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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于她 第102節(jié)

    可是江笙卻喊著:“你在車上等我,后邊有交警一會跑得快些?!?/br>
    大概五六分鐘,江笙呼哧呼哧地開門坐了上來,著急忙慌地催促著:“快走快走,后邊騎警來了!”

    荊郁看了眼后視鏡,本想跟她說擔(dān)心什么,但是見她一副僥幸的模樣,他也樂得陪她,油門一腳踩到了底。

    性能極好的拉法不過片刻就將身后的熒光甩得不見蹤影,江笙撫著胸口念叨著:“還好還好。”

    荊郁問她剛才下車去干什么,江笙神神秘秘地說:“去江堤公園吧,前頭拐個彎就到了。”

    三月的海市,天已經(jīng)回暖了,今天是個大晴天所以夜半時分漫天的星斗。

    徐徐江風(fēng)吹得江笙的長發(fā)絲絲縷縷的拂在面上。江笙笑著從懷里掏出一包東西,寶貝似的打開,是一包桂花糕,“看你喜歡這個,剛才在路邊剛好看到有挑擔(dān)的小販在賣,怎么樣我好吧?”

    “你剛才跑下去就是為了這個?”

    “嗯,快吃吧,我一直放在懷里用衣服包著,還熱乎著呢,今天你生日卻連個正經(jīng)蛋糕都沒有,早知道就我準(zhǔn)備了,今年沒法了,就暫且拿這個對付一下吧,只是不能許愿。”

    她笑得真切,唇角的笑靨就如這雙手捧著的桂花糕,還沒吃到嘴里就知道定是香甜的,這是他如何都想不到也不敢想的。

    荊郁愣怔了一瞬才緩緩伸手拿起一塊,沒有立馬放到嘴里而是翻來覆去看稀罕物件似的端詳了好一會,又抬眼看了看她才慢悠悠送進嘴里。

    甜得發(fā)膩,不過,他看著滿臉期待又淺淺笑著的人,這股甜膩好像抹進了心里,是好吃的。

    “好吃嗎?”

    荊郁點了下頭。

    江笙也拿起一塊塞到嘴里,嚼了好一會,“還行,就是有點干,我做的可比這個好吃多了?!?/br>
    “嗯?!鼻G郁沒有否認。

    “下次我做給你。”

    幸福來得太突然,荊郁還以為聽錯了,她肯主動給他做吃的了?一時不知如何招架這天降的驚喜,灼灼的眸光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這個可以隨意拿捏他心情的人,亮得仿若今日天上掛著的星斗,“真的?什么時候?你可不要騙我。”

    她能給自己做這個意味著什么?是原諒他了?放下了過去?是么?他好想問問,可這一刻,他不想打破這份難求的歡喜。

    “一盒桂花糕而已,有什么騙不騙的,不過也要看我心情好不好,等忙完這段時間找到我朋友的下落,將他老老實實送到他父母身邊,了了這樁心愿有時間了我就給你做。”

    荊郁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江笙就讓他在車上等著,然后又小跑著拐進了前邊的樹叢。

    荊郁想叫卻沒叫住,剛才她說的人是那個廢物吧,這時候還在惦記他么?

    明明不好吃但他又拿起了一塊桂花糕細細咀嚼起來,突然覺得跟剛才的壓根不是一個味兒,難吃的難以下咽。

    在他慢慢用力將剩余的半塊輕捻慢搓快要碾成碎末時,江笙跑了回來,手背在身后,也不知藏著什么,直到走近荊郁的車窗前她才微微前傾,一手撐著車窗另一只手像變戲法似的將一束混雜著各種雜色的小花從身后掏了出來,又獻寶似的遞給他。

    “怎么樣,荊大總裁,不知道賞不賞臉收下這么一束小雜花?!?/br>
    荊郁注視著她臉上真摯不像是勉強裝出來的笑容,被吊著的心霎時輕松了幾許,“送我的?”

