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寵 第2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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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無表情地扯下薄薄的皮,睫毛跟著掉下幾根,一雙褐色的眼冷漠,不怒自威,哪里還有半分唯唯諾諾的樣子。 李明淮走上車來,關(guān)掉車門,轉(zhuǎn)頭,“妄哥?!?/br> 車子緩緩啟動,離開雨桐路。 “嗯?!?/br> 薄妄按了按干澀的眼睛,取下特制的美瞳,一雙眸子漆黑凌厲,一身生人勿近的氣場。 假皮下,他的皮膚狀態(tài)變得有些糟糕,有的地方過于蒼白,有的地方則像是過敏一樣泛紅。 李明淮見狀忍不住道,“這種特效妝還是不能太久貼在身上,尤其是這么熱的天?!?/br> 用藥水涂抹過去,薄妄撕著手臂上的皮,冷冷地睨他一眼,“那你去問封振,為什么死在這么熱的天。” “……” 李明淮默。 雖然這么說不太道德,但他確實在暗暗想封振死得有點早。 本來想著封振的身體至少能扛個一年,到時候大冬天過來,這一層層皮貼在身上就沒那么難受,沒想到封振死在大熱天,妄哥才做了近半年的準備,就不得不趕過來。 不為別的,就為鹿之綾能吃上一口新鮮的飯菜。 不過好在…… 李明淮站在一旁道,“嫂子好像沒發(fā)現(xiàn)?!?/br> 這五天的試水很成功,可以繼續(xù)推進。 “嗯?!?/br> 薄妄接過噴劑往嘴里噴了兩下,一口煙漬黃牙慢慢褪下難堪的顏色。 李明淮看著他精準到每根頭發(fā)絲的喬裝打扮,心里不由得感慨。 那會,薄妄親自送鹿之綾過江,他還以為妄哥是真的想通了,放下了。 可當妄哥突然開始把左手當慣用手來練、觀察中年人行走坐立的時候,他就暗暗猜到,事情沒這么簡單…… 只是。 再怎么猜,他也沒猜到妄哥這一回不是掠奪,不是強占,連重新追求都談不上,而是—— 花近半年的時間,把自己打造成另一個封叔。 李明淮想不通薄妄為什么要這么做,可能……只有這樣的方式才能近距離地看到鹿之綾,而不被驅(qū)逐吧。 “把文件拿過來?!?/br> 薄妄開口。 聞言,李明淮停止猜測,把旁邊一堆厚厚的資料抱過來,“妄哥你五天不在,文件都堆成山了,好多都等著你來簽字?!?/br> 薄妄接過文件便翻起來,面色微冷,薄唇勾起一抹嘲意,“江南這幫人還真是抱團?!?/br> “您的江南計劃一出,江南這邊幾大家族就緊急開會,生怕薄家扛著炮就來了。” 李明淮笑了笑,看著他眼下的烏青,不禁有些擔憂,道,“妄哥,要不您先休息休息吧?” 頂著這么一身假皮在鹿家過了五天肯定難受,回去還有個幼崽要照顧,路上再工作,人哪里負荷得過來。 “不用?!?/br> 薄妄淡漠地開口,翻著手中的一份份文件。 從前,他活得渾渾噩噩,但現(xiàn)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 公與私,他都清楚。 …… 第295章 米叔又回來了 鹿之綾一個人打理著鹿家,時間如水一般不緊不慢地淌過她的生命。 明明已經(jīng)過了梅雨季節(jié),長林區(qū)又開始下雨,連綿不斷的,雨水從屋檐下如簾滴落,打在長高的芭蕉葉上,啪嗒啪嗒。 鹿之綾把她爸媽的情書拿出來看,一張一張翻看,邊看邊笑。 不得不說,她爸爸平時一本正經(jīng)的,寫起情書來真酸,mama不理他,他就在情書里賣慘,又是說自己餓瘦又是說自己發(fā)燒…… 死纏爛打很有一套。 