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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宗禁止內(nèi)銷 第40節(jié)

    樓芊芊收斂起細小的電光火花,邀請道:“需要我搭師兄一程嗎?”

    梁穆當然說:“不需要?!?/br>
    他沒什么心情和樓芊芊閑聊,抬步就要走。

    卻聽到樓芊芊繼續(xù)說道:“多出來的時間都會計入考核的分數(shù),我以為師兄在第一環(huán)節(jié)不慎失誤,沒能得到滿分之后,會很珍惜每一分,是我想錯了?”

    梁穆這才正眼看了這個他沒怎么當面接觸過的師妹。

    如樓芊芊所說,他確實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順手在這里就將那四人解決。

    否則,就憑那四張嘴,還不知道要喋喋不休多久才能罷休。

    一念至此,他說:“你沒有理由幫我?!?/br>
    “有的?!?/br>
    樓芊芊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是因為憧憬師兄的野心,才決定加入藥王谷的。師兄不信嗎?”她抬起手,指腹蹭過梁穆臉頰上沒能擦干凈的血跡,梁穆沒躲開,只是皺了皺眉,“我一直關(guān)注著師兄,發(fā)現(xiàn)師兄心中對清風閣仍有牽掛之后,我有些不滿。不過這種不滿在我方才看到師兄的一舉一動就徹底消失了,我非常非常驚喜,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一陣,慢了一步?!?/br>
    樓芊芊指尖也沾了斑斑血色,她渾不在意一般的,替梁穆擦干凈了血跡。

    然后她垂下手臂,五根纖細白皙的手指朝梁穆伸展、攤開,猶如伸懶腰的猛獸。

    “我已經(jīng)為師兄所傾倒?!?/br>
    她的臉上綻開危險而神秘的微笑。

    “所以,讓我來幫助師兄吧。整個修真界,都應(yīng)該見證藥王谷的這份野心?!?/br>
    梁穆獨來獨往慣了。

    他已經(jīng)參加了兩次丹修大會,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

    深陷心魔之后,他也逐漸地認清了一點。

    他不能對自己抱有太大希望,有太大的希望,就會落入更深重的絕望中。

    所以梁穆其實沒覺得自己在這次丹修大會上就能奪得頭籌了。

    但是——他望著樓芊芊那雙幽深的、充滿了野心的眼睛,心中竟然微微一動,拒絕的話到了嘴邊,沒說出來,反而是咽了回去,梁穆頓了頓,抬起手臂,握住了她的手。

    一炷香的時間后。

    整個地域的修士都看到了那盞沙漏旁,終于出現(xiàn)了合格的名單。

    藥王谷的樓芊芊和梁穆,并列第二環(huán)節(jié)考核的榜首。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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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7章

    ◎“愿意和我冒一次險嗎?”◎

    唐姣渾然不知樓芊芊和梁穆引起的sao亂。

    他們離開之后, 她在面對敵人時至始至終都很淡然的神情終于變得凝重起來。

    樓芊芊說得一點也沒錯。

    顏隙跌下懸崖的時候,因為春山白鶴鼎就在崖下壓制著蛇王,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讓爐鼎接住了他, 然而少了爐鼎的壓制后,蛇王用極快的速度撲過來,在顏隙被徹底吞入鼎中之前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只消一瞬間, 蛇毒就已經(jīng)順著傷口蔓延進了經(jīng)脈之中。

    所幸它也只來得及咬了一口。

    當春山白鶴鼎合上鼎蓋后,蛇王想要乘勝追擊,也只能造成悶悶的撞響。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蛇王轉(zhuǎn)變了主意,繼續(xù)開始攀爬懸崖,想要將唐姣咬碎。

    再往后的事情, 就都知道了。

    而梁穆之所以要招來風暴摧毀峽谷,應(yīng)該是不想給后來者任何獲得蛇鱗的機會。唐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念微動, 春山白鶴鼎裹挾著風火破土而出, 落到了唐姣面前。

    情況緊急,所以她只能賭一把了。

    唐姣努力回憶樓芊芊當時泄出的那一絲真氣, 朝著真氣傳來的方向走去。

    不久后,果然找到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山洞。

    她將爐鼎置入洞中,稍微打量了一下洞xue內(nèi)的情況, 看看有沒有危險。

    再深入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地上散落著百納袋。

    這些百納袋都出自不同門派,里面已經(jīng)被掏空了。

    唐姣回過身,又從洞口往外看了一眼, 發(fā)覺這里能將蛇巢盡收眼底。

    不出意外的話, 這里應(yīng)該就是樓芊芊的藏身之處。

    而洞xue深處也沒有任何靈獸的氣息, 想來,如果有也已經(jīng)被樓芊芊解決了。

    她小心翼翼地在洞口的角落處藏了一縷不易察覺的真氣,如果有外來者侵入,她也能第一時間察覺到,身上沒帶符箓,她也只能用這種簡易的方法來以防萬一了——做完這些之后,唐姣掀開春山白鶴鼎的鼎蓋,足尖在鼎耳上一點,一躍而起,鉆進了鼎內(nèi)。

    在唐姣進入爐鼎的同時,鼎蓋也隨之合攏。

    為了藏進山洞里,春山白鶴鼎的體積整整縮小了幾倍。

    顏隙一個人躺在爐鼎里的時候還好,唐姣也鉆進去之后就有點狹窄了。

    她盡量蜷縮起來,手臂在鼎壁上撐了一下,弓起身體,沒有把顏隙砸出二次重傷。

    顏隙下意識想要接住她,但是蛇毒讓他連動一動手指都很困難,所幸聲音還是能發(fā)出來一些的。他想要道歉,從拉著唐姣逃離那里開始道歉,他不該關(guān)心則亂,一時間沒注意到身后的情況,所以才被梁穆襲擊,就這么掉下了懸崖,讓她一個人去面對危險。

