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讀心后我寵冠后宮 第31節(jié)
惠清硬著頭皮躬身行禮道:“皇上,安王殿下,葛大人,那……布料的事?貧僧懇請皇上做主,這批布料只是寺里幫人寄賣的,晉平寺實在是賠不起?!?/br> 葛經(jīng)義這才想起正事。 剛才被安王獨特的愛好給搞偏了,竟然把正事給忘了,趕緊轉回來。 既然安王昨日去了雞鳴村,晉平寺的那個“安王”就是假冒的,他正想問一問冒牌安王的細節(jié),便聽安王拍著胸口,財大氣粗地說:“哎呀,惠清,不就幾千吊錢嗎?本王今天高興,幫你將賬平了,你去本王府上取?!?/br> 唐詩被他的豪橫給震驚了。 【好家伙,還真有千金難買我高興這種事?!?/br> 【我現(xiàn)在投胎去安王府還來得及嗎?】 對外人都這么闊綽,那對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子女必定是更大方了。而且安王府還人口簡單,又有錢有地位,豈不是神仙日子。 又被表揚,安王得意地揚起了眉。 天衡帝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他最近的賞賜還少嗎? 一日三餐,頓頓都是好的,茶水糕點一樣不落,她稀奇海鮮,他就讓御膳房留著。布料皮草也找理由賞過了。 衣食都是頂頂好的,莫不是想來點珠寶首飾? 也不是不可以。 葛經(jīng)義也被安王的大手筆嚇了一跳。要知道他這樣的朝廷大員一年零零總總的收入加起來也不到兩千吊錢,這可是要養(yǎng)家中幾十口人,還有各種人情往來。 這么一筆錢,安王說掏就掏,真是太闊綽了。 只有惠清大大地松了口氣:“多謝王爺?!?/br> 不管是什么原因讓安王改變了主意,對他們晉平寺而言都是一件大好事。 眼瞧著兩人就要愉快地將這事給拍板定下來了,葛經(jīng)義連忙出聲阻止:“不行,安王殿下,既然不是你下令發(fā)的布,這筆錢就不能由你出?!?/br> 安王不痛快了:“我樂意出。葛尚書,你拉本王進宮,不就是想讓本王掏錢嗎?如今本王掏了,你還有什么不高興的?” 葛經(jīng)義哭笑不得:“王爺,那不一樣。先前是微臣沒調查清楚,誤以為王爺去了晉平寺買下這匹布要發(fā)給寺里的乞兒們。但現(xiàn)在既已查明昨日王爺是去了雞鳴村,那說明晉平寺中那人是個冒牌貨?!?/br> “此人扮作王爺,惠清大師和寺里的沙彌、香客,如此多人都沒認出來,說明此人不止是容貌,言行舉止恐也與王爺極為相似?!?/br> “但這天底下,容貌是天生的無法改變,或許有幾分相似之處,但儀態(tài)舉止氣度斷然沒有天然就一樣的人。這人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將惠清大師和一眾香客都騙過去,必是經(jīng)過了周密詳細的計劃,甚至早早便盯上了王爺,了解過王爺?shù)南埠?,甚至還在學習模仿王爺說話的口吻、動作?!?/br> “王爺真的要讓這樣一個心懷叵測之人逍遙法外,繼續(xù)利用王爺?shù)纳矸菘用晒镇_嗎?” 葛經(jīng)義是會說話的,一下子便抓住了重點。 他若是繼續(xù)提什么銀子的事,依安王現(xiàn)在的興奮勁兒和揮金如土的豪氣,斷然不會在意,但被人利用自己的身份四處招搖撞騙,那就不行了。 安王很是氣惱:“葛大人,你說得有道理,是要把這個敢冒充本王的騙子給揪出來?!?/br> 葛經(jīng)義松了口氣,向惠清說明了情況:“惠清大師,經(jīng)查證,安王殿下昨日去了雞鳴村,并不曾去晉平寺。晉平寺那人應該是冒充安王的騙子。你還記得對方的穿衣打扮和長相特征嗎?” “原來如此,貧僧就說安王殿下一向樂善好施講信義,怎會不認賬。原來是貧僧誤會了安王殿下,在這里貧僧向安王殿下賠罪。”惠清向安王行了一禮,態(tài)度誠懇。 然后才跟葛經(jīng)義說起了昨日的情況:“那人跟安王身高差不多,瘦瘦的,戴了一頂灰色的羔羊搭耳帽,只露出了半張臉,很像安王殿下。