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于她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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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英雙手緊握背帶,抿著唇角回身看他,長舒一口氣,還是忍下了,放下背筐從斜跨包里掏出一個塑料袋遞給他。 荊郁又睨了一眼,遲疑接過,打開之后看到里面只裝著兩個發(fā)硬的白白黃黃的東西,他不知道這是什么,滿臉的懷疑和嫌棄,“這東西能吃?” “不吃給我!” 荊郁閃身避過她爭搶的手,又將手舉高,明明看著年紀都差不多大,他卻比自己高不少,算了不要了。 “給了還要搶回去,什么人?。 ?/br> 席英不理他背起筐繼續(xù)上路。 荊郁一手拿著一個也不知道是饅頭還是包子的東西拍了拍,嘭嘭響,這東西能吃?他就是餓死也不吃這東西! 席英撿起被他丟在壕溝里的豆沙包,放進塑料袋里,真是可惜,“10塊一個?!?/br> 雖然獅子大開口但是他也不像出不起20塊的模樣。 荊郁還真就出不起,渾身上下一分錢都沒有,這次是準備住霸王店的。 “記賬上?!彼f的坦然。 席英也沒開過店,再說兩個豆沙包本來就是坑他的,就沒計較真假,她好奇的是他竟然不覺得貴? 看來是個肥客?。?/br> 心情立馬豁然開朗,腦中也有了小九九。 第3章 荊郁忍了一路,席英算了一路,直到她把他帶到一個簡陋的不能再寒酸的木板小閣樓,荊郁終于爆發(fā)了! “就這?你讓我住這?你當我是什么?” 眼前跳腳的少年并沒有讓席英害怕,往家?guī)??她哪敢啊,自己都快被掃地出門了再帶回去個陌生人,怎么說? 這是她的秘密基地,以前姑父家的舊倉房,每次挨打不敢回家怕連累奶奶生氣,就會躲到這里,簡陋是簡陋了點但是好歹是個遮風擋雨的地,不比睡林子里強多了? “你要是不想住,也行,不過我家是沒有地方了,你可以去別人家問問?!?/br> 席英擺出一副愛睡不睡無所謂的架勢,其實心里還是有點沒底,這要是真一扭頭走了要到手的錢就沒了,可是她真的沒地放給他住,可又不想放棄這只肥羊。 嬌生慣養(yǎng)的荊郁哪怕知道這不是人住的地方也沒辦法,他可拉不下那個臉再去別人家求收留,況且這個人好像不大聰明的樣子,既然故意刁難自己那就可她一個人坑。 送上門來的傻子不吭她坑誰。 “我餓了?!鼻G郁打量著這間空蕩破爛的閣樓,用腳踢了踢地上的棉絮。 “我不睡這個,你給我拿一床新的干凈的被子,還有一套新的洗漱用品,換洗的衣服,再拿點人吃的飯菜?!?/br> 看她想開口拒絕,“記賬上?!?/br> 呃,那好吧。 到時候她中間商賺多少差價可就別怪她心黑! 席英將地上的鋪蓋卷了卷,放到犄角旮旯,讓荊郁老實的待在這別出去瞎逛,不然被發(fā)現(xiàn)了可別說認識她。 “你都沒告訴我你叫什么,我認識誰去?” 她才不會說,掙完這筆錢,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好么? 再說一看他就是沒出過門的,價都不問的,等之后收了錢,他再尋思過味兒來,把家長叫來跟她討錢可就不好了。 誒?說到家長…… “你不會是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年吧?你有錢么?”席英圓溜溜的眼睛充滿懷疑地盯著他。 笑話,他荊郁你可以說他長得好脾氣好性格好但你不能說他沒錢! 他掏了掏兜真想把平時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張的卡甩在她臉上,讓她看看錢在他手里到底算什么東西。 席英一直盯著他掏兜的動作,那表情就好像在看哆啦a夢,下一秒期待他能變出一沓百元大鈔。 “真的沒有?” 氣的郁本將脖子上的項鏈扯出來丟給她,這可是限量訂做的,哪家的他不記得了,總之,他荊郁從頭到腳就沒有能讓一個村姑來質(zhì)疑的份! 可是見對方一陣驚過一陣的不識貨的樣兒,荊郁真的有點炸了。 見他又要寬衣解帶掏東西,席英不解,掏出那么多東西都不如甩出幾張紅票票更能讓人信服,非要簡單問題復雜化。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有錢,快收起來吧,叫我席老板就好?!?/br> 席英揉了揉肩膀,腦中想的是怎么給他去弄他要的那些東西,家里是不用想了,只能去奶奶家拿,其他洗漱用品可以去小賣店買,一想到要花錢,她就rou疼,不過這算是投資,后面會有回報的! “你要住多久?” 荊郁已經(jīng)很累了,不算之前那場事,光是昨天走了一天一夜就已經(jīng)快將他的好脾氣耗盡了??墒撬啦荒馨蜒矍暗倪@個人得罪狠了,這一陣是要白吃她白住她的。 “還不知道?!?/br> 席英有些狐疑,又問:“你是觀光走丟的?” “嗯,過幾天我聯(lián)系到人就不麻煩你了?!?/br> 反正這么大點的人也翻不出什么浪來,席英還是很放心的。 席英走后,荊郁環(huán)視一圈,說木屋都抬舉它了,還要收他錢?真是想錢想瘋了,也是,山溝溝里出刁民,見錢眼開。 