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寵 第5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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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br> 她是鹿家的小公主,哪樣禮物到世面上都能換錢。 “那賣吧?!甭怪c不假思索地道。 “可是這樣一來,小姐你的念想就沒了?!狈庹窈苁切奶鄣卣f道。 “沒事?!?/br> 她已經(jīng)沒有別的方式替家人買墓xue了。 …… 鹿家人入土為安的這天是個陰天。 靈車停在墓園的入口處,車身搖晃了下,鹿之綾差點從座位上栽下來,旁邊伸來一只骨節(jié)修長的手,托了她一把。 是阿唐。 那個哥哥的名字。 她被他逼著吃下很多飯菜后,他告訴了她他的名字,沒姓,就一個名。 他是個很奇怪的人。 但現(xiàn)在的鹿之綾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探究身邊的人,她甚至希望他和封叔都能離自己遠(yuǎn)遠(yuǎn)的,她是個大包袱。 可是,他們卻都在。 駕駛員回頭看一眼,眼里滿滿的抵觸,“你們快點吧,我還要回去?!?/br>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一輛靈車上擺了二十多個骨灰盒,有的還是空的,每個骨灰盒都貼著照片,十分瘆人。 話落,后面的年輕男人朝他投來一眼,極為陰沉的一眼。 壓迫感十足。 駕駛員莫名感到一陣寒意,嘴上改了口,“算了算了,你們請便。” 鹿之綾抱著懷里母親的骨灰盒站起來,封振立刻看向她身邊的人,“阿唐,你陪小姐下去吧,我來抱骨灰盒。” 阿唐沒出一聲。 鹿之綾抱著骨灰盒徑自往前走,到邊緣要下車的時候,她的手臂就被人托住,引著往下走。 “謝謝哥哥?!?/br> 鹿之綾什么都看不到,只憑感覺朝他的方向點了點頭。 二十三個骨灰盒陸續(xù)被搬進(jìn)墓園,說是買到一片墓位,但其實十分狹窄。 封振看向鹿之綾的眼睛,又覺得幸好她現(xiàn)在看不到,否則看著這些該有多么心痛。 鹿之綾行動不便,封振就安排她跪在地上燒紙,自己則抱著骨灰盒一個個安放下去,然后又拖著碑立起來。 他人至中年,干這種體力活很快就累得腰酸背痛。 一只手及時攔住他懷里差點掉下的墓碑。 封振抬起頭,就見阿唐這個年輕人面無表情地接過墓碑幫忙立起來。 “阿唐,這段時間真是多謝你了?!狈庹窀屑さ氐溃贿吤σ贿叺?,“聽說你家在北港,這么久沒回去,想家了吧?” 年輕人顯然沒有任何和他交談的興趣,只是做著事。 偶爾,阿唐轉(zhuǎn)頭看向跪在元寶盆前的少女。 短短一段時間,她已經(jīng)瘦得跟紙片人似的,也再沒有像船上時那么聒噪、開朗,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鹿之綾跪在地上,抓著面前的冥紙往元寶盤里扔,里邊的火燒起來,將周圍的溫度灼得燙起來,隱隱約約的,她好像又回到那場大火。 疼不疼啊,mama。 借著遞冥紙的動作,她纖細(xì)白皙的手指往火光靠近,指尖感受到guntang,她也沒停。 仿佛要直直將自己送進(jìn)火中。 驀地,她的手被狠狠拍開。 “干什么?” 男人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落下,冷漠如冰。 鹿之綾的手被打得有點疼,她跪在那里,選擇撒謊,“我沒注意到溫度?!?/br> “手都快到火堆里了還注意不到溫度?你是五感都沒了?” 他冷冷地道。 “……” 鹿之綾垂下眼,不說話,繼續(xù)機械般地抓著冥紙往火里送,沒再試圖去觸摸火。 又是這半死不活的樣子。 