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寵 第5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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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唐冷哼一聲,將她往上提了提背著繼續(xù)往前走。 鹿之綾明白他手上的錢已經(jīng)岌岌可危了,要不然他也不會為省錢帶她坐公交,背她走回家。 “哥哥,我會慢慢變好的,我真的不想看?!?/br> 她低聲說道。 “讓你看你也看不了,眼睛不是瞎了么?!?/br> 阿唐十句話里有九句半是不好聽的。 “……” 鹿之綾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但她知道他不會打消給她看心理醫(yī)生的念頭。 她還想勸說他,讓他明天去把預(yù)約的兩百塊錢拿回來,就聽到他,“還是那句話,老子養(yǎng)你,怎么養(yǎng),我說了算?!?/br> 鹿之綾只好閉嘴。 沒想到車站到出租樓的距離那么長,鹿之綾察覺男人的呼吸變重了,她伸手去摸他的臉,摸到汗。 她用手替他擦掉汗,說道,“哥哥,我下來自己走吧?!?/br> “呆著?!?/br> “……” 鹿之綾只能乖乖讓他背著。 她聽著他踩在馬路上的聲響,聽著他低沉的呼吸聲。 她不知道路燈昏黃的光照落下來,在路面映出他們的影子,是相依為命的投影。 …… 等封振把將北的事情處理完趕到江南時,已經(jīng)是兩個月后的事。 看著明顯胖了一圈的鹿之綾,封振震驚得到說不出話來,再看墻上的日程表,每周有一天寫了個“墓園掃墓”,有一天寫了個“看心理醫(yī)生”,還有一天寫了個“曬太陽”…… “小姐,這字是誰寫的?” 封振以為是鹿之綾失明后還能寫字,雖然寫得亂七八糟但還是值得夸一夸,正想著好詞時就聽鹿之綾道,“哥哥寫的。” “他這么大人寫這么一手狗刨字?” 封振又震驚了。 這一筆一劃跟小朋友學(xué)寫字似的,墓字下面還寫成了工,簡直辣眼睛。 鹿之綾坐在床邊,自從失明后,她的耳力漸漸靈敏起來。 因此,她聽到門外阿唐的呼吸聲。 她蹙眉道,“封叔,哥哥寫得挺好的。” “你是看不到,真的丑,小姐你用腳寫都比他寫得好。” 封振道。 “……” 越說越黑。 鹿之綾都不知道怎么阻止封振,封振又看向放在床底下的一箱牛奶,“小姐,阿唐不會是在給你喝這個牛奶吧?你沒告訴他,你平時只喝新鮮的純牛奶?這里全是添加劑,喝了沒一點好處?!?/br> “封叔……” 鹿之綾無奈了。 第693章 她以為他走了 她有些招架不住眼前的場面,想打斷封振又怕一個說不好反而傷了門外的阿唐。 她這一猶豫,封振開始滔滔不絕了,“哎喲,這水果都放好兩天了吧,皮都皺巴巴的怎么還沒扔,小姐你沒吃吧?” “這是阿唐給小姐買的新衣服?這都什么料子,也太廉價了,花樣也不好看啊,小女孩怎么能穿這些?!?/br> “怎么還有一大堆的零食啊,辣條……小姐,你不是不喜歡吃這些垃圾零食的嗎?” “……” 鹿之綾握緊了拳頭,道,“我現(xiàn)在喜歡吃零食,水果皮皺但吃起來還跟新鮮的一樣,沒有差別?!?/br> “這怎么能沒差別,這差別大了,小姐你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苦……” 封振急得不行,想著鹿之綾這胖估計跟垃圾零食有關(guān),并不是健康地胖起來,說著便抱著零食準(zhǔn)備丟掉。 他一腳跨出門,就見到阿唐背靠著墻站在那里,一張臉陰沉。 空氣頓時充斥著逼仄感。 阿唐的眼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封振抱著零食頓覺尷尬,不管怎么說,這年輕人也是實心實意地照顧了鹿之綾這么久,說人壞話還被當(dāng)面聽到真的是…… “阿唐,我不是那個意思……” 封振試圖解釋,阿唐卻只是冷淡地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地離開。 