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讀心后我寵冠后宮 第81節(jié)
丹桂瞥了一眼奶嬤嬤懷里抱著的包袱,拉了拉薛弘,示意對方冷靜點。他們身上沒多少錢了,當初想著今天過后,薛弘就能重新回伯府,不愁沒錢,所以也沒攢什么錢。 可哪曉得薛弘竟是個冒牌貨,伯府回不去,他們身上又沒多少錢,以后還不得指望這老太婆?老太婆身上穿的可是絲綢,有錢著呢。 “弘郎,咱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吧,這天都快黑了。” 于是三人去了客棧,要了兩間客房,又吃了點東西。 吃完后,薛弘就直接伸手問奶嬤嬤要包袱,大有不給就搶的架勢。奶嬤嬤看著身強力壯的孫子,再看看自己這副年邁體衰的樣子,最后默默地將包袱遞給了薛弘。 薛弘打開一看,果然有不少好東西,光銀子就有好幾百兩,還有一只金鐲子,銀釵,珍珠,寶石。 他把值錢的東西都拿了,只給奶嬤嬤留了衣服,然后拉著丹桂就走了。 但第二天等他起床,丹桂不見了,銀子首飾也全不見了。他發(fā)了瘋一樣跑出去找人,可到了丹桂家里,丹桂家里根本就不承認丹桂回來了,非要拉著他去報官,說他拐走了他們家的女兒,讓他交出丹桂。 打不過,吵不過,最后薛弘只得落荒而逃,連客棧都沒回,也沒管身無分文的奶嬤嬤就一個人跑了。 平寧伯看著桌上的銀子和珠寶,譏誚地勾起了唇:“才一天不到,他們就反目成仇,果然是什么貨色就生什么種,祖孫都不是好東西,找的女人也不是個玩意兒?!?/br> “老爺,那個丹桂怎么處理?”管家問道。 平寧伯擺手:“她也算是間接幫我找回了航兒,放了吧。他們祖孫以后但凡敢靠近伯府都給我打出去,不用手軟。夫人那邊也安排人盯著,不要讓虞弘有任何機會接觸到她?!?/br> 平寧伯夫人心善心軟,到底養(yǎng)了十八年,平寧伯怕她心軟接濟虞弘,提前便將路都給堵死了。 唐詩全程看完了平寧伯府這出好戲,大呼痛快。 【姜還是老的辣啊,這京城誰不夸平寧伯一句仁義,恐怕連奶嬤嬤都預料不到她這么快就淪為乞丐這事還有平寧伯在背后做推手?!?/br> 表面放了奶嬤嬤祖孫,不追究,還任其帶了一部分細軟出府??杀车乩锼D手就派人將他們手里的錢財全部偷光了,沒了錢,這祖孫的親情一日都沒維持下去。 奶嬤嬤半只腳都要踏入棺材的人了,如今卻淪為了乞丐,連塊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就她那身體,在大街上恐怕活不過半年。 【活該,都是她自找的。】 唐詩看到才幾天奶嬤嬤就變得蓬頭垢面,渾身邋遢,連幾件衣服都被人搶走后,直呼過癮。至于薛弘,他倒是想回薛家呢,可找上門就被家丁給打了一頓,差點將他的腿打斷,他趕緊跑了,再也不敢去找薛家。 但他又沒吃過苦,沒什么求生技能,做工都沒人要他,最后干脆淪為了小偷和乞丐,到處偷雞摸狗找吃的,偷不到就跟乞丐去酒樓后面的泔水里找吃的。 最后祖孫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唐詩吃完這個瓜,時間一晃就到了二月,天氣暖和了許多,春闈也開始了。 這是天衡帝登基以來第一次會試,朝廷格外重視,二月初九,第一場考試開始,下了早朝后,天衡帝還特意將禮部尚書譚元清叫了過來詢問考試的情況。 譚元清表示一切順利,天衡帝很滿意。 到了會試第二場,也就是正月十二,天衡帝決定微服私訪去視察一番,以示重視。 唐詩一聽說能出宮就眼巴巴地看著天衡帝。 上次看了大臣們寫給天衡帝的奏折還有那些詼諧的批復,唐詩膽子大了許多,皇帝也是人,處久了也沒那么可怕。 