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禁止內(nèi)銷 第73節(jié)
再次踏足微塵地域,唐姣的實力已經(jīng)足以碾壓大部分靈草靈獸了,一路上基本沒受到太大阻礙,她依照名單上的藥材一一收集,不到半天時間就將藥材收集得七七八八。 引風火,借天品法寶的氣息壓制靈草。 動作之嫻熟,即使是趙玉微見了都要稱贊一句好。 在其他參賽者還在勾心斗角,與靈草靈獸纏斗之際,唐姣已經(jīng)深入了靈脈。 桃花劍清鳴,自半空飛過,風聲刮過耳畔,濃郁的靈氣隔絕在丹藥凝聚而成的屏障之外,低眉望去,成群結隊的靈獸在廣袤的大地上奔跑,她的身形從藍色巨人的身體中利箭般的穿刺過去,靈氣頃刻迸裂成細小的光點,緊接著又重新聚攏,牽引在她身后。 遠遠看去,好像拖曳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如同銀河星綢。 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唐姣收起桃花劍,輕盈地落了地。 她能感覺到,如今還沒有其他人抵達靈脈。 這里廣袤無垠,只有她一個人行走在熒藍色的光芒之間。 唐姣肆無忌憚地散開神識,大多靈獸趨利避害,紛紛躲開了她,她得以順利地尋到了自己的目標,也就是最后一味藥材,名為“洛神淚”,有了春山白鶴鼎的壓制,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其從殘垣斷壁之間摘取下來。至此,名單上的八種藥材唐姣全集齊了。 她仰起頭,看了一眼穹頂上的沙漏。 藥王谷給的時間是兩天一夜。 她只花了一天的時間就把藥材全部集齊了。 現(xiàn)在出去未免太早了。唐姣想著,轉(zhuǎn)過視線,望向靈脈更深處。 那里的靈氣濃郁得像是醞釀一場驟雨,視線受到阻擋,只看得見一片混沌。 她用了不到兩息的時間思考,然后果斷選擇了深入。 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神識會回答她前面都有什么東西。 唐姣開始攀登。 山脈積雪,沒至腿彎,風霜呼嘯著從兩側(cè)奔過。 徐沉云告訴她,在每個地域的靈脈中都藏著深層地域的入口。 唐姣花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她確信自己踏足了靈脈的每一處,卻并沒有找到所謂的“入口”。想來也是,這地方如果有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話,當初徐沉云也就沒有必要閉關了,她心中感到遺憾,止住了腳步,沒有在這里繼續(xù)浪費時間,而是選擇返程。 “仿佛屬于另一個世界的古老生物與自己產(chǎn)生交匯的感覺,很奇妙吧?” “所謂的地域,就是這樣的存在,我們只是闖入其中的外來者而已?!?/br> “如果將九州比作浮在水面上的陸地,那么地域就是相連的暗流,暴露在世人面前的只是冰山一角罷了,它們鑲嵌在九州,如同點綴于夜空的熠熠繁星?!?/br> 十年過去,唐姣對謝南錦曾說過的這句話感觸更深。 她那個時候沒能聽懂他的話,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后,她也就明白了,謝南錦所說的“相連的暗流”、“冰山一角”、“鑲嵌在九州”,背后所隱藏的都是深層地域。 不知道的人當他是隨口一說,知道的人估計冷汗都要被他嚇出來。 唐姣想,她什么時候也能夠親眼窺見那暗流之下的冰山呢? 大概是很遙遠的未來吧——想到這里的時候,唐姣的思緒一頓。 她的神識傳來信號,距離她有段距離的一棵樹下,有五個人正在打坐休息。 神識如同最忠誠的哨兵,擁有鷹的視覺,犬的嗅覺,以及無比鋒利的獠牙利爪,它將那五個人的相貌、身上所攜帶的東西,全部完完整整地傳達給了唐姣。她看到那些熟悉的相貌之后,很快意識到了這幾個人便是當時進入地域之后就開始對她發(fā)難的修士。 也怪這五個人運氣不好,直接撞上她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唐姣吃下一枚清萍搖風丹,撤去桃花劍,悄無聲息地接近了那群人。 五個人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不速之客的到來,還在聊天。 “你覺得這次對我們威脅最大的都有誰?” “唐姣和顏隙吧?!?/br> 另一個人說:“顏隙是上屆的榜首,即使我們不去對付他,自然會有人對他下手。主要是這個唐姣,風頭太大了,而且很狂傲,不挫挫她的銳氣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唐姣認出來了,這個說話的人就是當時對她搭訕的人。 “你們有誰了解她的嗎?” “沒有啊?!闭f話的人皺眉道,“她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我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也不知道合歡宗有這號人物——合歡宗不是向來不善煉丹嗎?奇怪了。” “我在排隊檢錄的時候就注意到她了,后來特地找人打聽了一下。” “怎么說?你查出什么了嗎?” 之前開口的人繼續(xù)說道:“她也是上一屆丹修大會的參賽者,而且還是被藥王谷特別邀請來參加的,不過她在最后的考核環(huán)節(jié)上被淘汰了,所以沒有拿到任何的名次?!?