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罪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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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星辰和劉文文都是他的病人,而他并沒有治好他們,反而讓他們病的越來越嚴(yán)重。 他在愧疚,也在贖罪。 或許從來沒有什么人格分裂,兩個人格都是袁成江自身。 第115章 日落黃昏04 車子在暗夜中快速行駛著,從南城市中心到茶石村的距離不過兩個小時,但這兩個小時卻改變了孟星辰的一生。 姜安坐在車上透過窗外看外面的天空,南方的冬夜鮮少能看得見星星,車子已經(jīng)在路上開了一個多小時了,她依然在想孟星辰的事。 茶石村并不大,十三年過去,這里的發(fā)展已經(jīng)變了很多,光是看表面很難想象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起震驚全國的惡性兇殺案。 姜安從車上下來,沒注意腳下竟有個坑,身子一歪,差點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腰上有熱度傳來,肌膚相貼,她楞了一下。 傅晉寒掌心貼在她的腰上,將人扶正之后便離開了,只是指腹上存留的溫度觸感明顯,他捻了捻,“認(rèn)真看路?!?/br> “哦?!苯簿拖袷潜患议L管教的小學(xué)生,耷拉著腦袋不敢不聽話。 傅晉寒讓她先走,自己拿著手電筒在后面給她照路。 姜安走的小心翼翼,深怕又踩到一個坑。 傅晉寒離她并不遠(yuǎn),大概是怕她摔倒,一直在后面護(hù)著。 茶石村雖然是個村子,但是近幾年鄉(xiāng)村政府扶持經(jīng)濟(jì)發(fā)展的還可以,村子里建造了兩家快捷賓館,不算大,都是村子里的人自己弄的,傅晉寒和姜安就近找了一家臨時住下來。 然而姜安沒想到這賓館會住到一半漏水,她是硬生生被水給滴醒的。 姜安衣服都濕透了,連帶著被子全都濕了,地上形成一個水坑,地面看上去竟然像是傾斜的。 姜安趕緊聯(lián)系酒店前臺,但是前臺告訴她已經(jīng)沒有空房間了,只能等到第二天修理。 姜安有些無語,她需要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來休息。這水聲不斷,今晚她還怎么睡。姜安只好去找住在同一家酒店就在她隔壁的傅晉寒 姜安敲響了傅晉寒的房門,傅晉寒開門,看到外面可憐兮兮的小姑娘時楞了一下:“怎么了這是?” 姜安向他解釋了自己的情況,傅晉寒很快就明白了,淡聲道:“你睡這間。” “那你呢?”姜安下意識問。 傅晉寒說:“我去找酒店前臺修一下,你先睡吧?!?/br> 姜安有些不放心:“能修好嗎?” 傅晉寒:“能?!?/br> 姜安點了點頭:“好?!?/br> 和傅晉寒換了房間后,水聲停了,姜安睡的踏實了很多。 第二天,姜安起了一個大早,本來她還打算去叫傅晉寒,結(jié)果她剛出去就看到自己的房間大門敞開,已經(jīng)快水漫金山了。 她心口一跳,急忙往里走,抬眼便看到傅晉寒躺在酒店的沙發(fā)上,男人個子很高,整個人是縮在那里的,長腿憋屈地搭在沙發(fā)下面,一看就知道他是保持這種姿勢睡了一夜。 傅晉寒聽覺靈敏,幾乎是姜安一進(jìn)門他就醒了,只是腿有點麻,所以一時沒動。 姜安走過去蹲在他旁邊,“不是說能修好嗎。” 傅晉寒撐著沙發(fā)坐起來,揉了揉眉心,困倦地說:“是墻板問題,只能換?!?/br> 姜安撇撇嘴:“那你怎么不說?!?/br> 傅晉寒道:“我以前當(dāng)兵的時候還在野地上睡過,這算什么?!?