而且這段時間她呆在承乾宮近身伺候雖然也看天衡帝發(fā)了好幾回火,可都是事出有因,沒有隨便砍人腦袋。 所以她大起膽子偷偷拽了拽皇帝的衣服。 天衡帝感覺衣服下擺被人扯了扯,扭頭便對上唐詩燦爛討好的笑容,不用說他便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 “想出宮?” 唐詩猛點頭,眼睛發(fā)亮:“皇上,您身邊需要人伺候吧?” 天衡帝揉了一下她的腦袋:“跟上?!?/br> 唐詩連忙歡喜地點頭:“多謝皇上?!?/br> 除了唐詩和廣全,自然還帶了好些喬裝的侍衛(wèi),此外還有譚元清等幾名禮部的官員陪同。 會試是在貢院舉行。 從正月初八開始,貢院周遭就已經清理過了一遍,并派了士兵駐守,閑雜人等不得靠近,更不能進出。 他們到了之后,天衡帝并沒有進去,而是在考場外面往里掃視了一圈。 唐詩也看到了,古代的考場很簡陋,每個考生一個小青磚砌的隔斷,叫號房。每個號房長五尺,寬四尺,高八尺,一個成年人躺下都困難,可考生要在里面呆好幾天,想方便就在恭桶里解決,餓了就吃點饅頭大餅咸菜喝點水,困了晚上就在里面睡覺。 這環(huán)境可真夠艱苦的。 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考中進士,大多都是才華出眾,心智堅毅之輩。 唐詩很佩服,走路都很小聲,生怕打擾了這些專心致志答題的考生。 “皇上,您要進去看看嗎?若這些考生知道皇上光臨,必然十分欣喜?!弊T元清恭敬地說。 天衡帝看了唐詩一眼,擺手:“不用了,走吧?!?/br> 他們剛一轉身,便有兩名看起來四十出頭的考生提前交了卷出來,在貢院門口看到譚元清一行人,他們連忙行禮:“學生見過大人?!?/br> 唐詩相當意外。 【哇塞,提前交卷?高考的時候我做完了都不敢走,又從頭到尾把卷子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拿不準的地方。這兩人莫非是什么牛叉的學神?】 畢竟他們這考試可比高考的意義更重大。 高考沒發(fā)揮好,明年后年還可以再來。他們可是要足足等三年。 瓜瓜:【當然不是。這兩人就是學渣老油條,考了一輩子都還沒考上,這次是因為他們提前搞到了試題?!?/br> 唐詩兩眼瞪得溜圓:【莫非官府有人泄題?哪個官員這么大膽,為了錢不要腦袋了?】 瓜瓜:【那倒沒有,他不是故意的,到現(xiàn)在他都還不知道自己xiele題?!?/br> 唐詩來了興趣:【我看看?!?/br> 譚元清頓時面如死灰,他身邊一眾禮部的官員也在心里直呼完了完了。 第054章 倒是天衡帝一臉淡然, 還有心情問他們:“你二人提前交卷,可是對這一場考試成竹在胸?” 兩人正月初九那日遠遠的見過譚元清一次,并不認識天衡帝。 但兩人也不傻, 能跟譚元清這個禮部尚書走在一塊兒的, 必定是達官貴人,若能攀附上上這位貴人, 以后仕途必定更順暢。 會試每三年一次,每次錄取數百人。 這么多人,除了表現(xiàn)得特別優(yōu)異,被皇帝青睞賞識或者家里有門路的,其余絕大部分進士還不是得從七品知縣做起。而且哪怕是知縣,也有好賴之分,沒點門路又不會鉆營的, 被分派去那些偏遠之地,這輩子都難出頭了。 他們倆就是因為看到了這群官員出現(xiàn)在考場外, 感覺機會來了, 特意提前交了卷, 過來套近乎的。 如今對方主動考試的事, 他們哪能錯過這個機會。 “回大人,成竹在胸談不上,不過學生苦讀三十載,對各種書經先賢之作熟讀于心,加之此次時來運轉,考題正是學生所擅長的,因此提前答完了卷?!迸忠恍┑淖焐险f著謙虛的話, 實則是在夸贊自己。 旁邊那家伙也不甘人后,拱手道:“回大人, 學生已提筆寫出心中所想,既已答完,又何必耽于考場?” 