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寵 第2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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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輕柔細(xì)語,她的溫柔目光,她彎起的唇角…… 他用了太長太長的時間,才相信那塊砸在他頭上的餡餅是真的,它不能是假的,絕不能是假的! 假的也必須給他變成真的! “砰!” 薄妄一把將酒杯往地上狠狠砸過去,目光猙獰偏執(zhí)。 酒杯四分五裂。 碎片折射出他的身影,同樣四分五裂。 那個房間的門一直傳來打砸的聲響。 薄妄慢悠悠地走回去,看著紋絲不動的門,薄唇邪氣勾起,“鹿之綾,別白費力氣了?!?/br> 話落,砸門的聲音漸漸小下去。 隨即歸于安靜。 終于安分了。 “你不能怪我。” 薄妄說著,轉(zhuǎn)身背靠到門上,身子緩緩低下,直到坐到冰冷的地面上。 他習(xí)慣地摸向自己的手腕,那里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他便撫向虎口的牙印,慢條斯理地道,“不管你說得再天花亂墜、冠冕堂皇,欺騙就是欺騙?!?/br> “……” 里邊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當(dāng)你決定那么做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天。” 不能怪他。 薄妄看著手上的牙印,眸色幽暗,她就在門的那一側(cè),離他很近很近。 如果是平時,他們這會應(yīng)該躺在床上,她溫順地靠在他的懷里,在他看過去時,她會主動吻他…… 他緩緩閉上眼,回憶著那樣的畫面,想象她的手撫上他的臉,柔軟的指尖從他眼角往下游走,撩撥他的每個毛孔,而后停在他的唇上,輕掃輕刮,描繪他的唇型,再接著往下…… 他微抬下頜,安靜睡去。 44樓,頂樓,玻璃門一關(guān),一切都是安靜的。 窗口的斜月晃過,照不進窗簾拉得嚴(yán)實的房間。 桌上的花一天沒換,漸漸枯萎。 薄妄猛然蘇醒,睜開眼來,燈被他全關(guān)了,眼前一片死寂的黑暗。 空氣冷得人格外清醒。 他凝視著眼前的暗,低眸看向手表,瞳孔頓時一縮。 三個小時。 他睡了三個小時。 他把鹿之綾關(guān)在里邊三個小時,她說她害怕…… 薄妄近乎是慌亂地從地上站起來,顧不上雙腿的麻木便打開門,推門進去。 里邊的燈還亮著,幽幽的光線籠罩著如同屠宰場一般的地方,特地調(diào)的氣味十分難聞。 人呢? 他往狗籠子的方向走過去,沒走幾步,鹿之綾就從陰影處沖了出來,手上舉著棍子就朝他背上狠狠砸過去。 第251章 可我沒說寵多久 薄妄的雙腿還麻著,沒有任何的防備,被她打得往前踉蹌兩步,差點倒下。 就在他要回頭的一瞬間,腰間一雙熟悉的手摸上來,待他轉(zhuǎn)過身去,鹿之綾就在他的三步之外,手中握著手槍對準(zhǔn)他。 她的雙眼通紅,眼神卻在幽光中異常清晰堅定。 “……” 薄妄站在那里看著她,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鹿之綾握著槍往后退,聲音微哽,“薄妄,我們別糾纏了,你放我走吧,當(dāng)我求你?!?/br> 被槍鋒對著,薄妄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怕意,他只死死地盯著她,嘲弄地勾唇,“你說過,你永遠(yuǎn)也不會把槍口對準(zhǔn)我,這句也是假的。” 真就沒一句話是真的。 “是你逼我的?!?/br> 三個小時。 她呆在這里三個小時,她害怕,她連眼睛都不敢睜。 “那我是不是和你說過,這么遠(yuǎn),你瞄不準(zhǔn)。” 薄妄目光陰鷙地盯著她,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 “你別再過來。” 