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醒悟過來，也是，五個身強力壯的年輕后生，手里還有武器，野豬再兇再狂也注定要束手就擒的。

    “漢田叔，漢田叔……”

    野豬被打昏過去后，大家急忙去土堆旁看王漢田的傷勢，好在他流血雖多，受的都是皮外傷，沈澤玉把他背在背上，其他人找來繩子把野豬捆起來用扁擔(dān)抬起來往山下去。

    村民們都等著他們回來呢，有人就守在村口，一見到火把的光亮，立刻大聲的呼喊，“他們回來了！”

    何慧芳和安寧也沒睡，聽見動靜后急忙往村口去迎，王漢田渾身是血的被背著送到了他自家的院子里，那模樣可駭人了，安寧心里一緊，抬頭在人群中找沈澤秋的身影。

    “哎呦，我的娘哎?！焙位鄯伎匆娚驖汕镆陆笊先茄膹娜硕牙镒叱鰜?，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兩眼一抹黑跟著暈倒。

    沈澤秋快走兩步到她倆面前，“娘，安寧，我身上都是野豬的血，沒受傷，你倆放心吧。”

    安寧摸了摸沈澤秋的衣裳，確定了他沒受傷才松了口氣，“澤秋哥，灶上有熱水，咱回去洗個澡。”

    “好?！?/br>
    沈澤秋一邊洗澡一邊和安寧說著剛在山上發(fā)生的事兒，聽得安寧的心一揪一揪的，她用水瓢往沈澤秋身上澆著熱水，邊用棉帕幫他擦背邊夸，“我家澤秋哥就是厲害?！?/br>
    沈澤秋扭頭看她，眼睛黑漆漆的帶著笑，“你咋還叫我哥咧？”

    “那叫啥？”安寧水汪汪的眼睛忽閃忽閃，接著臉一紅，明白過味來。

    “相公?！彼f完后快速的低下頭，臉頰上的紅霞都快燒到耳朵尖上了。

    沈澤秋伸手抱了抱安寧，“哎，娘子，你以后私下里都這么稱呼我，好不好？”

    安寧看著他的眼睛，羞澀的點了點頭。

    夜很深了，月亮也升到了半空中，亮汪汪的和玉盤般明亮。

    水井邊上何慧芳把沈澤秋的臟衣裳也浣干凈了，她把衣裳擰干，扯平后搭在院子里的細(xì)繩上晾。對門王漢田在喝了半碗加了白糖的米湯水后，也逐漸清醒過來，和大家伙說了今天發(fā)生的事兒。

    原來今天下午他被那只野豬撲到小山谷里去了，王漢田手里緊握著鐮刀和體型肥碩的野豬搏斗，好幾次都暈了過去，還是被野豬咬醒的，要是沈澤秋他們再晚點找來，說不準(zhǔn)他就沒命了，也虧了沈澤秋耳朵靈，聽見了他喊救命。

    好在傷口都不深，用草木灰止住了血后，大家各回各屋，喧鬧的村寨歸于平靜。

    昨夜睡得晚，但沈澤秋還是一大早就擔(dān)著貨出攤?cè)チ?。最近生意紅火，他早些出去，就能多去個把村寨，雖然辛苦，可心里頭樂呵。

    安寧給他的筐里放好了玉米面煎餅，涼茶，還有些青李，溫聲囑咐，“別太晚了，早點回來?！?/br>
    因昨兒出現(xiàn)野豬傷人的事兒，沈澤秋還隨身帶著把鐮刀防身。

    “我曉得的。”沈澤秋挑著擔(dān)子出了村，安寧也要忙著裁衣，趙大嬸子覺得安寧的手藝好，要她再幫巧兒裁剪兩身衣裳，料子前兩日已經(jīng)選好了，一身是秋香色的連身束腰長裙，另外一身是蟹殼青的闊袖對襟褂子。

    正與和何慧芳把門板抬出來放好，門外沈家二嫂就探頭走了進(jìn)來，邊走邊招手，“慧芳啊，安寧，大家正分野豬rou哩，快來。”

    昨晚那只野豬足有兩百五十多斤重，今早上殺好了，得了兩百斤左右的rou，現(xiàn)在正準(zhǔn)備分rou呢，沈家二嫂對何慧芳擠了擠眼睛，“那婆娘正嚷著要平分哩?！?/br>
    那婆娘指的便是吳鳳英，昨晚上她家可一個人都沒出，現(xiàn)在有rou吃了想著平分，她可是好大的臉面，何慧芳冷哼一聲，天底下沒那么便宜的事兒，她想平分那可真是白日做夢。

    “安寧你在家呆著，我和你二伯娘去分rou?！焙位鄯及褔挂徽?，挽起袖子就和沈家二嫂出去了。

    殺豬的地方選在村里的一口井邊上，幾乎各家都派了人來，團(tuán)團(tuán)圍攏在桌子旁邊，豬下水和刀口rou、豬頭去了幾十斤，實際能分的rou也就一百五十斤左右。

