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色驕妻替嫁后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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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xì)雨綿綿的午后本就容易讓人犯困,逢月早起沒睡夠,懶懶地打個了哈欠,眼巴巴地望著身后的臥榻,上面鋪著厚厚的鵝毛軟墊,看著便令人心生暖意。 只是不確信林玉瑤稍后是否會過來,是否還會有讓她意想不到的禍?zhǔn)略诘戎?,加之為蘇景玉懸著心,坐在塌邊困的眼淚汪汪也不敢睡去。 勉強(qiáng)坐了一會兒,眼皮重如千鈞,抬都抬不起來,身體猛然向前一栽,倏地清醒過來。 屋里靜的滲人,林玉瑤一直沒有來,逢月安心了些,走到窗邊推開窗,嘩啦啦的雨聲伴著涼颼颼的秋風(fēng)灌入屋內(nèi),冷的她渾身一抖。 順著窗子向外望,外面煙霧蒙蒙,細(xì)雨如絲。 順子依舊蹲在門口,頭上隨意披著褂子,鬢發(fā)濕乎乎地貼了一臉,即便周圍沒有旁人也絲毫不敢懈怠,怕自己犯困故意瞪著眼睛,雨水流進(jìn)眼里用力一眨,再度瞪起,樣子可笑又可憐。 瞥見逢月滿臉倦容地向窗外張望,沖著她嘿嘿傻笑,雙手合十著往臉側(cè)邊一放,隨之自信地拍拍少年瘦弱的胸膛,示意她放心睡,有他在這里守著。 逢月心下一暖,對著他笑笑,關(guān)好窗子,躺在榻上和衣而眠。 過了廂房再沿著湖邊向北不遠(yuǎn)有一座臨湖小筑,三面垂柳依依,只有前方無甚遮擋。 雕欄綺窗,輕紗漫漫,是觀賞湖面風(fēng)景的絕佳之處。 若今日風(fēng)和日麗,這里必定是姜老太太首選的待客之地,只是秋風(fēng)凜凜,雨后更是透心的涼。 即便湖面上霧氣繚繞,如真似幻,姜府也未曾招待賓客來這里賞景,四周一片沉寂,只聽見細(xì)雨落入湖面的沙沙聲。 祁沐恩獨(dú)自坐在小筑的屋檐下烤著炭爐,紅澄澄的炭火將他周身的寒意驅(qū)散,頭頂?shù)拇皺籼?,?xì)如煙塵的輕紗隨風(fēng)飄曳,透過孔隙若有似無地散落在他半干的素白袍子上。 適才他在亭子里被人從身后偷襲落水,好在他粗通水性,周圍的水面上又飄著不少防溺的浮條、絲帶等物,沒費(fèi)多少力氣便爬上岸邊,除了全身濕透,并無大礙。 腳下的黃土被他身上的水浸濕成泥,臟了奶白色的靴底,一頭蒙亂的黑發(fā)濕漉漉地糊在臉上,顯得狼狽不堪。 秋日的湖水雖然算不上冰冷透骨,但浸了水的袍子被冷風(fēng)一吹,如同侵肌透骨一般。 祁府隨侍的下人不在身邊,就算在也沒有隨身帶來的衣袍可換,這副樣子若是傳了出去,他眼前仿佛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姜姃白眼翻飛,將他嘲諷的體無完膚的一幕。 他怒意升騰又全無辦法,只好沿著湖邊向北走,先盡快尋個地方把衣袍晾干再說,卻不料突然下起雨來。 說來也巧,剛好碰上個面生的小丫頭拎著炭爐往念媃堂去,給了她一定銀兩要下炭爐,叮囑她不要說出去,在臨湖小筑外尋了個有垂柳遮擋的隱蔽之處,坐在屋檐下避雨烤火。 雨水順著屋檐,如珠簾般自身側(cè)落下,時而被風(fēng)吹落在炭爐上,呲的一聲,迅速化為一縷輕煙。 他慘白的嘴唇漸漸有了些血色,目光卻如同雨中的天空一樣,始終灰敗晦暗。 