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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揚了吧(重生) 第31節(jié)

    “什么都讓我來想?,要?你做什么?”李持月拍拍他的肩膀,“你能幫我糊弄他的,對吧?”

    季青珣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這位女諸葛,你不是算無遺策的嗎?”

    “我都累死了?,你都不知道,我為了?引豫王上鉤,真是殫精竭慮,晚上做夢都在演戲?!彼B聲抱怨。

    李持月沒有說?假話,她步步謀算,耗費了?不少心血,也明白這條路有多不好走。

    往后只怕還要面對更多的事,對上李牧瀾和季青珣,都要?比現(xiàn)在艱難兇險得多,想?想?就覺得疲憊。

    見她眉間當真有倦色,季青珣抬手幫她揉按太陽xue,問道:“怎的突然要強起來了?,萬事你同我說?,我自?會幫你解決的?!?/br>
    李持月閉著眼睛由他伺候,懶得答話。

    “十一郎,我是不如你聰明?,但這次折騰起來,不是也很?有成效嗎,你服是不服?”她指尖挑起季青珣的下巴搖了搖。

    “服,十一郎服氣了?,阿蘿謀定千里,智計無雙,當真令十一郎五體投地。”季青珣捧著她的臉,親了?又親。

    “不過為了?救一個閔徊繞了這么大一圈,阿蘿,這是為何??”

    當初閔徊落難的時候,季青珣也想?過去救,在順勢把他拉攏成自己的人?,不過相比起再推一個人?上去,救閔徊就顯得有點吃力不討好,他便沒有去管。

    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阿蘿會看?上他。

    “我想要他接任驍衛(wèi)中郎將的位置,經(jīng)此事后,這個人?便能為我所用,而且借這一次把豫王扳倒,太子也被你牽絆住了?,這下武備庫要職就能落入我手中,如此一舉三得,為何?不救?”

    她點著手指,算得精明?。

    豫王是太子的人,如此兩方受難,誰都施救不及。

    說?起來季青珣設(shè)計李靜岸違諭出府也幫了她不小的忙呢,原本扳倒豫王還有點難,如此天時地利,她再不下手就辜負上天讓她重活一回了?。

    “為何這些你都未和我說?”這才是真正讓季青珣在意的事。

    她從進驍衛(wèi)府開始就籌謀插手閔徊案,直至織就了?這樣一張大網(wǎng),事后才與他說?了?部分?,事先完全不同他商量,這是很不尋常的。

    可李持月不會再答了,她冷了?下?來。

    問到這兒,季青珣就該問夠了。

    把所有的事都解釋通之后,李持月整個人?輕松下?來,神清氣爽。

    接下?來,就要輪到她詰問季青珣了?。

    李持月起身,她斟了?一盞酒,一飲而盡,酒液從唇角滑落,一片潤亮痕跡。

    她擦了?擦嘴角,笑道:“我不說?,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季青珣一怔,怪異的氛圍在二人之間彌漫。

    “十一郎,我在京中不管做什么,你都能知道,所以不是我想?瞞著你,是我知道,所有人都在替你盯著我,說?與不說?,有區(qū)別嗎?”

    季青珣那一刻心頭閃過的念頭是:她發(fā)覺了?。

    但他又希望把這件事糊弄過去,“是我總擔憂你一個人在京中謀劃這些事,會留下?太多的把柄……”

    李持月淡漠說道:“十一郎,你不信我?!?/br>
    他從未見阿蘿對自己流露出如此失望的神色,季青珣的話哽在喉間,無法再說?下?去。

    而且她說的也是真的,季青珣知道,反駁只會顯得可笑。

    李持月繼續(xù)說:“可你卻要?我信你,這是不公平的。”

    她望向季青珣的眼神帶著深切的失望,好似自?己多年來錯看?了?人?,“十一郎,你話說?得再好聽,可還是覺得我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是一個辦不好事的人??!?/br>
    “不是——”

