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結(jié)巴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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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昱樹依舊平靜、淡然。 那雙眼睛毫無情緒起伏,似乎丟一顆石頭?過?去,都泛不起一絲波瀾。 手機(jī)掉在地上后,段之愿承認(rèn)她的驚慌轉(zhuǎn)瞬而逝,取而?代之?的是試探和報復(fù)。 試探他是不是會有什么動作,報復(fù)他讓別人給牽線。 可這些小心思,在平靜面前都顯得那么兒戲。 讓段之?愿感覺,她就像個失了寵的玩具一樣。 當(dāng)他不再愛她,就代表她不再擁有特權(quán),不再享受他的庇護(hù)。 豐厚的羽翼就擺在那,偏偏她淋著雨一根羽毛也碰不到。 段之?愿突然就想沿著這條街一直走,看看路燈的盡頭?在哪里?。 如果連路燈都沒有盡頭?,那她就只管往前走,一切都不需要答案。 如果路燈有盡頭?,那她就在盡頭處許個愿望。 就祝他們都擁有美好的未來,然后再朝著未來努力。 剛走沒幾步,旁邊的草叢里突然傳出細(xì)微的聲音。 段之愿靠近一看,是一只小狗。 小狗白色的毛已經(jīng)變成黑色,眼睛和嘴四周都打綹成結(jié)。 段之愿找了跟樹枝將它趕出?來,小狗又無力地趴在地上,時?不時?痛苦的嗚咽一聲。 段之愿在包包里翻了翻,之?前買的香腸還剩一根。 剝了以后扔在它面前,小狗聞了聞,狼吞虎咽地吃了。 段之?愿這才發(fā)現(xiàn)它的后爪受了傷,還在流血。 此時身后突然傳來幾聲鳴笛,段之?愿回頭?一看,一輛黑色跑車停在她身?邊,車窗降下,車內(nèi)音樂聲戛然而?止。 錢震坐在駕駛位,探出頭問:“段之愿,你怎么在這里????” “我……”段之?愿站起身?,目光掃過坐在后排閉目養(yǎng)神的張昱樹,指尖一顫。 “我要回酒店,路上遇到一只狗。” “這狗是不是要死了?。俊卞X震說:“別管了,我們送你一程啊?” 段之?愿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心把小狗丟在這里。 一根腸很快就被它吃光,現(xiàn)在正眼巴巴地望著她。 “這附近有寵物醫(yī)院嗎?” “不知道啊。”錢震說:“那你上來,帶你開車找找?!?/br> 說完,他瞥了眼張昱樹。 見?他神色未變,面容沒有什么異樣情緒。 在段之?愿剛打開副駕駛車門?時?,錢震指著后面,張昱樹旁邊的位置:“你坐那!副駕駛是留著給我以后媳婦坐的?!?/br> 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相比去探路燈是否有盡頭,段之?愿更想去探他的心。 于是,一切借口都隨著引擎啟動隨風(fēng)飄逝,她抱著小狗坐在車上,義無反顧跟他走。 車子沿著大街急速行駛,偶爾段之?愿用余光看他。 張昱樹不知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臉上沒有半點情緒,眉眼淡然看著道?路一側(cè)。 拿出?一顆煙咬在嘴里?,吸了一口后手肘放在窗邊,指間夾著煙,飛馳的車速很快將煙霧甩得了無蹤跡。 風(fēng)將他一邊衣領(lǐng)吹起,他看上去像是香港電影里的浪子。 那段之愿便是送水的打工妹、或者是早茶店里?的收銀員。 忙碌一天只為臨睡前和他的半點溫存。 二十分鐘后,總算找到一家還在營業(yè)的寵物醫(yī)院。 醫(yī)生?幫忙檢查了一遍,又給包扎了傷口,對段之愿說:“寵物很健康,以后對它好點就能?長大?!?/br> 從寵物醫(yī)院出來,已?經(jīng)將近兩點了。 錢震說剛剛在派對上沒吃飽,再加上人多也沒顧得上跟段之愿打招呼,又張羅著要去吃宵夜。 段之?愿沒拒絕,抱著小狗說:“幸好遇見你們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今天我來請你們吃飯吧?!?/br> 津市這幾年發(fā)展的極好,遍地是豪車。 但像這種跑車直接炸街的還是不常見?。 代駕將車停下后,就有人舉著手機(jī)拍照。 錢震笑呵呵跟張昱樹說:“哥,幸好我剛才沒來得及喝酒,還能?裝裝逼,他們還以為這車是我的呢!” 張昱樹無所謂地勾了勾唇角,下車搖著鑰匙兀自朝店里?走。 