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醋精 第2節(jié)
而她弟弟,比她小了整整六歲,還在讀大學。 造孽??! 她想到這里,苦澀地咽了一口口水,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裝作不認識,還是認識比較好。 隔了好久,溫歲才尷尬地開口,“呵,呵呵,”她卡在一半,只隱約記得弟弟喊他“阿肆”但不知道全名,喊那兩個字又親昵地有些離譜,于是更加尷尬地笑了一下,“你好啊——” “周肆?!睂Ψ较袷强创┝怂木狡?,平靜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視線有些不自然地飛快往下掃了一圈,又很快落回到她的臉上。 她順著他的視線低頭,居然自己只穿了一件寬松的小吊帶,四下漏風幾乎什么也遮不住,一邊的肩帶更是滑落到手臂上露出完整的肩膀到鎖骨的肌膚,很是扎眼。 “對,周肆?!彼┯驳爻读顺蹲旖强焖侔训鯉Ю茫S手拎起床上唯一的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松松垮垮直往下掉。她拉扯兩下,絕望地發(fā)現(xiàn)這好像是他的t恤。 男人眸光微閃,喉結(jié)動了動還是沒有做聲。 第2章 道歉 “不好意思我先去下衛(wèi)生間?!睂擂蜗颀埦盹L般席卷她的全身,溫歲逃也似地跑向衛(wèi)生間的方向。 而在身后,男人專注地凝視著她的背影,眼神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明晃晃的白燈打在鏡子上,照得鏡子里的女人帶有宿醉后的憔悴。小巧的鼻子,杏仁眼,睫毛又長又濃,漂亮的五官也掩蓋不住臉色的蒼白和巨大的黑眼圈。 更別說那抹已經(jīng)暈得不成樣子的紅唇……她皺著眉頭看向鏡子,里面的自己雙唇紅腫不堪,口紅完全暈到了唇形之外。她下意識地伸手去觸碰,麻酥酥的感覺讓她瑟縮了一下,有點痛。 可是怎么也記不起來了昨天的細節(jié)了。 酒吧里昏暗的燈光,她被攙扶著走上車……模糊不堪的記憶最后停駐在男人伸手溫柔地摟住她的腰肢,緩緩把她放倒在床上,最后全部變成了空白。 溫歲,你居然對這么小的弟弟下手,真的作孽啊! 她有些煩躁地拉扯著頭發(fā),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被酒精浸染后的大腦根本無法使用,強制啟動的后果就是帶來更加嚴重的宿醉后遺癥。像是有人在大腦里用錘子敲打,溫歲扶著腦袋撐在水池上,咬住嘴唇指望那一圈圈盤旋而上的眩暈感可以早點褪去。 衛(wèi)生間里一片靜謐,只有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喧囂不停,每一下都讓人更加心煩意亂。她有些煩躁地擰開了水龍頭,用“嘩嘩”的水聲掩蓋自己的慌亂與失態(tài)。 獨自在里面呆了好一會兒,溫歲才勉強緩過來。她卸掉殘妝,給自己又畫了一遍。直到確認鏡子里的自己重新變得神采奕奕,才換好衣服,提著那件松垮的t恤走出了衛(wèi)生間。 周肆還在臥室里,被子半掩住上身,陽光打在右側(cè)的肩膀上,勾勒出漂亮的肌rou線條。 隔著空蕩蕩的客廳,他凝視著她走來的方向,眼神像是在勾人。 溫歲定了定神,才朝他走過去。 “不早了?!彼诚驋煸趬ι系臅r鐘,歪歪扭扭的藝術(shù)指針已經(jīng)明晃晃地指向“10”的方向。復又把視線挪回到他身上,“你,咳咳,還不起床。” 話剛說出口,溫歲就后悔了。 這句話未免有點太曖昧了,實在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下,起碼不應(yīng)該對著一個陌生人講。 她覺得臉有點熱,想再說點什么讓自己不那么尷尬,“我的意思是——” 周肆倒是比她淡定了許多。他的視線輕掃一圈后挑了挑眉毛,視線聚攏在她手上的t恤上,用眼神示意。 “給你?!彼翱缌艘徊剑岩路f了過去。 周肆利落地接了過去套在身上,速度之快讓她甚至來不及回頭避讓。于是只能直愣愣地看著他裸.,露在外的上半身。