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娘子(種田文)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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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你咋看?”何慧芳心里踏實了一些,復(fù)又問安寧。 安寧想了想,她第一次聽云裳閣是春天林宛說的,而這回沈澤秋又去到店里看過,就算是騙子,最多也就是騙身衣裳,為了一套衣裳壞了自家店的名聲,那叫得不償失。 “我們可以試試看?!卑矊幍?。 沈澤秋忽然想起了啥,去包袱里拿出了一張紙,上頭抄著這回云裳閣給出的題目,上面是一首詩唐詩。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fēng)拂欖露華濃……” 捏著那張紙,安寧明白為何頭獎有五十兩黃金,光這題目就叫人摸不著頭腦,有些費解。 “胡姑娘讀的詩多,我明兒去胡家,讓她幫忙解解題?!卑矊幍馈?/br> 吃完了飯,仨人在院里歇息乘涼,沈澤秋見到了院子里的葡萄苗,葡萄最愛水,一問晚上還沒澆過,沈澤秋忙打了桶水,一邊澆邊說,“苗長得快,這架子要快些搭好?!?/br> 何慧芳搭了話,“是啊,澤石答應(yīng)幫從家里砍木頭和竹子上來,明后兩天就該到啦?!?/br> 果然,第二天剛到中午,沈澤石借了板車把砍的四棵小桂樹,五六根竹子拉了上來。 “來來來,喝點水,到后院去歇息?!?/br> 沈澤石抹著汗直說不累,留在鋪子里吃了晌午飯后,還說要留下來幫著搭架子呢。 “不用哩?!焙位鄯贾噶酥刚趲兔υ谠簤ι祥_側(cè)門的幾個泥瓦匠,“待會叫他們幫忙,你早些回吧,走夜路不安全?!?/br> 說著塞給沈澤石一百文錢,算是他幫忙砍樹送樹的工錢。 沈澤石拿著那一百文心里可美了,回家直接給了王桂香?,F(xiàn)在孩子已經(jīng)滿月了,她抱著孩子坐在院子里,拉高嗓音說,“哎呀,給這么多錢吶,看來小伯娘看重咱們嘞?!?/br> “以后澤秋家的事兒,就是我倆的事兒,澤石,你說對不?” 沈澤石笑呵呵的,他媳婦兒說的話從來只對不錯,當(dāng)然點頭了,“你說的對!” 自從沈家大房分了家,吃自然也分開了,家里原來的灶房歸兩個老的和老三用,老大老二各自搭了個草棚,先湊合著用,準(zhǔn)備等手頭攢下錢,再建個好些的。 梅小鮮這些日子上山采草藥賣錢,沈澤玉幫人打家具也忙的很,所以他們家吃飯最晚,王桂香吃完了正在院里炫耀,沈澤玉一家正圍著一大盆南瓜吃晚飯呢。 他們的兒子兩歲多,已經(jīng)能聽懂話了,伸著脖子往外頭看。 梅小鮮喂了兒子一口南瓜,“乖,吃南瓜長得快,甜不?” 而老二沈澤鋼的媳婦周冬蘭就沒這么好脾氣了,她就見不得王桂香這副賣弄顯擺的樣子,一邊喂小孩吃飯,邊乘機指桑罵槐,“吃飽了撐的呀?整日里沒個消停。” 被罵的小黑狗夾著尾巴跑了。 唐菊萍洗了碗從灶房中出來,大概聽明白了,澤石幫何慧芳砍樹,得了一百文錢,她擦著手走過來,邊逗孩子邊對王桂香說,“桂香,這錢給我吧,我收著?!?/br> 王桂香眨了眨眼睛,抱著孩子站起來,“娘,咱不是分家了嗎,我……要自己學(xué)著當(dāng)家哩,您就少cao心,享清福吧,我能把小家cao持好的?!?/br> 說完抱著孩子進(jìn)屋了,唐菊萍一口悶氣憋在心里,罵吧不對,憋著吧又難受的慌,只好回屋對沈有福長吁短嘆。 “孩子大了,翅膀硬了。' “早知道還不如不分家!” 沈有福聽得心煩,叼著煙桿出去找人下象棋了。 …… 第二天清晨,安寧準(zhǔn)備動身去胡家請教昨日那首詩的意思。昨晚上何慧芳炸了安寧教做的南瓜餅,新炸出來的,就拿紗罩?jǐn)R在砧板上。 安寧想包上一包拿給胡家人嘗嘗,畢竟上門求人,空著手多不像樣子。 “好嘞,我去包。”何慧芳往灶房里去,不一會傳來一聲驚叫,“哎呦——” 院子里的沈澤秋和安寧都嚇了一跳,紛紛往灶房門口走,焦急的問,“娘,咋了?” 