看了一上午,肚子里唱起空城計,鹿之綾意識到又到她最不愿意面對的時刻。 鹿家地處偏僻,送達的外賣沒幾家,都吃膩了。 下著雨,她也不想出去買,早上就是吃的袋裝面包,中午不想再吃了。 不行。 還是得學會做飯,不然一日三餐成她的難題了。 鹿之綾把情書小心翼翼地收起來,然后起身往廚房走去,翻著冰箱拿出一袋面,水煮面,絕對不會翻車的簡單烹飪。 她在鍋子里煮上水,把面條直接放下鍋,拿起鹽罐準備倒鹽。 罐子背面貼著兩張小紙條。 鹿之綾轉(zhuǎn)過鹽罐看過去,不由得滿臉黑線。 【小姐,別下廚!更別弄創(chuàng)意!封叔?!?/br> 【小姐,別下廚!更別弄創(chuàng)意!米叔?!?/br> “……” 米叔這個明顯是抄的封叔。 這兩人對她是有多不放心,她就算學會做飯做菜,也不會像家人一樣去搞黑暗料理好嗎? 她有分寸。 她會老老實實。 十分鐘后,鹿之綾端出一碗桂花醬洋蔥葡萄面糊糊。 她端著面在雨幕前坐下,看著池子里游來游去的小魚,一口湯喝下去。 “咳——” 鹿之綾被怪異的味道嗆得差點吐出來。 她以為,桂花醬和洋蔥的組合會很好吃,她以為,面條煮軟一些更好吃,她以為葡萄只是裝飾,沒想到味全進去了。 算了,她吃方便面吧。 方便面不會搞砸。 鹿之綾把碗里的面倒掉,去翻庫存,卻發(fā)現(xiàn)一包方便面都沒有。 沒辦法,她只能打著傘出門采購。 雨中的路難行,她站在門口,拿出手機在網(wǎng)上約車。 雨水拍打傘面,又從傘沿落下來,在她周圍形成一圈淺淺的包圍。 約好車,鹿之綾在傘下抬起臉,就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穿著雨衣,抱著一大袋子的東西站在馬路對面,雨水砸在他腳邊濺起絲絲纏繞的煙。 “……” 鹿之綾握著傘柄的手一僵,意識有幾秒的恍惚,仿佛回到翡翠灘那個暴雨的夜晚。 那人以一種最凌厲的姿態(tài)闖進她的視線。 那身影冒著雨朝她跑來,鹿之綾看到他臉上的白面具和駝起的背,才清醒過來。 “米叔?” 鹿之綾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他怎么又來了? 米叔站在那里,打開手中的袋子。 雨水濺進去,滴嗒滴嗒的,里邊全是一些新鮮的食蔬,魚類rou類,魚還新鮮地在跳動。 下一秒,米叔把手機遞給她看,上面是他打好的一段話。 【小姐,我搬來江南了,兒子兒媳就住在隔壁街上,以后除去工作時間我都可以過來幫忙做事,給您做飯?!?/br> 傘沿上的一滴雨落在屏幕上暈開。 鹿之綾看著眼前的人笑了笑,“米叔,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你家里也有那么多事,不用過來幫我。” 聞言,米叔拿回手機,繼續(xù)打字。 雨水濺得不好打,鹿之綾不由自主地踮腳舉高手中的傘,把他攏進自己的傘下。 見狀,米叔更加低下肩膀,一雙眼隔著面具的空洞看她,鹿之綾也看他,看到一雙褐色的眼,眼角周圍布滿疤痕。 他飛快地打著字,然后給她看。 【我看過那個叫封叔留下的紙條,知道小姐你是廚盲,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讓你餓死。】 “……” 鹿之綾有些尷尬,“米叔,現(xiàn)在這個時代,我還不至于被餓死。” 米叔見她說不通,把袋子放到地上,跟著就雙膝跪下,不管不顧地給她磕頭,說什么都要還她這個恩。 這人比封叔還厲害。 鹿之綾最受不了他這套,連忙去扶他,“米叔,你別這樣,我念你的好,但我真不用你來照顧我。” 雨中她的聲音變得更軟。 米叔跪著不起了,一副她不答應他就長跪的架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