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嬋搖頭道：“醫(yī)生要給我掛水，我沒病掛什么藥水，所以讓爸爸給我辦了出院。咱們在縣里待一天，明天回去到時候就說觀察了一天沒什么大礙，回家修養(yǎng)幾天?！?/br>
    “就你聰明?！狈酵顸c了點她的腦門。

    李建豐道：“正好林家老大賠償了25塊錢，咱們去買東西，給小嬋買身新衣，再買些用得著的放空間里帶回去用。只要不大包小包帶回去，為小嬋買點東西不打眼。”

    供銷社的東西基本都要票，李嬋一家人進去轉了一圈，看看商品價格，心里大概有數(shù)了。然后方婉帶著李嬋回了空間，李建豐去打聽黑市。

    當?shù)氐暮谑性谝凰W的后面，每天凌晨天亮之前最熱鬧。

    李建豐打聽到消息，便也回了空間休息，睡覺前定了個鬧鐘。

    等鬧鐘一響，一家人穿好衣服準備出去，方婉從雜物間拿出一只編繩袋子折疊好塞到李建豐懷里，說道：“我估計黑市沒什么塑料袋子提供，咱們待會買東西到時候都塞這提著?！?/br>
    李建豐醒悟道：“還是你細心?！?/br>
    一家人齊齊出現(xiàn)在無人的巷道里。

    黑市里亮著微光，買賣雙方的聲音都壓的低低的，收斂著動作，談好后迅速的交錢拿貨走人。

    最多的是賣糧食的，一家接一家，粗糧細糧掛面、雞蛋鴨蛋、魚、老母雞野雞、各色蔬菜……

    也有專門賣票的。

    李建豐貼著方婉耳邊道：“空間里糧食不多，我去補充一些，你帶小嬋去買布票?！?/br>
    說完夫妻兩人便分開行事。

    黑市不要票，價格自然比供銷社的貴些。李建豐不在乎，大米白面掛面，瓜果蔬菜，老母雞，雞蛋鴨蛋各自買了不少。

    方婉帶著李嬋過來幫忙提東西，低聲道：“我買了布票還買了油鹽票?！?/br>
    李建豐點頭道：“隨便你買，你提菜和雞蛋，鴨蛋不多，讓小嬋提一下?！?/br>
    — — — —

    在李嬋一家買買買的時候，林家人卻為賠錢一事氣氛很是低沉抑郁，往日備受寵愛的林福寶也知道自己這次闖下大禍，默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春回到家就被親爹褲腰帶抽了兩鞭子，要不是親媽攔著說不準就吊樹下打了，嚇的他發(fā)誓一輩子都不再碰李嬋一根毛。

    林大嫂則是又氣又疼，氣孩子打架氣老公花錢大手大腳不知節(jié)儉，25塊錢夠村里人口少的人家攢幾個月了；心疼孩子受苦，腦袋有包還要挨打，但她最怨的卻是目中無人被寵壞的福寶。

    趁著這事，她大倒苦水，婆全家對福寶如何的偏愛，聽的林建軍直皺眉，心頭生出了將兒子轉到鎮(zhèn)上讀書的念頭。

    另一邊，氣不過的福寶奶奶則上門問李家要說法，要求李家把25塊錢還給林家，要不就賠錢，畢竟她重孫子被打的腦袋起包。

    李老頭怎么可能為老三賠錢，反口譏諷林家老大沒用，當個公安還不如村長牛.逼。

    這可將林奶奶氣的夠嗆，當即去村里顛倒黑白，宣揚李家敲詐她家25塊錢的事。

    — — — —

    一家人將東西分分，或背或提，蒙頭往外走，走到無人的樹林里后便進了空間。

    等到天亮，方婉帶著李嬋去供銷社買了身衣服，小白裙，小白鞋，花了方婉三十五塊錢和兩張布票。

    臨到下午三四點鐘，李嬋一家人回到通河壩，有村民瞧見換了一身新衣的李嬋驚詫道：“呦，不是說住院嗎，這么就快回來啦，還給小嬋買新衣啦？”

