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寵 第4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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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吶。 她低下身子縮進他的懷里,說是懷里,其實沒有半點挨著,只是虛靠。 薄妄低下頭,看著身前縮成一團的小人,道,“之之?!?/br> “嗯?” 第558章 我看得很高,很遠 鹿之綾抬起頭看他。 “睡會吧。”他柔聲道。 “我剛剛一直在睡?!?/br> “你沒真正睡著過?!彼?。 “……” 鹿之綾默然。 “你和兒子都還活著,我舍不得死?!?/br> 薄妄盯著她道,刻意讓自己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有力一些,讓她放心。 聞言,鹿之綾在他的注視下緩緩閉上眼睛,這一次,她很快就入睡,沒有輕易驚醒。 …… 黃昏時分,鹿之綾醒來,把病房里的燈打開,把無聊的電視劇開著當背景音。 餐車準時送來。 鹿之綾把餐車上的餐食取下來,都是一些好消化的簡單食物。 “吃晚飯。” 她不敢讓薄妄吃得太雜,端起一碗清淡的魚湯粥在病床邊坐下來,用勺子攪散粥的熱氣,才舀起一勺放到唇邊嘗溫度。 薄妄斜靠在豎起的枕頭上,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試溫度,“上一次被你這么伺候還是在江南。” “這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嗎?” 鹿之綾有些無奈地看他一眼。 “是?!?/br> 薄妄沒有任何猶豫地道,畢竟他有一段時間,連在她面前承認自己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奢望有一天被她伺候。 他當然高興。 “……” 鹿之綾不知道還能說他什么,反正傷也傷了,她現(xiàn)在也只能伺候。 她舀起一勺粥遞到他唇邊,“嘗嘗,味道怎么樣?!?/br> 薄妄張口吃下,他嘴里寡淡到一點滋味都沒有,魚湯粥到他嘴里跟白粥沒什么區(qū)別。 “鮮咸適中,還不錯。” 他看著她道。 聞言,鹿之綾臉上多了點笑容,“那就好,多吃一點?!?/br> 她一勺一勺喂著他,見他胃口還不錯,她的心情好了許多。 等薄妄吃完,鹿之綾又給他簡單漱了下口,擦臉,將他的枕頭放下一些,讓他半躺的姿勢更加舒服。 薄妄躺在病床上,乖乖地由著她擺弄。 鹿之綾低頭在他額上蜻蜓點水般地親了下,道,“小野畫了幅畫給你,想看嗎?” “……” 薄妄微微擰起的眉宇足以說明一切。 但鹿之綾還是拿出手機,打開丁玉君發(fā)給她的畫,屏幕上,一團團亂七八糟的顏色聚在一塊,放飛自我,彼此毫不相關,甚至沒個具體的形狀。 “不要告訴我,他畫的是我?!?/br> 薄妄很抗拒。 “不是?!?/br> “那就行?!?/br> “他畫的是‘我和爸爸mama’?!?/br> “……” 鹿之綾靠過去,依偎在他身邊,放大屏幕上的色塊給身旁的男人介紹,“這一塊五彩斑斕的黑是你,這一塊七彩繽紛的紅是我,這一塊萬紫千紅的黃是他自己?!?/br> “……” “小野想表達的意思是,他要和爸爸mama永遠在一起,希望你快點康復?!?/br> “……” 說完,病房里進入詭異的沉默。 良久,薄妄的頭往她那邊靠了靠,低啞著嗓音道,“我們有沒有可能抱錯小孩?” 他的畫畫水平再怎么遺傳都不可能遺傳成這樣。 “我好像不是在醫(yī)院生的?!?/br> 鹿之綾側目看他一眼,善良地打消他的疑問。 她是在神山生的,抱錯也要有別的嬰兒給她抱。 “也是,認命?!?/br> 薄妄有些艱難地抬起手,把她的手機屏幕關掉,拒絕再看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色塊,“去吃飯吧?!?/br> 她光顧著他了,還沒吃晚飯。 “不急?!?/br> 鹿之綾坐直起來,道,“對了,奶奶年紀大了,現(xiàn)在又要顧著家里又擔心你的傷勢,你給她發(fā)個語音讓她放心吧?!?/br> 說著,她就打開和丁玉君的聊天框,按下語音鍵。 薄妄看她一眼,按著她的要求給丁玉君報了個平安。 鹿之綾松手,看著語音發(fā)送過去,便轉身下床,雙腳踩進拖鞋里。 “……” 薄妄靠在枕頭上,眼睛跟長在她身上一樣,一直盯著她的動作。 見她的話題到這里戛然而止,他的眸色微微一沉,道,“薄崢嶸出事了?” 鹿之綾頓時僵在那里。 她只是提了丁玉君、小野,沒提薄崢嶸,他就敏銳地察覺到了。 鹿之綾慢慢轉過身來,眼神復雜地看向他。 薄妄微微歪頭,深深地盯著她,“死了?” “……” 鹿之綾站在那里,嘴唇微張,好一會兒才如實相告,“父親他把周勁的尸體帶到藍山上燒了,承擔下虐殺周勁、非法處理尸體的罪名,然后開車……摔下了懸崖。” 就和當年戚雪落崖一樣。 時隔二十多年,薄崢嶸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體會戚雪當年一模一樣的痛苦。 聽到她這番話,薄妄略顯病態(tài)的臉上沒什么意外,他的長睫微斂,看不出多少的情緒。 半晌,他勾了勾嘴角,“殉情,又是殉情,真有意思?!?/br> 鹿之綾那個大嫂殉了,老爺子差點殉了,現(xiàn)在又是薄崢嶸。 都拿殉情當炒飯吃呢? “……” 鹿之綾安靜地站在那里。 “他也不怕死在那里攪了我母親的清靜?!?/br> 薄妄語氣涼涼地道。 “父親臨死前和你說了很多話,我可以復述出來。”她道。 “不用?!?/br> 薄妄的神色冷淡至極,沒有一點失去父親的悲傷,“我和他沒什么父子情份,我當年需要他的權勢活著,他需要一個給他開疆拓土的兒子,僅此而已?!?/br> “他懺悔了。”她的聲音極輕,怕觸碰到他的逆鱗。 “我不在乎?!?/br> 他說得不假思索。 “……” 鹿之綾靜靜注視著他,上前兩步走到他的病床前,彎下腰伸手圈住他的肩膀,低頭貼上他的發(fā),無聲地擁著他。 “……” 薄妄由她抱著,久久都沒有說話。 她親吻他的發(fā)。 她的懷抱和她人一樣柔軟,就好像一團溫熱的水包裹著他,讓他輕易陷在其中,無法自拔。 “其實我記起來了,但五歲以前的記憶還是很模糊?!?/br> 薄妄半躺在那里,啞著嗓子在她耳邊開口,“除了藍山車禍那一次,我印象最深的畫面是坐在一個男人的肩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