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娘子(種田文)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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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路上小心些?!卑矊幱謬诟酪槐?。 何慧芳拎了一袋子昨兒下午新做的粽子和艾葉粑,塞到沈澤秋手里,“雖說節(jié)日已經(jīng)過了,但心意不能不到,一包給錢掌柜,一包給毛毛澤平他們解饞?!?/br> “好?!鄙驖汕锊蛔屗麄兯?,自己拎著東西往清水口去了。 到了清水口,正站在碼頭等去濱沅鎮(zhèn)的船,李元鬼鬼祟祟的跟了過去,心里想他們這些做生意的富人,家里隨時隨地都得有個幾十兩銀子吧? 這幾日他運道不行,賭場里來了幾個眼睛毒的伙計,他的手法沒處施展,不僅沒贏錢還倒貼了。 再這樣下去可不成,想到沈家就剩下婆媳倆,他動了歪心思。 今日沈澤秋的運氣好,等了沒一會就有船到了,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到了濱沅鎮(zhèn)時還早著,他提著東西去了錢家的貨棧。 妮妮從二樓的窗戶里看見了他,忙邁著小短腿跑下來。 “澤秋叔叔,你來了可太好了。” 說著牽住沈澤秋的袖子,穿過鋪子往后院里帶,奶聲奶氣的說,“澤秋叔叔快幫我勸勸我爹,放毛毛哥他們一次,他們知道錯了?!?/br> 走到后院,沈澤秋看見毛毛和沈澤平都打著赤膊,正站在太陽下罰站,兩人臉上還都掛了彩。 “你們這是干啥了?” 錢掌柜聽見了動靜,走過來說,“剛得了月錢,就跑去和隔壁鋪子的學(xué)徒賭錢,然后干了一仗,倆個人合伙把人家的腿打傷了,人家的掌柜告狀告到我這兒來了?!?/br> “我罰他們站兩個時辰,這還差半個?!?/br> 話音剛落,沈澤平嘟囔著說,“要不是他耍賴,我怎么會揍他,分明就是找打?!?/br> 錢掌柜一瞪眼,拿出了做師傅的威嚴(yán),“你不服?” 毛毛趕緊踩了沈澤平一腳。昨晚上沈澤平和人打了起來,毛毛本來是勸架的,可那人嘴里不干不凈,毛毛一生氣,就和沈澤平一起揍了他一頓。 錢掌柜說他這是不夠沉穩(wěn),壓不住脾氣,以后做不了大事,毛毛覺得錢掌柜說的對哩,所以這站該罰。 他倆做了錢掌柜的徒弟,自然要聽師傅的話,沈澤秋不好勸,和錢掌柜回到了鋪子里,妮妮跟在后頭委屈的說,“毛毛哥又沒賭錢,少罰半個時辰不行嗎?爹?!?/br> 錢掌柜摸了摸妮妮的頭,“爹不是因為賭錢罰他們,而是打架,你也不能因為和毛毛關(guān)系好些,就偏袒他。" 妮妮撅著嘴,還是有些不高興,去倒了兩碗水給他們喝。 坐到屋子里,錢掌柜怕沈澤秋心里吃味,對沈澤秋道,“我罰他們,都是為了他們好?!?/br> “明白,人不教不成器?!鄙驖汕锇褞Я艘宦返聂兆雍桶~粑拿出來,“自家做的,拿來你們嘗嘗?!?/br> 不一會兒半個時辰到了,毛毛和沈澤平滿頭大汗沖了進(jìn)來,垂頭站在錢掌柜面前齊聲道。 “掌柜的,我們知道錯了?!?/br> 錢掌柜沉臉看了他倆一眼,“下去喝些解暑的涼茶,洗個澡去吃飯,下次絕不輕饒你們?!?/br> 等兩個小子蹦著跑遠(yuǎn)了,他嘆一口氣,“別看他們認(rèn)了錯,下次還敢?!?/br> 這年紀(jì)的男娃都調(diào)皮,沈澤秋也是從那年歲過來的,“錢掌柜多擔(dān)待些?!?/br> “咳咳,哪里,他們皮是皮了點,但人機靈,澤平嘴會說話,又有眼力見,毛毛做事當(dāng)差也很老道,都是好孩子?!