陡然間,一陣輕盈又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逼近,隨之令他無比厭惡的聲音自身后的窗欞里傳來,他下意識低頭躲閃,只聽見姜姃質(zhì)疑道: “林逢月那丫頭自己進(jìn)廂房了?蘇景玉沒跟著?” 另一人像是心神不寧,顫聲回:“沒有,蘇世子沒同她在一起,只是那個叫順子的小廝一直守在她門外……” “不過是個下人,隨便找個說辭打發(fā)了他就是了!” 姜姃調(diào)高了音調(diào)打斷,興奮道:“得趕緊動手,放生儀式就快要結(jié)束了,正好讓那丫頭給賓朋們上演一出好戲!” 另一人羞怯道:“那,蘇世子那邊……” “放心吧玉瑤,你一會兒只管解了衣裳躺在北廂房里,我自有辦法把你心上人騙進(jìn)去,到時候,就看你能不能豁得出去了!” 祁沐恩眉間一凜,懸在碳爐上的手緩緩攥成拳。 他總覺得另外那人聲音耳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聽到過,原來是林玉瑤。 她們兩個到底想對林逢月做什么? 祁沐恩晦暗的眸子里波瀾迭起,脊背緊繃著貼靠在窗欞邊上,不敢漏掉二人的只字片語,直到身后的聲音遠(yuǎn)去,一把拎起碳爐扔入湖中,在湖邊的含煙垂柳間穿行而去。 秋雨蕭蕭而落,在地上濺起細(xì)碎的水花,廂房的窗子緊閉著,半晌沒有傳出聲音來。 放眼四望,周圍依舊見不到半個人影,只有天上的鴻雁在雨中比翼齊飛,漸漸遠(yuǎn)去。 順子扯下頭頂濕透的褂子擰了擰,再度披在頭上,挪動到南北兩條青磚路中間的土地上,自娛自樂地挖起腳邊的黃泥來。 周圍被他徒手挖出一條溝渠,畫地為牢般將自己圈在中間,甩了甩滿手的泥,繼續(xù)在原來的圈里挖了個更小的。 遠(yuǎn)處似乎有動靜,他轉(zhuǎn)頭望過去,見一個健碩的身影正快步朝這邊走來,霧氣彌散看不分明,走近些才認(rèn)出是千秋苑的仆役,晌午用飯時遠(yuǎn)遠(yuǎn)地見過一面。 他擺了擺沾滿黃泥的手,笑呵呵道:“這位大哥,你好?。 ?/br> 那壯漢面無表情地上前,鞋尖將外圈的溝渠踩出個缺口,冷聲喝道:“順子是吧?” 順子蹲在地上仰頭看他,雨水噼里啪啦落了一臉,怔愣著停頓了一瞬,隨口啊了聲。 那壯漢氣焰更甚,用命令的語氣道:“你主子找你呢,跟我過來!” “切!” 順子不屑地白了一眼,他是隨蘇景玉來赴宴的,打狗也要看主人是誰,就算這壯漢當(dāng)真是受主人之托找他過去,也不該是這種態(tài)度,要不是低頭看他,鼻孔都得朝天上接雨去! 再說主人此刻根本就不在千秋苑,這人連騙帶嚇唬,肯定沒安什么好心。 順子朝廂房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笑嘻嘻道: “勞煩大哥幫忙回復(fù)一聲,就說少夫人還在里面歇著,小弟我沒空過去,您老要是肚子脹氣就找個大夫看看,吃點(diǎn)藥放幾個屁就好了,可別把自己憋壞了?!?/br> “你!”那壯漢話哽在喉嚨里,忽然笨拙地向后跳開半步,仍舊沒有躲開順子亂甩的雙手,一身短打沾滿了黃泥點(diǎn)。 他本以為面前不過是個半大孩子,又長著一張笑臉,定是個好對付的,沒成想碰了一鼻子灰,氣的臉紅脖子粗,憤憤然轉(zhuǎn)身離去。 順子鄙薄地朝那男人吐了吐舌頭,眼睛向上一翻,拽著頭上的褂子抻出個帽檐似的寬邊來,繼續(xù)低頭在地上畫圈圈。 細(xì)雨匯成豆大的水滴在眼前落下,拍打在滿是泥污的手背上。 片刻功夫,靜逸悠閑的氛圍再度被人打破。 