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結巴 第127節(jié)
遠離了晚會的喧囂,回酒店這一路上,段之?愿就乖乖靠在他胸膛上。 忽然開口:“我看你那個日記本?了?!?/br> 張昱樹眉心一跳,腳步放緩。 她?又說:“以前,就是在你箱子里看見那個日記本的,前一秒……我都?沒覺得,是我錯。” 她?聲音很輕,可四周萬籟俱寂,傳到張昱樹耳中又變得沉重。 “可是,我看見那個破了的鎖,和,和撕掉的痕跡……還有你在背后寫的,那些日?期?!倍沃?愿突然把臉埋進他的胸膛,環(huán)在他頸間的手收緊。 聲音悶悶地,說:“我突然覺得,好對不起你的……” 那個日記本當初輾轉過無數(shù)地方。 先是被他整本扔到垃圾桶,而后又被撿出來?,一把撕掉前面?的字,一張一張燒成灰燼。 最后看著熊熊燃燒的火堆,張昱樹有想把日記本也扔進去的沖動。 手都抬到半截了,又滯住。 這個本子大概是伴隨她?長大最長時間的東西了吧。 她?走?的決絕,和他斷的干脆利落。 只剩下?這個伴隨她多年的日記本?。 最終還是敗在她?的果斷之?下?,張昱樹將日記帶回家放到抽屜最底部。 又在每一次偷偷去看她的當晚拿出來?,記下?日?期。 每看見一次,心痛就會增加一份。 段之?愿抬起頭,眼圈紅紅,臉也紅紅的,問他:“你是不是怪我亂翻你的東西了?還是說,你還在因為我寫的那些東西生氣,你怎么,怎么都?不說話的?” “你想讓我說什么?”張昱樹垂眸,睨著她?:“知道自己錯了嗎?” 段之?愿扁扁嘴:“對不起……” 椰子店旁邊有秋千,張昱樹把她?放在秋千上,握著她的手抓緊兩邊的繩。 他目光灼灼,眼底的神情?段之?愿捉摸不透,只能可憐巴巴看著他:“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以后我不亂翻你的東西,也不,不寫了……” 張昱樹抬手抹去她的眼淚。 語氣低沉:“為什么要把過錯歸于你自己?” 段之愿一怔:“什么?” “你為?什么——”張昱樹彎下?腰,一瞬不瞬看著她:“要把所有的錯歸到你自己身上,為?什么要自責?” 她眼底倏地續(xù)上了淚水。 “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如果一定要找到那個罪魁禍首,也是我?!?/br> 張昱樹指著自己說:“是我害得你承受那么多痛苦,以后我給你當牛做馬,我補償你。” “我所有的東西,和我自己,你想?翻就翻想?碰就碰?!睆堦艠浒阉w瘦的身體抱在懷里,感受她?微顫的心跳。 風拂過面?頰,不及她的身體軟。 他說:“愿愿,你永遠都沒有錯。” 張昱樹比誰都?想?突破重圍,沖散時間的齒輪回到曾經(jīng)去拯救當時的少女。 可既然歲月不可回頭,那就努力讓未來變得更好,更合她?的意。 他指腹輕觸她臉上的淚痕:“不要哭,我不想?看你哭?!?/br> 回酒店的路,段之?愿一直趴在他背上。 香檳后勁很足,她一直嚷著頭暈想吐。 張昱樹告訴她?想?吐就吐吧,段之?愿卻說:“那不就吐到你身上了,那樣你的衣服會臟的?!?/br> 然后她就一直不說話,張昱樹以為?她?睡著了。 輕手輕腳把人放到沙發(fā)上時,垂著酸痛的腰回頭,竟發(fā)現(xiàn)段之?愿一直睜著眼睛。 他失笑出聲:“你沒睡著為?什么不跟我說話?” “因為?張開嘴巴可能會吐。”段之愿愣愣看著他。 張昱樹拿來垃圾桶放到她腳下,說了句:“吐吧。” 然后就進浴室洗澡。 花灑剛剛打開,突然門外傳來‘嘭’的一聲。 他彎腰去看,是段之愿冒冒失失跑了進來?。 她?直接往他懷里鉆,臉貼在他胸膛上好久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是濕的,眨了眨眼,問他:“下?雨了嗎?” 剛喝了酒,她手心guntang。 按著他胸膛貼近心臟的位置,灼熱使他的心跳更快。 張昱樹握著她?的腰,眸間沾染了浴室的氤氳,低聲問她:“吐了嗎?” “沒有?!彼龘u頭,臉紅撲撲的。 張昱樹的手覆上她?的胃,輕輕按了按:“還難受嗎?” “不?!彼謸u頭。 “那你進來干嘛?” “我……我想你了……” --- 段之愿是被張昱樹打電話的聲音吵醒的。 睜開眼的瞬間大腦一片空白,腦子發(fā)脹太陽xue猛跳。 伸手去夠桌上的涼白開,只覺得腰和小腿肚又酸又脹。 睡衣隨著她?的動作?,從胸口處抻開,她才看見自己身上竟都是吻痕。 像是初雪過后紅梅破雪而出,看得她?心驚rou跳。 將衣襟重新裹緊,她?看向張昱樹。 男人早已打完電話,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剛剛她?一系列的表情全都沒能逃過他的眼,包括粉紅色的耳朵尖尖。 電話在他手指上轉了個彎,再老?老?實實回到他掌心。 張昱樹輕佻地抬了抬下巴:“慌什么?” 段之愿縮了縮肩膀。 “不是你昨晚求著我弄你的時候了?” “什么?”腦中的脈絡瞬間崩斷,段之?愿怎么也不敢相信張昱樹的話。 “我,我……你亂說?!?/br> 他笑得又痞又壞,抬起腿走?到窗邊,擺正她的肩膀讓她正面對著他,說:“跟我裝失憶呢?” “……” 在這種事情?上,張昱樹從不遮掩,也不覺得有什么丟人。 他開始幫段之愿回憶。 從篝火晚會上的香檳,到浴室、浴室墻壁、洗手臺、沙發(fā)再到床上。 聽得段之愿鼻尖都冒了一層細汗。 直推他肩膀:“你別說……你不許說了……” “想起來昨晚是怎么求我的了嗎?” 段之愿不吭聲,背過身不理他。 他卻把手臂從她耳后伸過去,擦著她?的耳垂,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溫度。 段之愿偏過頭看了一眼,倏地一驚。 “這是,我咬的?” “不是?!彼麚u頭,一本正經(jīng):“小野貓咬的?!?/br> “……” 他小臂內(nèi)側有個明顯的牙印,整整齊齊。 張昱樹嗤了一聲,說:“你這算不算耍酒瘋啊段之愿?” “酒品太不好了吧!” 段之?愿用指腹輕輕摩挲那個牙印,抬起眼問他:“會不會留疤???” “要是留疤了,老?子就在這地方紋個身,紀念我們家小野貓終于換牙了?!?/br> “……” -- 他們在海洲玩了六天,回去的時候段之愿依然精神抖擻。 倆人把行李箱扔到賓館,直接去了趟超市。 張昱樹整個人都黑了一個度。 他皮膚本?就不白,常年在外面?煙熏火燎,這六天風吹日?曬把他的皮膚顏色吹得更加健康。 段之?愿把自己的手臂伸出來跟他一比較,色差更為?明顯。 她?咬著唇笑。 “這有什么好笑的,老?爺們黑點怎么了。”張昱樹睨她:“看不上老?子???” “沒有呀?!彼熘氖直郏骸斑@樣的膚色很健康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