穿了一件青紫祥云麒麟袍,說話的語氣神態(tài)與安王殿下平日差不多?!?/br> 葛經(jīng)義還沒開口,安王先炸了:“本王就有一頂灰色羔羊搭耳帽和一件青紫祥云麒麟袍,本王前陣子還穿過?!?/br> 這番話無疑是證實了葛經(jīng)義的猜測。 敢在天子腳下,冒充王爺,坑蒙拐騙,而且一騙就是上千匹布料,這樣的人不可謂不大膽,也必定不是第一次了。 葛經(jīng)義眉毛擠在一起:“皇上,王爺,此人必是慣犯,背后應該還有一個團伙,長期行騙。他們對安王的言行和習慣如此了解,必定是接觸過又或是見過安王殿下,更甚者安王身邊就有他們的人。這支隊伍里肯定有京城本地人氏。” “昨日晉平寺突然一下子涌入了幾百個乞兒,應該也是他們的手筆。現(xiàn)在我們對這群人的身份來歷甚至是長相都完全不知,無從找起,最好的辦法便是從這些乞兒入手,他們一定與這些人有過接觸,必然知道一些信息。” “此外,還可查查京城內(nèi)外的舊案,有沒有類似的詐騙案,興許也能尋到一些線索?!?/br> 唐詩佩服得五體投地。 【葛尚書真厲害,幾句話就摸清楚了對方的身份,神探啊?!?/br> 雖然不知道神探是什么東西,但這說明他的方向對了,葛經(jīng)義松了口氣。 但淑妃和李昭容卻有點急,悄悄看向安嬪。姐妹啊,既然知道騙子是誰,你倒是趕緊說啊,你這說到一半是幾個意思?還有沒有點姐妹愛了? 安嬪察覺到投來的視線,心底苦笑,她也很想知道好不好? 隔壁御書房,天衡帝聽完葛經(jīng)義的分析,也意識到了這個案子不簡單,當即下令:“葛尚書,此案便交由刑部,盡快查明真相,將膽敢冒充皇室宗親的賊子捉拿歸案?!?/br> 葛經(jīng)義領命帶著惠清去調查此事了。 安王賴在御書房沒走。 天衡帝看了一眼沙漏,便聽著耳邊不停蹦跶出來菜名,邊問:“王叔可還有事?” 安王本來是有事,可聽到那不斷碎碎念的【縷rou羹、羊rou蘿卜湯、玉絲豬肚、燒鵝、翡翠蝦仁、清蒸雞、粉蒸rou、紅燒獅子頭……】,他的嘴巴也不爭氣地流口水。 可瞧皇帝一點都沒留飯的意思,安王只能說:“皇上,推廣踢毽子一事,您可否給微臣一道圣旨。” 不然他空口白牙地出去說,那些個跟他不對付的宗室肯定笑話他。 【這么冷的天就該吃火鍋??上]有辣椒,西紅柿,只能吃清湯鍋。】 唐詩還在碎碎念。 不怪她,誰讓她的嘴巴被御膳房給養(yǎng)刁了呢。過去幾天吃的堪比豬食,今天好不容易又逮著了蹭飯的機會,眼看到中午了,皇帝還沒叫她們回去的意思,依照慣例,應該是要留飯的,她可不得期待一二。 淑妃幾個都被她這一連串不帶停歇的菜名給勾得口水都冒了起來。 天衡帝也感覺自己有點餓了,沒再廢話,痛快地給了安王一道圣旨。 安王捧著圣旨歡歡喜喜地出了宮,承乾宮也總算開飯了。 午膳果然很豐盛,整整八十八道菜,其中有好幾道海鮮。 但唐詩沒什么興趣,海鮮偶爾嘗嘗鮮還行,三天兩頭吃就有點膩了。她現(xiàn)在就想吃rou,熱氣騰騰又暖身的羊rou湯,雪白雪白的,撒了幾顆鮮紅的枸杞做點綴,好看又美味。還有紅燒獅子頭紅潤緊實,鮮香滑膩,入口即化。 她這頓飯整整吃了兩碗米飯。 直到天衡帝放下了筷子,妃嬪也不吃了,她才意猶未盡地跟著放下碗筷。 吃得太飽的后果便是回了偏殿,唐詩就開始打盹。 偏殿里燃燒著紅蘿炭,火力很大,讓整個偏殿溫暖如春,這樣的環(huán)境想不打瞌睡都難。 唐詩美滋滋地睡起了午覺。 宮外,葛經(jīng)義卻遇到了難題。 他的追查方向沒錯,很快也又了消息。 前陣子確實有幾個人找上了乞兒,發(fā)布了一個去晉平寺幫忙的任務,酬勞頗豐,一人五十個銅板,至于具體什么任務,事前乞兒們也不知道。 前天才通知他們?nèi)x平寺,見機行事,然后便發(fā)生了昨天的事。 乞兒們拿了布料,出了晉平寺就有人在官道上接應,將布料都拿走了。 這些人從頭到尾都戴著黑色帷帽,將臉遮得嚴嚴實實的,乞兒們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也不是沒有乞兒動了歪心思,不想拿幾十文錢就算了,但對方手里有弓箭,壓下了他們的小心思。 