肌rou線條流暢,腰肢勁瘦,兩邊還半露出人魚線。 他簡單穿好之后,又對上了她的視線。 氣氛再次尷尬了起來。 溫歲莫名有些羞惱,這明明這是她的家,怎么變成她在這里手足無措的,而周肆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 不過比起這些,此刻她更想知道他們倆昨晚到底有沒有發(fā)生點什么。溫歲轉(zhuǎn)了轉(zhuǎn)視線,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的平靜,干巴巴地開口,“昨天,我們倆……嗯?!?/br> 她也不知道這應(yīng)該怎么描述,不過相信說到這里,他想必已經(jīng)知道她的意思了,畢竟都大家都是成年人。 即使他成年沒多久。 想到這里,溫歲又有些嫉妒看了眼對面男人的臉,明明和她一樣去了酒吧,又睡得那樣晚,他的臉上卻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沒想到周肆卻沒有接著她的話講,“溫歲,你的電話剛才響了?!?/br> “嗯?”她下意識看向床頭柜發(fā)現(xiàn)空空如也,聯(lián)想到昨天自己回來的方式,又匆匆忙忙地跑向客廳。 意料之外是他考慮的挺好。黑色的職業(yè)包工工整整擺在大象灰色的沙發(fā)上,旁邊還搭著一件休閑外套,大概是他自己的。 溫歲掏出自己的手機,只是看了眼來電顯示的名字就是皺起了眉頭:沈鶴。 晦氣。 她選擇忽略這通電話,直接把手機反扣在桌上,轉(zhuǎn)身回臥室準備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周肆趁著短暫的功夫已經(jīng)穿戴整齊。白體恤牛仔褲,單手插兜斜倚在門框上,腳上還踩著她家的拖鞋——一雙毛絨絨的兔子頭拖鞋,看起來格外的違和。 她走到他的跟前,兩個人之間隔了將近一米的距離。 這時她才意識到,這男人比她高了很多。一米七的她幾乎可以平視大部分男性,可才堪堪到他肩膀的高度,好像突然就失去了氣勢。 溫歲不自覺地站直了身體,試圖為自己挽回一局。 “周肆,”她抬頭看向他的眼睛,對方平靜地注視著她,像是在等她開口。她深吸一口氣,繼續(xù)往下走,“昨天晚上,從酒吧回來以后,我們到底發(fā)生了——” 電話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她在心里暗罵一句,想要忽視那段音樂繼續(xù)自己的話題,“我昨晚做了什么?” 面前的男人突然彎起唇角,輕笑了起來。 溫歲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問的有什么好笑的?正欲再次開口,對方卻是彎下身子,讓視線與她保持平行。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經(jīng)意間縮短,他眨眨眼,黑色的瞳仁里倒映出她有些慌張的臉,聲音低沉,“你說——” 電話鈴聲第三遍響了起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近得讓她本能感到有些危險。 她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就轉(zhuǎn)頭走向客廳。 沒想到身后的周肆輕笑著說完了自己的話,“昨晚,你夸我身材很好?!?/br> 溫歲整個人身形一晃,差點沒繃住。 這真的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嗎?她昨晚到底都在干嘛…… 像是怕這句話對她的殺傷力還不夠大,他慢條斯理地一句話,一句話地拋出來: “說我腹肌很漂亮?!?/br> “胳膊練得不錯。” 直到最后一個核武器—— “夸我體力好?!?/br> 直接把溫歲炸飛了。她站在原地,突然覺得現(xiàn)在比起去接電話,更應(yīng)該原地挖個洞把自己埋好,永遠和這個社死的世界說再見。 “所以jiejie,你昨天說我們要結(jié)婚的,什么時候去結(jié)呢?” 