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結(jié)巴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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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個確定,老子找到他的時候,丫正跟人吹牛逼呢,被咱們追了半條街的事愣是一丁點都沒提,我過去一嚇唬,那孫子承認(rèn)了。” “不急。”張昱樹拍了拍他的肩:“人跑不了就行,等過完年再說?!?/br> -- 轉(zhuǎn)眼年關(guān)已過,大雪初化這一天,燃城十七中也開學(xué)了。 開學(xué)第一天,大家的精神總是不集中,幾乎每一節(jié)課都能聽見老師敲桌子,抬高音量:“抬起頭,認(rèn)真聽?!?/br> 下課后,林落芷就打了個哈欠。 拍了拍段之愿的肩膀,問她:“今天你mama給你帶好吃的了嗎?” 段之愿彎著唇,從書包里拿出一盒小蛋糕給她。 “我姥姥店里上的新品,請你吃。” 作為回報,林落芷也給了段之愿一支六色圓珠筆,說:“每個顏色都很漂亮!” 段之愿埋頭在紙上試顏色,林落芷突然降下音量,用手掩著嘴問段之愿:“你發(fā)沒發(fā)現(xiàn),張昱樹今天又沒來上學(xué)?” 拿著筆的手一滯,段之愿搖頭:“你不說,還沒發(fā)現(xiàn)?!?/br> “不是吧,他早上都沒來你沒看見?”林落芷很快打開話匣子:“該不會是退學(xué)了吧,是不是他媽不給他交學(xué)費了?!” 段之愿又憶起上一次見他時的情景。 皚皚白雪里,他從地上站起身來,眼神比聲音還兇。 再抬起頭時,視線落在靠墻的倒數(shù)第二排。 座位空空如也。 林落芷說:“我估計是他后爸搞的鬼,李懷都跟我說了,張昱樹她后爸不是什么好東西。” 段之愿覺得奇怪,為什么林落芷一提起張昱樹,就會順帶著罵他后爸幾句。 她沒問,并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 抿了抿唇,問她:“你,你放假這段時間,去哪里玩了?” “除了跟李懷他們?nèi)状尉W(wǎng)吧,又滑了兩次雪,剩下就在家待著了,今年冬天太冷了,真不愿意出門?!?/br> “滑雪,好玩嗎?” “也沒什么意思,主要是同學(xué)好久沒見了!”林落芷問:“你滑過雪嗎?” 段之愿搖頭。 “那下次李懷他們再找我,我也叫上你!” 段之愿滯了一下,點頭:“好?!?/br> 家里只剩下姥姥一個人,過完年秦靜雅就又回到咸城工作。 晚上躺在床上,段之愿翻來覆去睡不著。 莫名其妙失眠,應(yīng)該是停了藥的后遺癥。 從前吃的藥里有一個帶著安神作用,突然停了偶爾會覺得不適應(yīng)。 這一晚是帶著糾結(jié)睡著的,第二天早上醒來還坐在床上緩了半天,才起床洗漱。 張昱樹依舊沒來學(xué)校,段之愿的視線掃到他的座位緊緊半秒鐘就移開。 班級里安靜許多。 這是段之愿發(fā)現(xiàn)的明顯現(xiàn)象。 他不來上學(xué),好像班級氣氛都融洽不少。 耳邊不見那些臟話,也沒有嘻嘻哈哈的打鬧聲,門口更不會出現(xiàn)成群結(jié)隊等著他的人。 放學(xué)時快七點了,空蕩的街道上只有橘黃色路燈在工作。 積雪順著燈罩一滴一滴墜落在地上,與潮濕的街道融為一體。 段之愿手里攥著公交卡,快步朝車站走,要趕上最后一趟公交車回家。 路過后巷時突然聽見叫罵聲。 她下意識停滯步伐,偏頭看過去。 突然一陣慘叫聲傳來。 而后是一個低沉的聲音:“知道錯了嗎?” 這兩個聲音明顯不是一個人。 而段之愿也聽出,后面這個人是誰。 她靠在墻上壓抑著劇烈的心跳,在第二聲慘叫傳來時,偷偷朝巷口看了一眼。 張昱樹梳著寸頭,即使地上的雪還沒有完全化干凈,他已經(jīng)穿上發(fā)亮的皮夾克,肩膀處裝飾著尖銳的鉚釘。 雙手插在口袋里,靜靜看著跪在他面前的男人。 是個男人,看上去年紀(jì)比他們大很多的成年人。 