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飛升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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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各自下令,讓各部官吏、村鎮(zhèn)山水諸神,追蹤圍捕許應(yīng),他們則留在各自隊伍后面養(yǎng)傷。 薛城隍命一個土地神上香,吩咐道:“許應(yīng)之事,非同小可,去請來寧遠文廟神龍前來助陣?!?/br> 周一航也暗自命人去請縣令周陽,待周陽來到黃田鋪鎮(zhèn),見到周一航一身傷病,不由吃了一驚。 “陽兒,許應(yīng)在逃,讓那些修為較低的官吏下來,他們不是案犯的對手,你帶領(lǐng)一些好手親自擒拿。我在后面為你坐鎮(zhèn),提防薛靈府。” 周一航吩咐道,“還有,把許應(yīng)之事上稟刺史,請他調(diào)動周家高手圍捕許應(yīng)?!?/br> 縣令周陽心中一驚,道:“這小子不過是鄉(xiāng)野之民,至于要驚動刺史?” 永州刺史姓周名衡,是朝廷駐永州的刺史,掌有兵權(quán),麾下高手如云。周陽雖然也是周家人,但無法進入周家權(quán)利中心。 能夠進入這個世家權(quán)力中心的只有一小撮人,刺史周衡便是其中之一。 周陽頗為不解,把許應(yīng)的事告訴刺史周衡,便是給周衡送功勞,何不自己獨吞這個功勞? 周一航道:“案犯許應(yīng),已經(jīng)把妖法修煉到妖王的層次了。即便是妖怪,修煉到這等層次的也不多。我周家,斷然不能容忍他落在陰庭之手!” 周陽遲疑片刻,鼓足勇氣詢問道:“爹,老祖宗的修為通天徹地,已經(jīng)將秘藏威能,完全開發(fā)出來,當今世上無論鬼神,都難有出其右者。他老人家為何還會對妖法如此感興趣?” 周一航目光幽幽,道:“陽兒,你的資格還不足以接觸到這些秘密。不過既然你好奇,那么我便告訴你我知道的一些隱秘?!?/br> 他沉默片刻,道:“二十年前,我跟隨族中長老,去嶺南北流縣都嶠山。那里我族的儺師發(fā)現(xiàn)了一處上古洞天。族老翻遍皇家古籍,猜測這里是上古煉氣士陀嫗的修煉之地,很有可能是神州少有的保存還算完整的洞天。那次有三位族老坐鎮(zhèn),周家核心子弟二百人,儺師千位,浩浩蕩蕩,探索這座洞天。我們遇到了很多怪事?!?/br> 他的眼中露出恐懼之色,過了片刻才穩(wěn)住情緒,道:“無論是儺法儺術(shù)還是鬼神的法術(shù),都無法解釋的怪事!這些怪事,只能用仙術(shù)仙法來解釋!我們這些儺師,包括三位族老,甚至完全看不懂!看不懂,你明白嗎?” 他眼中的恐懼變成絕望。 周家這次深挖都嶠山的洞天,死傷慘重,千位儺師全滅,周家核心子弟死傷過半,三大族老也折損了一位。 最終,在付出慘痛代價后,他們從都嶠山的上古洞天中帶出來一些東西,其中有上古煉氣士陀嫗留下的玉簡。 簡長一尺二寸,青翠如嫩竹,上面有金色文字,無人能識。 除了玉簡之外,還有一卷手抄的古籍,應(yīng)該是上古煉氣士陀嫗破譯玉簡留下的文字記錄。 這卷古籍是一門功法,詰詘聱牙(牙,讀ya),晦澀難懂。 “我們在那座洞天中還看到了一幅渡劫飛仙的壁畫,因此有族老猜測,上古煉氣士陀嫗見過有人飛升成仙。她所破譯的,正是仙人的功法!” 周一航講到這里,定了定神,道,“從那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卷古籍了。不過我還記得那幾位族老見到那卷古籍,翻看時的情形。他們的臉色很古怪,古怪的像是吃了餿了三天的泔水一樣!他們說……” 他頓了頓,道:“他們說,陀嫗破譯的仙法開篇,與妖法一樣?!?/br> 縣令周陽瞪大眼睛,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零陵的山野間,妖怪眾多,雖不是滿地跑,但碰巧就能遇到一個兩個。 