    “醫(yī)生說沒什么大礙，回來好好修養(yǎng)一個星期就好了。”方婉點頭故作無奈道：

    “在醫(yī)院這孩子看別人穿這衣裳，眼巴巴的望著。我尋思她從小到大都是穿jiejie的舊衣服，沒穿過一件新衣，又受傷住院，心一狠就給她買了身?！?/br>
    “花的是林家賠的錢吧。”對方提醒道：“昨天福寶媽一回村，就到處嚷嚷你們家孩子裝病，要了他25塊錢的醫(yī)藥費?！?/br>
    方婉一聽怒氣沖沖道：“她放屁！小嬋有沒有病她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醫(yī)生說了才算！人家縣里大醫(yī)院的醫(yī)生和我們無親無故，怎么會為了咱們這種農戶說假話。再說了，要是小嬋沒病，她家能舍得花錢嗎？現(xiàn)在割rou心疼了故意敗壞咱家的名聲！”

    方婉叫道：“她現(xiàn)在在哪，我要去和她對質！”

    “正巧呢，在那兒！”對方手指一指，福寶媽正好就后面一百米的地里除草。

    第16章 1978

    ◎1978◎

    福寶媽在李嬋一家出現(xiàn)后就關注著對方，見有方婉氣勢洶洶的想自己走來，她忙招呼邊上的老三道：“老三快過來?！?/br>
    林老三忙跑到親媽身邊護駕。

    方婉走到福寶媽面前，大聲質問道：“福寶媽，你和大家說我們家賴你家錢是嗎？”

    “你既然這么說，那我們再帶小嬋去醫(yī)院檢查，你不信縣里的，那咱們去市里的醫(yī)院，去首都的醫(yī)院，人家說的你總該信吧！”

    去首都的醫(yī)院，光路費估計都不止25塊錢了。

    福寶媽厚著臉皮否認道：“我沒說過這話，都是那些人自己瞎嚼蛆?！?/br>
    剛剛為方婉指路的村民憤憤道：“福寶媽，你敢做不敢當，還說別人嚼蛆搗鬼，你們家不宣揚別人怎么知道你家花了25塊錢！”

    “我說花了25塊錢是事實，其他的話我沒說！”

    “你說了，大家都聽到的?！?/br>
    福寶媽氣對方一個閑人這么能杠，氣呼呼道：“我說沒說關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急了，你急了！”

    “我沒急！”見老媽氣急敗壞的樣子，林老三只想捂臉，二話不說直接向李嬋家道歉：“我媽管不住嘴巴，對不起。”然后生拉硬拽將老媽拉走，遠離是非。

    方婉本準備和福寶媽大吵一架，沒想到卻因為杠精，突兀的結束了。

    方婉開心的感謝道：“多謝嫂子你仗義相助！”

    對方一愣， “不是，我沒有……”

    — — — —

    回家后李嬋由于“受傷”要修養(yǎng)幾天，方婉索性為她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反正小學學的都是基礎的知識，對李嬋來說去不去都無所謂。

    開學第一天就打架，還打到住院也就李嬋一人。

    方婉一來，剛說自己是李嬋mama，老師就明白了她的意圖，笑問道：“要請假是吧？請幾天？”

    方婉不好意思道：“一個星期?！?/br>
    老師點頭，問道：“孩子怎樣了？要不要多請幾天？”

    方婉道：“一個星期夠了，孩子沒什么大礙，就是一直喊腦袋暈的難受?！?/br>
    “好好在家休息吧?！崩蠋煆淖老绿统鰞蓛哉n本交給方婉。

    方婉看了看，正是語文和數(shù)學課本，她奇怪道：“老師，只有兩本書嗎？沒有別的課本嗎？”

    老師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一到五年級只有語文課和數(shù)學課，要其他課本也沒用?！?/br>
    “只有語文和數(shù)學課？”方婉聲音有些高昂。

    老師用你很無知的眼神看著方婉，語氣有些無奈道：“咱這師資力量不行，條件就這樣?！?/br>
    成吧，方婉心里安慰自己道：“反正我閨女是大學生，也用不著真從小學開始。先這樣吧?！?/br>
    先這樣個鬼，方婉一想到閨女要在這樣的學校浪費五年寶貴的孩童時間，恨不得立刻送閨女去省城名校讀書。

