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來十一(達達利亞)
文藝作品中的假期往往發(fā)生在陽光明媚的夏天,而屬于熒的假日,則在天寒地凍的雪國不期而遇。 她整個人仿佛被鎖進了一只名為達達利亞的,滿是金黃色蜜糖的密封罐子里,糖分一點一點地滲透入她的皮膚肌rou,五臟六腑,直至被那濕潤、綿密的溫柔徹底腌漬成一枚溏心流蜜的蜜餞。 風(fēng)雪瘋狂地敲打著玻璃,就像是一群渴望進屋取暖的野蠻人,在窗外不斷地哀嚎、哭鬧。 雪又下大了,熒悄悄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看來今晚不會被拉出門搞體能了。 這樣的大雪天,她只想舒舒服服地窩在暖爐邊的沙發(fā)上烤火。 要不是顧及到身邊還有人,熒甚至想不顧形象地直接躺倒在暖爐前鋪著的毛絨地毯上打幾個滾。 “屋子有點亂,你湊合坐。” 達達利亞并未跟她一起在沙發(fā)上坐下,他跟臺永動機似的一刻都閑不下來,又在屋子里收拾了起來。 “你不是才打掃過嗎?” 見他這么勤快,熒有些坐立不安起來,雖說是在別人家做客,但她要不要也跟著一起打掃比較好? “別下來了,你坐著就好,剛剛只是簡單收拾了一下,”達達利亞看起來有些懊惱,“早知道你要來至冬,我就提前回來收拾了。” 聽到他這么說,熒剛準(zhǔn)備踩到地板上的腳又縮了回去。 “你弄得這么整潔,會讓我感覺自己就連在這里呼吸都是一種犯罪。” 她實在看不出這間屋子有什么收拾的必要,對她而言這已經(jīng)算很整潔了。 “弄亂了我就再收拾唄,你可以盡情地把我這里弄得亂七八糟,我不介意,”見收拾得也差不多了,達達利亞拿了只蘋果走到水槽旁,一邊洗一邊問,“要吃蘋果嗎,幫你削一只?”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熒不禁訝然,她可是親眼看著他把一大桌子食物吃完的,“你剛才沒吃飽?” “吃飽了啊,只是嘴饞想吃東西,”身側(cè)的沙發(fā)海綿墊凹陷了下去,是達達利亞擠了上來,他斜靠在她肩膀上咔呲咔呲地啃著蘋果,嘴里還不忘哼哼唧唧地抱怨,“你嫌棄我吃得多…我還小,正在長身體!” 哪里小了? 這么大一只,沙發(fā)都差點盤不下他,好意思說自己小? “吃你的吧,別吃撐就好,”熒撓了撓達達利亞的下巴,他配合地仰起了頭,就差舒服得發(fā)出呼嚕聲了,“這吃下去的東西都吃到哪去了?” 也不見他長rou。 仿佛猜到了熒的心思,達達利亞立刻撩起上衣下擺拉著她的手讓她摸他的腹肌:“你摸,我有好好鍛煉,不會吃胖的!” “…都說了沒嫌棄你,”她拉好他的上衣,“你是狗嗎?哪有這樣露出肚子讓人摸的,別顯擺肌rou了,小心一會著涼肚子疼?!?/br> “那你剝桔子給我吃?!彼贿吶鰦?,一邊用眼神示意她看椴木茶幾上的一小筐泡泡桔,也是他們今天從家里帶來的。 “自己沒手?”熒嘴上這么說,手上已經(jīng)拿起了個泡泡桔開始剝皮,這桔子皮薄,她很快就剝好了,“嘬嘬嘬,張嘴,撒嬌鬼。” “啊~唔,”達達利亞一臉滿足地吃下那瓣桔子,幽藍色的眼睛享受地瞇了起來,“好吃,你剝的比較甜?!?/br> “…我手上粘糖了?兩種水果一起吃不怕串味么?!?/br> 真是容易滿足的家伙,這么想著的同時,熒沒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知不覺地勾起了唇角。 達達利亞仰起尖尖的下巴,張開嘴用泛著水潤光澤的嘴唇吸引她的目光:“不信你嘗嘗。” 熒對這種引誘毫無抵抗力,低頭含住了他的唇瓣。 達達利亞的嘴唇剛吻上去時有點粘,散發(fā)著蘋果的清香,待她追隨著那根調(diào)皮的舌頭撬開他的齒列,舌尖品嘗到的味道才又變成了桔子的甘甜。 “嗯…唔……” 熒原本只打算淺嘗輒止,察覺到她的退縮,達達利亞柔韌的舌頭馬上就反客為主侵入了她,像一塊橘子軟糖那樣甜蜜地融化在她的口腔里。 “甜嗎?” 良久,達達利亞才松開她的嘴唇,躺在她大腿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舌頭都被你吸疼了,有那么好吃嗎?” 才親了一會,眼神就又變得迷蒙了起來,她還真是喜歡接吻啊。 “…甜?!?/br> 熒坐直了身子,說話的時候還有些微喘,她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用手背擦了擦嘴唇,卻怎么也擦不掉他殘留在她唇上的觸感。 “你平時…休假就是來這里度過的?” 為了驅(qū)散自己心中的sao動,她清了清嗓子問道。 “怎么,和我給人的印象不符?” 達達利亞早就留意到了她眼底的潮濕,但還是配合著她轉(zhuǎn)移話題:“我在家里總是閑不住,所以休假的時候大部分都會在這里度過,這里場地開闊氣候寒冷,鍛煉的效果更好?!?/br> “你不社交嗎…比如和朋友出去喝酒聯(lián)誼什么的?!?/br> 明明是自己先提出的話題,熒卻隱隱有些不爽起來。 他這樣的家伙如果去聯(lián)誼,絕對會是全場的焦點吧。 “為什么會這么想?”達達利亞哭笑不得地看著熒突然變得陰郁的表情,覺得自己很是冤枉,“說真的,我一點都不喜歡飯局那種地方,吃得一點都不爽,還要一直裝腔作勢,幾輪客套下來飯菜都變得不好吃了?!?/br> 見她仍是一臉狐疑,他只好無奈地繼續(xù)補充道:“你也知道…我很小就輟學(xué)進愚人眾了,在海屑鎮(zhèn)也就和親戚比較熟稔,愚人眾里面除了同僚就是下屬,休假還要和他們社交客套,豈不是無償加班,要不要這么慘?” “執(zhí)行官聚餐的飯局…都吃些什么?”熒這才神色稍緩,忍不住好奇起來,那可是全提瓦特最富有國家的國宴,餐標(biāo)絕對高到嚇人。 “不好吃,就是些清淡的冷盤和湯羹之類的,也沒什么人有心思動刀叉,相信我,只要你去過一次,你就會開始懷念我們在醫(yī)院時的病號餐了?!?