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yè)反派[快穿]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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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華超差點沒喘上來氣。 電話那頭,莫尹自顧自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使你們現(xiàn)在一時占了上風,以友成的底蘊,過段時間還是能東山再起,況且你們能不能占上風還不一定?!?/br> 張華超緩了口氣,覺得挺可笑的,“你這是來替自己的新家庭當說客?” 莫尹笑了笑。 “張總不知道嗎?”他語氣柔和,“我家里人早就全死光了。” “……” 時隔這么長的時間,張華超摸不準莫尹到底立場如何,正當他猶豫時,莫尹掛了電話,給他發(fā)了個視頻。 保險柜大開,一只修長的手伸入,一摞摞機密文件就這么被他隨意地拿出、翻開,嘩嘩幾頁,又合上扔進保險柜里,“滴”的一聲,保險柜又合上了。 張華超瞳孔猛縮,立刻又回了電話過去。 “張總,做人要有點耐心,聽我的,和解吧?!?/br> 這么一個剛成年不久的小孩子跟他說話時的口氣卻像是比他不知老成多少倍,更奇怪的是張華超居然還真聽進去了。 其實莫尹說得確實有點道理,他們也正猶豫是否要暫時休戰(zhàn)和解,友成畢竟底蘊深厚,合達目前還沒有那個信心實力可以完全壓倒友成,只要不是完全的勝利,那就不是勝利,和解之后以退為進,說不定能開辟出一片新的天地。 主要是剛才那個視頻給了張華超極大的震撼。 他隱隱感覺到莫尹有點想要和他“里應外合”的意思,只是話沒有點明,他也沒有追問。 聰明人不會刨根問底。 記憶回籠,張華超打量了下莫尹,“你看上去氣色不錯?!?/br> 莫尹道:“托福?!?/br> 張華超笑了笑,又道:“上次發(fā)你的視頻,你看了嗎?” “看了,拍得一般,不夠清楚?!?/br> 張華超道:“我不知道你想看什么,我以為你只是想聽會議的內(nèi)容。” 莫尹手掌摩挲了下文件夾,“看帥哥?!?/br> 張華超笑容微僵。 莫尹抬頭又對他莞爾一笑,“張總最近跟友成合作得如何?是不是忘了一開始的雄心壯志了?” 張華超下意識地回道:“怎么可能!” 他回答得太快太迫切,一下又有些懊悔地皺起眉,想自己為什么在這個小孩子面前總是沉不住氣呢。 “那就好。” 莫尹低聲道:“裴竟友的身體很不好,事情都交給兩個兒子辦了?!?/br> 張華超人微微坐直了,“是啊,可是虎父無犬子,他有兩個好兒子,都很出色?!?/br> “不錯,這的確也是兩頭猛虎,”莫尹斜過臉微笑道,“不過張總應該也聽過一山不容二虎吧?!?/br> 張華超瞬間領會了他的意思。 這是裴清的辦公室,他們兩個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在辦公室中商議怎么利用兄弟的矛盾來對付友成,張華超都有些緊張,余光不住留意門口,倒是莫尹一副平常無事的樣子,好像就算裴清立即出現(xiàn),他也絲毫不怕。 “我看他們兄弟倆的關系還不錯,還挺懂得互相謙讓呢,”張華超道,“不過我很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那天裴明疏會棄權呢?” 莫尹笑了笑,對張華超道:“我猜的啊?!?/br> 張華超也笑了笑,他當然知道這不可能是猜出來的,一定是莫尹從中做了什么手腳。 這孩子不僅能接觸到友成一部分的機密,還能左右裴竟友兩個兒子的行為,這令張華超對莫尹更不敢小覷。 莫尹放下文件夾,目光斜斜地掃向張華超,“有的時候離得近一些,看得也能更清楚,我看最近他們兄弟兩個矛盾挺深的?!?/br> “哦?”張華超饒有興致道,“兄弟有矛盾,終究也是家務事,影響不到公事吧。” “如果我說,矛盾就是從公事開始爆發(fā)的呢?” 張華超看著莫尹深邃的眼睛,一時有些說不出話,耳膜鼓鼓地熱了起來。 “再說公與私,哪有那么分明呢?說不定在他們心里,公事都比不上私事十分之一的重要性,”莫尹笑了笑,“他們這樣出身性情的人,心高氣傲,把自己的感受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有時候,就為了爭那么一口氣,我看他們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不會在乎的。” 張華超心突突地跳。 像友成這樣的龐然大物,想要正面擊潰它,必須要有數(shù)倍于它的體量才行,否則打得兩敗俱傷,很有可能得不償失。 但如果有辦法從內(nèi)部瓦解,那自然是事半功倍。 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切入進去。 雖然兩面達成了合作,合達對友成的了解依舊不夠深入,很難一下找尋到真正的弱點。 