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于她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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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跟其他人打招呼,而是抓了把魚食在三樓的露臺池子邊喂起了魚,看到魚就想到那個呆子,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湖邊的亭子,可惜看不到亭子里面的人。 這池子水不深,一會讓她去湖里給他抓去。 屋內的人跟他的年紀相差的不算大,最大也不過二十五,可一個個開口經濟閉口仕途的,一個個嫩生的綠黃瓜刷黃漆裝老油條。 倒是沒人談論學問,白瞎了這滿屋書香。 偶爾一兩句做空、狙擊、投標從里面蹦出來,哪怕他不想聽也免不了往他耳朵里鉆。 不知道聽到什么他突然笑了起來,有意思,就像在聽街頭巷尾的白馬褂大爺高談闊論指點世界格局一樣有意思。 還真能讓他聽出點新鮮來。 “怎么躲這兒來了?” 季鶴鳴給他倒了杯酒,他沒接,只是捏著手里的魚食有一下沒一下的往池子里砸。 “清凈?!?/br> 季鶴鳴笑道:“怎么,聽他們滿口不知天高地厚的誑悖,聽不下去?” “每個地方的規(guī)則玩法不一樣,有什么聽不聽得下去的。” “在你aaron?荊面前談論基金貨幣金融,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還能是什么?” 荊郁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一臉坦然的季鶴鳴,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不過他也不在乎。 他更沒打算故意瞞著誰,別人知不知道與他有什么關系。 在外面像幽魂游蕩的那五年,不找點刺激打發(fā)時間,恐怕現(xiàn)在站在這的就是要跳樓的荊雅南了……也許還有荊柏安,宋禹生也有可能。 想到他們排排站要跳樓的畫面,他居然隱隱有絲期待,還挺想看的。 “阿郁,龍海招標的事你知道么?” “我才多大哪知道這個?!鼻G郁滑的像條鯰魚,季鶴鳴有些不悅。 “別跟我裝蒜,我還不知道你?你想讓你哥知道你在國外這么多年都干了啥么?” 荊郁哼了一聲,無所畏懼,“那你去說唄?!?/br> “你搞對沖基金的事,你家那兩個老頭知道么?” “他們知不知道關我屁事?” “你就不怕出了事他們鞭長莫及保不住你?” 荊郁像聽到什么笑話,“你覺得我需要他們保?”當年他不過是想回來了,隨便他們怎么折騰。 看他油鹽不進,季鶴鳴也跟無奈,荊郁這小子長這么大能治他的人沒一個。 “我想讓你幫我伸手。” 荊郁終于來了點興致,“怎么?你被人搞了?” “我去年弄了一個小公司本來小打小鬧玩玩的,可被蔣家了。” 荊郁一把扔了手中的魚食,池子里的魚群爭搶恐后的哄搶,“哈哈,你也有被算計的一天,難得,京圈的事我不摻和,你要是被他們在海市搞了我還能給你出口氣?!?/br> “海市我找你哥就行,蔣家的產業(yè)基本都在海外,我手伸不了那么長。” 荊郁隨便找了一把看上去還算舒坦的木質搖椅坐了上去,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魚竿在那悠閑的釣魚缸里的龍吐珠。 回國之后那邊他顯少聯(lián)系,好久沒活動確實有點怪無聊的,要不是今年發(fā)現(xiàn)了比洗劫別人更有意思的事,他可能早就回去了。 “行,回頭你把信息給我?!?/br> “敞亮!” 荊郁看時間差不多就想下去了,一會還得抓大鵝呢。 “我看你剛才讓人給你找網,你要干嘛?”季鶴鳴覺得不太像好事兒。 揪著侍從遞來的巾帕他使勁兒擦了擦手,不咸不淡的說了句“燉大鵝?!?/br> “你給我滾!你要敢抓我媽養(yǎng)的那幾只大白天鵝,我媽得跟你拼命!” 拼唄,反正輪不到他拼。 等宋云驍打完電話看到從侍從手里接過漁網的荊郁時還驚訝了一番,昨天還在南市呢。 “你怎么來了?” 荊郁沒抬頭也沒起身,有一搭沒一搭的回他:“想來就來了。” “那一會你跟我回百曉苑,爺爺他……” “要回去你回去,別拉上我?!碧岬竭@個荊郁僅有的一點耐心也耗盡了。 宋云驍沒再勉強,說起來他也比他大不了多少,可是看著小時候整天跟在他后哥哥,哥哥叫的弟弟長大后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心里多少還是有些難受,更多的是自責的。 有些事本可以避免的。 最后大鵝沒抓上,魚也沒撈上,因為席英罵他神經病,腦子有問題,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走時還不忘將桌上的那盤糕點順了。 對于荊郁帶她在北城“見世面”的邀請,席英敬謝不敏,她真的很不理解高考在前還游手好閑到處亂竄的高三生。 