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結(jié)巴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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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醫(yī)生開的藥,段之愿吃了有一段時間了。 “嗯?!彼龖?yīng)了一聲:“我最近挺好的。” 秦靜雅臉上的笑意擴大,點點頭:“行,寫完作業(yè)記得把牛奶喝了,早點睡?!?/br> 段之愿咬了下筆帽,說:“大概再有兩個小時吧?!?/br> -- 段之愿每天早上都會習(xí)慣性干嘔,吃不下早飯也不覺得餓。 去醫(yī)院查了幾次,都說是咽炎。 因為她從小到大吃的藥實在太多,再加上咽炎似乎是大眾病,秦靜雅就沒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早,照例給她書包里塞了兩個guntang的茶葉蛋,囑咐她到學(xué)校慢慢吃。 下了公交車,段之愿再次路過后巷。 依稀記得昨晚巷口有個綠色垃圾桶,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見蹤跡。 大概是因為光線昏暗,她沒看清。 剛走出沒幾步,就見一個收垃圾的老爺爺。 騎著三輪車,最上面放著個漏了底的塑料垃圾桶。 段之愿眨了眨眼,收回視線。 到達教室時,天際剛剛泛出白光。 她將茶葉蛋拿出來,用紙巾包著輕輕放一個在林落芷桌上。 她依然奮筆疾書,眼睛和手都沒停下,抄著作業(yè)淡淡開口:“我吃過早飯了?!?/br> 段之愿微怔,垂下眼正想拿回來,又聽她說:“不過這個味道還挺香的,你在哪買的?” “我媽做的?!彼龔澲健?/br> “那謝謝了,等我抄完數(shù)學(xué)再吃。” 段之愿轉(zhuǎn)過身,纖細的手指隔著一層塑料袋剝蛋殼。 褐色紋路盤踞在白色蛋清上,拿起來剛咬了一口,突然教室門被一腳踢開。 所有人倏然抬頭,待看見門口出現(xiàn)的人時,又不約而同垂下眼。 是張昱樹被簇擁著走進來,還有人幫他背書包。 身邊的人想扶著他,被他不輕不重推開,滿臉的不服輸:“老子沒殘廢!” 他一瘸一拐走過來,校服衣擺敞開著。 整個人是一副傲視群倫的樣子,加之身后跟著好幾個人,段之愿腦海里突然就想起曾經(jīng)在電視上看過的電影。 那時候陪姥姥一起看電視,老人家換臺勤,她也僅僅只捕捉到一個畫面。 煙熏火燎的大堂,長木桌前坐著一圈人,頭頂匾額寫著忠義,背后是關(guān)公。 男人穿著橙色西裝,吊兒郎當(dāng)走進來,有人喊他‘大哥’。 張昱樹就是這個樣子。 他剪短了遮擋眼睛的頭發(fā),為了達到王老師的標準,只能剪個短寸。 寸頭整齊緊貼頭皮,露出光潔的額頭。 他腦形極好,不是刻意睡出來的平頭。 后腦帶著弧度,留著寸頭也不顯得奇怪,更為他增添了些江湖氣息。 垂下的校服拉鏈劃過段之愿的課桌,帶著她剛剝下來的蛋殼掉落在地上。 他像是沒有發(fā)覺,眼都沒抬一下,緩緩?fù)镒摺?/br> 段之愿彎腰撿蛋殼時,突然一個人站在她面前。 她抬頭,是季陽。 季陽先一步幫她撿起蛋殼,扔進垃圾桶的同時放下書包:“早上好!” 段之愿沒回頭,因為知道后面一定有一道刀子似的目光,等著將她千刀萬剮。 張昱樹的座位旁今天多了把椅子。 王老師同意的,供他墊著那條受傷的腿。 因為多了張椅子橫亙在過道中央,段之愿右側(cè)的位置一整天都沒有多少人路過。 她在第一桌,這就代表坐在后排的胡佳出門得從她面前經(jīng)過。 