    “如果不是,你不會從山南道回來就那般對我,今晚也不會問這么多,你該信我!就像我放心你在山南道一樣。”

    李持月說?完,一眼都懶再看他,離開了?芙蓉廳。

    她盛怒離去,季青珣就坐著不動。

    是他低估了?阿蘿,敢肖想?那個位置,她就不是尋常的女子。

    他到底只是一個謀士,即便是公主的枕邊人?,手也確實?伸得太長了?。

    她只要?想?動腦子,就能比任何?人?都聰明?,只要?嗅到一點不對,就能順藤摸瓜發(fā)現(xiàn)真相。

    季青珣太想掌控住所有的事情,阿蘿是最不能脫離他掌控的人?。

    越想?抓緊,也讓這只貓兒警覺、難受、想?要?掙脫,他是被嫉妒沖昏頭了?,原本應(yīng)該不著痕跡的監(jiān)視,在他接連失了分寸的問話中暴露,被阿蘿將整件事都揭開了?。

    一朝公主如此受制于人?,她心高氣傲,大抵不能接受。

    他該給公主賠罪。

    —

    李持月將季青珣派人監(jiān)視自己的窗戶紙捅開之后,痛快地回去睡覺了?。

    秋祝進來伺候李持月睡下,小聲地跟她稟報:“公主,季郎君去領(lǐng)了?三十杖,現(xiàn)在正跪在外面呢?!?/br>
    李持月眨了眨眼睛,“真的?”

    “公主你看??!鼻镒G那膶⒋皯舸蜷_一道縫。

    庭院中果然跪著一人?,外邊游廊下的宮燈昏昏照見他的臉,不是季青珣還有誰。

    不過這樣子,真不像挨過三十杖的樣子,李持月看?了?一眼,心滿意足地收回視線,立馬在床上跪了?下?來,雙手合十,面色分外地虔誠。

    秋祝還以為她是心疼季郎君,誰知李持月嘴里念念有詞道:“佛祖保佑,我好歹救了?些百姓,求求老天爺,今晚讓天上下刀子吧!”

    秋祝竟在念叨這種事,撲哧一笑,這都是什么呀,“公主究竟是求佛祖還是老天爺啊?”

    “誰靈驗求誰?!?/br>
    “可要留外面的燈?”

    “不必,全熄了?吧?!彼斒裁匆膊恢馈?/br>
    老天當然不會下刀子,但雨是不會停的,季青珣跪在雨中,被雨水敲打了?一夜,脊背如山也熬受不住,況且那三十杖是結(jié)結(jié)實實打下來的。

    尋常人打完站都站不起來,他還要?來這邊跪著,可知傷勢會如何?惡化,本就一路未能合眼地跑回來,又挨了?幾十杖,再這樣折騰,就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