坐在回南城的高鐵上,席英才有時間復盤考試,不愧是全國物理競賽,題真的很燒腦。復盤之后,說實在的,她對于這次的名次沒多少信心。 不過好在今年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下半年除了市內的競賽就沒有什么耗費精力的考試了。 再就是出考場的時候她聽到的那兩聲是誰?朦朦朧朧隔的又有些遠,所以沒法分辨出來誰在叫她,又被荊郁這么一打岔,她都沒來得及回頭。 自打從北城回來,席英就沒再遇上荊郁,她可算清凈了。 出成績那天席英從早上就開始忐忑,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從小到大對于考試她從來都是信手拈來成竹在胸,從來都沒有為考試結果擔心過,畢竟現(xiàn)在背負的壓力太大太多,以至于對于她而言,現(xiàn)在的每場考試都不僅僅是一場考試。 等物理老師滿面春風進教室時,她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這次成績應該不差。 果然,全國第三,還好。 有趣的是第一名是北城的一個男生,而這個男生之前受教于她老師的老師,是他老師的老師的得意門生,好像姓聞。 第二名是春城的……陶晏? 他也參加了呀? 那天叫她的是他? 挺好的,替他開心,雖然沒相差幾分可確實是她學術不精落后與人,以后還要更加努力才是。 這次的獎金席英思慮再三自留了一萬二,兩千花到下學期開學,剩一萬準備寄給陶晏,高中一年半,滿打滿算七千五夠了,剩下的兩千五算利息吧,畢竟他花的也是父母錢。 她可以暴利不講商德賺別人的錢,但是絕不平白無故花別人的錢,就算不是他,之前她也打算畢業(yè)之后將錢還給資助人的。 現(xiàn)在被渴望基金資助,表面上是她受益,實際上他們要名,她要利,算是各取所需,而且畢業(yè)之后如果對方需要,她還要低價給對方打三年工,高利貸也不過如此吧。 可是沒辦法,當時它是她唯一的出路也是她思慮再三的決定,來南城更是她孤注一擲的選擇。 如今一切又開始好起來了,只希望不要再有變故才好。 席英收起賬本,準備刷一會題。看到楊爽跟另外一個室友表情夸張手舞足蹈得比劃著進了門。 “小小年紀就這么惡毒,以后進了社會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呢。” “就是?!?/br> 看這兩人義憤填膺的摸樣,席英打趣道:“兩個小朋友,又是誰惹到你們啦。” “還能是誰。” “你沒在的這幾天你是不知道,一個值周干事被安慕霸凌退學了,真的是橫行霸道目無法紀,聽說干事家長找來,她只是賠錢了事,這種人出了社會自然有更硬的茬教育他們。” 要不是聽她們說,她都快忘了火焰少女了。 哎,如果火焰少女也是今年高考就好了,或者她是也行啊,下學期就不用見了。 她還挺討厭這種時時刻刻需要警醒防備人的感覺的。 下學期沒甩掉火焰少女倒是來了一個席英意想不到的人。 第23章 一場疾風驟雨將興安嶺南部直接送入了秋天, 水洗的天空藍的清透,貓耳山尖頂出了今年的最后一道彩虹橋。 只有老家的天空才這樣藍這樣清透,連空氣都是雨后的青麥香, 可惜她還沒聞夠就又要走了。 席英望著那道彩虹在心里悄悄祈愿, 希望余下的小半年也能順順利利。 本來暑假席英是想留在南城打工的,打算抽時間再跑一跑錫鎮(zhèn)周邊,還有兩三個村子太遠,考慮到當天又沒有往返的車輛, 她怕再出現(xiàn)上次松嶺的事不敢冒然過去,一直想著找個人賠她去一次。 后來席英還是聽趙德勝說她奶奶老早就病了, 還不讓告訴她。 她知道后急的不行, 當天就買了最近的機票飛了回去,然后帶著老人去春城做了一個全面檢查, 確定沒有大問題才放心下來,一直照顧奶奶到暑假結束。 之前的計劃也沒能成行。 反正現(xiàn)在她也不太缺錢了, 之前獲得的獎金差不多將外面欠的債務都還清了,手里還有一些富余,高三再努努力,大學的費用也有著落了。 如果能保送重本或者拿個狀元聽說不僅學費全免還會獎勵不少錢。 真的快熬到頭了吧? 有人說一個人一輩子的苦難和不幸都是有定數的,如果提前經歷完, 那余下的都應該是平安順遂了吧? 趙德勝在一旁老大長老大短的, 嘴就沒停過, 還說陶晏問他要了幾回電話他都沒給, 他記得年初的時候,學校都開學了, 陶晏竟然從春城回來了,還跑來她家找她。 席英聽聽就過了, 陶晏什么心思她都不想再去探究。 確實她也曾動搖過,雖然她不懂什么是喜歡愛慕,但她只知道他人很好,對她對別人都很好,品貌優(yōu)秀,為人正直,從來都沒有嫌棄過她的出身和古怪脾氣。 還不計前嫌的幫過她不少忙,這樣的人她想不出什么拒絕的理由,如果可以共同進步如果可以滿足他的所愿所求,讓大家都歡喜,其實也沒什么不好。 本來風花雪月的事就不該是她這種溫飽都成問題的人可以遐想的,可那年鐵欄外的他讓她多了不該有的妄想,妄想有人可以與她作伴,難過時能稍稍依靠。 但措手不及的疏離讓她慢慢冷靜下來,是啊,一團亂麻的她又怎么配得上風清朗月家室清白的他? 她能給的起的左右也不過那一捧樹莓罷了。 所以他疏遠她是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