在她發(fā)愣的同時,周肆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站在了她的身后。即使沒有回過頭,她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對方身體散發(fā)出來的溫度,以及無法描述的荷爾蒙。 轉(zhuǎn)過身,周肆正對著她的臉,雙眼一眨不眨,瞳仁烏黑又深邃,好像可以蠱惑心智。 喝醉了的話又怎么能算數(shù)?!溫歲幾乎脫口而出,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是那樣的鎮(zhèn)定自若,甚至都沒有用疑問句,就好像篤定這件事必會發(fā)生一樣。 客廳里很安靜,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房間,可以看見細小的塵埃在空中飄浮,一點點旋轉(zhuǎn),緩慢下沉。 直到不知道哪個沒有耐心的司機路過,刺耳的鳴笛聲打破了兩個人之間這樣靜謐的氛圍。 溫歲抬眼正對他的目光,對面年輕的面容精致又犀利,即使還帶著尚未踏上社會的稚嫩,可已經(jīng)有了成熟男人的雛形。他表情很淡,眼中的光卻是掩蓋不住的炙熱。 可惜不行。 周肆對于她來說有些微妙,他不僅是她的一夜情對象,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也是溫櫟的鐵哥們。 她應(yīng)該要尋求一種更加溫和的方式來和這個小弟弟溝通這件事。 想到這里,溫歲轉(zhuǎn)身提議,“我家樓下就有咖啡廳,要不我們?nèi)ズ缺Х???/br> ---- “今天沒課嗎?” 現(xiàn)在是工作日的中午,大家都在上班,公寓的電梯里格外冷清,只有他們兩個。 兩個人比肩而立,站在電梯的正中間。在這樣狹窄又封閉的環(huán)境下,即使已經(jīng)刻意拉開了距離,她仍然可以在香水味中準確地捕捉到不屬于她的味道。 溫歲目不斜視,直直地盯著電梯的大門。大門是鏡面的設(shè)計,鏡子里的兩個人靠得不近不遠,正好是伸出手就可以碰到的距離。 她不自覺地瞄向鏡子里的另外一個人,頎長而立,即使穿著休閑也不妨礙他看起來極其板正,頭身比更是讓她嫉妒……視線上移,居然就這么直直地對上了他的目光。 靠。 她在心中暗罵一聲迅速轉(zhuǎn)開視線,聽見周肆不緊不慢地開口,“上午沒課,但是下午還有一節(jié)?!?/br> 這聲音里隱藏著淡淡的愉悅。 被人識破,還是個和她弟弟一樣大的小男孩,溫歲不免有些羞赧,于是后半程都撇頭不再看。 溫歲家樓下的咖啡廳不大,老板娘是個有錢又有閑的富二代,開店純屬興趣愛好,兩個人幾次接觸下來也算是交了朋友。 所以她領(lǐng)著周肆剛剛走到店里,正在店里抱著貓貓親昵的老板娘抬起頭笑嘻嘻地看過來,“歲歲,今天怎么沒上班?。俊?/br> 事實讓溫歲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她只能笑笑,“今天有點事兒,上午請假了?!?/br> “好吧,”老板娘放下手上的貓咪,朝吧臺走去的同時不忘上下打量了一遍她身邊的周肆,臉上浮現(xiàn)出曖昧的笑容,“你可終于想開了,歲歲。老規(guī)矩?” 溫歲點頭,“嗯,老規(guī)矩,周肆你喝什么?” “和你一樣就好?!?/br> 咖啡店里人不少,粗略數(shù)數(shù)大概坐滿了一半的位置??看暗奈恢靡呀?jīng)全部坐完,她簡單環(huán)顧四周,挑了個角落就坐。 座位很軟,可是周肆照樣坐得很板正,也沒有在玩手機,半垂著眸子視線定焦在某一點,不知道在想寫什么。 雖然他和弟弟溫櫟年紀一樣小,但總覺得兩個人好像完全不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剛才周肆的那幾句話對她的轟炸不亞于核彈,她根本不是會說出這樣話的人,可是滴酒不沾的她也并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以后到底是什么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