男人跪在地上,搓著雙手不斷乞求:“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 張昱樹不為所動,雙眼呈現(xiàn)出與他年紀(jì)不符的凜冽。 之所以能叫一個男人聞風(fēng)喪膽,大概是因為他們這邊人夠多。 段之愿認(rèn)出一個,新年前夕,就是他陪著張昱樹蹲在網(wǎng)吧門口。 老賀點燃一顆煙,淡淡開口:“現(xiàn)在知道求我們了?之前人家姑娘怎么求你的,你放過人家了?” 被打的男人支支吾吾說著:“我會和她道歉,我以后消失在你們面前,我消失……” 老賀迎頭就是一腳:“你他媽早就該消失了!” 段之愿嚇得一把捂住嘴,瞳仁里顯出她此時的驚恐。 連氣都不敢喘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 緩了一會兒,她才后知后覺從書包里摸出手機。 胡亂解鎖解了半天,還因為錯誤次數(shù)過多鎖定了30秒。 等待的幾十秒鐘變得漫長,似是電影里的慢鏡頭循環(huán)播放。 段之愿忽然覺得自己像是置身在極寒之地的冰窖里,再多等一秒鐘就要窒息。 按下報警電話后,她顫抖著舉著手機貼在耳邊。 下一刻,突然發(fā)覺自己被陰影籠罩。 等待音在耳中突然就變成火車鳴笛聲,貫徹大腦讓里面的神經(jīng)與脈絡(luò)迸裂。 她垂眸,路燈映出的影子細(xì)長。 肩膀處的鉚釘也隨之被無限拉長,就像是個變異物種將她緊緊包圍。 段之愿根本不敢抬頭。 倏地,手上一輕。 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與此同時,慵懶的聲音也在此刻響起。 “這里是十七中后巷——”段之愿渾身一抖,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少年眼中有無數(shù)情緒,最明顯的就是,戲謔。 對著電話懶散開口:“有個小結(jié)巴,馬上就要被打哭了?!?/br> 說完,他拿下電話。 帶著粉紅色貼紙的電話在他手里靈活地轉(zhuǎn)了個圈。 張昱樹勾著唇,同時彎下腰,雙方扶在膝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小結(jié)巴,報警?。俊?/br> 心臟在劇烈鼓動,似是下一刻就要一躍而出。 段之愿陡然記起,上一次他用這種語氣說話還是收默寫那次。 吃了她的包子,語氣桀驁又添兇悍,像是下一秒就要拎著她的領(lǐng)子揮拳頭。 “沒,沒……” “沒什么?。俊睆堦艠浠瘟嘶问謾C:“110不是你打的???” “那是我記錯了?”他歪著腦袋,眼神一刻也沒離開過她的臉:“是我拿你手機報的警?” 這比她看過的任何一個恐怖片都要可怕。 原因無非是,未知的恐懼,主角是她自己。 兩行眼淚突然就從眼眶中劃過,段之愿哭著搖頭,樣子不比巷子里那男人好多少。 “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你,你——” 張昱樹等不及她把話說完,收起笑臉,冷冷問她:“活膩了是不是?” 此時,巷子里又出來幾個人,各個都長得嚇人,路燈下的影子像是怪物。 他們呵斥著問:“報警?知不知道我們沒——” 張昱樹抬起手,制止了他們的話:“你們先走?!?/br> 幾個人瞧了他一眼,而后點點頭:“小心點?!?/br> “這么喜歡伸張正義啊?!睆堦艠潼c點頭,眉眼清冷:“那就等警察叔叔過來救你,看是他們來得快,還是我教訓(xùn)你更快。” 說完,他晃了晃腦袋,關(guān)節(jié)響聲傳出來。 段之愿看見公交車在自己眼前經(jīng)過,停留在距離她不到一百米的站點上,幾秒后后無情開走。 她低著腦袋不敢說話,只祈禱警察能趕緊趕到。 可誰也不知道,早在張昱樹搶過手機的一瞬間,就已經(jīng)按下了掛斷電話。這通段之愿以為伸張正義的電話還沒開始,就被張昱樹扼殺。 剛剛他說的話,全都是在嚇?biāo)?/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