鹿之綾緊緊握住手中的槍,一邊打開槍上保險一邊后退,直退到門口。 可薄妄還是繼續(xù)朝她逼近,鹿之綾開不出槍,她開不了。 她給了他機會,他站到她面前,也不奪槍,只伸手握住槍身,帶著她的手頂上自己心口的位置。 “瞄這里,這是你鹿之綾最擅長殺人的地方?!?/br> 薄妄看著她道。 “你不是說你對我沒有感情嗎?” 鹿之綾痛苦地道,“你要的只是我的順從,我的沒有自我,要的只是一份不會背叛,以你為中心的慰藉。” 薄妄用力握住槍身,一雙眼迫人般地盯著她,血絲愈發(fā)明顯,“那又怎樣?是你用這套裝模作樣先來騙我的?!?/br> “……” “騙了,就該繼續(xù)騙下去?!彼肿謿埲獭妱?,“我不說終止,你就沒資格提。” “可我不再想繼續(xù)了!” 鹿之綾握著槍有些激動地道,“我不想再留在江北,也不想留在你身邊,這一年,我除去忍還是忍,我在你身邊已經(jīng)耗光了我所有的力氣?!?/br> 除去忍還是忍。 薄妄忽然覺得她都不用開這一槍,他的胸口已經(jīng)血rou模糊。 他的手指顫了下,幾乎握不穩(wěn)槍身。 “是你要騙的,你憑什么還嫌難受?”他質(zhì)問。 “因為我也是個人?!?/br> 到這一步,沒什么不能再說清楚的了。 鹿之綾看著他的臉,直截了當(dāng)?shù)氐溃拔也幌胍惠呑佣紘戕D(zhuǎn),一輩子盯著你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時時刻刻擔(dān)心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不好要哄,好了要逢迎,每做一件事,我都要先想這件事會不會惹你不快,如果會,我就必須放棄?!?/br> “……” 薄妄的面容幾乎凝固,呆在他身邊,就這種感受? “你要去哪,我就必須跟著去哪,你要做什么,我就必須跟著做什么,你想要我的東西,我不能不給,你不喜歡的東西,我連看都不能看……” 鹿之綾說著垂下眼淚,“太累了,真的太累了?!?/br> 聽著她的字字訴控,泣血一般,薄妄握住槍身,低下頭一張臉直逼她眼前,諷刺地看著她,“鹿之綾,你忘了,是你親口說的,要拿我當(dāng)個孩子一樣寵?!?/br> “……” “你說的話你自己又咽回去,不惡心嗎?” 他一字一字?jǐn)D出薄唇,質(zhì)問的字眼帶著一絲戰(zhàn)栗。 “可我沒說寵多久?!?/br> 她看著他血色布滿的眼睛,思路清晰地回答。 “……” 薄妄的目光滯了下,開始回想她從前說的每句話每個字,他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確從來沒有主動許諾他長長久久這種話。 她口口聲聲愛他仰慕他,但同時也說,合約期滿她會乖乖地走。 她一直給自己留著余地。 只有他,只有他一個人把他們的一輩子都想完了! 薄妄低低地笑起來,滿是自嘲。 他活到現(xiàn)在,還從來沒被人割得這么遍體鱗傷過。 見他這樣,鹿之綾心里也不好受,但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沒有心思,也沒有力氣再管他的情緒,她啞著聲音再次道,“薄妄,你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我們之間的感情本來就畸形,繼續(xù)下去沒有任何意義?!?/br> 放? 他怎么放? 薄妄收斂了笑容,陰郁地看著她,“我說了,我們之間,只能我說終止。” 他握著她的手和槍身,再次將槍口頂了頂自己心臟的位置,“要么,你現(xiàn)在一槍開下去,離開這里;要么,你就給我恢復(fù)到和平時一樣。” 執(zhí)拗得沒救了。 鹿之綾通紅著雙眼看他那張臉,到底是無法真正扣下扳機。 她松開雙手垂下來,目光黯然地看著他。 薄妄覺得自己大概真的不是個正常人,他看著她松開手,竟然生出一絲甜蜜興奮的錯覺。 她不忍心殺他,那她就是對他有感覺。 他隨手將槍扔到地上,伸手握住她纖細(xì)的手臂,“以后乖一點,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