/br> 那人明白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br> 看起來像隊長的人嚴肅道:“你確定她之前一點風頭也沒出?” “我確定?!睂Ψ搅⒖袒卮鸬?,“她上一屆的時候,在第二考核的過程中基本上是跟顏隙綁定的,我估計就是沾了顏隙的光才能進入了決賽。至于為什么進步這么大,我猜......”他話鋒一轉(zhuǎn),嘿嘿笑了兩聲,“畢竟是合歡宗的修士,還能有什么原因?” 在場的五個人都是男修。 他這么一說,話題一下子從“修為”轉(zhuǎn)變到了另一個方向。 這個說“看她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我之后遇到她了一定要讓她嘗嘗苦頭”,那個笑了兩聲,隨口排出幾句黃腔,引得眾人哈哈大笑,更甚者開始探討她與顏隙之間到底進行到了哪一步,雙修幾次,橫豎是將她視作物品般的打量審視,完全沒當成個對手。 隨著話題的深入,五個人的警惕心都漸漸放了下來。 唐姣就坐在距離他們不到十尺的上方,樹枝上,很淡漠地聽著。 解釋?她為什么要解釋? 解釋她和顏隙壓根沒有發(fā)展到那一步? 還是解釋她的修為全部都是自己辛辛苦苦修煉來的? 她是合歡宗修士——光憑這一點就足以稱得上罪過了。 既然是合歡宗修士,那就免不了被窺探隱私。 先猜測她有沒有過道侶,再猜測有幾個道侶,如果有那就是罪過,沒有更是罪過,無論怎么樣都是錯,無論怎么樣,真相早已沒有人在乎了,圍觀的群眾如此一哄而散。 其中一個人笑道:“顏隙居然就這么放心他的小情人,也不怕我們出手——” 他的目光一凝,聲音戛然而止。 其他四個人發(fā)覺他沉默,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卻見他直勾勾地看向他們的身后,頭頂?shù)臉渖?,神色驚慌。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枝椏上坐著一個神情平和的少女,紅衣低垂,見到他們望過來,她輕輕地牽扯嘴角,露出非常甜美的微笑,落在他們眼中,卻變得格外森冷可怖。 唐姣抬起手臂,玉似的肌膚晃眼。 她豎起手指,指向自己,好奇地問道: “小情人,指的是我嗎?” 五個人沒有一個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唐姣問出這句話,本來也沒想著要聽回答。 神識威嚴,鋪天蓋地降下來,猶如陰雨之際的雷鳴,象征遠古時期最神秘也最危險的存在,讓所有人都感覺背脊發(fā)涼,冷汗津津,即使張嘴,唇齒間也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 這是五階修士的神識嗎? 這根本就是,七階?還是更高? 所有人的心中都回蕩著這個恐怖的想法。 他們都意識到了眼前這個人并不簡單,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挪開視線,那雙靈動的眸子仿佛蘊含了什么魔力,只是看上一眼就呼吸困難、頭腦發(fā)暈,意識變得混沌沉溺。 他們看著她啟唇,輕描淡寫地吐出一句話。 那是非常溫柔的語氣,如同殷殷勸誘,可惜話中的含義卻截然不同。 “你們五個人?!?/br> 她笑:“現(xiàn)在開始自相殘殺吧。” 第66章 ◎“這個結局更適合你。”◎ 修士幾乎要破口大罵。 他動彈不得,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動了起來。 五個人猶如被絲線牽引的傀儡,僵硬地活動四肢,轉(zhuǎn)過來面向了自己的隊友。 彼此從對方的眼中都能看到相同的情緒:驚恐。 他們不像是這修真界最高貴的修士。 更像是發(fā)狂的野獸, 毫無形象,近乎癲狂。 沒有武器的話,就用牙齒, 就用指甲,抽出被火焰燒灼得guntang的樹枝,即使肌膚被燒得呲呲作響也沒有松手,劃破皮rou,撕裂傷口,用牙咬碎喉嚨, 血液登時鋪灑一地。 無法控制身體的恐懼感在這一刻占了上風,修士目眥欲裂,眼睛、口鼻、耳蝸中都涌出血來, 血管突突地直跳, 青筋暴起。如果此時有其他人在場,恐怕會被這血腥而恐怖的一幕震懾住心神, 然而唐姣卻很平靜地托著臉頰,如同看猴戲般的欣賞這場表演。 修士是沒有這么容易就死去的。 真氣是最忠誠的仆從,不斷地替他們填補傷口, 然后再次被撕開血痂。 到了后來,他們的精神已經(jīng)徹底崩潰,其中一個修士,也就是最開始對唐姣口出狂言的那一位竟然掙扎著蠕動唇齒, 朝她喊道:“唐姣, 你最好永遠不要落到我手中!” “如果你落到我手中, 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扒光你的衣服,將你□□至死,到那時候,你會見證真正的地獄!唐姣,我期待那天來臨,哈哈哈哈哈哈!”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 即使認清了實力多么懸殊。 他還是能這樣狂妄放肆地喊出“蕩.婦”、“婊.子”之類的詞來辱罵。 這樣的螻蟻,豬狗不如的畜生,要怎么才能真正讓他絕望呢? 唐姣的手指在膝蓋上輕敲,緩緩的、一下又一下的,敲擊,隨著思緒沉溺。 然后——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