這些妖怪有的為禍鄉(xiāng)野,有的隱居深山老林,還有的熊心豹子膽占山為王,但大部分修成妖王的,都被陰庭籠絡(luò)了去,封了山神河神之類的神職,為陰庭打理山川河湖。 周陽是看不起妖怪的,這些妖怪的功法千奇百怪,但都是采氣期功法,修煉到采氣期圓滿之后便沒了路,無法再進一步。 妖修不如儺師,儺師開啟了秘藏之后,采秘藏之力而煉隱景,修為會越來越高,通天徹地,本領(lǐng)超凡入圣! 周家的老祖宗,更是站在這個世界最頂端的人物,甚至連當今皇帝對他也要禮敬三分! 但是妖修,甚至還不如香火封神的神靈! 香火封神,只要神位還在,源源不斷吸收香火之氣,法力日漸精深,也可以修煉到極為強橫的境地! 唯獨妖修,只能到采氣期,頂天了做個妖王,被封為妖神,轄地不過一山之地。 至于妖族功法,更是乏善可陳,很少有人會去學(xué)習(xí)研究。 但現(xiàn)在,周一航竟然說仙法的開篇與妖法一樣,不能不讓周陽震驚! “上古煉氣士陀嫗留下的典籍,雖然是破譯后的仙法,但太過于晦澀,詰詘聱牙(讀音ji,qu,ao,ya),還需要進一步破譯。” 周一航閉目養(yǎng)神,道,“即便是破譯這卷典籍,也熬死了我周家的幾位天才,不少族中光芒耀眼的人物,也是為之愁白了頭。太難懂了。” 他嘆了口氣,眼角有淚水流下。 周陽目光閃動,道:“因此破譯妖族功法的許應(yīng),才顯得極為難得?!?/br> “但我周家若是得不到,那就必須毀掉。不能便宜了別家!” 周一航面容變得有些陰冷,揮了揮手,道,“陽兒,你去吧。記得,一定通知刺史?!?/br> 縣令周陽稱是,躬身離去。 零陵曉山的一處山洞中,許應(yīng)站在洞內(nèi),望向外面,只見天空陰云密布,雷雨交加。那雨下得爽快,瓢潑一般,又有狂風(fēng)拉著雨線,扯得飄搖。 天色漸漸黑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擋住了追兵。 許應(yīng)收回目光,洞中篝火上架著一口大鍋,鍋里正在熬藥。 蛇妖蚖七蜷縮在篝火旁烤火,病懨懨的,等待藥材熬好。 山洞的角落里,一頭黑熊縮頭縮腦,看著許應(yīng)瑟瑟發(fā)抖。這里是他的山洞,而今卻被許應(yīng)和蚖七鳩占鵲巢。 “熊千里,不用怕,我們避雨之后就走?!痹S應(yīng)面色和善的安撫熊妖。 那黑熊口吐人言,道:“許大善人,你莫非騙我?上次你搶了我的經(jīng)書,說看過就還給我,到現(xiàn)在都沒還!” 第16章 人體秘境,黑鐵玄關(guān) 許應(yīng)面色微紅,道:“看完就還。這不是沒看完嗎?瞧把你急得,像是我能昧了你的書似的?!?/br> 這黑熊是曉山里的妖怪,與他算是老相識。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許應(yīng)是零陵的捕蛇者,平日里漫山遍野的跑,四處尋找異蛇。野路子走得多了,難免遇到妖怪。 他雖是老實孩子,但自幼修習(xí)太一導(dǎo)引功,氣血雄渾,等閑妖怪還真不是他的對手。于是許應(yīng)便與零陵山中的很多妖怪“不打不相識”。 因為他修煉太一導(dǎo)引功多年,修為到了絕頂處,無路可去,所以就勒索這些妖怪,要來妖怪們的經(jīng)書研究,試圖找出后面的道路。 熊妖熊千里便是受害者之一。 “咱們真的不吃掉他?”蛇妖蚖七瞥了瞥黑熊,舔了舔嘴唇,小聲道,“我有些餓了。” 熊千里怒目而視:“姓許的,你們果然要吃我!” 許應(yīng)勸撫一番,道:“千里,你是知道我的,我人美心善,不吃妖怪。我若吃你,早幾年就吃了?!闭f罷,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幾聲。 熊千里嚇了一跳,縮在角落里更不敢出來。 許應(yīng)在山洞中翻找一番,身后大鐘也跟著他,四處撞得當當響。好在暴雨天,無法登山,否則這聲響非得引來追兵。 他尋了半晌,山洞中只有些鍋碗瓢盆和一些舊書,還有些紅薯地瓜,沒有其他食物。 許應(yīng)瞥了角落里的熊千里一眼,那黑熊哆嗦一下,叫道:“別看我,我不吃人的!你上次說不許害人,我連雞鴨貓狗都戒了,這里沒有rou食!你看洞外的田地,這些紅薯地瓜都是我地里種的!” 許應(yīng)撓撓頭,道:“平日里還是可以吃些野味的。