔細(xì)檢查后才將它謄抄在試卷上,然后拉響了鈴鐺。 剛出了號房,就一陣頭暈?zāi)垦;枇诉^去?;杳郧傲旨螌毿闹羞€在慶幸,還好自己寫完了試卷。 孫家客房里,林嘉寶隱約聽到自己的耳邊有人在低聲私語,掙扎著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快來人,林公子醒了!”看守的下人,一看林嘉寶蘇醒了,趕忙去喊人。 “老爺,你可終于醒了,小的擔(dān)心死了。”李默一聽人醒了,趕忙從廚房跑了出來,趕到林嘉寶的床前。 林嘉寶剛醒來還有些糊涂 ,掙扎著想支撐起來,李默一看趕緊放下手中的藥碗,將他扶起身來靠在床頭。 “我,咳咳……”林嘉寶剛想開口說話,就忍不住嗓子里干澀,劇烈的咳了起來。 “老爺,來,喝水。”李默趕緊倒了杯水,遞給了林嘉寶,服侍他喝了下去。 林嘉寶喝下水后,潤了潤嗓子,才覺得好過許多。 “現(xiàn)在是幾時了?潤微兄怎樣?”林嘉寶沙啞著嗓子,開口問道。 “老爺,您應(yīng)該問幾天,而不是幾時。您感染了風(fēng)寒,整整昏睡了三天。小的都快嚇?biāo)懒恕!崩钅挠杏嗉碌恼f道。 “三天?怪不得我覺得渾身無力,昏昏沉沉的。我只記得我交完卷就昏了過去,沒想到自己居然睡了這么久。”林嘉寶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 “您當(dāng)時被官兵抬著出來的,我一看覺得天都塌了,還以為您怎么了呢!還好孫管家著人過來幫了忙,又去請了郎中?!?/br> “潤微兄呢?他怎樣了?” “孫老爺比您好些,雖然也感染了風(fēng)寒,但是人家沒昏過去,到了家中灌了一碗姜湯,才去休息的。昨天就醒了,還過來看望了你呢?!崩钅卮鸬?。 “那就好?!绷旨螌毞判牡狞c(diǎn)了點(diǎn)頭。 “嘉寶!”說曹cao,曹cao就到。孫潤微剛得到下人回稟,就連忙趕了過來。 “潤微兄,給你添麻煩了。”林嘉寶虛弱的靠在床頭,有氣無力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