段之愿低頭寫字,余光能看見胡佳飛快跑過去,停在季陽桌前。 “季陽,你中午吃什么?” “我這個月訂了學(xué)校的營養(yǎng)餐?!?/br> “營養(yǎng)餐太少了,你吃得飽嗎?”胡佳的聲音似是被打翻了的蜜糖,一腳踩上去都能牽出無數(shù)糖絲:“我mama今天給我?guī)Я伺殴牵椅缚诓缓媒o你吃吧。” “我不愛吃排骨?!?/br> 話音剛落,他敲了敲段之愿的桌子。 季陽說:“能把你優(yōu)化練習(xí)借我嗎,有道題我沒懂?!?/br> 段之愿沒停下筆,抿了抿唇:“我,我忘記帶了?!?/br> 短暫的沉默。 胡佳:“我的可以借給你?!?/br> “我需要正確答案?!奔娟栒f。 如此鮮明的態(tài)度,胡佳掛不住臉面了。 要是放在平時,她至少要奚落一番。 今天本來也沒打算例外,剛運了口氣,她卻下意識滯住。 目光瞥向那個咬著筆帽靠在墻上的男生。 下了課,他就把兩條腿都搭在椅子上。 半躺著靠在墻邊,后腦枕著書包不知道在跟人聊什么。 他們聲音時小時大,傳到前排的就是“新款手機”、“籃球”之類的話。 胡佳張了張嘴,終是沒敢說什么。 轉(zhuǎn)身離開教室。 段之愿也偷偷松了口氣,攥著筆慢動作回過頭。 后排男生還在滔滔不絕說著,突然打了個嗝。 張昱樹就哈哈大笑,指著他說:“你他媽早上吃多少啊?” 冷不防一抬眼,就和她對上了視線,直接抓了個正著。 下一秒,段之愿見了鬼一樣迅速正過身,脊背繃著,指甲都陷入手心。 直到后排談話聲繼續(xù),她呼吸才逐漸平穩(wěn),拿起筆卻忘記摘抄到那里。 錢震碰了碰張昱樹的手臂,小聲說:“小結(jié)巴剛剛是在看咱們嗎?” 另一人說:“好像是,是不是咱說話聲太大了,她記下來告老師?。俊?/br> 張昱樹抬了抬眉,視線落在段之愿的背影上:“她還干這個?” “好學(xué)生不都這樣嗎,季陽之前不就偷偷記名字,他們倆都是老師的心肝小寶貝!” 說完,錢震想起什么似的,趕緊拍了拍張昱樹的肩膀:“樹哥,咱們得罪不起她。” 開玩笑,還有張昱樹得罪不起的人? “看不起老子???”張昱樹睨了他一眼。 “不是?!卞X震壓低聲音,小聲說:“我聽說段之愿她爸以前見義勇為,還被評了個什么先進分子,反正家里得了不少好處呢!胡佳那群傻子她們不知道,總找她茬,鬧大了早晚有一天得挨收拾,人家上面有人。” 聽見這個,張昱樹垂下眼,沒做聲。 手放在下頜,食指碰了碰下頜的傷疤。 能清晰感覺那道疤劃過指腹。 再次抬頭,墨色的瞳仁鎖定前排縮著的背影,看高高扎起的馬尾隨著她的動作搖擺。 “樹哥,你猜她敢不敢記你?”錢震問他。 “我借她一百個膽兒?!睆堦艠淠樕蠏熘翎叺男Α?/br> -- 為了避免學(xué)生斜視,班級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平移調(diào)換位置。 要挪到張昱樹那個位置的男生走過來,吞吞吐吐開口,還說要幫他搬桌子。 張昱樹只是慵懶地抬起眼,責(zé)備他打擾了他的休息時間。 一揮手:“老子不換,就坐這!” 男生原地僵了半晌,撓了撓腦袋,只能換到本應(yīng)是張昱樹的位置。 這樣一換,段之愿就剛好和張昱樹一排,不同的是,一個在第一桌,一個在倒數(shù)第二桌。 臨放學(xué)前,王老師過來看了一眼。 瞧著張昱樹那樣子,扁了扁嘴,沒說什么就由他去了。 她站在講臺上說:“從明天開始,早自習(xí)就上我的語文了?!?/br> “季陽,你負責(zé)每天選一篇文言文或是古詩,寫在黑板上讓大家默寫。” 又囑咐了幾遍冬季天冷,上學(xué)路上注意安全要多穿點之類的話,王老師宣布放學(xué)后先行離開。 段之愿整理書包時看見胡佳站在張昱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