罷了,我又不是無rou不歡,吃些紅薯地瓜也死不了?!?/br> 他弄一些紅薯地瓜,放在火里烤,過了片刻,香味傳來。 黑熊也餓了,小心翼翼湊到跟前,討了幾個吃。 蛇妖蚖七見他沒出息的樣子,不禁來氣,叫道:“這里是你的山洞,你種的紅薯地瓜,不是他的,你至于這么小心?” 黑熊抹去眼淚,哽咽道:“你是沒有被他打過……” 蚖七不禁落淚:“兄弟,原來你與我一樣,也有這般遭遇。” 許應(yīng)放下烤紅薯,不悅道:“千里,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沒想到你居然這么說話!” 黑熊唯唯諾諾,坐在蚖七身邊,悄聲道:“他還抓起一塊石頭,從石頭里榨出汁來,說我若是不給他經(jīng)書,便把我腦袋也榨出汁,還要給我喝!” 許應(yīng)聽在耳中,黑著臉沒有說話,悶頭吃著紅薯,心道:“明明說愿意與我做朋友,還背后說人壞話!哼!” 蛇妖蚖七偷偷瞥了許應(yīng)一眼,悄聲道:“他威脅我交出經(jīng)書時,也用石頭榨汁,捏出水來,好不瘆人!” 熊千里壓低嗓音,道:“惡棍作派,還不如我們妖怪斯文!” 蛇妖蚖七連連點頭,道:“兄弟平日里讀些什么書?” 熊千里又驚又喜:“你也喜歡看書?” 兩妖大有知音之感,有很多話要說,只可惜許應(yīng)在身邊礙事。 許應(yīng)熬好藥,分為外敷與內(nèi)服,為蛇妖蚖七上藥。蛇妖蚖七尾巴卷起大鍋,咕嘟咕嘟把湯藥服下。 許應(yīng)又為自己上藥,他的內(nèi)傷不算嚴重,但皮rou之傷不輕,須得早些治療。 上好藥,許應(yīng)看向外面,天雖然黑了,但還沒有到太陽落山的時候。 “蚖七,大鐘傳授我內(nèi)觀之法,可以治療五臟六腑的內(nèi)傷,也能提升修為,化五臟之氣為元氣。我傳授給你?!?/br> 許應(yīng)坐在篝火前,將意識凝練神識,神識開門,打開希夷之域的方法說了一遍,道,“你若是打開了體內(nèi)希夷之域,便可以看到自己五臟六腑,心肺如山倒懸。五臟有五氣,散發(fā)五色神光,結(jié)合大日淬體便可以看到。你集合五氣,便可以五氣朝元,修成元氣。做到這一步,功力一日千里,成為妖王不難。” 蛇妖蚖七聽得入神,那熊妖熊千里也在篝火旁聽講,有些懵懂。 許應(yīng)講罷,任由他們修煉,自己再度內(nèi)觀,神識進入體內(nèi)希夷之域。 蛇妖蚖七是異蛇,原本實力與許應(yīng)差不多,與許應(yīng)斗了三天三夜,才被擒住,本身資質(zhì)便很是不凡。許應(yīng)講了一遍,他便悟出良多,很快眼觀鼻鼻觀心,入定下來。 那黑熊腦筋有些不太靈光,只好坐在篝火邊慢慢參悟。 許應(yīng)坐在篝火前,意守太一,眼眸半睜半閉間,眼簾下有神光吞吞吐吐,有如黃芽。 眼前,那座白玉門再現(xiàn),他推門而入,再度進入體內(nèi)希夷之域。 上次進入希夷之域時間太短,許應(yīng)沒有多做停留,這次天降暴雨,阻斷了追兵,因此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探索這片體內(nèi)世界。 盡管是第二次進入希夷之域,但初次進入時的震撼感依舊絲毫未減! 許應(yīng)漂浮在空中,看向四周,希夷之域中那種不可能存在于世的繽紛色彩,讓他深深著迷。 空中的元氣成流,氣流貫長空,如虹掛彩,高懸的心肺如山,倒垂下來,五氣如瀑,飄揚落下,匯聚成元。 元氣蒸騰,遇雷霆而化雨,又或匯聚成團,變成灼熱大日,行于山川之間,照耀五臟六腑。 許應(yīng)心曠神怡,神識伴隨著元氣的氣流遨游天地,借元氣治療內(nèi)傷。 只見云層中,一道道雷霆如此清晰,如此奪目,甚至可以看到雷霆的每一個細節(jié),充滿了力量和犀利! “大鐘說我只顧著采氣,卻不知內(nèi)觀存想。而今內(nèi)觀我學(xué)會了,存想又是什么?”許應(yīng)心道。 大鐘為了保他性命,與城隍和周一航對抗,用盡了最后的威能,而今尚在沉睡,許應(yīng)也無法與它聯(lián)絡(luò)。存想是什么,他自然無從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