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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非人類[快穿] 第66節(jié)

    而陸及,著一身黑,西服胸前別著一朵白玫瑰花,表情沉重地宣布了陸蕭的死訊。

    這消息實在是太突然了!

    沒人信,鬼才信。

    陸及本來就沒指望眾人會信,他在董事長的位置上坐下,表情溫和,“拜托大家相信吧,不然你們手里的股票會變成泡沫的。”

    他這么說,就是明說了:陸蕭沒死,但這個位置我要坐,所以我提前宣布,他死了。

    “控股人是我,法人代表也是我,”陸及溫柔地笑著,眸子卻冷淡的像秋日的白霜,“你們只需要配合我就好?!?/br>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怎么回事?法人就算了,怎么控股人也是陸及?不應(yīng)該是陸蕭嗎?

    但在場有的人是清楚的,不知道為什么,陸蕭陸總這些年雖然一直都在公司主事,可是重要文件的簽字卻一直是陸及,大部分股份也都在陸及名下。

    黑色西裝并不顯得陸及凌厲,他一直都是一個溫和又尊敬長輩的人,萬里挑一的青年。不過早就聽說他身體很差,一直在修養(yǎng)。

    可今天一見,對方這樣子,哪里像身體很差的?有人心里已經(jīng)在疑心陸蕭。

    陸及在行動之前,就了解過陸氏里的人,那些追隨陸蕭的鐵頭,全部被清理干凈了,而留下來的,對陸蕭可沒那么忠心。

    陸及朝坐在對面那一排最后一個位置的中年女人說道:“于女士,您好,聽說您的女兒本可以在公關(guān)部任部長,卻被我的一個遠方親戚擠下來,最后被安排到西部某個城市參與新公司的整理與建設(shè)了,是嗎?”

    女人臉一僵,西部那新公司算什么新公司,不過是收購的破爛,打發(fā)個人過去,說好聽了是管理公司,還是總裁,說不好聽了就是發(fā)配過去開荒。為這事兒,她早就和陸蕭離心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不少,也就是陸氏家底厚,幾百年的底蘊,一時還沒折騰干凈,但陸及若是不插手,距離垮臺也快了。

    奔著百年企業(yè)這名頭而來陸氏的人一定不少,但來了才知道,家族企業(yè)玩得好就能成為多角支撐的牢固豪門,玩得不好就如同現(xiàn)在的陸家——不像是什么企業(yè)家,倒像是入了封建大家族,除陸家以外的員工,沒有說不的權(quán)利,而陸家的人只有對,沒有錯。

    無奈陸家樹大根深,又還真的有幾把刷子,把每個漏洞都堵得死死的,眾人早就積攢了不少埋怨。

    偌大會議室靜默良久,直到陸及讓身后的秘書拿了一沓文件過來,上邊是對陸氏的現(xiàn)狀分析,以及針對目前現(xiàn)狀主要會做出的改革。

    雖然實施起來的時間非常漫長,文件擬定的時間是年到十年不等,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陸氏企業(yè)鋪得太廣,潰爛處多不勝數(shù),爛rou要挖掉,要上藥,壞掉的肢體要直接砍掉,換上新的??扇绻艹晒Γ@對員工的好處是莫大的,陸氏也將恍然一新。

    老員工對陸氏的感情可能比陸家那些人還要深,他們不希望底蘊這樣厚重的企業(yè)因為一群蛀蟲而倒下。

    陸及知道讓他們同意沒這么簡單,他將自己的股份給好幾個在公司很得人心的高層贈予了零點一到一不等

    只聽百分比可能會覺得這很少,可這是陸氏,陸氏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更別提成為股東。

    “這……這簽字,是真的?”于女士的手都在抖,她甚至掏出了眼鏡細細查看。

    陸蕭的股份本身就在陸及名下,至于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甚至,陸蕭只有一個家主的名兒。

    得到股份最多的于女士首先聲淚俱下,她抹著眼角,“陸總為公司辛勞這么多年……”她捂著嘴,泣不成聲,捂著嘴說不出話來。

    有了第一個人就有第二個人,會議室的哭聲不斷,還有人在傷心地嘆氣。

    陸及看了半天,輕輕敲了下桌子,“消息先別傳出去,等我父親回來后,我會和他談?wù)劇!?/br>
    他的攤牌并不令人意外,因為他一開始就沒指望大家會信陸蕭真的死了,他就是告知大家,陸蕭的手里其實什么都沒有。

    香夫人走上前來,她笑容優(yōu)雅,看著像個女妖精,“請大家放心,所有事情我都會為大家處理好,還有哪家公司比我們開的條件會更好呢?大家一起加油,等待大家的將是綿延百年的富貴?!?/br>
    是啊,能出現(xiàn)在這間會議室,就代表陸及是認可他們的,陸及給出的條件,沒有其他公司能做到,反正他們?nèi)ツ膬憾际钱斉W鲴R,為何不在陸及手底下當個人,錢又多,還能給兒女掙個好前程。