張華超看向莫尹,他沒有發(fā)覺自己的眼神中竟然寫滿了求知,完全在被莫尹牽著鼻子走。 莫尹微笑看他,也像是解答般道:“其實,友成的財務狀況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樂觀的?!?/br> 張華超怔了怔,友成的財報一直做得相當漂亮,可正如莫尹所說,他們離得還是不夠近,看事情就沒有近的人更“清楚”,張華超雙眼慢慢亮了起來,“你的意思是……” 莫尹點到為止,他最后只給了張華超一個提示。 “裴清現(xiàn)在的級別已經(jīng)能夠接觸到友成最核心的東西了,張總如果想知道更多事情的話,不妨多關照支持一下他,說不定會有奇效呢?” 張華超定定看他。 莫尹低頭打開文件夾,張華超的視線在他手上的文件夾上流連。 以他現(xiàn)在對友成的了解,最機密的文件不可能出現(xiàn)在裴清的辦公室。 但是裴清絕對是有閱覽的權力的。 張華超也是個很聰明的人,將莫尹的幾句話在腦海里細細盤算后,立刻就懂了莫尹的意思。 ——兄弟之間有重大矛盾,而裴清是可利用的一方。 * 裴清回來的時候,莫尹正趴在他的辦公桌上打瞌睡。 他睡顏寧靜,不長不短的烏發(fā)貼在額頭,看上去有幾分孩子氣。 裴清撫摸他額前的碎發(fā),莫尹馬上醒了,他看上去像是驚醒的,眼瞳中有幾分懼色,看清來人是裴清后,眼神才慢慢放松下去,“你開完會了?” “嗯?!?/br> 裴清仍在撫摸他的頭發(fā),神色很溫柔,莫尹笑了笑,隨后又皺了下眉,“剛才有個張總來找你,好像是合達的人?!?/br> “我知道,他后面來會議室了?!?/br> “他進來的時候我正在看你的文件,他問了我兩句,我敷衍過去了,會不會對你有什么影響?” “沒關系。” 裴清手指貼在莫尹的側臉,他神色像是貼了一層面具般冷靜淡然,同時又浮現(xiàn)出淡淡的陰影,叫人捉摸不透,對莫尹道:“他是我們的合作伙伴。” 公司的事,裴清沒有和莫尹講得太過深入,莫尹裝作忐忑懵懂,陪裴清工作完后一起回去。 回到裴宅,莫尹被裴清抱下車,他感覺到頭上隱約似有視線,仰起臉向上看,又什么都沒看見。 最近裴明疏沒怎么去公司,一直待在家里,也沒有在家里辦公。 其實裴明疏對友成的歸屬是不大在乎的。 裴家少爺?shù)纳矸荩瑢ε崆宥允羌湘i、是罪過、但同時也的確是一份光彩。 但對裴明疏而言,他從年幼時就生活在英國,接受最頂尖的教育,在精神與物質上要比裴清富足得多,根本再無需任何贅飾,如果他真的那樣在乎家業(yè),就不會到這么晚才進入公司。 與其說是裴明疏想繼承友成,不如說是裴竟友需要裴明疏來繼承友成。 這一點,莫尹在家里旁觀裴明疏辦公時就看得很清楚。 至于裴清這個局中人,可能反而就不是那么清晰了。 不過即使裴清知道裴明疏不在乎友成也不想跟他爭,那也只會更加刺激到裴清的自尊心。 裴竟友寧愿讓并不怎么在乎友成的裴明疏來掌管友成,都不愿意給裴清哪怕一點點機會。 試想,一件自己怎么爭取都得不到的東西在別人的眼中卻是可有可無,那將會是何等的刺心? 莫尹沒有向裴清點破。 這種事讓裴清自己發(fā)現(xiàn),豈不更妙? 一個慣常都清高自傲的人,一旦那層清高被打碎,即便是被動的,人也會變得和從前不一樣,因為他會發(fā)覺原來以前的自己根本就錯得離譜,他所維持的清高體面從來一文不值。 莫尹嘴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容,手里捧著本書,余光留意著正在窗前打電話的裴清。 對莫尹,裴清全然信任,他雖然沒有對莫尹說什么,但做事也從來不會避著莫尹。 雖然兩人距離隔得很遠,莫尹也聽不清裴清在跟電話里的人說些什么,不過他心里卻是十分明了。 畢竟這可是他一手撰寫的劇本。 醞釀了那么久,終于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其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在他心里纖毫畢現(xiàn),每一步可能發(fā)生的情形都已在他腦海中演練過千百遍。 電話掛斷,裴清仍是若有所思的樣子,兀自凝望著窗外。 已經(jīng)是冬天了,花匠們又在忙忙碌碌地用新鮮美麗的花朵去替代承受不住嚴寒逐漸凋零的品類。 這世界,竟連植物都要“物競天擇、弱rou強食”。 裴清垂下眼,神情中有幾分冰冷的蕭瑟。 “裴清。” 溫柔的呼喚令裴清回過了神,他看向莫尹,莫尹的眼神很關切,又有些怯怯的,“你怎么了?” 幾乎是瞬間,裴清就將剛才心里余下的些許軟弱給扼死了,他沒有軟弱的資格,還有人在依靠著他。 “沒什么。” 裴清過去,撫摸莫尹的臉,看了眼莫尹手里的書,轉移話題道:“你快要考試了吧,準備好了嗎?” “還可以?!?/br> 裴清手落下去握住莫尹的手,“那就好?!?/br> 莫尹反握住他的手,有些擔憂道:“裴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裴清沒有作答,低頭親了下莫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