    “不然還有誰?”江笙拍了拍車頂,荊郁配合得將車蓋收起,漫天的星星在她的身后像一塊鑲著鉆石的巨型幕布襯得她越發(fā)明艷嬌俏。

    “我去折花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今天的星星亮得真好,你看?!闭f著指著當(dāng)空的一輪彎月,“星星追上月亮了?!?/br>
    荊郁隨著她指的方向仰頭望去,一顆最閃的星星在皎潔的明月旁忽閃忽閃,而月亮下的容顏好像也被月光的清暉鍍了層柔光,映在他的識海,刻在他的心頭。

    江笙盈著笑意坐了進來將花束又往他身前遞了遞,“怎么,嫌棄粗糙不想要?”

    看他遲遲不接,她佯裝生氣想轉(zhuǎn)手丟掉,被荊郁一把攔了下來,“呵呵,我一個男的要什么花,不過很好看,謝謝?!?/br>
    冷峻矜貴的成年男子坐在焰火紅的拉法上捧著一束不知名的雜草野花,畫風(fēng)確實有些清奇。

    江笙拿出手機趁荊郁不注意拍下了這一幕。

    閃光燈晃了眼,荊郁才回了神。

    “留作紀(jì)念?!苯辖器锏匦χ?,然后看著照片嘟囔著:“其實也沒有比花店里面的差很多啊,想當(dāng)年我可是靠著個吃飯的。”

    不經(jīng)意的一語又將二人拉回了從前。

    四周草木寂靜,只有江風(fēng)徐徐。

    “很好看,我很喜歡,真的?!鼻G郁還湊近聞了聞,“很香?!?/br>
    “當(dāng)然香了,這是今年初春開的最早的花,為了你我可是做了一回道德敗壞的采花賊了,荊總要是慷慨記得明天捐一批綠植花草錢給市政,不然我堂堂昭昭文娛的執(zhí)行總裁為了博荊大公子一笑可是賠上了一身風(fēng)骨。”

    “嗯。”

    她是真的很會哄人,不過上下嘴皮子一碰再加上一捧雜花雜草就將他哄得暈暈乎乎找不到北了。

    如果再加上這個。

    臨近十二點,江笙掐著時間將最后一份禮物送上,是一個四四方方跟之前積家同款的盒子。

    “荊郁,生日快樂啊?!?/br>
    荊郁被連番的小驚喜哄得已經(jīng)忘乎所以,一個成熟的且智力發(fā)育完全的成年男子此時臉上的驚喜笑容卻跟傻子無異。

    “跟你丟失的那塊比不了,但也是我盡力找的,一塊差不多的?!?/br>
    第106章

    盒子被緩緩打開, 里面是一塊藍寶石鏡面的手表,跟他手腕上戴著的風(fēng)格相似但做工和細節(jié)卻差很多,可荊郁依然喜歡的不行。

    都是她用心挑的, 七年前是七年后的今天依然是, 這么多年,她送的任何東西他都喜歡,包括那支被他摔碎再也找不回的情侶手表,本來兩人能夠想念的東西就不多, 這么多年一想到那塊支離破碎被她撿走的手表,他的心就一陣刺痛。

    從今往后再也不會了, 每一件他都會妥帖收藏。

    “為什么那么喜歡送我手表?”

    ‘我想讓你分分秒秒都記得我啊。’

    荊郁從前是知道答案的, 可是現(xiàn)在他不確定,他想從她口中聽到肯定, 甚至忘了這應(yīng)該是江笙第一次送。

    “我只送過你一次吧?”江笙懷疑地看著他。

    荊郁此時卻也不在乎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經(jīng)知曉她的身份,因為不論江笙還是席英與他而言都是他心之所向。

    而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原諒他了不是么?是她給了他想坦白的信心, 他想戳破最后一層紙,他們不是兩情相悅么,那為什么不能坦然相對?