    想到當前的社會環(huán)境和自家的條件，估計是沒資格去名校讀書，只得暫時按捺下這個心思。

    回到家，方婉將課本交給李嬋，和李建豐說了自己的擔憂。

    李建豐無所謂道：“反正小嬋還小，五年后只有11歲，正好上初中，那會經濟開始起飛，正好送閨女去上名校，現(xiàn)在就先讓她玩幾年?！?/br>
    李嬋拍手道：“媽，你別焦慮了，沒必要。再說了，你忘記任務目標是“比團寵過的更好，比家里的金孫弟弟更受重視”了嗎？”

    “我要是轉校，怎么讓李家人親眼意識到我的優(yōu)秀和李金寶的垃圾呢？只有放在一起對比才知道什么叫人比人氣死人。”

    “就算搬走，那也得叫林福寶甘拜下風，李家人五俯投地?！?/br>
    “小嬋說的沒錯，至少要讓他們親眼看到小嬋的優(yōu)秀，從別人口中聽來的終究不夠貼切?！崩罱ㄘS點頭道。

    方婉想想覺得也是。

    接下來的日子，李嬋一家的日子還算舒心。

    搬出來后，一家人不必再擔憂房間里闖入外人，可以隨時進空間；其次是放開了吃喝，每頓有葷有素，唯一的麻煩就是葷菜只能在空間里做好拿出來，免得炒菜時香氣四溢引來外人的目光。

    李嬋每日好吃好喝睡到自然醒，沒有人天天盯著她干活，讓她伺候金孫；清晨傍晚去散步，白天陽光炙熱時則開開心心宅在恒溫的空間里重溫經典老片，不時吃一口水果，日子比上輩子還美。

    方婉的日常則是下地干活，只是她也懶散起來，干活不像原主那樣拼命；每日空閑琢磨吃食，給自己和孩子好好補補虧空的身子。

    李建豐則找戰(zhàn)友聯(lián)絡感情，打算找關系，換個工作。

    原身傷殘，胳膊使不上力氣，分配到的工作是在國營企業(yè)當保安。在被李老頭這一大家子逼迫后將工作轉給李老大，李老大干了十幾年后遇到下崗潮直接下崗了。

    保安拿著死工資，只夠養(yǎng)家糊口，工作時大部分時間都得站著，更不能隨意外出，不能經常請假，還有夜班。

    李建豐有空間，就算去做最簡單的貨運，都足以讓一家人過上富裕的生活。這時間不自由的保安肯定是不能做的，只是這個年代，沒工作卻有錢肯定會被舉報。

    李建豐打算趁著工作安排沒下來，找關系花錢換個工作。這個工作工資無所謂，但是一定要清閑，讓他有時間外出掙外快，還得表面看起來光鮮亮麗，讓村民以為自己工作好工資多，為自己的錢財來源做掩飾。

    第17章 1978

    ◎17◎

    李建豐的要求不高，表面光鮮亮麗實際清閑工資低的工作，在他拜訪了兩位戰(zhàn)友后，便找到了一份農業(yè)局技術員的工作。

    這份工作雖然也是技術員，但在農業(yè)局屬于外編人員，和正統(tǒng)技術員的待遇差別很大，屬于給關系戶過度用的。每個月工資僅有五元，去不去上班都沒人管，正和李建豐心意。

    農業(yè)局技術員，一聽就感覺有些高大上，外人不清楚技術員之間的差別，也沒誰會閑的沒事跑農技站打聽，也能想到李建豐這份工作只是個樣子貨呢！

    拿到工作分配通知書后，李建豐當天回去就從空間里取出自家老款自行車——前面一條大杠的自行車慢悠悠騎回家了。

    幸虧上輩子蓋房子的時候沒舍得扔，這會就用到了。

    鳳凰牌的老款，就算隔了十幾年，除了上銹落灰，給輪胎充上氣后，照跑不誤。

    李建豐單手騎著自行車回來，可比后世單手開法拉利還拉風多了，剛進村就被村民攔下問個不停。

    李勇攔路好奇道：“建豐，你哪來的自行車？”

    現(xiàn)在村里總共也沒十戶人家有車，李建豐現(xiàn)在突然騎回來一輛，格外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