    果然,才一夜的功夫,季青珣的額頭就guntang了起來,汗?jié)窳?一層又一層,將臉上的血色全帶走了?,嘴唇蒼白得嚇人?。

    李持月其實?一夜未能安睡,她自?然樂見季青珣吃癟,但兩個人要徹底拆伙定然還不到時候,她不能表現(xiàn)得太絕情。

    這次往山南道送去一封信,就是為了?在李牧瀾面前暴露季青珣此人,讓太子殺了?他。

    到時,自?己再憑個“孀妻”的身份,借著幫季青珣報仇的借口,慢慢把他的手收歸己用,此計借刀殺人?又不損自己的權(quán)勢,可說?是絕妙。

    但現(xiàn)在看?來,季青珣并沒那么容易被殺,她只能再找機會了?。

    一想到明天要裝作心疼地把人扶起來,她就踢被子。

    聽到外頭雨聲這么大,李持月還懷疑了一下他會不會熬不住跑了?,又悄悄起身從窗戶縫看?了?一眼,沒承想就見他眼神炯炯地看來。

    兩個人?窗里窗外,隔著雨簾凝固了身形。

    大雨將季青珣淋打得落魄蒼白,如一幅褪了?顏色的水墨畫。

    李持月“啪——”地把門拍上了?,無聲罵了?一句:“嚇我一跳!”又鉆回暖融融的被窩去了?。

    季青珣一直盯著李持月臥房的那片窗戶,也看?到了?里面的人?影晃動,顯然心緒不寧,果不其然抓住了她偷看的一眼。

    他現(xiàn)在看起來雖狼狽凄慘,心中卻甘甜,篤定阿蘿到底是狠不下?心,雖然拉不下?臉,但到底是在乎他的。

    第?二日天一亮,李持月爬起了?身,沒睡好但也躺不住了。

    等洗漱過,從朱雀銅鏡后的花窗往外望,季青珣還一動不動地跪著,腰板都沒有矮下?半寸。

    這回李持月沒法再裝作?看?不見,起身邁出門去,走到他面前,狀似揪心地說道:“你這又是何?必!”

    “阿蘿,別氣了……”

    季青珣往日寒磬般的嗓音變得氣若游絲,身子搖晃著,還要?抬手去牽她的手。

    李持月想?讓開又忍住,但季青珣也沒有牽上她的手,反而是眼前一黑,如玉山傾頹,倒了?下?去。

    眾目睽睽之下?,怕之后傳回他耳朵里,李持月也不好偷偷地補幾腳,看?著倒地的人?,她只能說?:“去宮里請醫(yī)正?!?/br>
    季青珣再睜眼,李持月正端著一碗藥,慢慢地吹涼,自?己身上的傷也包扎過了。

    一睜眼就見到她守在身邊,季青珣扯出淺笑來,阿蘿到底對他不忍。

    李持月瞪了?他一眼,“你別以為我消氣了?,往后再這樣,我就另找一個讓我省心的?!?/br>
    他眼神一凜,隨即又軟下?眼眸,手搭在她的膝上:“我知你不會,你說?過的話我都信?!?/br>
    季青珣見她不答,推了推:“是不是?”

    李持月忙穩(wěn)住藥碗,含惱瞧他:“是是是……起來喝藥?!?/br>
    她不是不想?,是發(fā)覺暫時不行。

    要?是招進來的面首又像那門客一樣沒了?,就暴殄天物了?。

    一場大吵在李持月的有心放過下?,算是就這么含糊過去了?。

    季青珣很?少生病,傷了?也不會讓李持月知道,從前多是他照顧她的小病小災(zāi),也這么一口口地喂藥,拉著她的手守在床邊,輕聲地給她講話本,直到她眼皮沉得抬不起來。

    這位公主離開皇宮和父母,在公主府最孤單最脆弱的時候,都是季青珣陪伴過來的。

    所以李持月才會如此信任、依賴他,那時她可能懷疑任何?人?,唯獨不會懷疑季青珣,若是季青珣對她也是虛情假意,那李持月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何人?可以相信。

    現(xiàn)實終究是給了她最深的一刀。

    季青珣不知她為何?走神,只見那一勺勺往唇邊遞來,藥碗都空了也沒見個停的。

    “你在想什么?”他按住她的手。

    李持月回過神,忙拿帕子給他擦干凈,心不在焉地說道:“在想我生病的時候?!?/br>
    “你若生病,府里真比天塌下來還厲害,”季青珣眼底溫柔,“原本以為你喂藥要?灑我一身,現(xiàn)在看來竟也不錯。”

    “跟你學(xué)的?!彼阉幫霐R下?,說?道:“我想?去一趟淳縣,就這兩日了?,雖然堤壩在搶修,但看?來是已經(jīng)晚了??!?/br>
    她想親眼去看看,天災(zāi)有多可怕。

    阿蘿還能懂堤壩的事,季青珣問:“是那起居郎與你說的?”

    “不然呢,都說了我真是跟他進學(xué)的,你非是不信。”

    “我陪著你去,你若想?找夫子,公主府中沒有的就往外頭去尋,”他想?了?想?,“我亦可做你的夫子,你想?學(xué)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