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一次被質(zhì)疑臥底
那之后江正誠也沒來找她麻煩,倒是老邢給她打電話,聲音很急切,叫她趕緊把阿坤送的耳環(huán)扔了。 童顏不明白,老邢只說好好賺錢,學(xué)費賺到就趕緊回來。 她找遍所有角落都沒發(fā)現(xiàn)耳環(huán),找的時候房間里突然出現(xiàn)一群人,二話不說把她綁走。 之后她再見到江正誠,他臉色很難看,渾身散發(fā)殺氣。 江正誠跟她說,這段時間生意屢屢受挫,前幾天壽辰還有人刺殺江嶼,連帶江正誠都被逮了個正著。 江正誠還說,思來想去,談那幾筆生意的時候除了江嶼和阿坤在,正好童顏也在。 江嶼是江家人,每次生意都是由他去交易,自然不可能。 而阿坤,已經(jīng)在審問。 剩下童顏,哪會有這么巧的事,每次都是她在場的時候出現(xiàn)紕漏。 童顏哭了,無助的辯解說自己不知道,他們說話都聽不懂。 江正誠問阿坤送她的那對耳環(huán)在哪,童顏也說不知道,她不停的掉眼淚,重復(fù)說著“我不知道”。 問不出什么結(jié)果,身穿白大褂的人往童顏身上注射了不知名的藥劑,她腦袋很暈,江正誠問了她很多問題,她嘴巴不受控制的回答。 “你是誰?” “童顏。” “為什么來曼城?” “阿坤叫我來的,說把我介紹給他大哥,我就不愁沒學(xué)費。” “怎么和阿坤認識的?” “在酒吧,我是服務(wù)員?!?/br> “阿坤送你的耳環(huán)去了哪?” “我不知道,大叔生日后就找不見了?!?/br> “那天之后你跟誰在一起?” “小叔?!?/br> 江正誠頓了頓,仔細回憶好像是江嶼說童顏耳朵流血,他有讓江嶼送她去醫(yī)院。 “你們?nèi)ジ闪耸裁???/br> “小叔送我去醫(yī)院,讓我?guī)退蜄|西回國?!?/br> “什么東西?” “小叔沒說,我不知道?!?/br> 零零碎碎問了許多問題,最后問出關(guān)鍵—— “你是臥底嗎?” 童顏眼神迷離,嘴角旁淌著口水,麻木的回答:“不是?!?/br> 她醒來后對這些印象很模糊,很多都記不清,唯獨那句:“你是臥底嗎?” 江正誠的眼神太恐怖,恐懼刻進骨子里,她每次回憶都會忍不住發(fā)抖。 后來江正誠說,已經(jīng)給她安排好學(xué)校,打她事是他喝醉酒,給她買了很多衣服,讓她別計較。 從始至終,江正誠都沒覺得做錯,更沒有道歉,只是叫她別計較。 童顏看著那堆玲瑯滿目,價格不菲的奢侈品,曾經(jīng)見到就兩眼發(fā)光,挪不動腳的喜歡,變成如子彈貫穿頭顱般的恐懼。 她想跟江正誠說,她不要在曼城念書,她想回國,可她不敢開口。 童顏害怕江正誠殺了她。 她把僅剩的希望,寄托在江嶼身上。 當天晚上,她見到許久未見的阿坤,他瘦了許多,渾身是傷淌著血,顯然是經(jīng)歷慘烈的嚴刑拷打。 對比阿坤,江正誠對童顏真是憐憫許多。 那晚江嶼也在場,他拿出一個水晶耳環(huán),正是阿坤送的那副。 據(jù)說當時耳環(huán)被江正誠打掉一只,找遍包房的角落都沒見找,連垃圾站都翻遍就是沒看見。 而這剩下的一只,是在江嶼車上找到的,想必是當時經(jīng)歷槍戰(zhàn)是遺落的。 江正誠仔細端詳耳環(huán),眼神冷厲的掃在童顏身上,而后將耳環(huán)遞給旁邊的人。 不知為何,童顏的心臟提到嗓子眼。 