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寵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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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妄把花灑一扔,吩咐她。 鹿之綾立刻將藥水遞過去,順便擰開了瓶蓋。 薄妄照著自己的傷口就淋下去,對自己跟對牲口似的毫不留情,痛得臉色白到慘烈都沒停。 把一整瓶都倒完,他又隨手扔了瓶子,倒在浴缸里閉上眼睛,像是準(zhǔn)備睡覺一樣。 “……” 他不會準(zhǔn)備就這么結(jié)束了吧? 鹿之綾無奈地拿出紗布,“你哪里有傷口,我替你包扎?!?/br> “不包了,麻煩?!?/br> 薄妄閉著眼道,都懶得起身。 “……” 鹿之綾想了想,還是捧著紗布站起來,順著他搭在浴缸邊上的手往上摸。 薄妄睜開眼,側(cè)目看向她那只在自己臂上游走的手,她彎著腰,發(fā)梢有意無意地晃過他眼前,香氣撩動,勾得他一陣口干舌燥。 忽然,他疼得呼吸一頓。 “鹿、之、綾?!?/br> 薄妄死死盯著她正狠狠按在自己傷口的手上。 “不好意思?!?/br> 鹿之綾一邊道歉一邊又在他的傷口上按了按,找準(zhǔn)位置后拉開紗布裹上去幫忙包扎。 有了這一個成功案例,鹿之綾接下來如法炮制,在他身上一通亂摸,摸得薄妄幾次都想把她扯進(jìn)浴缸,可下一秒,她又死死按住他的傷口,痛得他想翻白眼,完全歇了別的心思。 待把所有的傷口包扎完,鹿之綾頭上出了薄薄的一層汗,“還有別的傷口嗎?” “我身上沒了?!?/br> 薄妄從浴缸中慢慢坐起,伸手去捏住她的下巴,涼涼地開口,“但我挺想在你身上劃兩道,讓你知道知道按下去有多疼?!?/br> “對不起,我看不見,只能這樣找傷口位置?!?/br> 她誠心地道歉。 薄妄拿起她剛剛用來剪紗布的剪刀,將刃尖貼在她的皮膚上緩緩?fù)禄?,像在撫摸一樣?/br> 他眸子透著一抹戲謔,“對不起,沒關(guān)系,一人說一句這事就過去了??晌冶荒闩眠@么疼,怎么能就這么過去。” “……” “不是喜歡我喜歡得不能自拔么?那你來跟我一起疼,好不好?”他用近乎寵溺的語調(diào)說著,握往剪刀往下用力。 “……” 變態(tài)。 天晴了雨停了,包扎完了他又行了。 鹿之綾沒動,感覺著剪刀尖貼著她的臉一點點往下,就快要刺破的時候,她往旁邊讓了讓,站起來小心轉(zhuǎn)身。 薄妄看著沒沾血的剪刀,有些可惜地“嘖”了一聲。 鹿之綾在墻上摸著取下一件浴袍,重新走回浴缸邊,彎下腰來替他披上,“你快起來吧,別著涼。” 浴袍披下來,好像一下子有了溫度。 薄妄的眸子定了定,半晌扔了剪刀,褪下濕掉的褲子,從浴缸中站起來,“你就沒什么別的話說?” 他這樣一身傷回來,她就不好奇他是去殺人還是去放火? “……” 他在瞎子面前真是肆無忌憚。 鹿之綾站在他面前,伸手替他將浴袍攏緊,將腰帶一并系上,然后平靜而柔軟地開口,“以后不要再受傷了,就算我能和你一起疼,你的痛不也還在你自己的身上么?” 她沒有窺探別人秘密的興趣。 “……” 薄妄低眸看著她,一時間沒了聲音。 “不早了,回去睡覺吧?!?/br> 鹿之綾淡淡地道,像剛才一樣扛過他的一條胳膊往外走,怕暴露她故意走得歪歪斜斜,把人往墻上帶。 薄妄一聲都沒出,任由她撞。 他好像對疼痛絕緣一樣,她剛剛往死里按他傷口的時候,他也只有呼吸微頓的反應(yīng),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鹿之綾將他扶進(jìn)房間,抱著他的肩膀讓他在床上躺下來,拿起被子給他蓋上,視線從他手腕戴的佛珠手串上劃過。 剛才還濃烈的血腥味這會好像被佛珠化掉了,只剩下沉香的溫雅香氣。 還好,佛珠沒事。 一定要找個機會把手串拿回來才行。 “你能給我一個權(quán)限離開嗎?”