    吳鳳英抱著禾寶坐在水井邊的木頭墩子上，一笑露出兩排細(xì)細(xì)的玉米牙，“這rou該按人頭分吧，村里三百多個人，均攤下來一人半斤rou，俺家有十多口子人，也能分個五六斤咧。”

    呵，她想得還挺美。

    “鳳英啊，這五六斤咋夠？你該砍下半扇直接拖回家呀，昨晚上山找人時你家不肯出人，分rou的時候知道留哈喇子了？你咋這么能？”

    沈家二嫂輕輕的哼哼，說話慢條斯理的，倒把吳鳳英的底掀了個精光。

    “臉皮子厚唄?！焙位鄯祭淅涑蛄藚区P英一眼，和昨晚上山尋人的其他家屬們站到了一塊兒，商量著rou到底咋分。

    “平分這是不可能的！”

    “俺家娃昨夜上山，腳都被樹枝劃傷了?！?/br>
    “澤秋回來衣襟上都是野豬血哩，可把我和他媳婦給擔(dān)心壞了?！?/br>
    村長眉頭緊鎖，聽著何慧芳她們七嘴八舌的商量，另外一邊吳鳳英不干了，放下禾寶跳了起來，“咋地？你們要獨吞吶，我……我留哈喇子，我看你們幾個也不是啥好狗?！?/br>
    “吳鳳英你放啥屁！”何慧芳當(dāng)即擼起袖子就要上前撕她的嘴，還是被沈家二嫂攔住了。

    村長用力的咳嗽幾聲，站到了一個土疙瘩上，“好嘞，好嘞，都別說話了，聽我說。”

    “野豬是昨晚上山的人抬回來的，那二十個人一人五斤rou，沈澤秋他們把豬打昏救了王漢田，他們五個再多分兩斤，剩下幾十斤按照咱村的戶數(shù)，分成三十七份，大概一斤多點一份，大家抽簽，按號子上來選rou?！?/br>
    何慧芳她們一聽，倒算滿意，這樣自家能有八斤豬rou呢，吳鳳英可不干了，“俺家十幾口人才分一斤rou呢？一人都吃不了幾口！”

    “咋？嫌少？”村長瞪了吳鳳英一眼，昨晚喊人的時候她左推右擋，現(xiàn)在倒是活泛，“嫌少就別要了！”

    吳鳳英訕訕的不敢叫板，“要！咋不要咧?！?/br>
    野豬rou很快就分好了，上山找人的分的都是好rou，剩下的都被分成了一份一份，有的好有的差，這時候抽簽的號碼就至關(guān)重要了，抽到前面的人肯定選好rou，后頭的就只好撿剩下的，吳鳳英手氣就很差，是倒數(shù)，那一斤rou是零頭拼湊在一塊的，她提著rou，瞪了禾寶一眼。

    “你手氣咋這么差，抽簽也能抽個三十六號，倒霉到家了?！?/br>
    禾寶哇一聲哭了，然后抹著眼淚嚷嚷，“俺要吃餃子，吃餃子……”

    “一斤rou你吃個啥？”吳鳳英罵了一句。

    提著七八斤rou的沈家三房們倒是心里美滋滋，她們還真能包一頓餃子好好吃上一回了。

    回到家何慧芳就招呼安寧過來看，“咱們今兒包餃子，燉rou吃！”

    安寧衣裳正裁剪到一半，看著油汪汪的野豬rou也是一喜，“好?！?/br>
    何慧芳去灶房里燒熱水了，一邊燒火邊在心里盤算著八斤rou該咋吃，里面有三斤估摸著是帶皮的肥rou，可以煉豬油，油渣拌上鹽可以放上半個月慢慢吃，不容易壞，至于剩下的五斤rou，兩斤做成餃子，兩斤做炸rou丸，剩下一斤剁碎了和酸豆角酸辣椒，加上蔥姜蒜末加重鹽炒得干干燥燥，這個水分少能久存，以后夾餅拌粥都是絕配呢。

    不一會兒，安寧把兩身衣裳都裁剪好了，也到灶房里來幫忙，安寧拿出個大木盆和面，又泡了些香菇木耳，待會這些都要剁碎了拌在陷里的。何慧芳把rou洗的干干凈凈，把rou攤在案板上先切成了小塊，接著剁起rou來。

    等到日暮時分，沈澤秋回來，還沒進(jìn)院門呢，就聞到了一股rou香味，堂屋里的飯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一碟子炸的金黃的rou丸子，還有一盤燒茄子，何慧芳正端著煮好的餃子從灶房里出來，安寧笑著迎出來，“澤秋哥，咱們今兒吃餃子。”