好生狂妄。 要不是已經知道了這兩個家伙的底細,單看他們這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可能還會真的以為他們倆是什么才學出眾的大才子,必定金榜題名。 天衡帝嘴角微勾,只是笑意不達眼底:“是嗎?二位既已答完了卷,不若去道署坐坐?!?/br> 所謂道署就是監(jiān)試道署,在考場隔壁,是考官暫歇之所。 這可是難得的刷臉機會,兩人焉能錯過,忙拱手道:“學生樂意之至?!?/br> 譚元清看這二人一臉欣喜,完全不知大禍臨頭的樣子,冷冷一笑,給禮部員外郎甄嘉言遞了一記眼色。 “大人這邊請。”甄嘉言將天衡帝一行給迎進了監(jiān)試道署,然后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去調取這二人的資料。 譚元清則出面邀請大家坐下,然后主動問起了二人的情況,很快便搞明白了這兩人的身份。 這兩人分別叫戚值和胡韶峰,年過四十,江南人氏,七年前考中舉人,這是他們第三次參加會試。 在譚元清一行官員面前,兩人都爭先恐后地表現(xiàn)自己。 很明顯,他們打探過考官甚至是譚元清這個禮部尚書的喜好。 戚值開口便是:“聽聞譚大人最擅詩詞,學生不才,去年在幾位友人的相助下出了一本詩集,改日送到大人府上,煩請大人指點一二?!?/br> 他這明顯是想跟譚元清拉上長期關系。 打著求指點的名義送詩集,回頭譚元清批注了,他又以道謝為名登門拜訪送禮,這一來二去不就熟了嗎? 胡韶峰也不甘落后,拱手說:“聽聞譚大人除了詩詞,書法也是一絕,正巧學生也好書法,家父曾花重金為學生尋了一本顏真卿的摹本,只是學生一直不得要領,改日攜字帖上門還請大人多多指教?!?/br> 連唐詩都聽明白了這言下之意。 【譚元清肯定喜歡顏真卿。不愧是人民幣玩家,一個送真跡摹本,一個送詩集。下回是不是打算幫譚元清出本詩集?。俊?/br> 【只能說你們文人就是會玩,行賄都玩出了新花樣,還美其名曰指教,交流,學習。】 譚元清臉色一白,什么詩歌什么顏真卿,他通通都不喜歡,以后誰敢送這些玩意兒到他府上,全部打出去。 唐詩還不知道自己無意中一句話嚇得譚元清跟驚弓之鳥似的。 她還感嘆: 【哎呀,這古代的紙張可真貴。印刷一本詩集要十幾貫錢,其中九成的都是紙張費用。】 戚值不可能就只印一本孤芳自賞,少說也得印個幾十本,散發(fā)給同好,讓大家鑒賞鑒賞,搞搞什么詩會,再相互拍拍馬屁,給自己沖沖名氣。 這么一通cao作,至少也得花費好幾百貫錢,尋常人家哪有這個家底。 【果然,有錢就是好辦事,不但能花錢給自己造名氣,甚至還有人主動捧著考題上門?!?/br> 這會試的考題可不是說你有錢想買就能買到的,那還得有門路才行。畢竟這事要是泄露,那可是砍頭的大罪。 戚值和胡韶峰就是因為出手闊綽,屢試不第,有錢又有很迫切地高中意愿才會被找上門。 要換了別的小年輕或是膽子小的,哪怕有考題送上門,對方也不一定愿意鋌而走險。 畢竟文人大多還是有幾分傲骨的,尤其是年少成名的那種,二十來歲人生還有大把的時間,這次不中還有下次下下次,又何須去冒這個險呢? 譚元清眼底一沉,這還是有人主動泄露考題? 不行,得盡快解決這事,將泄題者和參與作弊的考生全部揪出來,不然鬧大了,他們禮部都難辭其咎。 正好甄嘉言已經拿了二人的資料和考卷過來,遞給了譚元清。 本來這是不合規(guī)矩的,但涉及作弊,加上天衡帝要看,誰能攔著?譚元清粗略掃了一遍二人的答卷,倒是答得頗為精妙討巧,若不知情,這二人必定能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