她站在床邊出聲,末了又道,“我怕我呆在這里打擾你休息,但要是你不嫌我打擾的話……” 還沒說完,薄妄就一把將她扯了下去,她跌進(jìn)他的懷里。 疼痛讓他胸膛起伏得厲害,他沒在意,只伸手抱住她,沒什么力氣地道,“走什么,繼續(xù)做?!?/br> 做你爸爸。 鹿之綾在他懷里掙扎了一下,“不行,你傷太重了?!?/br> 薄妄把手按進(jìn)她的發(fā)間,狀態(tài)不太好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低地笑起來,笑得蒼白,“我傷重,你懷孕,正好,共赴極樂?!?/br> “……” 要赴他赴,她不赴。 她再一次掙扎開他的手,薄妄還想抱她,但實在無力,只抓了幾下她的裙子。 想了想,鹿之綾低頭在他眼角親了一下,柔聲道,“不行,我要你好好的。” “……” “就算我可以死,你也要好好活著?!?/br> 薄妄半闔著眼,不知道是她的話觸動到他,還是太累了,手軟綿綿地跌回床上,沒再拉她。 第44章 薄老太太大駕光臨 “門口有卡,滾吧。” 他說。 “好,那你好好休息。” 鹿之綾轉(zhuǎn)身離開,關(guān)門前又依依不舍地看向佛珠手串,順著手串往上,薄妄一個人躺在床上,面容白得連點血色都沒有,就這么潦草地處理傷口,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 他好像真的無所謂死活。 “薄妄,生日快樂?!?/br> 她低聲說了句,然后關(guān)上門。 躺在床上的薄妄猛地睜開眼,漆黑的眼似一灘死水,又似無底的深淵。 …… 日頭高照,茶樓靜靜地立在郊區(qū),門內(nèi)門外都飄著淡淡的茶香。 鹿之綾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無聊地將面前空空如也的沉香盒子打開、關(guān)上,又打開、又關(guān)上…… “小姐?!?/br> 封振面色凝重地走過來,“剛剛,好幾個和我們訂好茶葉的客戶都退訂了。” 鹿之綾沒什么意外,“龔姿樺想看我的好戲沒看成,當(dāng)然會搞我?!?/br> “這個龔姿樺不是還在讀書嗎?書不讀天天盯著自己的老同學(xué),心眼也太小了?!?/br> 封振氣憤地道。 “一家茶樓而已,龔大小姐要我們死就是用不了幾天的事,再說,她也不用自己出手,底下人會替她辦好?!?/br> 鹿之綾合上盒子,笑道,“她只要在茶樓關(guān)門的時候出來笑話兩句就好了?!?/br> “那怎么辦,我們只能坐以待斃嗎?”封振很是發(fā)愁,“是不是那晚走的時候甩這位大小姐的臉面甩狠了?” 還特地告訴對方算計了對方。 “不甩也一樣?!?/br> 上學(xué)的時候龔姿樺看她就不爽,現(xiàn)在沒奚落到一出狠的,還被她用100萬拍走了至少200萬價值的手串,就沖這,她說不說什么,龔姿樺都會整她。 鹿之綾站起來,寬慰封振的心,“封叔,不用擔(dān)心,這江北城里不是他龔家獨大,也不是所有有錢人都和龔家對付?!?/br> “小姐的意思是……” “找人給我們造勢?!彼戳艘谎蹠r間,“季老太太約好今天喝茶,應(yīng)該快到了?!?/br> “季家老太太?不對啊,季家和龔家關(guān)系不錯,那晚季家那少爺季競不還是去了嗎?”封振疑惑。 季家又怎么會為一個小茶樓去和龔家作對。 鹿之綾解釋道,“季家和龔家關(guān)系是不錯,但兩家老太太關(guān)系并不對付,年輕時為一個男人爭風(fēng)吃醋得很厲害,雖然后來兩人都另嫁他人,可暗地里的較勁一直沒停過?!?/br> 較到現(xiàn)在,都無關(guān)男人而成為一種本能了,不死不休。 封振不理解,但大為震驚,“您怎么知道的?” “封叔你忘了,我奶奶也是很八卦的人?!?/br> 提起自己的奶奶,鹿之綾忍不住笑起來。 奶奶平時看著特別文雅書香的一個人,可江南江北的八卦她是收集得全全的。 窗外傳來停車的聲響,知道季老太太來了,鹿之綾抬起腳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