    當然,也有人想掏手機錄音,只不過手都還沒伸進口袋,就想起來,進會議室是不允許攜帶任何通訊設(shè)備的。

    甚至陸蕭從國外怒氣沖沖地回到公司時,這些人見到陸蕭都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意外和驚訝。

    陸蕭都知道了,律師發(fā)現(xiàn)了股份持有人多了幾人,而陸及名下的持股卻出現(xiàn)了減少。但陸蕭被困在國外將近半個月,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陸及在公司大刀闊斧地整改,他什么都做不了,因為他名下沒有股份,陸及如果想要坐上他的位置,那簡直是輕而易舉。

    回到國內(nèi)時,幾個律師都是鼻青臉腫的,因為陸蕭不能將這種事情公之于眾,便用身邊人出氣。

    回到公司不到兩個小時,他就讓司機駕車送自己回了老宅。

    也就是今天,六月十日。

    這就是賞南好奇的全部過程了。

    賞南沉默了很久,他不太敢相信,“這真的能行得通?”

    陸及用勺子刮了一勺冰淇淋,喂到賞南嘴邊,催促他張嘴,等賞南張嘴含住勺子的時候,他才徐徐說道:“陸氏是下午的太陽,就算我什么都沒給他們,他們也會站在我這邊,若遇生門,誰愿意固執(zhí)地去撞死門呢?”

    “他們怎么就料定你會比陸蕭要好?”

    “至少他們知道陸蕭不好?!?/br>
    “……”

    “那如果陸蕭起訴你呢?”賞南仍舊覺得陸及的方式太粗暴,漏洞太多。

    香夫人磕著瓜子,“他哪有資格呀,他早在少爺十八歲的時候就把股份轉(zhuǎn)給了少爺,原因比較不可理喻?!?/br>
    “他們獻祭陸紳少爺,覺得獻祭能給陸家?guī)砗眠\,于是認定一切和陸紳少爺帶有關(guān)系的事物都能為陸家?guī)砗眠\。所以陸蕭一早就把股份轉(zhuǎn)給了少爺,因為他覺得,陸及反正活不過二十七歲,他放心得很。算是自作孽吧,誰讓他們把陸紳少爺當神一樣?!?/br>
    香夫人一邊嗑瓜子一邊笑,她覺得陸家人已經(jīng)瘋了。

    賞南聽完,心情變得很復(fù)雜,“他們怎么對你可以給陸家?guī)須膺\這么深信不疑?”

    陸及用紙巾擦掉賞南嘴角沾上的冰淇淋,然后用勺子繼續(xù)喂,“是啊,他們對我深信不疑?!?/br>
    陸蕭完全沒把陸及當一個人,而是一個容器,他將股份放在陸及名下,也是覺得陸及與陸紳一樣,能給陸家?guī)砗眠\,能給他帶來好運。

    他甚至都沒去想,如果陸及沒有像他想的那樣聽話呢?

    就像現(xiàn)在,陸及直接去公司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他卻毫無辦法,因為他除了有一個董事長和家主頭銜以外,他什么都沒有。

    他只能回老宅找陸及,問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甚至都沒回主屋一趟,下了車就朝陸及的住所而來。

    .

    因為擔心陸蕭發(fā)瘋殃及到賞南,賞南被香夫人送回到了樓上,他在樓上等待了兩個小時,才看見陸蕭慢慢從大門處走了出去,他背影居然顯出蕭瑟的意味。

    見陸蕭離開,賞南才急匆匆地跑下樓,陸及正用一塊手帕按著額頭。

    鮮血沿著陸及的側(cè)臉流下來。

    賞南心跳漏了幾拍,他跑過去,急慌慌抽了一把紙巾幫陸及按住傷口,“怎么回事?”

    香夫人翻了個白眼,“我就是罵了陸蕭是蠢蛋,陸蕭就動了手。”

    事情倒也沒有這么簡單,實際情況是,陸香忍了這么多年,終于不用忍了,從陸蕭進來便冷嘲熱諷,陸蕭大怒,斥責陸香之后又去斥責陸及連自己的人都管不住,陸及卻說:“她說得倒也不錯?!?/br>
    “然后呢?”賞南皺著眉。

