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醋精 第56節(jié)
“不行, ”溫歲果斷地拒絕了,“我說了我不去?!?/br> 下午的時候雷馳又找她談了一次話,話里話外都是讓她不要對司琉有敵意, 要有氣度。對方還是小女生,今后也不會一直呆在公司, 如果她對項目分配有意見的話和他溝通,不要把氣撒在別人小姑娘身上。 溫歲簡直難受得慌,她哪里就把氣撒在司琉身上了?捫心自問,誰碰到這樣的事都會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又有幾個人可以笑臉熱情地對待搶了自己成績的同事?即使不是她的主觀意愿想要搶的。 兩個人之間的談話火藥味越來越重,到最后雷馳整張臉都沉了下來。她還想搞明白之前報價的問題,所以及時低了頭,不然按著她的脾氣,應該當場就提交了離職報告。 “為什么?”周肆仍然不死心,“我下午上課的時候和齊皓提了,等會兒他就會來邀請你一起,你到時候答應就好?!?/br> “你如果覺得和我坐一邊會被溫櫟發(fā)現(xiàn)的話,那你就坐到溫櫟的旁邊去,我挨著齊皓坐就可以,沒關系的?!?/br> 她感受到了他語言里的一點點不滿,和怒氣壓抑后的退讓。 如果沒有發(fā)生這件事之前,溫歲也許就答應下來了。 可是經(jīng)過這件事之后,她仿佛ptsd,有一種深陷下去的,被人推著走無法反抗的無力感。 溫歲直接靠邊停車,熄了火轉(zhuǎn)過身認真地直視對面人的眼睛,“阿肆,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愿?!?/br> “我不想去,我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沒有心思跑這跑那,更加沒有心思去什么生日會,你給我點空間好嗎?” 周肆同樣毫不避讓地看著她,眼神里帶著探究。就在她以為他要說什么的時候,他的目光重新沉了下去。 “那我自己過去?!边@次周肆再也沒有猶豫,他轉(zhuǎn)身開門離開了副駕駛座,干脆地走掉了。 溫歲很想開口喊住他,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才悵然若失地低下了頭。 算了。 從下午開始胃就一直隱隱的不舒服,都說胃是情緒器官,在她這里得到了最好的體現(xiàn)。 溫歲懶得出去買飯,干脆連外賣都不點,回家后只是在廚房里倒了一杯水,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了下來。 她習慣性地上了游戲,看見好友欄一排灰灰的頭像才意識到大家應該都去齊皓那吃飯了,又提不起勁自己單排,只能又關掉了手機。 現(xiàn)在還能干嗎呢? 不想刷微博,也不想看電影……她伸手想要開電腦,可最后還是縮回了手,拿上換洗的睡裙就去衛(wèi)生間洗澡。 摁下開關,熱融融的水從頭頂傾瀉而下,很快水蒸氣就彌漫了整個浴室,變得霧蒙蒙的。 溫歲站在龍頭下隨意地撥弄著秀發(fā),暖黃的強光打在她的身上,顯得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透明,就像一座瓷白的雕塑娃娃。 她緊閉雙眼,深呼吸著想要放松,大腦卻控制不住地飛速轉(zhuǎn)動。 司琉的那個截圖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到底是誰篡改了報價? 這次投標因為需要公司近十年的國內(nèi)外所有相應規(guī)格的合同,所以在做材料的時候讓好幾個人一起統(tǒng)計,但做出最后報價的時候只經(jīng)過了三個人的手。一個是她,銷售部的大老板,還有一個就是雷總。 首先排除自己,大老板又只做最后過目,最后遞交發(fā)郵件的還是雷馳。 所以到現(xiàn)在,幾乎可以確定這件事就是雷馳做的,只是不知道大老板又知不知道?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了拿到這個項目嗎? 報價單上的數(shù)字在溫歲的腦海里來回轉(zhuǎn),這個價格她總覺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里看到過? 比之前的報價低了1000多每噸,如果按這個價格走,別說貨要血虧,甚至連財務那邊做賬都不會允許……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冒到她腦海里: 莫非雷馳換了原材料? 這個想法讓她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整個亢奮起來,溫歲匆匆洗完澡,套上睡衣顧不得吹干頭發(fā)就跑向自己的電腦桌。 開機,上線,搜索歷史記錄,查看當時的原材料價格……她按著心里的想法把幾個重點的原材料都拉出來算報價和比對,最后——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眼前的數(shù)據(jù),心跳地快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如果她沒有算錯,雷馳用另外一種相似但是價格有很大差距的原料進行替換,所以才得到了現(xiàn)在的這份報價。 為了防止自己誤判,溫歲又重新打開一個新的文檔,用公式再次計算……仍然是和第一遍同樣的結果。 所以。 她抿了抿嘴,一時間甚至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這種極為相似的原材料確實價格會相對較低,并且在外觀上也很難區(qū)分,即使用儀器檢測也很難,必須要送到實驗室里專業(yè)檢測才能實現(xiàn)。 