/br> 還不如直接上幾盆綠植,美化環(huán)境不說,至少能把各位同僚那一張張?zhí)搨蔚哪樈o擋上。 “還以為會是很豪華的大餐……”就算自己吃不到,聽完他這么一番描述,熒也有些失望了起來。 “哈哈哈,再豪華的大餐,對著一群只會勾心斗角陰陽怪氣的家伙也吃不下啊,還是和你們吃飯比較有胃口。” “只有在家人面前,我才能放松下來盡情地享受美食,”達達利亞拿過熒手中的桔子,掰了一瓣喂到她嘴里,“等回冬都要不要去吃海鮮?上次外賣到醫(yī)院里都變得不好吃了?!?/br> “那還叫不好吃?!”熒激動到連嗓音都不小心提高了些,“我第一次吃到這么好吃的螃蟹…!” 就連剩下的那點湯汁都被她用面包抹干凈吃掉了,還好當(dāng)時達達利亞看不見,不然一定會被他笑到現(xiàn)在。 希望不要太貴,等她攢夠錢了也要帶派蒙來冬都吃一次。 “海鮮當(dāng)然要一烹飪好就吃,在盒子里悶久了rou都老了?!?/br> 達達利亞非但沒笑話她這小家子氣的反應(yīng),反倒愈發(fā)心生憐惜,暗下決心以后要多帶她吃些好吃的。 “…但我過幾天就要回蒙德了,派蒙還在騎士團等我?!?/br> 明明是應(yīng)該高興的事,熒的聲音卻變得低落起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她終歸還是要回到原來的生活軌跡上。 “那下次好不好?或者我?guī)巢娜フ夷悖F(xiàn)場做給你吃。” 達達利亞生性樂觀,他雖然也不舍得與她分開,但一想到暫時的離別只會讓她更期待下一次與他的見面,他就已經(jīng)忍不住開始想象她看見他時喜極而泣飛撲過來的場面了。 況且,她的「鑰匙」他都搞到手了,還怕以后見不著她么。 “嗯,”熒點了點頭,這才覺得心里有了些安慰,“你工作不忙的時候再來。” “哼哼,我要讓你養(yǎng)成習(xí)慣,以后你每次發(fā)現(xiàn)新的食譜,第一個念頭就會是——下次讓達達利亞做這個給我吃!” 提起自己的宏大計劃,達達利亞不由有些得意,就連頭頂上翹起來的那撮頭發(fā)都仿佛跟著抖擻了起來。 “小心思就這么說出來真的好嗎?”熒沒忍住,捋了捋他那根驕傲的呆毛,“我自己又不是不會做。” “每次從馬斯克礁回來聚餐,你坐在萬民堂大口大口地吃飯的樣子都讓我很心動,”達達利亞抬起一只手,與她在他頭頂亂挼的那只手十指相扣,“我當(dāng)時就在想,總有一天也要讓這個人像這樣大口大口地吃著我做的飯?!?/br> “…不公平,”熒被他說得臉微微發(fā)熱,她吃相可算不上多文雅,“我也要你吃我做的東西?!?/br> “那我們約定好,就算以后吵架——我是說如果,我一點都不想和你吵架,只要做好吃的給對方吃就不許再生氣了好不好?” 見她沒出聲反對,達達利亞又從沙發(fā)上坐起來,伸出自己的尾指勾住她的尾指:“不反對就是同意,拉勾拉勾不許變,變了丟他去冰川。冰川冷,雪原寒,撒謊的舌頭全凍爛!” “我才沒這么好收買,”熒輕哼一聲,“至少要做上一個禮拜。” “好,不管是一禮拜,還是一個月,哪怕是一年都行?!?/br> 窗外風(fēng)雪依舊,暖爐中木頭燃燒得劈啪作響,兩個人擠在同一張柔軟舒適的厚毛毯里互相依偎著烤火,好不溫馨。 “就這樣待著會不會很無聊,要不要一起找點事做?” 達達利亞嘴里被她用橘子塞得滿滿的,說話的時候兩邊臉頰鼓了起來,一動一動的跟只雪原大松鼠似的。 “不是一直有在聊天嗎?”在投喂大松鼠的過程中,熒不知不覺也跟著吃了不少,“你覺得無聊了?” “才不會…和你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也覺得很愜意,”達達利亞用力咽下了嘴里含著的桔子,“你有什么想做的或者想玩的嗎?我這里倒是還有一些安東他們上次來玩沒帶走的桌面游戲…好像叫什么「龍與天空島」,要玩嗎?” 那幾個小家伙每次一玩就停不下來,連功課都不做了,他們怕老媽生氣就搬到他這來玩,只有在這里他們才可以玩?zhèn)€通宵。 “還是算了,我沒玩過,把孩子們的東西弄亂就不好了,”她聽說過這種游戲,楓丹也有孩子愛玩,一玩起來動輒就要好幾個小時,還得有人專門負(fù)責(zé)主持,兩個人是玩不成的,“要是有放映機就好了,還可以看幾部映影?!?/br> 自從在楓丹與澤導(dǎo)重逢,熒不定期就能收到他送的映影票——他們導(dǎo)演圈子有互相贈票的習(xí)慣,每個月她也會挑上那么幾天,帶派蒙去映影院放松放松。 達達利亞做出一臉無辜的表情:“比如…看那種兩個人打架的?” 他說的顯然是上回他們在醫(yī)院看的那部「炮火連篇」。 熒又羞又窘,恨不得把他打到失憶:“能不能不要再提那事了,我怎么知道里面是那種內(nèi)容……” 達達利亞將下巴抵在支起的膝蓋上,不依不饒地側(cè)過臉沖她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居然在病房公然放那種色色映影給我看……” “都說了不是故意的——” “下次我們也那樣玩好不好…?”達達利亞身子一歪,腦袋又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你想當(dāng)軍官還是軍醫(yī)?” 他這番話煽動性極強,她很快就顧不得羞窘,腦子里一會是一襲軍裝的達達利亞,一會又是戴金邊眼鏡穿白大褂的達達利亞,一時之間難以抉擇。 半天沒聽到熒回嘴反駁,達達利亞不用抬頭都能想象到她臉上此時的糾結(jié),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好貪心哦,伙伴,可惜我分身乏術(shù),不能一次性滿足你兩個愿望?!?/br> “一、一個就夠了!” “真——的——?