    ”然后……”香夫人語速飛快。

    陸及讓陸蕭休息,在老宅頤養(yǎng)天年,陸蕭指著陸及的鼻子痛罵,讓他把股份還回來,甩給陸及一份文件命令陸及簽字。

    遭到拒絕后,陸蕭就用臺燈砸向了陸及的腦袋,手下沒有留情。不過,陸蕭看見陸及腦袋上的血之后,嚇得慌了神,不停說冒犯了冒犯了。

    “他覺得陸及和陸紳相關(guān),打了陸及可能會影響到陸家的氣運?!币驗槟懿碌皆?,所以賞南甚至都不感到奇怪了。

    “嗯哼?!毕惴蛉颂裘?,“他暴怒也是因為他確實毫無辦法,誰讓他不把人當人,股份都能往別人名下放,這件事情告訴我們什么呢?小南,你說說。”

    賞南沒想到自己還要被考,他想了想,結(jié)合了實際,“要善良?!?/br>
    “不對,”香夫人眨眨眼睛,“應(yīng)該是封建迷信要不得?!?/br>
    賞南:“……”這話雖然不錯,可在場的大家,除了他自己,其他兩位都不是人,說服力何在?

    陸香確實沒有說錯,陸家?guī)装倌暌倭⒉坏?,他們以為靠的是獻祭陸紳,甚至魔怔到認為與陸紳有關(guān)的一切都是好的。

    所以從一開始,陸蕭就沒有把陸及當人,而是當作一件與陸紳有關(guān)的物品,股份放在一件物品底下,有什么不安全的呢?又和陸紳有關(guān),那簡直是太安全了!

    “下一步呢?”賞南把手放下來,讓香夫人給陸及消毒上藥,他將衛(wèi)生紙丟進垃圾桶,“陸蕭不會這么算了的?!?/br>
    賞南彎腰又抽了紙巾,仔仔細細地擦拭著沾上血跡的手指,猝不及防撞上陸及漆黑的眸子,怔了怔,“看我做什么?”

    陸及笑著移開了視線,看了眼窗外明亮的日光,看了良久,才收回目光,看回賞南的沾了血的手指上。

    他從賞南手里輕輕拿走紙團,伸手抽了幾張干凈的,溫柔地幫賞南擦著還沒來得及擦掉血跡的掌心,他垂著眼,答道:“等陸蕭死了,我們就離開這里。”

    陸及突然這么說,賞南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陸蕭會死?”

    “會啊,當然會啊,”陸及笑了笑,“不然我不是白挨了這一下。”

    賞南一怔,對啊,他差點忘了,陸蕭傷了陸及。

    可能也不止這件事,畢竟陸蕭一直想要殺了陸及。

    那過不了多久,陸及的玫瑰園里便又會多一株玫瑰。

    陸及細致地將賞南的手擦干凈了,賞南急著往回收,卻又被拉了回去。

    他握著賞南的手腕,賞南手指細長白皙,指甲是薄粉色,指尖在灼亮的陽光底下無限接近透明。

    看了會兒,陸及才將賞南的手送到嘴邊,輕輕吻了賞南的指尖一下,他眸子漆黑得日光都照不進底,更無法照亮,溫柔陰郁得像山洞里的蛛絲,“你愛我,我們將在不久后開始交往,是嗎?”

    賞南被陸及看得半邊身體都麻了,他磕巴著,“是……是的?!?/br>
    第47章 白骨吟

    賞南已經(jīng)能從陸及眼底看見很多連掩飾都沒有的東西,但陸及的動作是克制的。他不僅要求別人守規(guī)矩,他自己也會守規(guī)矩,論跡不論心,所以他等著賞南長大,但并不代表他很有耐心,相反,等待時間拉得越長,積攢的欲望便也就越深濃。

    香夫人又定做了幾只大檐帽,帽檐大到快要側(cè)身才能進出房間門了。

    白色的,墨綠色的,明黃色的…..極盡夸張。

    賞南能看出她的心情很好。

    “怎么說呢?”香夫人穿著黃色的吊帶連衣裙,裙擺及膝,她在鏡子前把黃色帽子也蓋在頭上,邊調(diào)整位置邊說道,“一想到陸蕭要死了,我就開心得不得了。”

    賞南趴在沙發(fā)上扶手上,“不會這么簡單吧?”

    “你說呢,哥?陸及?陸紳?”賞南把三個稱呼都叫了一遍,也沒見陸及從書上移開視線。

    香夫人妖嬈地轉(zhuǎn)身,扶著帽檐,表情充滿嘲弄,“那又怎樣,他殺不了我們?!?/br>
    陸紳只是沒有和他們計較過,他不再是人,對活著也并不強求,順其自然。

    院子里的狗突然吠叫了幾聲,賞南嚇了一跳,他跑過去把門打開,看見陸荔站在院子外面不敢進來。

    “有事嗎?”賞南走上石板路,呵斥了起子幾句,起子嗚了一聲便趴在了草坪上,他打開柵欄門,“沒事了,進來吧?!?/br>
    陸荔跟在賞南后邊進了屋子。

    她看了看香夫人,又去看陸及,她大步朝陸及走過去,“哥,你和父親吵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