    說著夾了一個吹了吹熱氣，喂到沈澤秋的嘴里給他嘗鮮。

    “好吃?！鄙驖汕锝駜盒那楹脴O了，今天的生意照舊很好。

    對門王漢田正躺在床上休息，聞見沈澤秋家里傳來的rou香味深吸了兩口氣，“他們家日子倒是好過起來了?！?/br>
    劉春華撇撇嘴，“好過啥，你也是，咋這么不小心，上山除草還能被野豬給拱了?！?/br>
    王漢田瞪了她一眼，“你懂啥，我能撿回一條命就不容易哩?！?/br>
    接下來的幾日，安寧的裁剪生意更旺了，均下來每天都有兩套衣裳要裁剪，加上沈澤秋在外頭賣布生意也紅火，兩個人每日凈掙七八十文錢呢，算下來一個月二兩多白花花的銀子，何慧芳心里樂呵極了，做夢都在笑。

    不過，要在鎮(zhèn)上開鋪子少說也要一百兩，他們離在鎮(zhèn)上開鋪子的目標(biāo)，還遠(yuǎn)著呢。

    第20章

    何慧芳準(zhǔn)備了一個陶罐藏在床底下，每天掙到的錢她都會放到罐子里，最開心的事情便是把銅錢數(shù)清楚，用繩子穿成一串一串的放進(jìn)去，看著就樂呵，這日子也就有了盼頭。

    第二日清晨，沈澤秋要出攤?cè)チ?，安寧給他裝好了涼茶，又夾了兩個炸rou丸，撥了些rou末炒酸菜在玉米面煎餅上，這樣吃起來會更香。

    “澤秋哥，在天黑前回來，太晚了我和娘都會擔(dān)心的。”安寧理了理沈澤秋的衣裳，柔聲囑咐著，沈澤秋點點頭，趁著日頭還沒出來，快步往村口去了。

    自從家里多了四只黃毛小雞仔，兩只番鴨，何慧芳便多了一份事兒，想要雞仔鴨仔兒長得壯實，光吃青菜青草可不成，要吃蚯蚓和青菜蟲那才長得好呢。安寧原先還擔(dān)心家里的兩只老母雞欺負(fù)新來的，不想母雞咕咕叫，直接把雞仔鴨仔當(dāng)成了自己的崽。

    這樣她們也就省了心。沈澤秋家后面是一塊陰涼的山坡，靠著一條小溝渠，那里雜草叢生，土地松軟，有很多蚯蚓和蟲子，所以每天早上何慧芳都會把院門打開，把家里的雞鴨趕到院后的山坡上吃食兒，母雞帶著崽兒，可雄赳赳氣昂昂哩。

    何慧芳愛干凈，雞舍鴨舍也勤快的打掃著，安寧提著掃帚要過來幫忙，何慧芳沖她擺了擺手，“別過來了，我這就打掃干凈哩?！?/br>
    今兒暫時沒有人上門裁衣裳，安寧也就偷了個閑。用木桶打了半桶井水，慢慢的澆那小塊菜地，忽然眼前一亮，指著腳邊的南瓜苗驚喜的道，“娘，上次種的南瓜都抽出苗來了，長得挺好呢。”

    何慧芳忙走過來看，“唷，還真是?！彼麄兗业倪@塊地不算肥沃，往年南瓜播下種，也就六成的出苗率，像這回這樣所有坑都發(fā)芽，那還是頭一遭呢，眼看著綠油油的小苗兒長勢喜人，在晨光下，葉片上的小水珠泛著光彩，何慧芳有些犯難。

    “這么多的南瓜苗，咱們院子里可沒地兒種咧?！狈N南瓜都是先培育出小苗，然后再分遠(yuǎn)了栽種。

    安寧想了想，“娘，不知道大伯二伯家育了南瓜苗不？”自個家種不下，那就分出去吧。

    “成，我去一趟?！焙位鄯及瘟耸畮字旯厦缤蟛胰チ?，她剛走沒一會兒，趙大嬸子就過來拿裁剪好的衣裳了。

    安寧笑著把她迎進(jìn)門，又給她倒一碗水，去把裁好的衣料拿出來給趙大嬸子瞧，這回安寧還免費送了她四枚楓葉形狀的盤扣呢。安寧一有空閑就在堂屋里研究做各種形狀的盤扣，姑娘家的衣裳上若有別出心裁的盤扣點綴，整套衣裳都會好看許多。

    “喲，安寧啊，你可真是生了一雙巧手?！壁w大嬸子很滿意，心里也暖暖的，她能瞧出來，這位小娘子是個手巧又溫善的人，“下回嬸子還找你做?！?/br>
    趙大嬸子急著回家把衣裳做好，也就沒有多留，臨出門前，何慧芳回來了，兩個人又寒暄了兩句，大伯二伯家育了南瓜苗，但長的不好，何慧芳拿去的十幾株苗正好補上空缺，二伯家有好幾棵桃子樹，現(xiàn)在正是結(jié)果兒的時節(jié)，給了何慧芳一竹筐。