何慧芳提著被咬破一個大洞,已經(jīng)被擠到地上的紗罩愁眉苦臉的出來了。 “南瓜餅全被老鼠給糟蹋完了!哎呦,真是可惜,都是好東西吶?!焙位鄯夹奶鄣男母味继郏瑳]想到家里的鼠已經(jīng)這么猖獗。 得抱只貓過來養(yǎng)才是,她邊想邊把地上剩下的,被老鼠踩過,啃過的南瓜餅撿起來,吹吹上面的灰塵嘀咕道,”這炸一遍還能吃吧?!?/br> “不行,得扔了?!卑矊幮r候見過感染鼠疫的人,那病可兇險了,會出人命,“娘,老鼠碰過的東西不能吃?!?/br> 沈澤秋怕何慧芳舍不得,直接用掃帚把地上的餅掃走了,邊掃邊說。 “娘,我去買點老鼠藥……“ 何慧芳忙豎起手指噓了幾聲,“不能說,老鼠能聽懂人話的,咱們偷偷商量?!?/br> 沈澤秋和安寧瞬間都禁了聲。 后來慶嫂聽說了,說家里頭有好幾個捕鼠夾子,可好用哩,放鼠藥家里的狗和雞鴨容易誤食,還是夾子好用! “行?!焙位鄯家幌胍矊?,被老鼠糟蹋了南瓜餅她就已經(jīng)心疼壞了,要是鼠藥再把大黃或者雞鴨給藥死了,她還不得心疼的掉淚? 作者有話要說: 慈幼局是宋代設(shè)立的真實存在的救濟(jì)乞討、流浪兒的機構(gòu)哦,文中屬借鑒~ 今天有點卡文,所以只有一章啦 嗚嗚嗚 第90章 安寧想了想, 叫沈澤秋從地里摘了些碧油油的小青菜用草繩捆好,拿上去了胡家鋪子。 胡娘子正在門口招呼客人,安寧扶著腰在門口等了會, 見客人出來了,才走進(jìn)去, 笑著說, “胡娘子, 家里種的菜熟了,拿來給你們嘗嘗?!?/br> “哎呦,這怎么好意思吶?!焙镒有τ挠锨敖舆^安寧手中的青菜, 生怕她大著肚子被門檻給絆住了, 特意往前幾步伸手扶了安寧了胳膊。 “快六個月了吧?”她問了句。 安寧點點頭, “過了五月底就六個月啦?!?/br> 胡娘子雙手一拍,不無感慨的說, “女子懷孕最辛苦了,現(xiàn)在天氣正熱, 苦了你了, 快進(jìn)來喝杯茶。” 等把安寧帶到一邊坐下, 嘴里又念叨, “趁著日頭好, 我把我家孩子當(dāng)年穿的衣裳, 玩的玩具翻出來洗洗曬曬,送給你!“ 說著遞來一杯溫茶, “我家那小牛犢子當(dāng)年壯實的不得了,好養(yǎng)好帶著呢!” “太好了,多謝胡娘子了?!卑矊幮睦锿Ω吲d,初生的嬰兒撿健康孩子的衣物穿是樁吉利事兒。不過她沒有忘了這次來的另一件事情, 在鋪子里掃視一圈后問,“胡姑娘在嗎?我想請教她一件事情?!?/br> 聽到安寧要找胡雪琴,胡娘子的臉上出現(xiàn)一抹遲疑,她坐到安寧對邊,沉吟了一會,指了指二樓,“她在上頭呢?!?/br> 二樓售賣的都是女布和一些珠釵胭脂等物品,客人一般不多,安寧點了點頭,她不好去打擾,”那我在這兒等會兒。" 胡娘子欲言又止,到底沒說什么,過了一炷香時間,從二樓走下來一個人,安寧抬頭一望,登時有幾分驚訝,竟然是李游。 李游穿著常服,胡雪琴陪在身后,她沒想到安寧在這兒,頭微微低下,有些不好意思,李游倒是坦然,對胡娘子和安寧微微昂首示意,轉(zhuǎn)而對胡雪琴拱了供手。 “我走了?!?/br> “好?!?/br> 胡雪琴送李游出了門,望著他的背影呆了一會兒,才提起裙擺快步奔回鋪子里,對安寧說,“李大人今日是來裁衣裳的?!?/br> 話才說完,一向外向爽朗的胡雪琴臉上如擦了胭脂般浮起一層紅暈,哪里還有那說一不二的胡家二姑娘的氣勢。 安寧用帕子掩嘴微笑,怕繼續(xù)說李游胡雪琴的臉便要紅成熟蝦殼,岔開了話題。 “胡姑娘,今日來我有事兒要請教你呢,可否賜教呀?” 胡雪琴扯了扯衣袖,輕咳了幾聲,別扭勁還沒下去,“哪有什么不可以?!?/br> 安寧取出了沈澤秋抄回來的那張紙,胡雪琴接過細(xì)讀起來。 “這首詩叫做清平調(diào),贊美了古時一位美艷的貴妃,云霞比作衣裳,花比作容貌,貴妃娘娘天姿國色,如天上仙子,又像月光下的神女?!?/br> 安寧記下了,謝過了胡雪琴回到了自家鋪子里。 慶嫂已經(jīng)回家將捕鼠夾子取了來,何慧芳覺得老鼠都是從狗洞里偷跑進(jìn)來的,重點在院墻下放了幾個,剩下七八個準(zhǔn)備等睡覺前放在灶房門口,院子里,還有樓梯前。 