他是文明人不至于跟這些沒有開化的窮人一般見識。 他得想想是自己走還是留在這等人找過來,或許……那兩個人聽說他的事也會著急的吧? 會么? 此時年少的荊郁盡管嘴上不說,心里還是殘留了那點幻想,對父母親情的幻想。 席英從木屋出來就拐到隱蔽的角落,將衣服拉開一條縫伸手摸了半天摸到一個夾層,將包好的錢數(shù)了一遍,最后咬咬牙抽出一張10塊的,準備給那個人買他說的東西。 回到家拿紙和筆的時候又免不了被張?zhí)m芳一頓罵,說她成天見不著人影不知道在家?guī)兔Ω苫睢?/br> 呵,她弟弟都是她幫著看大的,她爸不在家,張?zhí)m芳怕種地累,就將地都包出去了,家里那點家禽牲畜她早上出門都喂好了。 每次回家都需要很大的勇氣,她無時無刻不盼著可以一秒長大,變得強大,強大到有足夠的能力帶著奶奶脫離這里。 席英忍著氣從家里出來,也不是沒反抗過,結果如何,只有墻上的皮帶最清楚,而最可笑的是用它的人倒不是張?zhí)m芳,是她那個血rou至親的親爹。 她望了望天邊的殘陽,困境當下想得再多也是無用的,就像天邊的殘陽如何眷戀不肯離去,天最終還是要黑的。 那些傷痛感慨不適合她這種吃口飯都艱難的可憐蟲,眼下趕緊將木屋的人安頓好是正經(jīng)。 荊郁靠在木板墻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他實在太累了。 他也不過13歲的年紀,這幾天的變故連一個成年人都未必應付得來,何況他。 可盡管睡著了他還是保留了一分警惕,聽到木階嘎吱嘎吱的踩踏聲,眼皮猛的睜開眼神瞬時清明,警戒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門板直到被晃晃悠悠的推開,看清人后他才松了一口氣。 瘦弱的女孩背著一個大包袱略顯笨重的擠了進來,她不知道她現(xiàn)在丑死了,舉止粗魯表情猙獰,一點儀態(tài)都沒有。 從有記憶以來,他身邊不說是女生,就是男生都知道美丑,有些事情礙著臉面是打死都不會去做的。 席英將身后的大包袱甩在地上,可算是能直起腰了,頭發(fā)散亂,黏在臉側額頭,天是冷了可是架不住她這樣一頓折騰。 看著少年眼中藏不住的嫌棄,她并不覺得難堪,更不在乎他的想法,“這里有你要的東西,不過換洗的衣服我們這沒有賣的,我可以去鎮(zhèn)……” 差點說漏了,要是他跟著去鎮(zhèn)上,找到了比這好的地方,那到嘴的鴨子不就飛了? 席英摸摸鼻子有些心虛。 “飯在這個飯盒里,蛋炒飯,算你……5塊,房費一天10塊,洗漱用品加一起15……水就不要你錢了,這樣算下來給我35就好了,這是賬單你看下,覺得可以就簽字?!?/br> 荊郁瞟她一眼,接過所謂的“賬單”,工整的字跡一目了然,“呵。”冷笑一聲過后將本子丟給她,35?也不知道在羞辱誰。 35一瓶水的錢都不夠,雖然不差錢但他也不是傻子,就這破房子她也好意思收錢? “外面這么冷,你這怎么取暖???不會靠我一身正氣吧?我要是凍出個好歹你說你要怎么賠?” 席英有點后悔將他帶這來了,他說的這些她沒考慮到,如果真被他訛上了那可真就是賠了雞蛋又賠雞,想了半天沒想到什么好主意只能認命的給他生火盆。 最后兩人被嗆得跑了出來。 “你要謀殺?” 荊郁氣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嫩生的小臉被煙熏得已經(jīng)不那么白嫩了,火燎的煙油落在他臉上被抹的一道道的,才不過一下午的時間,林中的艷鬼跟眼前的落魄鬼真是判若兩鬼。 席英有點想笑。 哎,所以老話說的很對,三分長相七分打扮,不過盡管這樣還是不難看出落難艷鬼哪怕落魄也是珍珠蒙塵,本質(zhì)上跟他們這種泥里長出來抗摔抗打的泥鰍是不一樣的。 泥鰍被人吃,珍珠被人捧在手心呵護當寶。 天生不同命,比如那個有鎮(zhèn)長爸的陶晏,聽說已經(jīng)被春城十一中定下了,春城十一中啊!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學校。 她看了眼四處冒煙的倉房,這樣確實行不通的。 席英記得趙德勝家有個鐵打的小巧壁爐,一般這種壁爐要等到入冬才會燒起來,先搬過來借用幾天應該不成問題。 “你先把飯吃了,晚上肯定讓你熱熱乎乎的睡個覺。” 荊郁想起屋里那盒油乎乎的蛋炒飯,這狗逼日子他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他不想置氣了,也不想等著那倆人來找他了,想明天就回海市。 第4章 趙德勝幫席英將爐子搬來看到木屋中的陌生人時,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老大你怎么金屋藏嬌?!” 席英“啪”的一聲一巴掌抽向他的后腦勺,“說什么呢!” 話落扭頭瞄了一眼滿臉不悅睨她的荊郁,席英略略心虛的一把摟過趙德勝的脖子,悄聲道:“我八姨奶家的,小孩不聽話,正鬧脾氣離家出走呢,管好你的大嘴巴,別給老大惹麻煩?!?/br> “我嘴嚴,老大你放心!” 看他拍胸脯保證,呵,她是不信的,不過應該也用不了多久,這人能呆幾天? 要不是有事拜托這大嘴,席英是不會讓他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