那人拿出工具分解耳環(huán),江嶼紈绔的走到童顏身旁,特意怕她聽不見,在她左耳旁說:“小嫂子,若是里面有東西,你就死定了?!?/br> “什么東西?”童顏一臉茫然,心臟跳動更加劇烈,雙腿不住發(fā)抖。 江嶼笑容肆意,吹口哨不回答。 研究完耳環(huán),那人跟江正誠說了幾句話,童顏聽不懂,只看到江正誠的眼神越發(fā)可怕,一股無法名狀的恐懼攝住她的心神。 江正誠大步走來,童顏下意識往后退,眼看對方靠近,她害怕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江正誠突然換了副笑臉,把她扶起來,還貼心的拍掉她屁股上的灰塵。 “小童,下周你就可以去上學(xué)了?!?/br> 童顏強忍住汗毛倒豎的感覺,強扯出一絲笑容,如鯁在喉說不出話。 江嶼掃興的切了一聲,好似錯過一場好戲。 后來,江正誠私下跟她說,不要幫江嶼送東西,別的什么都別問,只要童顏老老實實的,不會虧待她。 她什么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臥底的? 是在那晚之后的第三天,童顏接到老邢最后一通電話。 老邢聲音很虛弱,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阿坤送的耳環(huán)是竊聽器,因為她經(jīng)常佩戴和江正誠在一起,所以這段時間江家在各國的生意都不順利。 老邢說,只有一只耳環(huán)里有竊聽器,她運氣好,藏著竊聽的那只掉在包房,被阿坤及時發(fā)現(xiàn)處理掉了。 老邢還說,江正誠疑心重,身邊的親信都不會完全信任,幸虧童顏什么都不知道,不然真遭不住。 “那阿坤呢,他……是臥底?” “阿坤受過訓(xùn)練,免強熬過江正誠的逼問,只怕是將來江正誠更加疑心他。不過好在他送你的耳環(huán)沒有暴露,否則連你都得出事?!崩闲虥]有正面回答,也知一二。 童顏問老邢,為什么要選擇她? 老邢還是那句話,她無知,底細清白,還有犯法的父親,所以是她。 所以,童顏就得被安排,被利用,游走在生死邊緣? 這樣做,和他們這些亡命之徒有何分別? 美名其曰為國效力,但從來沒問過她是否愿意,她從始至終都不清楚,被刀架著脖子趕鴨子上架! 老邢告訴她,問過她愿不愿意,她說愿意去酒吧,愿意聽吩咐。 阿坤也問過她,愿不愿意去邏國,她也說愿意。 后來老邢還問了她,想不想走,可以馬上安排她回國。 童顏崩潰的哭喊:“你們已經(jīng)把我送到男人的床上,讓人辱了我的清白,現(xiàn)在裝什么白蓮花!” 老邢愣了,說沒有這回事,他交代過阿坤,一切都要童顏自愿,不允許強迫,不能透露任何消息,絕對不能傷害童顏。 正因童顏的當時的這句話,讓老邢意識到一直以來嚴防死守的對象,不是真正的boss。 江嶼才是幕后那個—— 童顏已經(jīng)大腦混亂,不知道老邢說的話是真是假。 童顏自認為是個想的透徹的人,清白這事她想得明白,所以當時并未感覺有多難受,她也獲得了遠超自身價值的回報。 可是現(xiàn)在是真的難受,痛到無法呼吸。 原來那句“學(xué)費”,就是彼此之間的暗號,可是她太蠢,根本聽不懂。 說來可笑,反而她的愚蠢救了自己一命。 最后老邢告訴童顏,這可能是他給她打的最后一通電話,結(jié)束后把電話卡消除掉。如果她想回國,立馬會安排她偷偷回去,她的罪責也不會被追究。 童顏絲毫不猶豫的回答:“回!” 童顏掛斷電話,拔出電話卡,立馬就響起敲門聲。 