而大部分情況下只要鋼管前期的實驗全部完成,出具相應的質(zhì)保做成全套單據(jù)送到油井之后,并不會再進行再次檢驗,除非發(fā)現(xiàn)管子的瑕疵。 而雷馳使用的這種替代材料和本來應該使用的材料間元素成分并沒有很大的區(qū)別,甚至可以說是大致相同。 唯一的不同,是存在于抗腐蝕性。 sdd的公司這一次的項目所在位置比較特殊,油井又很深,所以為了確保這口井的順利開采降低報廢率,會使用抗腐蝕性的材料,而兩種原材料的抗腐蝕性差別在一開始也許并不能體現(xiàn),需要在長期,也許整個合同都完成以后才會被發(fā)現(xiàn)。 溫歲仔細梳理這其中的關系,怎么想都覺得有些奇怪。她好歹在雷馳的手下也做了好幾年,對這個人也有一定的了解。 他算不上好人,又重男輕女,但是他也算不上壞人,又或者說,他是一個極其注重自己社會地位的人。 對于這種更換材料風險很大,又可能會有損他聲譽的事情,即使他心動,也會有所考量。 更可能是受了誰的鼓舞。 她又想到了那個讓她簡直生理性反感的名字——韓思淼。 這樣的事情,仔細一想倒是有點對上了他的路子,畢竟雖然大家場面上閉口不談,可是私下里多少會議論點兒他不怎么光彩的“發(fā)家史”。 溫歲的思緒快速轉(zhuǎn)動,被突然的聲音打斷。 “歲歲,你還沒睡嗎?” 原來是周肆回家了。 第63章 老婆不要不理我 “我馬上就睡了?!彼行┑卣酒鹕?, 欲蓋彌彰般地走向衛(wèi)生間,“我去刷牙?!?/br> 沒想到被周肆輕輕地拉住,“等等刷牙吧, 我給你帶了夜宵?!?/br> “嗯?”溫歲往客廳看去,果然桌上擺著兩個塑料袋,正在往外冒著一點點熱氣,不知道是什么吃的。 幾個小時前分別時,那不算爭執(zhí)的爭執(zhí)還歷歷在目, 她張口就要拒絕, 沒想到肚子比她的嘴不爭氣, “咕嚕——” 明顯看到原本還有點兒不自然的周肆簡單的愣了下神, 然后展顏笑開, “去吃吧,我都是另點打包的?!?/br> 好像那一點點陰郁又散開了。 這種情況下再說不吃也就顯得格外虛偽,溫歲點點頭往客廳走去,心里還犯嘀咕,明明她年長他幾歲,怎么感覺她才是那個小孩子? 桌上擺著三個透明的打包盒,一盒晶瑩剔透的咕咾rou, 一盒蒜苔炒rou片, 還有一個素炒,簡簡單單。 她去廚房拿筷子, 一邊打趣道,“齊大少爺過生日這么摳門?不符合他玩最垃圾的cao作用最貴的皮膚這個人設啊?!?/br> 周肆跟著溫歲走進了廚房拿水杯接水,一邊接口, “這是家私房菜?!?/br> 言下之意肯定是貴的。 溫歲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訕笑了一下打岔, “那還是我見識太淺薄……” 她的最后一個字遏在了喉嚨里,整個人從后背被緊緊抱住,溫暖的溫度從后背傳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周肆干脆把整個腦袋都擱在她的頭頂上,輕柔地蹭了兩下。 “不要和我鬧別扭?!彼穆曇艉艿停o原本冷淡的音色莫名增添了幾分柔軟的感覺,“好不好?” 突然就感覺之前躁動不安的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溫歲任由他摟著沒有回答,閉著眼睛享受現(xiàn)在這種特別平靜的時刻。 而她的沉默被他誤解為沉默的反抗。周肆見她沒有說話,不由地聲音放得更軟,伸手拉著她的胳膊搖了搖,“好不好?” 她無聲地笑了。 一直到溫歲再也控制不住肩膀抖動的幅度,他才發(fā)現(xiàn)到她的異常,夠身看向她的側(cè)臉,發(fā)現(xiàn)她笑得快要合不攏嘴,頓時有些惱怒,“有什么好笑的?!” “沒什么好笑的。”溫歲嘴上是這么說著,更加大幅度的抖動卻是出賣了她。 “不許笑。”周肆示威性地收了收胳膊,效果微乎甚微。 她笑得一抽一抽的,連話都說不清,聲音含糊不堪,“你的腦袋,好重啊?!?/br> “……” 他簡直身體都羞.,恥得繃直了。 不過下一秒,她就握住了他的手臂,借勢轉(zhuǎn)身撲進他的懷里,整個臉都埋了進去。 鼻尖傳來清冽又好聞的味道,混合著溫歲常用洗衣液的香味,摻雜在一起奇妙又舒心。 “我知道了?!彼穆曇艉軔?,透過胸腔的共鳴傳到他的耳中。 腰上的手臂又緊了緊,頭頂上的重量終于消失,溫歲下意識地抬頭想要說話,溫柔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 “我,我還沒……唔……我……” 吃飯兩個字最后還是沒讓她說出來,周肆干脆地把她抗走換了個房間。 一直到大街上重新變得空空蕩蕩,兩人才結束這次的“情難自已”。 看著身邊的男人一副饜足的樣子,溫歲磨了磨牙,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惜這樣無用的掙扎落到周肆眼里,卻變成了她波光瀲滟又含情脈脈,像是對他的又一次邀請。 周肆斜躺在床邊,伸出長臂就要把蹭向另一邊的溫歲撈回來—— “我要吃飯!” 溫歲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情急之中大喊,成功制止住了他的動作。 “走,陪你去吃飯。” 周肆說著站起身,順道把還沒起身的溫歲一把橫抱起,驚得她低呼出聲。 “我有腳!”溫歲試圖反抗。 他也不加辯駁,贊同地點頭,“嗯,你有?!?/br> “我還比你大呢!”她再次抗議。 “那jiejie,要不你抱我?”他嘴角噙著笑,毫不在意地附和著,“你先坐在這里,我去把菜再熱一下?!?/br> 溫歲干脆放棄抗議,盤腿坐在餐椅上,扒拉著頭發(fā)安心等他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