    “笙笙,你喜歡我么?”荊郁的眸中燃燒著兩簇火焰,眼神真誠而熱烈, 問出的話卻少了些底氣。

    江笙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問出這話, 迅速低頭, 在荊郁看來好像是她羞澀不知如何回復(fù)。

    可是江笙怕的是自己情緒外漏讓他看出什么, 畢竟荊郁這種人一旦疑心,再要想重新建立信任就太難了。

    “我不知道?!?/br>
    “為什么不知道?”荊郁迫切地發(fā)問。

    “我很矛盾, 有些事你不知道,所以你不會明白的?!?/br>
    荊郁知道她矛盾什么, 他急切地握起江笙的手,“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有沒有我?!?/br>
    從沒有人為他做過這些,費盡心思只為了他高興,愿意真心對他好的把他放在心里的只有她一個,不過就算有別人他也只想要她一個。

    “那你呢?你是喜歡頤芳洲的那位前任多一些還是我?”

    一下就將他問住了,她們是同一個人啊,他喜歡的永遠都是她,可是在她眼里她于自己就是個后來人,是兩個不相干的個體,荊郁欲言又止,不管說什么都不對。

    “連你自己都說不清,那你又憑什么來問我呢?”江笙好像越想越氣,最后也沒心思跟他花前月下了。

    “太晚了,送我回去吧?!?/br>
    荊郁不會處理這種突然轉(zhuǎn)變的情況,有口難言。

    “笙笙……”

    “我不想聽。”江笙表現(xiàn)出很煩一句話也不想聽的樣子。

    可是荊郁不放過她,“那你呢,你喜歡過別人么?”

    “呵,為什么要告訴你?你一個搖擺不定的人憑什么來質(zhì)問我?”

    荊郁一想到這些年她有意別人的可能,剛還霍亮的心瞬間布滿了陰霾,壓槽緊咬,雙手緊握,可面上還是勉力維持著一捅即破的和煦溫柔。

    明明不想聽卻非要知道,“你這樣對過幾個人。”頗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架勢。

    這下可真把江笙惹怒了,她心里裝過誰裝過多少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如今不過忌諱陶晏在他手里,否則她根本用不著跟他虛以為蛇。

    江笙說一半藏一半,半真半假才顯得話真,她冷嗤一聲:“這方面我可比你好多了,不會見一個喜歡一個,如果你前任回來,她算是白月光還是朱砂痣?我算白米飯還是蚊子血?”

    明明剛剛很好的氣氛怎么就突然就鬧成這樣?

    江笙見他不動如山,目光沉沉地看著前方,她不想再跟他這樣耗下去,推門下車時卻被荊郁一把拉住。

    “你要去哪?”

    “放手!”

    荊郁的手勁真是大,她的手腕都要讓他捏斷了。

    “我問你要去哪。”

    “我回家可以么?”見掙脫不過,江笙放棄掙扎,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剛才溫馨又讓人眷戀的氛圍頃刻間便蕩然無存,是從哪句話開始的?好像是從他問她是否喜歡自己話風(fēng)就逐漸變得不對。

    道路兩旁的璀璨霓虹不住地劃過,以前玩命飆車的人此時滿腦子都是剛才的不愉快,根本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去看前頭的車,在第八次瞟向身旁的時候,前邊突然橫插進來一輛車,差點撞上。

    江笙被這一腳剎車終于晃醒了,應(yīng)該說她根本就沒睡。

    “你要是不能開就放我下去?!?/br>
    車沒停,荊郁想開口說話但是又不知道說什么,滿心煩躁。

    在距離江笙住處越來越近的時候,車速也漸漸慢了下來。

    一路上他都在想要怎么解釋該怎么哄她,但是卻忽略了一點,他猛然想起上一次他們吵架的時候她也是這幅神情。

    “笙笙你是在吃醋么?”

    江笙倏地睜開雙眼,像看神經(jīng)病似的看他。

    可突然想開的荊郁可不管這些,當(dāng)他知道她是因為吃醋才這么介意他到底喜歡誰多一些,甚至糊涂到自己吃自己的醋時,甚至比剛才收到禮物都高興。

    她是怕他不夠喜歡她,又怕他薄情寡性移情別戀?

    豁然開朗的荊郁悶聲笑著,而旁邊的江笙卻云山霧罩不知道他情緒轉(zhuǎn)換怎么這樣快。

    等車停在樓下時,江笙不想理這個神經(jīng)病,可是推了兩下車門卻還被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