那你可要說話算話,只許要我一個,”達達利亞這才放過她,他從沙發(fā)上起來向前幾步蹲下身,掀開地毯露出地板上的一道暗門,“你不提起我都差點忘了,我還真有臺機器在這,不過放地下室里了。” “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怕遭賊……”熒都驚呆了。 他這屋子里還全是吃的,就算沒有賊,被熊闖進來拆家也是夠嗆。 “我怕什么?”達達利亞很快就抱著幾個箱子走了上來,“這方圓十里都被我收拾了個遍,還有誰敢打這里的主意?” 達達利亞十四歲從深淵學(xué)成歸來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當(dāng)初害他慌不擇路失足墜入裂隙的巨熊和狼群給清算了。 除了她那哥哥,這附近哪還有膽大包天的敢來他這? 哼,她哥哥要是再敢來,他就在屋子附近放一圈粘鼠板。 趁著達達利亞安裝幕布的功夫,熒已經(jīng)偷偷抱著裝映影帶的箱子翻找了起來,要是讓她找到什么少兒不宜的東西,她一定要狠狠嘲笑回去。 結(jié)果色色的東西沒找到,熒卻意外地從中發(fā)現(xiàn)了一盒包裝略顯粗糙的映影帶,片名甚是眼熟。 正是她的熒屏出道作——《無生忍》! “為什么你會有這種東西……”熒尷尬得恨不得鉆進地心,“你該不會還看了吧?” 她一直以為這玩意只在社奉行內(nèi)小范圍流傳,畢竟是出資的大金主,總得讓人家過過目。 “什么東西?我這可沒有你想要的那種色色的映影啊,”達達利亞調(diào)整完放映機的位置回到沙發(fā)上坐下,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那盤映影帶,“哦,你說這個啊,這可是我最喜歡的帶子呢,也就——看了不下七八遍吧,就連托克他們都看了三四遍呢?!?/br> 《無生忍》是大名鼎鼎的澤導(dǎo)澤維爾早期在稻妻拍攝的映影,制作出成片后便交給了社奉行。 現(xiàn)在她手上的這一盤,連封面都沒有,片名也是用筆寫上去的,渠道來源很是可疑。 “你到底是從哪里弄到的?”熒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幾年前剛拍完時她還自我感覺頗為良好,現(xiàn)在再看到這盤映影帶她只會覺得尷尬到不行。 這東西應(yīng)該沒有在楓丹上映發(fā)行過吧?在稻妻本土也只是作為文旅宣傳片放給民眾看過。 “澤維爾——是叫這個名字吧?我好不容易買通他團隊的人才搞到的拷貝呢,”達達利亞不慌不忙地從別的箱子里抽出了另一盤映影帶,“你看,還有這個。” 熒提心吊膽地從指縫間瞄了一眼,還好,這回是《兩個火銃手》,她沒有出鏡。 “我看到主創(chuàng)團隊名單上寫著你的名字才買的,怎么我認(rèn)認(rèn)真真看了好幾遍都沒能找到你呢?”他抱怨道。 “…我在拿留影機。” “這樣啊,我還以為看漏了哪個鏡頭呢,”達達利亞遺憾地將手中的映影帶放了回去,“怎么后來不出演了?我還很期待你的下一部作品呢?!?/br> “我又不是專業(yè)演員,以前找我也只是因為找不到人手,有了更合適的人選后自然不會再找我,我?guī)椭媚昧粲皺C就好?!彼院喴赓W地解釋道。 “說什么呢,別人怎么說都不重要,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最好的主演,”達達利亞怕她心里會覺得委屈,主動提議,“那下回我當(dāng)投資方,幫你拍一部映影好不好?我想看你當(dāng)主演的映影?!?/br> “…我才不要拍,一部黑歷史已經(jīng)夠多了。”熒小聲地嘀咕道。 她也確實不是這塊料,每次一對著鏡頭就會渾身不自在。 聽到她這么回答,達達利亞心中暗暗松了口氣,沒被人欺負(fù)就好,他之前還擔(dān)心她是不是被楓丹的朋友邊緣化排擠了呢。 “不如你來做說客,引薦一下這位「澤導(dǎo)」幫我拍一支征兵宣傳片?會給你很豐厚的介紹費哦?!狈畔滦暮?,他又用金錢勸誘道。 宣傳片是其次,有她在其中牽線搭橋,她本人肯定也是要跟著一起來的。 “哪還需要拍宣傳片,你往那一杵不就是征兵廣告了么?”熒沒上鉤,她用力地掐了一把他這張讓她又愛又恨的漂亮臉蛋,沒事長這么可愛干嘛? 從前她曾聽到過這樣一種說法:如果覺得一個人帥氣,那沒什么,如果開始覺得一個人哪哪都可愛,那就危險了。 自己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都是達達利亞的錯。 “原來我在你心中的含金量這么高啊,”達達利亞被捏疼了也沒半點生氣,還樂呵呵地用臉往她手心里蹭,“我才不要讓別人拍,我只給你拍,你想怎么拍都可以?!?/br> “去去去,少臭美了,”熒嫌棄地一把推開他,從一堆映影帶中隨便抽了盒沒開封的,“就這個吧。” 映影的開場總是以一大段意義不明的空鏡頭堆砌氛圍,趁著劇情還沒正式展開,達達利亞又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起來,說是要找些零食一邊看一邊吃。 “啊,這兩個小子,什么時候在這里藏這么多糖?怪不得安東老嚷嚷牙疼?!?/br> 他順手剝了顆巧克力夾心糖塞她嘴里:“這種杏仁糖特別好吃,你嘗嘗?!?/br> “瞧瞧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整整一打巧克力布丁罐頭!待會我們就把它們?nèi)砍缘??!?/br> 熒剛嚼沒幾下,達達利亞又好似發(fā)現(xiàn)寶藏一般叫了起來。 “偷小孩子零食吃,不知羞?!?/br> 某共犯嘴里明明還在幫著銷贓,卻一臉義正言辭地譴責(zé)道。 “吃太多甜的對他們身體不好,我也是擔(dān)心他們蛀牙,”達達利亞先是把一堆零食放在沙發(fā)上,又將熒整個人端起來讓她坐進自己懷里,“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還想要我用什么來堵,嗯?” “…變態(tài)?!