幾個泥瓦匠也在院墻上開好了側(cè)門,葡萄架子也搭上了。 安寧和沈澤秋把新裝修的鋪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覺得差不多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安寧還想訂兩盞屏風(fēng),上回幫楊筱玥梳發(fā)時想到的,街面上人來人往,女眷梳頭該有物件遮擋才是。 “不過沒關(guān)系,先用布簾子吧?!卑矊幍?。 何慧芳在旁邊搭腔,“能開業(yè)了吧?” “能,都準(zhǔn)備妥了?!卑矊帉λc點頭。 何慧芳喜的拍了拍巴掌,終于能開業(yè)了,她心頭頭高興,“我得去翻翻黃歷?!闭f完了覺得不行,“我還是得去香山寺一趟,找慧能大師給我算才好?!?/br> “行,聽娘的?!?/br> 吃過了晌午飯,安寧就開始寫請柬,紙上涂抹些許香粉,聞起來特別的幽香淡雅,老顧客都會送,邀請她們開業(yè)之日過來捧場。 安寧的字跡娟秀,沈澤秋的也一絲不茍,不過他稍微寫的慢些,一共三十多份,到天黑前終于寫完了,就等明日何慧芳去香山寺問慧能討個開業(yè)日期,他們再填上就萬事大吉。 夜色一降臨,鋪子就關(guān)了門,而兩個不懷好意的人正躲在不遠(yuǎn)處往沈家門前張望。 夏夜的風(fēng)尚有一些燥熱,盯梢的矮壯漢子不耐煩的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粗聲粗氣的說,“要我講,直接踹開門沖進(jìn)去就好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呸,誰能攔住咱們哥倆?!?/br> 另一個滿臉的絡(luò)腮胡,從街角探出頭看沈家門前飄搖的招牌布番,皺起眉低斥剛才那個矮壯的漢子。 “這是鎮(zhèn)上,附近都住著人呢!你以為還在山里???把衙差招來我們身上的罪九條命都不夠用!” 原來這哥倆是流落到桃花鎮(zhèn)的土匪,在衙門里是掛了號的,官兵剿匪時他們逃脫了,一路到了桃花鎮(zhèn),在鎮(zhèn)上的賭場里廝混時認(rèn)識了李元,李元酒醉后提起了沈家,知道沈家有錢,家宅廣闊,而且家里只有一個男丁。 他們在身邊的錢都揮霍完以后,起了打劫的歹心。 “等過了子夜,咱們翻墻進(jìn)去,動靜小些,別被發(fā)現(xiàn)了。”絡(luò)腮胡的那個說。 矮壯的往地上一坐,粗眉一擰,“要是他們醒了呢?” “那就怪不得我們了?!苯j(luò)腮胡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 夜深人靜,何慧芳一沾枕頭就睡著了,還打起了鼾,睡得特別香甜。 大廂房里頭安寧有些睡不著,感覺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在動,她一邊摸肚子一邊低聲道,“你怎么這么調(diào)皮呀,娘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楊柳兒活,抽陀螺,楊柳兒青,放空鐘……“ 往日沈澤秋睡得都會很沉,打雷下雨都不醒,今兒不知道怎么了,安寧翻了個身,他便醒了,迷迷糊糊攥著安寧的手,呢喃道,“睡不著嗎?是不是熱?“ 說罷拿起床邊的蒲扇,側(cè)著身子給安寧扇扇子,涼風(fēng)一陣一陣拂來,吹在身上可舒服了。 扇了幾下,沈澤秋也精神了,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呵欠。 “孩子在肚子里踹我呢,我剛才唱兒歌哄他來著,澤秋哥,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安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