拿了錢之后,乞兒們便再也沒見過這批人。 刑部的差役在乞兒們所說的附近找了一圈,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寄予厚望的乞兒這條線索算是斷了,葛經(jīng)義又派人在全城的布莊鋪子搜查。這么多布料,這些人總是要出手的,不可能留下來自己用,只要能找到這批布料,也許就能順藤摸瓜找出這些人。 可差役將全京城所有的布莊鋪子都搜查了一遍,也沒找到這些布料。 調查一下子陷入了僵局,這些人和布料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葛經(jīng)義不信邪,當晚都沒回家睡覺,跟刑部幾個善于查案的官員一起將案子所有的線索梳理了一遍,還是沒有線索,甚至連對方到底有幾個人都沒搞清楚。 唯一一個暴露的便是很像安王那人。 但他們又不可能通緝他的畫像,因為只知道個大概,畫出來的很可能就是安王,到時候恐怕要鬧出不少笑話。 葛經(jīng)義頭大如牛,怎么都沒想到一個坑蒙拐騙案竟如此棘手。 實在尋不出線索,又擔心時間拖得太久,僅有的線索都中斷了,更找不到這些人,葛經(jīng)義次日還是老老實實進宮求助了。 他向天衡帝稟明了情況:“皇上,微臣無能,沒有找出這些人,請皇上責罰?!?/br> 天衡帝看他眼睛下面黑沉沉的眼袋,沒有苛責,溫和地問:“這么大批布料都沒找到嗎?你們刑部目前都查到了什么線索?” 葛經(jīng)義苦笑道:“目前只知這群人應是京城人氏,人數(shù)在六個以上,具體的就不知道了。微臣也讓人在城中的客棧酒館查詢過,但都沒這群人的蹤跡。” 乞兒們雖沒看清楚這些人的臉,但多少人,大致的身形、年齡還是知道的。因此他也安排人按照這個籠統(tǒng)的信息在京城粗略排查了一遍,但還是一無所獲。 他都要懷疑這群人長了翅膀,飛了不成。 唐詩看到這里疑惑了,不應該啊,昨天葛大人的調查方向明明沒錯,照理來說,應該會很快就將這群人揪出來才對,怎么會一無所獲呢? 她趕緊翻八卦。 等翻完后,唐詩不得不贊嘆對方手段實在是高明。 【牛啊,這法子都能想到,難怪葛大人搜遍了全城都找不到他們?!?/br> 【燈下黑,葛大人絕對想不到,他昨晚熬了一個通宵在找的人其實就在他隔壁。這群人玩得真溜,不愧是高端詐騙犯。】 啥意思? 葛經(jīng)義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昨晚在刑部翻卷宗,找線索,他隔壁也是刑部的地盤,莫不是這起案子其實是他們刑部內(nèi)部的人員做的,然后這群人賊喊捉賊? 所以他們熟知刑部的一切行動,刑部總是晚一步,撲了個空,到現(xiàn)在還什么都沒查到? 若是這樣那就說得通了。 葛經(jīng)義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極為難看,但很快他就知道是他想錯了,刑部除了官差還有不少囚犯。 【發(fā)現(xiàn)案子驚動了刑部,這群人干脆在刑部外打了一場架,直接將自己送進了刑部大牢蹲幾天?!?/br> 昨天他們打架的時候,唐詩正好在睡午覺,因此錯過了這個八卦,事后因為有新鮮事牽扯走了她的注意力,她也就沒想起這一茬。 直到今天看葛經(jīng)義這么苦逼,意識到事情出了岔子,她才重新翻了一遍八卦,發(fā)現(xiàn)了這群人的saocao作。 【哎,這種事誰能想到呢?葛大人就是將京城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他們。】 【這群人腦子這么好使,干點啥不好,非得做騙子?!?/br> 葛經(jīng)義呆若木雞,他辦案二十幾年,什么樣的罪犯沒見過?但如此狡猾的騙子還是刷新了他的認知,若論難纏,這群人恐怕能排進前幾名。 今天若非福星姑奶奶提點,肯定查不到這群蓬頭垢面的犯人身上,刑部大牢將是他們最好的保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