錢震是個胡吃海喝的主,吃海鮮這地兒就是他找的。 鮑魚龍蝦、東星斑以及各種刺身?端上來,他吃的比誰都香。 一邊吃一邊跟段之愿說話:“這么多年不見?了,看你這樣混得挺好吧?” “還好?!倍沃?愿說:“那你……你呢?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 “我啊,我就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也沒找個什么好工作。”錢震撓了撓腦袋,說:“在我爸的加油站幫忙呢?!?/br> 幸好有錢震在,吃飯也不耽誤他說話。 錢震說,之?前他們高中組織同學(xué)聚會來著,大家聚在一起時發(fā)現(xiàn)以前所有人都過得不錯,男生?基本全都發(fā)福了,女孩子們改變大,一個比一個漂亮,那妝一上臉,有好幾個他都沒認(rèn)出來。 說完,又跟張昱樹說:“你知道李懷現(xiàn)在混成什么德行了嗎?” 張昱樹給自己倒了杯啤酒:“什么德行?” “啥也不是!” 錢震一手拿著咬了一半的面包蟹,說:“那些人里?啊,屬他混得最次,我聽?見?有人問他在哪上班,他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沒說出?來,草!依我看這都是報應(yīng),背后捅刀子的人,活該沒有好下場!” 張昱樹彎了彎唇,似是附和一般淺笑一聲。 能?看出來他并不在意當(dāng)初背刺他的人,如今是什么處境。 也沒有因為他過得不好而沾沾自喜。 他真的變了好多。 段之愿放在桌下的手蜷了蜷,拿起桌上的啤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微苦但涼爽的啤酒劃過喉嚨。 段之愿抿了抿唇,又倒了一杯。 “段之?愿你還會喝酒呢?”錢震說完也舉起酒杯:“來來來,干杯!” 此?時?,坐在她對面的張昱樹突然站起身?。 段之愿動作一滯,跟著抬起頭?。 卻見?他懶懶垂著眼皮,拿著紙抽面無表情抽了幾張,轉(zhuǎn)身?離開。 “上廁所去了吧!”錢震說完,又給段之?愿倒了一杯:“來來——哎你也走啊,干嘛去???” 這是段之?愿的機(jī)會,并且她也沒打算浪費(fèi)。 小跑著幾步跟過?去,幾乎是在張昱樹拐進(jìn)門的前一秒,她在身?后叫他:“張昱樹?!?/br> 男人的步伐停住,轉(zhuǎn)過頭露著半邊臉看向她,沒有說話。 段之愿幾步走近,站在他身?邊。 這是分開的四年來,她第一次近距離看他。 身?高只到他肩膀的位置,下頜那道月牙似的傷疤還是那么明顯。 這些年張昱樹好像變得更壯了,肌rou線條比分開那年更加明朗。 黑色外套褪去,他穿著寬松的半截袖,臂膀肌rou明顯。 肩寬腰窄,似是蟄伏在雨林里的獵豹。 發(fā)型變了,臉上的痞氣沒有半絲褪減,他的盛氣凌人依舊彰顯在明面上。 “張昱樹,我,我這段時?間,都在燃城……” 好像看見他就回到了高中時?代,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出?什么重要內(nèi)容,除了讓對方和自己?著急以外,沒有半點讓人愉悅的感覺。 張昱樹垂眸看她,突然靠在墻邊,用一腿支撐著自己。 漫不經(jīng)心從口袋里摸出一盒煙,抖了一支出?來咬在嘴里?,不耐煩地問她:“怎么?” 分別四年,他和她開口的第一句話。 冷冰冰兩個字,疏離感絲毫不遮掩。 段之?愿說:“我,覺得,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可以好好聊聊,這些年,我——” “這些年你過得不好?!?/br> 張昱樹已?經(jīng)把煙點燃,吸了一口夾在指間,打斷她的話繼續(xù)說:“你突然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跟我分開是個錯誤的選擇,你還想我,你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要跟我重歸于好?!?/br> “對嗎?”他問她。 心臟在劇烈鼓動,恒溫條件下的飯店里,段之?愿手腳冰涼。 抬眸看他又迅速垂下,眼睫微顫似是微風(fēng)拂過細(xì)密的草叢,掀起波瀾。 未幾,段之愿說:“我過得,挺好的。” 也不是不快樂,她挺快樂的。 輕輕松松考上了喜歡的大學(xué),三位室友一個比一個好相處,工作順利,同事友愛。 幾乎沒嘗到所謂的社會艱辛,也沒有職場的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