見她不再亂來,男人擰了擰眉,轉(zhuǎn)頭要去做事,就聽到身后傳來少年清冽的聲音,“之綾?!?/br> 他緩緩回頭,冷淡地看過去,就見一個少年朝這邊走來,少年穿著純白的西裝,儒雅純凈,衣服上連個褶痕都沒有,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高級貨。 少年生著一張五官表俊的臉,舉手投足間散發(fā)出的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氣息,身后還跟著男人,像是助理,注意力都在少年的身上。 四目相接。 少年眼中的笑意微斂。 阿唐眼底的冷意更深。 少年將視線收回,落在少女的背影,微笑著走過去,“之綾。” 第688章 要留在江南么,我養(yǎng)你 鹿之綾側(cè)目看過去,一雙瞳眸如寶石般美麗,卻毫無寶石的光彩。 “你是?” 她認(rèn)不出來人。 “你的眼睛……”少年震驚地在她身邊蹲下來,無法相信地看著她。 “我失明了?!?/br> 鹿之綾平淡地開口。 比起家破人亡,她失明這件事簡直微不足道。 “怎么會這樣,看過醫(yī)生嗎,醫(yī)生怎么說?”少年擔(dān)憂地問道。 封叔說,她是受刺激過度才會失明。 至于醫(yī)生怎么說,其實對她來說并不重要。 鹿之綾跪在地上,神色淡淡地?fù)u了搖頭,并不想多說。 少年沒再繼續(xù)問下去,也不自報姓名,只道,“jiejie,還記得我嗎?” 一聲jiejie,喚起鹿之綾的一些記憶。 她在家中是最小的,幾乎沒什么人叫她jiejie。 “薄棠?” 她記起來,聲音帶了兩分疑惑,“你怎么來江南了?” 他是江北薄家的長子,江南江北雖然是只是一江之隔,但因為經(jīng)濟原因,彼此來往并不算多。 他們相識于大人們談公事的一場宴會后臺,算是朋友,但這樣的場合并不多,他們的見面也不多。 “我來看看你?!北√淖⒁曋拿佳鄣?,“節(jié)哀?!?/br> 說完,薄棠又讓自己的助手幫忙立碑埋土。 鹿家出事后,鹿之綾身邊除了封叔和阿唐就再無別人,從前所謂的家族盟友、遠(yuǎn)房親戚一個都沒有出現(xiàn)過。 第一個來悼念的竟然是薄棠。 鹿之綾很是感激,她朝薄棠的方向重重地低了低頭,“謝謝你?!?/br> “我們是朋友,應(yīng)該做的。” 薄棠蹲在她身邊幫忙往元寶盆里扔冥紙,一雙眼掠過封振和那個年輕男人,視線停在男人過于優(yōu)異的面容上許久。 “封叔邊上的是誰,我怎么沒見過?” 薄棠邊扔冥紙邊問道。 “一個哥哥?!?/br> 鹿之綾道。 薄棠知道鹿家兒子多,只當(dāng)是旁支的哪個哥哥,也就放下心防,不再提什么,只低聲安慰著鹿之綾,“jiejie,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過,但你一定要堅持下去,總會有春暖花開的那日。” 一定要堅持到他成為薄家繼承人的那天,到時,他就能將她接走。 家人都沒了,鹿之綾的眼睛也早就看不到春暖花開,但對于朋友的善意,她還是全盤接受,不斷點頭。 兩人說了許久的話,墓碑一座座立起來。 薄棠蹲太久,腿有些酸累,便站了起來活動。 他低眸,就見嶄新的鞋上沾到黑沉沉的泥,這讓他的眉頭不悅地蹙起來。 他的手帕剛剛給鹿之綾擦眼淚了。 他越看那泥越煩躁,目光掠過一旁斜靠著的墓碑,他看一眼跪在那里的鹿之綾,正要走過去,忽然就感覺一道銳利的目光投過來。 “……” 薄棠抬起頭,就見鹿之綾嘴里的哥哥此刻正站在一塊墓碑前看著他。 男人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但一雙漆黑的眼里似乎帶了兩分看透的譏笑。 薄棠年紀(jì)比鹿之綾還小一點點,當(dāng)場有種被人看穿的窘迫,心下一慌,就往后退了兩步,踩到更多的濕泥。 他強行穩(wěn)住自己,不示弱地朝男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