/br> 男人臉上沒什么表情,姜安心卻一啾啾的疼,她伸手想把他拉起來:“要不要去那個房間再睡會兒?!?/br> 傅晉寒穿上鞋:“不用,咱們時間緊迫?!?/br> 姜安沒再說什么。 他們現(xiàn)在的確時間緊迫,沒有一分一秒可以多耽擱。 第116章 日落黃昏05 日落黃昏殺人案即便過去這么多年,但由于其案件的惡性程度,在村名們的心中依然是一經(jīng)提起就聞風(fēng)色變的程度。 當(dāng)年兇手作案地點跨越多個地區(qū),茶石村是他最后一次作案的地方。警方多次調(diào)查圍剿都沒有找到有關(guān)兇手的痕跡,他可以一直逍遙法外,卻為何在茶石村后突然收手。 姜安和傅晉寒找到了林煙的姑媽,老人見到傅晉寒第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你……你是小傅?”姑媽驚訝又愕然地問。 傅晉寒伸手幫姑媽手上的重物接了過來,“沒想到您還記得我?!?/br> 姑媽憨厚地笑了一聲,這邀請兩個人進(jìn)屋坐:“那一批軍娃子就你長得最出挑,想不記得都難嘞?!?/br> 她年紀(jì)其實才五十多,但背影佝僂,頭發(fā)蒼白,看上去像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姑媽給他們倒了水,拉著傅晉寒絮絮叨叨說著以前的事,林家如今就剩下她一個,林煙的父母早已去世,林煙和弟弟都遭遇了不測,她一個人住在這屋子里,孤寂飄零。 傅晉寒安靜地聽她說完,時不時出聲回應(yīng)一句。 姜安坐在他們旁邊,沒有打擾。 姑媽說了一圈,終于說到了林煙,她知道傅晉寒如今是個警察,便忍不住問:“當(dāng)年那個兇手,抓到了嗎?” 答案其實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敢承認(rèn),如果這案子破了,警方找到了兇手,又怎么會不通知她這個唯一的家屬呢。 只是時過境遷,即便過去這么多年,她仍然抱著希望,這也是她堅持努力生活的原因。她是林家最后活著的人了,必須得等到那一天,不然下了黃泉,她怎么去見這個侄女??! 傅晉寒沉默片刻后說:“我們這趟過來就是為了找到當(dāng)年的兇手?!?/br> 姑媽眼眶都紅了:“這是……是還沒找到嗎?” 傅晉寒沉聲道:“會找到的?!?/br> 姑媽強(qiáng)忍著淚不斷點頭:“對對,會找到的,一定會抓到那個人渣的!” 傅晉寒問:“當(dāng)年的事你還記得多少,可以再跟我們說說嗎?!?/br> 姑媽擦了擦眼角:“當(dāng)初我知道的都和警察說了,林煙是為了救人才沒的,殺她的是一個畫家,我們村子里沒人見過那個畫家,只有孟星辰見過?!?/br> 姜安微微蹙眉:“他在村子里寫生,這么大個村子那么多人難道沒一個人見過嗎?” “沒有?!惫脣尯芸隙ǖ恼f:“他寫生的地方在一條河邊,平常都是背對著路口,我們只知道一個年輕人在村口畫畫,我們都是粗人不懂藝術(shù)這種東西,所以沒人對他感興趣,我們連忙農(nóng)活的時間都不夠了,哪有空去看人畫畫呢?!?/br> “那他出現(xiàn)在那里幾天,你還記得嗎?” “記得,一周吧?!惫脣屵煅手f:“當(dāng)時誰都沒想到那個年輕的小伙子竟然會是殺人狂魔……” 姜安眸色微凝,一個突然出現(xiàn)在村里的人,卻沒有引起村里任何人的關(guān)注。 這真的符合常理嗎? 第117章 日落黃昏06 姜安看了傅晉寒一眼,在對方眼底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疑惑,來之前他們已經(jīng)把當(dāng)年的案宗全部查了一遍,和林煙姑媽所說的情況基本沒有差別,按照當(dāng)年最后一起案件中孟星辰的口供來看,這個人應(yīng)該是先挑中合適的人選,然后再實施犯罪。 