來人是個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相貌周正,體格瘦弱,一身青衫光鮮體面,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下人。 嘴角向上翹著,微凸的眼里卻透著股滲人的寒氣,直教人頭皮發(fā)麻。 順子機(jī)警地抬頭看他,等著他先開口,那人單刀直入,淡淡道:“你家世子有請,隨我來吧?!?/br> 順子用手肘抹去臉上的雨水,低頭暗諷,騙一次不夠還要騙第二次,分明是要調(diào)虎離山,看來林大小姐和那個叫姜姃的女人是真打算對少夫人下手了。 他不清楚對方的底細(xì),不敢貿(mào)然回絕,雙手伸進(jìn)雨里互相搓著,漫不經(jīng)心道:“我家少夫人正歇覺呢,她醒了若是見不著我又得一頓訓(xùn)斥,要不您稍待,等少夫人醒了我就隨您過去。” 來人屈膝向下,半弓著身子看他,冷聲道:“事到如今還有閑心同我打哈哈,你與你家世子背地里做些見不得光的事,真以為能瞞過所有人嗎?” “噗……”順子險些笑出聲,流到唇縫的雨水被吹出個氣泡來。 心道如今騙子都這么囂張的嗎?說的跟真事兒似的! 這副德行倒與林大小姐和姜姃有幾分相像,還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 他輕咳一聲,揚(yáng)頭對上來人的視線,嬉笑道:“我看這位哥哥眼生,敢問您是哪個府上的?” 那人靜默了片刻,一雙凸眼隨著雨滴的落入眨了下,掩蓋了眸底細(xì)微的變化,沉聲道:“衍王府。” 還衍王府,咋不說你是宮里來的! 順子腹誹道,臉上卻始終掛著笑容,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打量他,試探著問:“衍王府的兄弟們我都見過,咋不記得有您這號人物?” 那人緩緩站直身子,陰寒的眸子向下一瞟,冷笑道:“你還真是神通廣大啊,西邊別院的人你也都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 姜姃:作死的路呢?都別攔著我~ 第74章 順子登時笑容僵住,嘴微張著,心里咯噔一聲,兩種相互矛盾的念頭不斷在腦海里對抗。 難道主人潛入別院被抓了?不應(yīng)該!他輕功那么好,人又聰明,沒那么容易被抓到。 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莫不是自己夜探別院露出了破綻,衍王府的人故意裝作沒看見,布下天羅地網(wǎng)就等著逮他? 順子越想越慌,不覺間抽了口氣,被流入口中的雨水嗆的咳嗽不止。 青衣人哂笑,邊走邊冷聲道:“不敢去便罷了,你也是奉命行事,何苦受你主子連累,讓他獨(dú)自擔(dān)著就是?!?/br> 順子心慌意亂,看著那人遠(yuǎn)去焦急地欲言又止,每次去衍王府別院,他都是趁著天黑悄悄潛入,沒有見過眼前人,辨不清此人的虛實(shí)。 假如這人故意詐他,他跟著去無疑是中了林玉瑤和姜姃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jì),主人臨走前將少夫人托付給他,若是沒能保護(hù)好少夫人,讓她受了欺負(fù),愧對主人的信任。 可假如這人說的是真的,主人當(dāng)真被抓了,叫他過去幫著辯解,他要是不去,后果不敢想象。 全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涌,漲的面色通紅,仿佛連臉上的雨水都是guntang的,指尖無意識地在腳邊的黃泥里戳來戳去。 