卞X掌柜挺欣慰的,這種從小培養(yǎng)起來的徒弟,比半路招來的伙計可靠許多,等再磨礪他們幾年,提拔到柜上做管事,或跟著自己收貨,反正不會虧待了他們。 錢掌柜要留沈澤秋吃晌午飯,沈澤秋見時辰還早,想早些上船,婉拒了。 “行,你急著趕路我就不強留了,回程時再來吃飯。” 沈澤秋背著小包袱,還沒走幾步遠(yuǎn),毛毛和沈澤平追了上來,他們在錢掌柜這做事有兩個月了,各拿了兩百文月錢,沈澤平花了一半還剩一百文,托沈澤秋捎回去給家里。 “我也能掙錢養(yǎng)家哩,拿回去給爹娘買rou吃?!?/br> 毛毛也把自己的月錢遞過來,”這是我攢的,讓伯娘幫我存著?!?/br> “行,你們回去吧,少惹事,多干活啊?!?/br> 沈澤秋又囑咐他們幾句,這才往碼頭去趕船。 …… 再說鋪子里頭,慶嫂裁剪著衣裳,裁累了揉著腰想歇會,忽見對面有個人影閃過,好像生怕自己發(fā)現(xiàn)他似的,有些鬼祟。 “何姐,安寧,我咋覺得對面有人盯著我們這兒呢?”慶嫂覺得奇怪。 何慧芳忙探出頭去看,之間街面上人來人往,但沒啥可疑的人吶。 安寧扶著腰,在隔壁鋪子看新裝修后的成果,墻壁重新刷過,貨架是在原有基礎(chǔ)上改的,墻上的美人圖也畫好了,美人香腮玉臂,烏發(fā)如云,格外有情致,穿的也是安寧花樣本上的衣裳,衣帶飄飄,叫人挪不開眼睛。 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等沈澤秋把貨進(jìn)回來,就能開業(yè)了。 聽見何慧芳和慶嫂在嘀咕,安寧走過來,”怎么了?“ “慶嫂說對面有人在盯我們的梢?!焙位鄯加行n心。 慶嫂幾個人還記得上回宋掌柜偷藏在隔壁的事情,那多滲人呀,慧嬸子這時候說了,“要不,晚上把我兒子叫來,我們娘倆陪著你們一塊住吧?!?/br> 慧嬸子的兒子今年十八歲,生得挺壯實,在碼頭上做工。 “好呀,哎呦,謝了謝謝了?!焙位鄯夹睦飫e提多高興了,在外頭遠(yuǎn)親不如近鄰,有她們幫襯著,日子好過了許多。 安寧也十分感激,”多謝了。“ …… 李元是一路小跑著回去的,生怕被沈家布坊里的人給看見了。他蹲了一個上午,確定鋪子里只有安寧和何慧芳兩個女眷,剩下三個似乎是她家請的伙計,到天黑就會回家。 呸,今晚不撈一筆不姓李! 他哼著小曲兒回到了雜院里,房東剛好來收租,“李元,下月的房錢得交了。” “急什么,少不了你的,明兒就給你!”他搪塞了一句。 等他上了樓以后,一樓的租戶探出頭來,“這小子一日日沒個正經(jīng)營生,瞧著不像好人。” 房東滿不在乎的撇撇嘴,“管他哩,只要交不起租錢,立刻叫他掃地出門!” 作者有話要說: 晚點二更吖~七夕快樂 第86章 李家村這幾日關(guān)于李元的風(fēng)言風(fēng)雨很多, 李元的娘李嬸不知道和那群長舌婦吵了多少回。 “俺家李元在鎮(zhèn)上打短工去哩,過幾日就回來了。” “你們別整日里瞎叨叨!” 李家村的村民當(dāng)著她的面笑笑不說話,等背過身湊在一塊又議論上了。 “我家老三前幾日去鎮(zhèn)上看見他家李元了, 和個花里胡哨的俏姑娘在一起咧?!?/br> “聽說他在外頭養(yǎng)了個人啦?!?/br> 有人瞪著眼睛問,“不會吧?他家媳婦都快生了, 都這時候了, 還有閑心養(yǎng)野女人吶?” “哼, 就秋娟那拼命折騰的樣兒,是個男人都不愿著家呀?!?/br> 這些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還是傳到了李嬸的耳朵里, 把她給氣倒了, 躺在床上兩日下不了床, 秋娟的肚子有八個月了,現(xiàn)在腳已經(jīng)腫得穿不了鞋, 成天在家里鬧騰,一會要喝雞湯, 一下子要吃蜜果子, 把家里攪得雞犬不寧。 “現(xiàn)在依著你, 等肚子里的貨卸了, 有你好看的!” 李嬸從床上爬起來, 拿了三十文錢給大兒媳婦, 沒好氣的說,“去給那討債的買蜜果子去!” 李家大兒媳接了錢, 不情不愿的去給秋娟買吃的去了。 “娘,李元這些日子去哪了?快半個月不回家了?!?/br> “是不是要丟下我和孩子,娘,你幫我找找他?!?/br> 秋娟又在屋子里哭上了, 一雙眼睛哭得腫起來,活像一對大桃子,李嬸感到太陽xue突突直跳,這一家老小沒一個叫她省心的,煩心! “好好好,馬上就回來哩?!?/br> 暫時敷衍住秋娟,回到自己屋里,李嬸左思右想,把大兒子二兒子招來了。 “李元這一個月不回家,你們做兄弟的咋就一點不著急?” “趕緊給我去鎮(zhèn)上找他去!” 李家兄弟趕緊去鎮(zhèn)上找人,五月初七終于找到了在賭場里看人賭錢的李元,好勸歹說李元都不愿回去,還說要休妻再娶,李家兄弟沒轍,家里的幺弟被爹娘給寵壞了,只好偷偷跟著李元摸到了他落腳的地方。 看見香凝開的門,李家老大說,“咦,是宜春樓的姑娘?!?/br> 李家老二看了他大哥一眼,沒問他咋認(rèn)得,“走,回去和娘說?!?/br> 五月初八一早,李嬸就帶著兩個兒子到桃花鎮(zhèn)上來了。停妻再娶這個可以商量,但一聽那女子是窯子里的,李嬸炸了毛,難怪連老娘都不要了,原來是被外面的狐貍精勾了魂。 這還了得!到時候一個窯姐進(jìn)了家門,不僅在人前丟了面子,好好一個家也會被狐貍精攪得天翻地覆,李嬸不能忍,急趕著要去捉人。 等趕到了大雜院,正是晌午時間。 李元蹲點蹲累了,回去悶頭就睡,香凝閑著沒事坐在窗戶邊嗑瓜子,越嗑心里越煩,李元總念叨要為她贖身,要娶她,香凝覺得可笑,先不說他拿不出贖身錢,就算她自由了,寧愿去富人家做妾,也不會跟他這個窮鬼。 男人嘛,都是嘴上說的比唱的好聽,她在宜春樓數(shù)年,見過不少腦子犯渾的姐妹,把攢下的錢貼出去給男人,贖了身過了門以為就有好日子過,可沒一個有好下場。 什么情呀愛呀的,都沒錢親,多攢錢才是正經(jīng)事。 想著李元這幾日手頭緊,連幾百文的房租都給不起,是沒甚油水了,到了一拍倆散的時候,香凝看看正打鼾的李元,偷偷走到他旁邊,摸了摸他的臉,見他沒反應(yīng),大膽的在腰間摩挲起來,摸出一些碎銀偷放在自己荷包里。 剛做完,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捶得搖搖欲墜,“李元!老三!” 香凝嚇了一跳,聽見門外的人又喊,“兒啊,我是你娘!”心里一驚,暗道不好,是他家人來找了,急忙推李元的肩膀。 “李郎,醒醒呀,奴家好害怕,外面有人捶門。” 李元正夢見自己從沈家逼出了一百兩銀子,美的不知道東南西北,被香凝推醒還沒回過神,一把將人摟在懷中安慰,“別怕,有我在。” 話剛說完,門就禁不住踢打,哐當(dāng)一聲被踹開了。 李嬸一看他倆摟抱在一塊,登時氣的七竅生煙,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星子來,指著香凝的鼻子破口大罵,“狐貍精!你不要臉,勾引我兒我打死你!” 香凝嚇呆了,抓著李元的衣襟往他身后躲,李元也護(hù)著香凝。 可他越是袒護(hù),李嬸越是氣得慌,“為了個賣身的!你居然氣你娘?” 她指揮李家老大老二摁住李元的手腳,擼起袖子,自己收拾香凝,香凝細(xì)皮嫩rou的哪里經(jīng)得起李嬸這種農(nóng)婦的打,不一會發(fā)髻散了,妝也花了,臉也腫了。 香凝連跪帶爬的要跑,也被李嬸揪住頭發(fā)拖了回來。 “松開!你憑什么打我,你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