封振看著他直直走出出租樓的小廣場,有些尷尬地回頭,“小姐,這……” “封叔,哥哥真的對我很好?!?/br> 鹿之綾從床邊站起來,憑著經(jīng)驗走到門口,眉頭微蹙,“他是不是走了?” “是。” 封振點頭,“我不是嫌他什么,我就是看小姐你吃苦我心疼,你說說他,有那錢給你買那些垃圾零食,還不如給你買好點的純牛奶呢?!?/br> 還是在長身體的女孩,吃這些哪有營養(yǎng)。 鹿之綾眉間沒有舒緩開,“他不是故意的,他是不懂?!?/br> “什么?” 封振一怔。 鹿之綾垂下眼,聲音有些澀,“哥哥小時候應(yīng)該過得很不好,他并不知道純牛奶和牛奶飲料的區(qū)別,他以為小孩都愛吃零食,零食肯定就是好東西,他還每星期都換著花樣給我買……” “他才二十歲,怎么會比我這年紀(jì)大的還知道得少?” 封振疑惑。 這得過什么樣的日子才會連這些都不知道,就是以前鹿家資助的那種山區(qū)小學(xué)里,他跟著去過,那里的小孩穿得差條件差,但吃食堂飯的時候還知道要營養(yǎng)均衡,要多吃蔬菜和rou、純牛奶,小孩們都不會浪費(fèi)。 喝牛奶要喝純牛奶,這不是常識嗎? “他買的水果可能是打折的,但他都把新鮮的挑出來給我吃,要是我不吃,他也不會吃,一直等不新鮮了他才會解決掉。” 鹿之綾道。 她起初不吃水果不以為意,直到發(fā)現(xiàn)水果放爛后會被他吃掉,她才難受,每天都乖乖地按時吃水果。 說著,她摸向墻壁上的日程表,“哥哥真的不是不舍得給我花錢,他還在帶我看心理醫(yī)生,那個很貴?!?/br> 她真的很感激阿唐。 封振也反應(yīng)過來,印象里心理醫(yī)生是很貴,他不禁道,“那阿唐哪來的錢?” “我不知道?!甭怪c搖了搖頭,“他說錢的事他會解決,要我別管?!?/br> 阿唐有時候?qū)λ軆?,可他真的是在拿她?dāng)meimei養(yǎng),他什么難題都不會扔給她。 “那我這……” 封振聽著不禁內(nèi)疚起來,道,“那等他回來,我和他道個歉?!?/br> 他怎么會知道一個年輕人買零食,居然是以為零食有營養(yǎng)。 話是這么說,阿唐卻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回來。 鹿之綾在黑暗的世界里等得更為漫長,好像每一秒都被掰成無限長。 到這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她和阿唐其實沒有任何的聯(lián)系。 她有一支手機(jī),是封振留給她,方便和她通話的。 但阿唐沒有。 她習(xí)慣了他每天按時回來,又匆匆離開,然后再回來。 她從來沒有擔(dān)心過他會突然消失。 但現(xiàn)在,鹿之綾發(fā)現(xiàn),如果阿唐要走,她不僅留不住,而且連句告別的話都來不及說。 “小姐,你吃點吧……” 封振勸著坐在小桌前一動不動的少女。 鹿之綾不忍拂封振的好意,低頭扒了兩口飯便放下筷子,起身道,“封叔,我去外面等等看?!?/br> 都是看不見的世界,可她還是熬不住繼續(xù)在屋子里等了。 “外面都黑了。”封振道,“要不我去找找?” 他們都不知道阿唐去了哪里,怎么找? 鹿之綾搖頭,“我就在外面等,哥哥說人也不能一天到晚悶在屋子里。” “那我陪你去。” 封振連忙站起來,扶著她往外走。 鹿之綾被封振扶著穿過小廣場,坐在路邊的一處水泥花壇前,花壇里沒有花,只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雜草。 可少女挺直著背坐在那里,垂下的燈光落在她的身上,像加了油畫濾鏡的電影畫面。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夜晚的空氣變涼。 “年輕人的自尊心都強(qiáng),我這么一說他怕是不會回來了?!狈庹裾驹谝慌院苁莾?nèi)疚,“都怪我這嘴……” 鹿家傾塌,那些平日所謂的盟友,所謂的遠(yuǎn)房親友,明明知道鹿家還留了個孤女卻一個都沒有露面現(xià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