她緊張的將拇指大小的電話卡塞進嘴里,就著一口水吞下,慌忙開門。 江嶼來找她,說兌現(xiàn)之前的諾言,他幫她回國,而她則要幫他把東西帶回去。 童顏問什么東西,江嶼始終不回答,只說晚上10點過來接她。 7點鐘的時候,就有人來接她,但卻是阿坤。 剛要開口問是不是江嶼讓他來的,阿坤立馬掐住她的肩膀打斷:“童顏,大哥叫我來接你,你趕緊換件衣服收拾下!” “可是……” “哪來那么多廢話,學(xué)費賺多了,學(xué)會擺譜了?” 學(xué)費,暗號。 童顏立馬進屋換了衣服,上衣脫掉時掉落一張迭好的小紙條,打開后上面寫著:提防江嶼,吃掉。 童顏緊張的咽了一口水,立即把紙條含水吞掉。 甜絲絲的,可食用紙張。 在車上,童顏幾度想開口問阿坤,可想到他接她時的樣子,還是忍住了。 江正誠在玩牌,看見童顏立馬抱住她坐大腿上:“阿坤說你太想我,哭著要來找我?” 童顏心一抖,立馬委屈著臉回答:“對啊,你之前一直對我你冷冰冰的,我以為你不要我了?!?/br> “哎呦,怎么會呢,讓我看看耳朵好了沒?” “好不了,醫(yī)生說聾了?!?/br> “生氣了呀?不要緊,給你裝個人工耳蝸。” 童顏在心底冷笑,聾的不是他,當然不要緊。 “我才不要,丑死了!” 她不怕聽不見,是怕自己耳朵里被裝竊聽器。 她和江嶼約定好晚上十點,但是童顏爽約,江嶼氣勢洶洶的沖進賭場,在場的人都被他陰鷙的氣息嚇到。 那會童顏手里拿著牌,坐在江正誠大腿上,男人粗糙的手不安分在她腿上摸。 江嶼冷著臉坐到對面,說也給他來一手牌。 童顏全程不敢看他,江嶼全程盯著她看。 這場牌到十二點才結(jié)束,原本江正誠說好今晚要陪她,彌補之前打聾她耳朵。不知怎的臨時變卦,去忙別的事。 這倒是讓童顏松了口氣。 糟糕的是讓江嶼送她回去。 周強開的車,江嶼坐在副駕駛,雙腿交迭搭在上面,表情不爽的抽煙。 許久, 江嶼開口:“說吧,怎么回事?” 明白他的意思,她冷漠對回答:“我不回國了。大叔說送我去上學(xué),每月給我家里打十萬?!?/br> 江嶼鄙夷的笑了聲:“給點錢,就不怕死了?” “我又沒做虧心事,為什么害怕?!?/br> 江嶼探出頭看向后座,語調(diào)嘲諷道::“你們那邊是不是有句話叫,好了傷疤忘了疼?” 童顏不理會,打開車窗看向外面。 把童顏送到目的地,江嶼叫住她:“誒——” “小嫂子,你這輩子就別想回國了?!?/br> 童顏憤怒的瞪了一眼,頭也不回的上樓。 之后每天都在等老邢安排人送她回國,每天都覺得驚心膽俱。 江正誠沒再帶童顏出席談生意,這樣也好,省得窩點暴露,又莫名成為她的責任,她可不想再經(jīng)歷一回拷問。 江正誠倒也算是個講誠信的,真的安排她去上學(xué)。上了沒兩天,童顏就說不讀了,講課一句都聽不懂。 江正誠說幫她安排老師教語言,童顏也給拒絕了。說腦子笨,太復(fù)雜,不想學(xué)。 聽不懂邏國的語言,她才能更安全的在這個殺人如麻的國家更好生存。 只不過她再說想回國,江正誠不再允許,嘴上說舍不得,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說了兩回沒同意,她也不再提了,免得惹江正誠生氣,說她不知好歹,把另一只耳朵也給打聾。 童顏好幾次想打電話給老邢,不敢。 耳環(huán)給心理留下陰影太深,總感覺自己時刻都被監(jiān)視,猶如密密麻麻的螞蟻在她身上蠕動,特別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