他不敢拿蘇景玉的安危去賭,倘若假山石里那人真的是王公公,傳出去可是欺君之罪,這么大的秘密被撞破,他不知道衍王是否會看在與蘇天壽交好的份上放過蘇景玉。 而逢月是定遠(yuǎn)侯府的少夫人,身份尊貴,來赴姜老太太的壽宴,出了什么閃失整個姜家都難辭其咎,姜姃必不敢像在衍王府時那樣胡作非為,林玉瑤也不得不收斂些,頂多讓逢月受些委屈。 如果跟去后發(fā)現(xiàn)青衣人騙了他,盡快趕回來就是了。 蘇景玉常說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況且他不到兩歲就被主人撿回蘇府,跟在他身邊長大,相較于逢月,親疏遠(yuǎn)近自不必說。 雨水在臉上匯流,沿著下頜滴落,順子茫然瞟著門窗緊閉的廂房,眼里的愧疚很快化為堅(jiān)定。 扯下頭上的褂子掛在臂彎里,決然起身追了上去,故作鎮(zhèn)定地笑嘻嘻道:“我還是跟您去吧,要是世子知道我抗命不尊,又該訓(xùn)我了!” 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蘇景玉被于裂堵在衍王府閣樓時,喝令他過去,實(shí)際是叫他幫著打圓場的一幕,盤算著若是這次當(dāng)真躲不過衍王府的追責(zé),他便把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不惜一切也要保主人平安。 鉛云低垂,斜風(fēng)細(xì)雨壓抑著一片不復(fù)生機(jī)的暗綠,湖邊的廂房看似寂靜,卻悄悄上演了一場并不高明的陰謀詭譎。 桌上的香爐吐著若有似無的輕煙,細(xì)如蛛絲,轉(zhuǎn)瞬即散。 臥塌上,逢月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明明雨天陰冷,周身卻仿佛被置于火上烤一樣,燥熱的難受,迷迷糊糊地掀去薄被,身上的熱浪依舊一陣高過一陣,難受地翻來覆去睡不安寧。 逢月陡然驚醒,這種烈火焚身的感覺她太過熟悉,鼻子似乎已經(jīng)麻木,聞不到妖冶魅惑的香味,轉(zhuǎn)頭望過去,睡前自己親手滅掉的香爐果真重新燃了起來。 看來順子已經(jīng)不在門外了,有人趁她睡著的時候偷偷進(jìn)來過。 被火炙烤般的心驟然一冷,她癱軟在榻上,空洞的眼里蓄滿了淚水。 是jiejie,她果然再次與姜姃聯(lián)手了。 在林府,她曾經(jīng)哭著說恨她,恨不能讓她從她眼前消失,這種生死相搏的恨意絲毫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化半點(diǎn)。 她不該對jiejie心存希冀的,不該對這段早已破碎不堪的姐妹之情再懷有一絲一毫的幻想,她寧可jiejie還像衍王府那樣,企圖將她從樓上推下去,也不愿她用催情香這等齷齪的手段來折辱她。 逢月支撐著起身,顫抖著從衣袖里翻出解毒丸,連帶著眼里的淚水一并咽下。 門窗緊閉,香爐還在源源不斷地吐著輕煙,很快,全身的骨縫燙的像是燃著了一般。 解毒丸需要近半刻鐘才能顯效,逢月牙關(guān)緊咬,掙扎著下榻,雙腿軟的幾乎站立不住,扶著墻壁艱難地蹭到桌邊,滅了熏香。 身上僅存的力氣幾乎被耗盡,她手肘拄在桌沿上喘息了片刻,抬手去推窗,紋絲不動,嘗試著用力拍打,動作卻輕柔的像是纏綿繾倦的愛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