那么在這之前,他是通過哪里選中孟星辰的呢,或者說他曾經(jīng)在哪兒見過她。 十三年前的事如今已經(jīng)過去太久了,很多事都無法再查證,從姑媽家里出來,姜安和傅晉寒又去了其他村民那兒,一圈下來,并沒有什么新的線索,她們只能準(zhǔn)備折回南城市區(qū)。 寒風(fēng)呼嘯而過,姜安站在車窗邊,目視著村口唯一的一條河,孟星辰曾經(jīng)在愛這個河邊碰到了惡魔,也讓林煙死在了這個惡魔手里。 樹梢在風(fēng)中亂晃,有一片落葉飄落在了地上,姜安盯著地上的那片落葉出神,耳邊是傅晉寒叫她上車的聲音,這一瞬間,關(guān)于案子所有的細(xì)節(jié)在她眼前一閃而過,她在迅速摘練信息。 天空中又飄下來一片枯黃的枝葉,姜安視線在那片落葉上停留了幾秒,驟然抬眸:“孟星辰還有個朋友。” 傅晉寒眉頭皺起,“朋友?” 他微微瞇眼,和姜安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兩個人此刻在想著的都是同一件事。 傅晉寒立刻關(guān)上車門,朝姜安道:“走?!?/br> 姜安快步跟在他身后,兩個人停在一棟磚瓦房前,傅晉寒抬起手敲門,里面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誰???”開門的是一名老人,頭發(fā)花白,滿臉都是皺紋,正打量著突然出現(xiàn)在家門口的兩人。 傅晉寒喉結(jié)滾了滾:“請問,這是顧若家里嗎?” 老人疑惑了幾秒還是點頭:“是啊,你們找我孫女有什么事嗎?” 姜安輕聲說:“奶奶rr,我們是警察,找您孫女是想問一下當(dāng)年的事?!?/br> 提及當(dāng)年,老人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眼神變得恐懼,她磕磕巴巴的說:“你……你們找我孫女做什么?我孫女什么都不知道?!?/br> 姜安溫和地笑了笑:“奶奶,我們還沒說當(dāng)年什么事呢?!?/br> 老人沉默了,半晌才將人放進(jìn)來,嘆了聲氣說:“你們問不出什么的,我孫女已經(jīng)瘋了?!?/br> 姜安和傅晉寒皆是一怔。 傅晉寒:“瘋了?” 老人上著樓,一邊走一邊說:“是,十三年前就瘋了,我們問過她關(guān)于那件事的問題,她什么都不知道?!?/br> 姜安問:“那您孫女現(xiàn)在是在哪里?” 老人拿出鑰匙,將最里面的一間房門打開,“在這里?!?/br> 這是一道上了鎖的房間,但位置卻是家里最好的,屋里面陽光很充足,干凈整潔,女孩坐在床邊兩眼無神,沒有聚焦地盯著書桌上的椅子發(fā)呆。 有人進(jìn)來,她也沒有反應(yīng),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姜安看了她幾秒,問老人:“她是得了什么病?你們有去檢查過嗎?!?/br> 老人搖搖頭:“a市的大醫(yī)院都去了,沒用,吃藥都沒用,自從林老師死了之后她就變成這樣了,要我說最該死的人是孟星辰?。∫皇撬?,林煙怎么會死,我家孩子又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姜安一頓,“奶奶,孟星辰在當(dāng)年也是受害者,我們應(yīng)該譴責(zé)的兇手,不應(yīng)該去怪她的?!?/br> 老人痛心疾首:“可我孫女也是無辜的啊,林煙一死我孫女就瘋了,孟星辰也跑了,我們只是想弄清楚我孫女瘋了的真相而已,怎么就這么難?!?/br> 傅晉寒沉聲道:“我在此向你保證,警方一定會給當(dāng)年所有受害人家屬一個交代,但在此之前,我希望您能詳細(xì)跟我說一下您孫女的情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