    啊,他應(yīng)該也選擇攻擊性法寶的,否則誰也保護不了。

    他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想法。

    顏隙的嘴張了張,還沒發(fā)出聲音,唐姣就豎起手指抵在他唇瓣上,說:“噓?!?/br>
    春山白鶴鼎的鼎壁是燃晶所鑄成的,所以鼎內(nèi)并不昏暗,有淡淡的微光,足以讓他看清楚唐姣臉上的細小絨毛,還有低垂的眼睫,微微晃動,撩撥著他的心弦,讓顏隙莫名感覺呼吸一窒,他聽到唐姣聲音很溫軟,語氣卻非常冷靜,說道:“你省省體力?!?/br>
    于是顏隙閉上了嘴。

    唐姣打量了一下顏隙的傷口。

    他身上一共有兩處傷口,一處是腰腹的刀傷,一處是肩頭的咬傷。

    刀傷還好說,唐姣給顏隙喂下了回春丹,就看到傷口正在逐漸地愈合了。

    最麻煩的還是他肩頭的那處咬傷,蛇王的獠牙幾乎將他整個肩膀都要咬碎。

    因為衣服也破得差不多了,唐姣就從百納袋中取出采摘靈草用的工具,用鑷子一點點將黏在血rou中的布料取走,她聽到顏隙倒吸了一口冷氣,便伸出左手放到他的唇邊。

    “如果痛的話,你就咬我好了?!?/br>
    顏隙搖頭。

    唐姣倒不是擔心顏隙會痛。

    比起這個,她更擔心等會兒蛇毒發(fā)作之后,顏隙會狂亂到咬掉舌頭。

    顏隙身上很燙,像是熱騰騰的暖爐,爐鼎保溫,熱得唐姣臉上汗津津的,她見顏隙這樣固執(zhí),干脆撬開他牙關(guān),在顏隙驚恐的眼神中,把手指墊在了他舌頭與上顎之間。

    顏隙:“唔唔......我......”

    “你不要咬掉我的手指就好?!碧奇幻嬲f著,一面快速結(jié)束了挑布料的任務(wù),招來春山白鶴鼎特有的春雨氣息,在掌中凝結(jié)成水,澆在顏隙的傷口上,稍微做了清洗。

    顏隙下意識合攏牙關(guān),險些咬了下去。

    然后舌尖的溫度讓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這是唐姣的手指。

    他趕緊停了動作,沒能咬得太深,只是留了淺淺一圈齒痕。

    盡管如此,也足夠顏隙驚出一身的冷汗了。

    唐姣沒怎么在意,她的嘴唇湊到顏隙的肩膀處,開始將蛇毒吮吸出來,撕下袖口的一塊布料,每吸出一口蛇毒,就吐在布料上,如此反復(fù)幾次之后,布料都變成了紫色。

    過了一陣,唐姣吸完了蛇毒,嘴唇也累得發(fā)麻,支起身子擦了擦嘴角。

    “雖然你提前吃下了四階解毒丹,使蛇毒的蔓延有所延緩,不過還是杯水車薪?!碧奇f著,給顏隙包扎好了傷口,“蛇王的毒實在太強橫了,光憑我吸出蛇毒也沒什么用,遠遠趕不上它蔓延的速度,你的百納袋中有五階破毒丹嗎?”

    在顏隙點頭后,唐姣在他的百納袋里摸索出了破毒丹。

    她從顏隙口中抽出手指,又給他喂了破毒丹進去,抵到他舌尖。

    破毒丹遇到唾液就融化掉了,唐姣幫顏隙抬了抬下頷,好讓他咽得更順利,片刻之后,她估摸著破毒丹已經(jīng)開始生效了,問道:“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能運轉(zhuǎn)真氣嗎?”

    顏隙甫一運轉(zhuǎn)真氣,口中就吐出鮮血,噴灑在唐姣的衣襟上。

    蛇毒必須要用真氣才能逼出來的。

    然而臥雪蛇的蛇毒同時又能壓制住真氣。

    這就形成了個死循環(huán)。

    她本來以為破毒丹能驅(qū)散一些蛇毒,看來,作用還是不大。

    唐姣很不好意思地用袖子給顏隙擦了擦唇邊的血跡。

    顏隙的臉色已經(jīng)非常慘白了,和梁穆有的一拼,若不是他唇上掛著血跡,白得就像紙一樣,就這樣了,他還要劇烈呼吸著,胸口起起伏伏,頑強地逼出了一句話:“要不然......你就不要管我了......我沒辦法運轉(zhuǎn)、真氣......丹田被蛇毒所堵塞......”

    “我也不想管你?!碧奇蛉さ?,“可惜我的那片蛇鱗被梁穆?lián)屪吡耍疫€要靠你幫我再取一片回來,否則我也無法通過考核,走了這么久,我可不想在這里被淘汰?!?/br>
    顏隙又倔、又一根筋,聽到這句話,第一反應(yīng)是:“那你把我的拿去?!?/br>
    他已經(jīng)感覺意識開始消弭了,雖然身體是燙的,可是渾身上下都在戰(zhàn)栗般的發(fā)抖。

    “如果時間來不及了,我真的會這樣做的?!?/br>
    唐姣說著,將顏隙的腦袋扳過來,看向自己,“現(xiàn)在,你聽我說?!?/br>
    顏隙的目光有些渙散了,唐姣暗暗想,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征兆。

    “顏隙,你聽好了,你現(xiàn)在的情況很糟,沒辦法用真氣將蛇毒逼出體外?!彼蛔忠活D,好讓他聽得清楚,“但是,如果再加上我的真氣呢?我雖然不知道這么做到底能不能成功,不過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你愿意和我冒一次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