    “拿著，路上解個渴也好嘛，甜著哩?！焙位鄯寄昧巳鍌€用井水洗了洗，非要往趙大嬸子懷里塞，恭敬不如從命，趙大嬸子笑著接過來，忽而想起啥提了一嘴，“林舉人家最近要給下人們裁衣裳呢，多新鮮吶，林舉人準(zhǔn)是憐他們穿得破破爛爛，這是開恩呢?！?/br>
    何慧芳一聽，“喲，他們家有不少人吧？”

    “聽說有五六十個咧?！壁w大嬸子拿起個桃啃了口，含糊不清道，“好幾家裁縫鋪的掌柜都想接這單生意呢，我聽我兒說，舉人太太好像都不滿意?！?/br>
    趙大嬸子是把這事兒當(dāng)做個稀罕話題提了一嘴，畢竟鎮(zhèn)上的人家就算請了下人，也很少會給下人們做統(tǒng)一的衣裳穿，可見這位林舉人，是個家底豐厚的。

    俗言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安寧在心里算了一筆賬，就打五十套衣裳來說，一套掙二十文錢，那也是一兩銀子呢，這可是個好活計。

    她便把這個主意和何慧芳說了，何慧芳一聽，心里倒是高興，林家是個大方人家，說不準(zhǔn)還有賞錢呢，可轉(zhuǎn)念一想，又擔(dān)心起來。

    “林家要做幾十套衣裳，應(yīng)該是要成衣吧？”好幾十口子人，光靠府里的兩個繡娘可忙和不過來，就算他們能接下這單子生意，也沒那么多時間縫制出這么多成衣呀。

    安寧想了想，輕輕地蹙起了眉，可她還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便對何慧芳說，“等晚上澤秋哥回來了，咱們再商量商量?！?/br>
    晚飯剛剛燒好，隨著最后一抹夕陽的余暉消失在地平線，沈澤秋回來了，推開院門，堂屋里擺著一鍋南瓜粥，一盤子切好的桃子，還有昨兒剩下的餃子加油爆酸豆角，沈澤秋抹了一把汗，心里暖呼呼的，覺得自己再累也值了。

    安寧捧著碗從灶房出來，“澤秋哥，你愣著干啥，快進(jìn)來。”

    吃飯的時候安寧把今兒的事說了，沈澤秋吃著餃子，重重的點了點頭，“這活兒咱們得試試。”

    何慧芳犯了難，“那人工咋辦？”

    “娘，咱們有了活兒還怕找不到幫工嗎？花街布行有好多專門幫裁剪鋪子做針線活兒的幫工哩?！鄙驖汕锏馈Ｆ鋵崕凸ひ簿褪沁@兩年布行繁榮才多起來的，不是行內(nèi)人還真不太清楚。

    安寧一聽，心里就更堅定想去試試看了。何慧芳是個有主意的人，心里總為這樁生意懸著心，不過安寧和澤秋都說要試試，她也跟著支持，反正做生意她不在行，就都聽家里這兩個小輩的吧。

    睡覺前，沈澤秋說第二日陪安寧一塊兒去林府，安寧想了想，把頭靠在沈澤秋的肩膀上，輕輕搖了搖頭，“林府做衣裳肯定是太太負(fù)責(zé)，我和娘都是女眷，倒方便些?！?/br>
    沈澤秋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他把手搭在安寧的腰上，在她的額上親了親，“辛苦你了，睡吧?！?/br>
    安寧伸出手指戳了戳沈澤秋的臉，聲音里夾著笑意，“不累，我每天都很開心。”

    *

    第二回去林府，安寧和何慧芳可就熟門熟路了，就連門前的小廝也認(rèn)得她們。安寧拿出一個小荷包來，里面是幾對蝴蝶、綠葉形狀的盤扣，說是拿來送給林小姐的，小廝抓了抓頭發(fā)，去里面稟報了一聲，不一會兒，就叫她們進(jìn)去，來迎人的正是上回林太太身邊的大丫鬟雪兒。

    雪兒也是瞧那幾對盤扣實在精巧，小姐肯定喜歡，這才把人迎進(jìn)來，不然府邸里這么忙，能擋的訪客也就擋了。

    “貴府上近日是不是要幫下人們裁剪衣裳呀？”安寧也看出來府邸的人行色匆匆，忙的腳打后腦勺，便直接說了。

    雪兒是個爽快人，最近林老太太看了很多家裁縫鋪子都不滿意，她也樂得叫安寧她們試試，上次的衣裳小姐滿意極了，就是繡活還沒好，做好了小姐就要穿著去參加游園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