睙赡樕狭⒖谭浩鸪奔t,但卻沒有從他懷里掙脫出來的意思。 達達利亞疑惑地歪了歪腦袋,不知道自己這回又是因為什么被罵的,還好他腦子轉(zhuǎn)得快,順著她的腦回路不一會就想明白了。 他說的明明是嘴唇…她這反應(yīng),怕是又想到什么亂七八糟的了吧。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專心看映影吧?!?/br> 出言解釋只會讓她尷尬,達達利亞決定認(rèn)下了這句「變態(tài)」。 ——大不了在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映影講述了一個原本寧靜的小鎮(zhèn)從某天開始不斷發(fā)生驚悚離奇怪事,鎮(zhèn)上的青少年們?yōu)榇怂奶幈甲哒{(diào)查的冒險故事。 恐怖血腥鏡頭并不多,無處不在的陰冷氛圍和荒誕感卻令人寒毛直豎。 “…一定要這樣抱著看嗎?” 熒頭上頂著達達利亞的下巴,像只抱枕一樣被他箍在懷里,他抱得太緊了,環(huán)住她的那雙手臂還壓在了她的小腹上。 …這不是重點,關(guān)鍵是,她剛才飲料喝多了,現(xiàn)在有點想上廁所。 “怎么了,不喜歡這樣?”達達利亞的聲音從腦袋上方傳來了,“我好害怕,不可以抱著你嗎?” 鬼才信他會害怕。 “…沒有不喜歡,”熒欲言又止了半天,才不甘地幽幽道了一句,“那你抱吧。” 現(xiàn)在的劇情正精彩到直吊人胃口,她在這個時候說要暫停上廁所會不會有些掃興? …算了,還是等放映結(jié)束后再去吧。 熒只好換了個抱膝的坐姿,這樣應(yīng)該就不會壓到肚子了。 一步,兩步,三步。 少年小心翼翼地走上了階梯,故意放輕了的腳步聲在死寂的環(huán)境中仍顯得格外明顯。 地下室似乎又傳來了不該有的動靜,他停住腳,過了幾秒后才遲疑地向著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他終于走到了發(fā)出怪聲的地下室門口,下定決心猛地拉開了把手—— 與此同時,原本昏暗的屋內(nèi)也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嗚啊——!”熒一時沒能壓抑住突如其來的恐懼,驚叫了一聲。 “別怕…!”身后那個溫暖的胸膛立刻貼上了她的后背安撫她,黑暗中,她聽到達達利亞輕輕咂舌了一聲,“應(yīng)該是能源耗盡了,我去換一下能量塊?!?/br> 這小屋離居民區(qū)甚遠,他即便有再大的特權(quán)也沒好意思讓相關(guān)部門專門給他拉條能源輸送管道來度假,只好用容量大的能量塊來給屋子供能。 裝載能量塊的機械在其他屋子,他得頂著風(fēng)雪出去一趟。 “…你走慢點,小心別絆到了?!?/br> 熒雖然很想馬上跟上去,但想到會被笑話一秒都離不開他,只好作罷。 她以前明明是不怕這些東西的,人在有了依靠之后就都會變得軟弱嗎? 達達利亞似乎聽出了她的不安:“嗯,放心,我夜間視力也很好,一換完就立刻回來陪你?!?/br> 過了不知五分鐘還是十分鐘,達達利亞仍舊沒有回來。 熒的視力恢復(fù)得差不多,本來已經(jīng)不害怕了,但就在她放下心沒多久,地下室,也就是達達利亞剛才存放雜物的那個地下空間,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和剛才映影中如出一轍的劇情。 “…達達利亞,是你在下面嗎?” 擔(dān)心是達達利亞被困在了地下室,熒裹著毯子靠近地下室拉門的位置,站在入口旁遲疑地喊了一句。 沒有人回答,但動靜變得更劇烈了,像是聽到她的聲音變得激動了起來。 她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拉開了地下室的門—— 慘白的月光照映著地下室,那里什么都沒有。 熒心里覺得納悶,但沒多想,將拉門又關(guān)上后,她往身后的沙發(fā)上一坐—— 有什么東西猛地從身后纏住了她。 如藤蔓,如觸手,拉拽著她沉向積滿淤泥的沼澤。 “放開我——!” 熒死命掙扎,那東西力氣很大越纏越緊,幾乎要將她吞入沙發(fā)中。 她咬緊牙關(guān),用盡全力向后一個肘擊! “唔…!好疼!” 「東西」委屈巴巴地哀叫了一聲,是達達利亞。 熒打完人也不說話,像尊石像般靜止不動。 達達利亞只好從沙發(fā)坐起來,走到門邊摸索著開關(guān),讓光明重新回到了小屋內(nèi)。 “我錯啦,”見熒還是背著身不理自己,達達利亞索性把她抱起來,撒嬌般地將前額靠在她身上,“不要生氣了,你想怎么打我都可以。” 他只是想應(yīng)應(yīng)景嚇唬嚇唬她,剛才熄燈那一瞬間她的驚叫聲太可愛了,他忍不住想要看到更多她被嚇到時的反應(yīng),都怪她平時太一本正經(jīng)了。 “怎么了嘛,還在生氣嗎?不要不開心了好不好,你想罵我想打我都可以,但你不能不理我?!?/br> “…達達利亞,”熒終于動了,她轉(zhuǎn)過臉,露出了一雙像是要哭出來的眼睛,“廁所…廁所在哪里?” “廁所…?”達達利亞眨了眨眼睛,“沒有哦?!?/br> “…怎么會沒有廁所?!” 熒難以置信地瞪著他,可悲的是,她從他真誠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謊言的痕跡。 喂完馬后她還在附近轉(zhuǎn)悠了一圈,也確實沒看到有類似廁所的建筑。 達達利亞面上浮現(xiàn)出揶揄的笑意,他反問道:“野外嘛,大家都是在林子里挖個坑解決的,難道你以前在野外冒險時沒有這么做過?” 有是肯定有過,但她絕對不會在他面前承認(rèn)的,況且有了塵歌壺之后,她就再也沒做過那種事情了。 “那你干脆尿在這里好了,我會幫你收拾的,”見熒緊抿著嘴不吭聲,達達利亞體貼地用手勾起她的腿彎分開,做出哄小孩子尿尿的姿勢,“噓噓…噓噓噓……” “別、別噓了!”熒現(xiàn)在連掙扎的力氣都不敢用了,怕一用力就要憋不住了。 “抱歉…差點忘了,小狗才會隨地小便,需要幫你準(zhǔn)備貓砂盆嗎,汪汪貓?” 不僅如此,他還落井下石地在她恥骨上方輕輕按了按:“啊,忘記帶你最喜歡的導(dǎo)尿管來了,如果用那個的話就不用出門尿尿了吧?” 這個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記仇了?! “不要、不要按了!真的快…快出來了……!”膀胱被他隔著肚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熒無力逃脫,全身抖得不成樣子,眼淚已經(jīng)先行一步流了下來。 許是她憋得太滿,就連離膀胱很近的zigong都有了被擠壓到的感覺。 “那就去外面上吧,”達達利亞那雙可惡的手總算松開了她,“要我陪你嗎?” “…只有小女生才會一起上廁所!”她惱羞成怒地從他身上爬了起來。 “哦,那要「人家」陪你一起去嗎?”達達利亞捧起臉頰,嗲聲嗲氣地問道。 “——你再假裝小女生試試看?!現(xiàn)在的小女生才不會這么說話!” 熒拖著沉重的身軀好不容易艱難地移動到門口,聽到他這做作的語氣都忍不住要回頭罵他。 達達利亞取下墻上掛著的鏟子:“跟我還客氣什么,走吧,我替你挖坑。” “才不要!”熒漲紅了一張臉,奪過他手里的鏟子,“我、我自己去!” “這里雖然人少,但偶爾還是會有人經(jīng)過的?!?/br> 達達利亞關(guān)好門,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確定不要我替你放風(fēng)站崗?萬一剛好有人路過,看到草叢之中突然鉆出了一顆光屁股蛋……” “你嚇唬誰呢…!” 熒嘴上這么說,其實心里也不能確定他這話的真假,接下來的路程,她沒再開口攆過他。 達達利亞又搶回了鏟子的持有權(quán),他在她身側(cè)走著,似乎心情頗佳,還在用鼻子哼歌。 “如果我能養(yǎng)狗,大概就能像現(xiàn)在這樣天天牽著它出去尿尿了吧?!彼鋈挥行┿裤降卣f道。 “…這么喜歡就養(yǎng)一條啊。”熒沒好氣地加快了步伐,自己這是被他用來代餐狗了? 達達利亞嘆了口氣:“我平時不是在秘境里就是在軍營里,沒什么時間能陪小狗玩,小狗會寂寞的?!?/br> 小狗可不像她,她寂寞了還能找別人玩。 到了地方,達達利亞沒兩下就麻利地挖出了個坑:“小姐,請用。” 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熒只好開口:“達達利亞先生,勞煩移步到十米開外,你在這里…我實在尿不出來?!?/br> “好好好,我回避。” 達達利亞轉(zhuǎn)過身的同時還不忘帶走他的鏟子,臉上的笑意再也憋不住,他捂住嘴無聲地狂笑了起來。 身后遙遙地又傳來了熒不安的聲音:“你把耳朵捂住,什么聲音都不許聽到!” “好,我捂好了?!?/br> 他已經(jīng)開始期待她待會的反應(yīng)了。 熒沉默地看著達達利亞用鏟子夯實了地上最后一捧土,心中哀悼著自己死去的下限和自尊。 她長這么大…記事以來還是第一次當(dāng)著別人的面上廁所。 即使剛才兩人離得很遠,但這種屈辱感絲毫沒有減淡。 …他還把鏟子給拿走了。 “走吧,別默哀了,”達達利亞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管怎樣,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br> 熒現(xiàn)在最不想面對的人就是他,她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地在他身邊走著。 “告訴你件事,你不要太生氣。”他忽然開口。 “…什么?” 熒沉浸在悲傷中,還沒回過神來。 “還記得浴室里那個木板床嗎?” “嗯。” 她吃飯時聽達達利亞提起過,好像是用來趴著做蒸汽浴的。 “把上面的木板掀開,下面就是坐廁,”達達利亞低下頭,憋著笑在她耳邊輕聲道,“伙伴,你在浴室里面壁了這么久,哪怕一次都沒嘗試過掀開那塊木板嗎?” “——我要殺了你!” 一場酣戰(zhàn)過后,兩個人都累得直接躺倒在雪地里。 “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熒有氣無力地看著幾米開外達達利亞,將手里的劍丟過去砸他,“你躲什么?費盡心思把我騙出來,不就是想挨揍嗎?” “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不能活動,我人都快躺壞掉了,”達達利亞理直氣壯地為自己叫屈,“早跟我出來玩不就沒事了,就算養(yǎng)條狗…也是要放出來遛的!” “我才不要一整晚都在雪地里挨凍!”到底誰遛誰啊? “那你盡快戰(zhàn)勝我不就好了么,”達達利亞哼哼唧唧地挪動了過來,和她肩并肩躺在一起,“我今天讓你玩了那么久…現(xiàn)在屁股還好疼…你就再陪我玩一會嘛……” “嘴巴也好疼…嘴唇都被你吸腫了,”他撅起嘴唇指給她看,繼續(xù)給自己加碼,“剛才親我親得那么用力…差一點以為要被你吃掉了?!?/br> “屁股疼還要出來玩,看樣子是還不夠疼?!?/br> 熒斜著眼睛瞟了他一眼,好像是有點腫脹了,他嘴唇薄,現(xiàn)在倒顯得有幾分豐潤性感起來。 “走吧,該回屋了?!?/br> 休息得也差不多了,達達利亞從雪地里爬了起來,還順手拉了熒一把,再躺下去她都要凍上了。 “你師父厲害還是我哥哥厲害?” 走著走著,熒突然有些好奇深淵的戰(zhàn)斗力排行。 “說實話,不太清楚,已經(jīng)很久沒和師父打過了,沒辦法做出比較。” 畢竟他上一次和師父對戰(zhàn),都已經(jīng)是在四五年前了。 “明明都在深淵生活,你師父卻似乎從來沒見過我哥哥。”熒背著手低頭走著,時不時朝達達利亞踢幾腳地上的積雪。 “為什么這么說?”達達利亞也沒避開,任由她揚起的雪粒落在自己的褲腿鞋子上。 “如果她見過,那她那次看到我就一定會說「你長得有些眼熟」了?!?/br> 看來哥哥在深淵也混得也不怎么樣嘛,一點知名度都沒有…或許是因為他在刻意隱匿行蹤?就連深淵王子殿下這個名號也是她醒來前后那段時間才傳出來的,之前那千百年里他都干什么去了? “大概是因為師父她老人家都不怎么出門吧,畢竟有職責(zé)在身。”達達利亞對師父的事情其實了解得也不多,只知道師父是在守護著什么重要的東西,“再說,你們兩個其實長得也沒那么像吧?” “我和哥哥怎么可能不像?”熒瞪圓了眼睛,指著自己的臉讓他看,“你看看這眼睛,這鼻子嘴巴,哪里不一樣了?” “哪里都不像?!边_達利亞順勢在她臉頰上捏了一把,他看到她就喜歡,看到她哥哥就煩,“一個像貓一個像耗子,你比你哥哥順眼多了?!?/br> 熒默默地抬起了左手,達達利亞見狀立刻用手把臉給擋住了:“停停停!不許用水球射我,這里是室外會凍上的!” 她這才忿忿地收回手:“居然敢說我哥哥像老鼠……” …不過,就哥哥現(xiàn)在這副見著自己就躲的架勢,確實有點像。 哥哥就算是老鼠,也是只可愛的小倉鼠。 “哈哈,你笑了,你也這么覺得吧?”達達利亞沒放過她眼底的笑意,他用元素力隨手在雪地上憑空捏了兩只小動物,“你看,像不像你倆?” 那兩只純水凝聚而成的小動物很快便凍成了冰雕,是一只兇巴巴的貓和一只盛氣凌人的老鼠, 其中,貓右耳上戴著花,老鼠頭上則佇立著一根呆毛。 …還怪可愛的。 對著這兩座惟妙惟肖的冰雕,熒也生不出氣來了,她蹲下仔細打量那一貓一鼠:“有時候還挺羨慕你們這些召喚系的,能通過元素力具象化出生物的形態(tài)……” 她目前也只能用巖元素堆倆大石塊,偶爾高度不夠時用來墊墊腳。 “你要不要也試試?”達達利亞鼓勵她,“很簡單的,我教你,保管你不到十分鐘就能學(xué)會!” “萬一弄出個什么怪物來……”她不是很相信自己的想象力。 “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你先閉眼,然后在腦海里想象出你想要召喚的東西,將意念注入……” 熒站起來,閉上眼睛在他的引導(dǎo)下舉起了一只手。 具象化些什么好呢?可愛一點的…… 達達利亞突然使壞地補充了句:“哦,對了,你可千萬不要想象些什么恐怖的東西啊。” “你別打岔…!我本來沒想著恐怖的東西的!你一提我就開始想了!” 她腦中好不容易想出來的一堆毛茸茸的小動物立刻也跟著扭曲,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哈哈哈,我不打擾你,你繼續(xù)…啊,已經(jīng)變出來了……” 熒迫不及待地睜開了眼,想要看看自己捏的第一只小動物是什么。 ——夭壽,純水·獸境獵犬! “…原來你怕這玩意?”達達利亞一眼便認(rèn)出了這東西的原型。 “才不怕!只是覺得很麻煩!”她氣得回頭踩了他一腳,“都怪你啦!沒事提什么恐怖的東西!” 達達利亞笑笑,揮手粉碎了那座獸境獵犬的冰雕:“好好好,你換一個想,就想你最喜歡的東西好了?!?/br> 熒平息好心情,再次閉眼凝神。 足足過了有十秒,她才敢睜開眼。 一座憨態(tài)可掬的派蒙出現(xiàn)在她面前,它呆呆傻傻地懸浮在半空,因為一動不動,已經(jīng)變成冰雕了。 呼,還好這次不是怪物。 “「派蒙」怎么不攻擊人?”她疑惑地問達達利亞。 “…說明很還原,你家派蒙除了吃飯什么時候自己動過手了?” 確實。 “咳…她偶爾也是會做點正事的?!睙奢p咳一聲,為派蒙找補道。 ——比如自動充當(dāng)她的外置發(fā)聲器官什么的。 “明明芙寧娜也是初學(xué)者,但她一次能召喚三個呢!她的那只海馬真的好可愛!”說著,她臉上露出羨慕的神色。 “你是說前水神?”達達利亞對這位前任水神的本名沒太深印象,想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 哼,既然芙卡洛斯的神識都已經(jīng)消散,當(dāng)初誣陷他有罪的事情,就不和她計較了。 “我的鯨魚也很可愛啊,怎么不見你夸夸它?”他故作委屈地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你又偏心——” 回想起他在黃金屋曾釋放出的那頭鯨魚,熒眉頭一挑:“你這鯨魚貨不對板啊,喝胎海水的那頭明顯更酷炫一些。” 鯨魚…結(jié)合他發(fā)動這招式的動作,她又聯(lián)想到了些不可言說的東西,連臉色都因為憋笑而變得古怪起來,還好此刻從達達利亞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我這頭更漂亮不是么?”達達利亞不服氣,“我可是看了好多童話繪本才想出來的呢。” “好啦好啦,你射的比較漂亮…不對,你的鯨魚比較漂亮,行了吧?” 熒一不小心就將自己的所思所想脫口而出,達達利亞這下才知道她剛才為什么肩膀一直在抖,他還以為她冷呢,原來腦子里在想這種東西…… “好啊你……” “你看,”她剛舉起的手還未放下,“純水「達達利亞」。” 達達利亞頓時就忘了要找她算賬,他滿意地繞著那座等身冰雕繞了一圈:“這就對了,這才是你最喜歡的「東西」嘛,怎么看起來這么憨,是不是和你家派蒙的神態(tài)搞混了?” “因為這尊是「吃驚的達達利亞」,”熒講解道,“還有這個,是「快樂的達達利亞」?!?/br> 達達利亞的雙眼嫌棄地瞇了起來:“這不是狐貍么?” 只見一只狐貍得意洋洋地在地上轉(zhuǎn)了一圈,搖曳著那根蓬松的大尾巴晃悠到了熒的腳邊,親昵地蹭了蹭她的小腿。 “哎?它居然能動!”熒驚喜萬分地彎腰逗弄起那只純水小狐貍,“達達利亞,你好可愛——” “喂喂,「達達利亞」正主還在這呢!”達達利亞不爽地拎起那只小狐貍,“哪里像我了?笑得一臉諂媚…嘖…!居然還咬人……” “不許欺負(fù)「達達」!”她立刻護短地將純水小狐貍搶回來護在懷里,“以后「達達」就是我的召喚物了。” 還是純水小狐貍好了,看起來沒這么明顯,要是真召喚出來個達達利亞,她要怎么跟派蒙解釋? 達達利亞還不至于和一個召喚物吃醋,他剛輕哼一聲以示抗議,隨后像是突然看到了些什么,猛地拉住了熒的手:“先別玩了,快跟我來!” 熒不明所以地被他一路拉拽著跑回了木屋,達達利亞三兩下便竄到了屋頂,又伸出一只手將她拉了上去。 “呼,還好趕上了——”達達利亞坐下重重地松了口氣。 “什么?”熒還有些懵。 “別看我,看天空!”他掰著她的臉,讓她仰頭看向天空。 只見原本深藍的夜幕像是被人用刀片裁開一樣,倏地迸射出幾道綠光來,很快,這零散的綠光就演變成了無數(shù)道巨大的光幕。 “…極光!” 熒并不是第一次在提瓦特大陸上看到極光,但或許是因為至冬雪原地域開闊,相較于蒙德和雪山上的極光,這里的極光比她以往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更為震撼瑰麗。 漸漸地,綠色的裙邊之上又延伸出了艷麗的紅,明明是很俗氣的配色,卻奇幻得讓她移不開眼。 “你看這極光,像不像一片片切開的西瓜?”她托著下巴忽然道。 上面紅紅的,下面綠綠的。 “哈哈,你是饞西瓜了吧?”達達利亞的大手落在她腦袋上就是一通亂揉,“海屑鎮(zhèn)種不了那高級玩意,冬都才有種植西瓜的大棚,想吃的話明天我讓人寄一箱過來?!?/br> 熒連忙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自己去璃月買就好,冬都買肯定貴,啊,差點忘了給香菱寄至冬特產(chǎn)?!?/br> 她之前答應(yīng)過香菱,要幫忙收集各地的特產(chǎn)食材的。 昨天寄回蒙德的就只預(yù)備了騎士團大家的份,畢竟她家派蒙一直托管在他們那,這段時間一定消耗了人家大量的食物儲備。 達達利亞替她出謀劃策:“直接從家里拿些紅腸和奶制品吧,自家做的比外面買的品質(zhì)好多了?!?/br> 他家老爹平時就喜歡倒騰這些副食品,家里的黃油奶酪紅腸熏rou多到吃不完。 “那買rou和買奶的材料錢就由我來出吧?!睙烧遄昧艘环抛尣降溃谒野壮园缀冗@么多天已經(jīng)很不好意思了,不想再占他們家便宜。 “誰差你那點錢了,香菱小妹不也是我的熟人?”達達利亞簡直要被她氣笑了,“你什么時候才肯對我不那么見外?老老實實地花我的錢不好么?” 她人都到他的地盤上了,前天還特意寫信讓派蒙匯款來買特產(chǎn),這讓達達利亞覺得很難以理解,她心里難道還不愿意將他當(dāng)作自己人嗎? 她就非得在錢上面和他生分? “我可不信你和你哥哥的存款會分開花,”他賭氣地將臉扭到一邊不看她,“你就拿著吧,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缺這點東西,和我計較這么清楚只會讓我覺得難受?!?/br> “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為了這些……” 熒沒想到達達利亞會因這件事生氣,她只是討厭他用這套收買別人的手段來收買她…就好像當(dāng)初在璃月,用開放北國銀行金庫為條件跟她換取「仙祖法蛻」的情報一樣。 她喜歡他,又不是因為想從金錢上占他便宜…… 越喜歡他,越不想讓他繼續(xù)覺得自己是個為了摩拉什么都肯干的人…即使她就是這樣的人。 但她確確實實收下過好幾次來自他的「活動經(jīng)費」,每次都還從中吃了不少回扣,即使那是在派蒙的唆使下。 見達達利亞還是沒消氣,仍用后腦勺對著自己,熒只好狠狠心道:“不要生氣了…我沒拿你當(dāng)外人,真的,如果你還是不信,我可以告訴你我在北國銀行的賬戶密碼……” 不止派蒙會藏私房錢,她其實也偷偷在北國銀行匿名存了一筆活期。 她咬了咬牙,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氣:“你可以隨便花,給我留點合樹脂就行?!?/br> 這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誠意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達達利亞終于被哄笑了,他一邊擦著眼角笑出來的眼淚一邊轉(zhuǎn)過頭來,“伙伴,你這是在向我上交工資嗎?” 熒被他笑得恨不得鉆進屋頂?shù)拇u瓦縫中,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不用想這么多,我知道的,你只是貪圖我的相貌,貪圖我的rou體,”他善解人意地寬慰道,“畢竟有錢只是我諸多優(yōu)點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你再說一句我就干死你。”她崩潰地捂住了臉。 聞言,達達利亞馬上滿心期待地望了過來:“真的?什么時候干?” “…我錯了,”熒徹底放棄掙扎,“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去那場請仙典儀?!?/br> “你們母星是不是叫「摳摳星」?對別人都這么大方,對自己卻這么摳,”達達利亞不依不饒地追問道,“上次我還看到你蹲在咖啡店門口眼巴巴地看人家櫥窗里的蛋糕?!?/br> 他本想上前為她買下,又怕會傷到她的自尊,只好裝作沒看到悄悄走開了。 “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熒一聽他這么說,立刻又生龍活虎了起來,“那家店蛋糕過了18點就打五折!我去的那會都17點50分了!當(dāng)然是要等到半價才買!” 用兩塊蛋糕的錢買到四塊蛋糕,這樣她和派蒙就都能吃飽了。 “原來如此,受教了,”達達利亞眼里沒有一絲嘲笑,他認(rèn)真道,“那下次再有這種好事能不能帶上我呢?我也想學(xué)學(xué)怎么薅羊毛?!?/br> “如果你誠心誠意地求教的話……”她端著架子,用一只眼睛偷偷觀察他的反應(yīng)。 “老師,教教我吧?!边_達利亞雙手合十,笑吟吟地擺出了個「拜托拜托」的姿勢。 “咳咳,下次一定?!?/br> 不知為何,熒突然感覺自己的諸多摳搜行為一下子變得高尚了許多,她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是能放煙花就好了?!?/br> 這里四周地勢平坦開闊,不用擔(dān)心雪崩什么的。 “嗯,下次我們偷偷買了帶來這里放,不過不能讓家里那幾個小的看到,我家有禁燃令?!?/br> 見她不解地歪了歪腦袋,達達利亞解釋道:“我之前還在璃月時買了一箱煙花鞭炮寄回來,結(jié)果不到一天就被我老媽沒收了?!?/br> “為什么,是炸傷了嗎?” 達達利亞的臉色凝重了起來:“你不會想知道那幾個搗蛋鬼拿它們來炸過什么?!?/br> “…我大概能想象到,不必細說了?!睙闪⒖绦念I(lǐng)神會。 看來全宇宙的小孩都能在某方面上達成共識,至冬國的孩子也不例外。 達達利亞伸手拂落了掉在她鼻尖上的一片雪花:“這幾天玩得開心嗎?” 聽到他這么問,熒難得地坦率了一次:“開心?!?/br> 他粲然一笑:“我也很開心?!?/br> 在家人面前,他是「阿賈克斯」;在愚人眾,他是「公子」達達利亞。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可以不用刻意去掩飾他的任何一面。 “還有什么想做的想玩的?”達達利亞兩只手支撐在屋頂?shù)耐咂?,將身子向后一仰,“你哥哥不讓你玩,禁止你做的事情…阿賈克斯哥哥都可以帶你去做,在我這里,你可以盡情地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當(dāng)然,想要做壞事也可以哦?!?/br> “…比如用炮仗炸○?”她忍著笑意問道。 “那你得找托克哥哥和安東哥哥帶你玩了,寶貝,你阿賈克斯哥哥可受不了那場面,前提是別讓你冬妮婭jiejie發(fā)現(xiàn)?!?/br> 說罷,達達利亞從懷里掏出隨身的鋼制扁酒壺仰頭喝了一口,正要擰緊瓶蓋時,發(fā)現(xiàn)熒一直巴巴地看著自己。 “干嘛這樣看著我?想喝?”他沖她搖晃著酒壺。 熒拼命搖頭,她只是覺得他喝酒時喉結(jié)一動一動的看著好玩。 達達利亞把手里的酒壺遞了過來:“喝一口吧,就當(dāng)暖暖身體。” “想取暖為什么非得冰天雪地里喝酒?回屋喝不好么?!彼荒芾斫狻?/br> “哈哈,就像天越冷,溫暖的被窩就越舒服,喝酒也是同理,被風(fēng)雪吹得整個人冰冰涼涼的同時,溫暖逐漸從軀干擴散到四肢,這感覺棒極了?!?/br> “還是不信的話,要不要親自試一試?”在極光的照映下,達達利亞失去高光的幽藍色雙眸仿佛也跟著變得熠熠生輝起來,“要是能和我最好的伙伴在冰天雪地里一邊聊天一邊喝火水,那我畢生的愿望就又實現(xiàn)了一個?!?/br> “…你到底有多少愿望?” 不忍心辜負(fù)他的期待,熒只好磨磨蹭蹭地將酒壺放到嘴邊,她不喜歡喝酒,那就嘗嘗味道意思意思吧。 沒想到她剛猶猶豫豫地伸出舌尖在壺嘴上舔了一下,舌頭就像被吸住一樣,怎么也拔不下來了。 “舌頭…黏住了……”她含糊不清地向達達利亞求救。 “哎哎,不要急,我?guī)湍闩瓌e動,小心被黏掉一層皮。” 達達利亞也沒想到她喝個酒都能喝出事故,他哭笑不得地湊上來,伸出溫?zé)岬纳囝^跟吃冰棍似地不斷舔舐她被黏住的舌尖,試圖用唾液幫她化凍。 這招真的管用,不一會兒她就被從壺嘴上解救了下來。 “你就不怕一起被凍住”熒吃痛地捂著自己的嘴巴。 “經(jīng)過這些天的練習(xí),我的舌頭已經(jīng)訓(xùn)練得很靈活了,才不會像你一樣笨拙?!边_達利亞得意道。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她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練習(xí),不由得老臉一紅,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這次的酒怎么沒那么難喝了?是我對酒精的耐受能力變強了嗎?”不知是不是酒的緣故,熒感覺自己有些燥熱起來。 “是啊?!?/br> 達達利亞含笑點點頭,事實是他把自己隨身酒壺里的酒換成了低度數(shù)的奶油酒,他知道她不喜歡他喝酒,也不喜歡他嘴里有過濃的酒精味道。 “舌頭還疼不疼?” 達達利亞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無法逃避自己的視線,她一害羞就這樣,他得糾正過來。 “…疼?!睙晌宋亲?。 “怎么都疼哭了,哈哈,鼻涕都出來了,”他一邊笑著一邊從兜里掏出隨身的手帕,毫不嫌棄地摁在她鼻子上,“用力,擤——” 她下意識就照著他的話做了。 不愧是帶大好幾個弟弟meimei的好哥哥,照顧起人來手到拈來。 “…我想回房間了。” 達達利亞胸前忽然一沉,熒悶悶的聲音從他懷里傳了出來。 “好巧,我也想,”他俯身貼近她發(fā)紅發(fā)燙的耳朵,不出所料地聽到了她急促的呼吸聲,“等回屋我再幫你好好舔舔,舔舔就不疼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