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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yè)反派[快穿] 第54節(jié)

    第37章

    莫尹的生活變得平靜而詭異。

    寒假結(jié)束,開學(xué)了,裴清送他上的學(xué),公司里的那些事裴清已經(jīng)徹底放下,手頭全部的資源都交給了裴明疏,自己重新回歸學(xué)校。

    裴清滿臉冷冰冰的,莫尹看他,說:“其實我跟裴明疏在我們家幽會過好幾次了。”

    裴清斜睨他一眼,緊繃的唇線里吐出兩個字,“閉嘴?!?/br>
    莫尹說了一路,很詳細(xì)地描繪了他和裴明疏在莫宅見了幾次面,他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兩個人是如何一齊瞞著他,他們在裴宅又是怎么膩在一起互生曖昧的,事無巨細(xì)娓娓道來。

    下了半山公路后,裴清把車停在了路邊。

    莫尹盯著他,觀察他。

    裴清冷著張臉下車去開后備箱。

    莫尹扭頭,暗暗祈禱裴清從里面拿出一桶汽油把自己給點了。

    裴清拿了瓶水扔給他,上車重新系上安全帶,“你嘴起皮了?!?/br>
    莫尹:“……”

    好個油鹽不進(jìn)的非自然人!

    下了課,裴清又來接他,莫尹當(dāng)沒看見,推著輪椅直接走,裴清過來一把將他從輪椅上抄起來往肩上一抗,引起周邊同學(xué)一陣驚呼議論。

    莫尹頭朝下,臉充血,“裴清,你個雜種玩意兒……”

    裴清像是聽不見他的羞辱,兀自向前走著。

    晚上仍然是照常按摩,無論莫尹怎么辱罵譏諷,裴清都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莫尹罵得狠絕了,他抬眼,譏諷一笑,“省點力氣在床上叫吧?!?/br>
    戰(zhàn)況仍是異常激烈。

    因為莫尹一直試圖咬人,裴清把他轉(zhuǎn)了過去抱在懷里,一條手臂橫貫在前將人束住,一手掐住莫尹的脖子,牙齒細(xì)密地咬在莫尹側(cè)頸,力道徘徊在把人咬疼和咬癢之間。

    昏昏沉沉之間,他聽到似乎有開門的動靜。

    莫尹已經(jīng)軟倒在了裴清肩上,看上去還是溫順的。

    “滾出去?!?/br>
    裴清說。

    動作依舊沒停,甚至更加激烈。

    關(guān)門聲不輕不重地傳入耳中,過了一會兒,莫尹卻感覺到房間里似乎多了一道視線正在看著他,他睜開被汗打濕的睫毛,發(fā)現(xiàn)裴明疏赫然就坐在窗邊的沙發(fā)上,翹著腿正在抽煙,手指間火星明滅地一閃。

    莫尹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在某些方面其實有些遲鈍的自然人居然也感到了緊張。

    身后傳來一聲帶啞的低笑,冷冷的,只有笑聲,沒有笑意,“說是看到我們就惡心,我看你現(xiàn)在很有感覺啊?!?/br>
    莫尹沒有反駁,他死死地咬著唇,怕一張口就發(fā)出丟人的聲音,他閉上眼睛扭過了臉。

    裴清從他身上下去,莫尹失去支撐,匍匐地趴在床上,熱得一絲絲的喘氣,半閉著眼睛在朦朧的視線中發(fā)現(xiàn)兄弟倆人好像又打起來了。

    哎,打又怎么樣……能量又沒有波動……

    莫尹慢慢眨著眼睫,無趣地撇了撇嘴,漸漸睡著了。

    翌日,莫尹醒來時看到的又是裴明疏,接下來的幾天,莫尹都幾乎沒有單獨和裴清在一起的機會,除了來回接送之外,只要在裴宅,裴明疏都會盡量在場,防止裴清對莫尹下手。

    兄弟倆個不斷較勁,終于又有一次當(dāng)著莫尹的面大打出手了。

    裴清打紅了眼,拳頭被裴明疏閃開,砸在地面上,巨大的一聲。

    裴明疏揪著他的領(lǐng)子將人重重地砸在地上,厲聲道:“我警告過你不要再傷害他!”

    裴清毫不遲疑地一腳踹向裴明疏的肚子,“滾!”

    裴明疏什么都有,所以可以承受傷害,承受失去,事后還能故作姿態(tài)。

    可他什么都沒有,是他想當(dāng)裴竟友的私生子嗎?是他對莫尹做錯了什么嗎?他只是喜歡他,他以為他們同病相憐心靈相通,他已經(jīng)做好了跟他共度一生的準(zhǔn)備,他已經(jīng)在腦海中想象過他們?nèi)克械奈磥怼?/br>
    他無法回憶,也無法忘記,只要看到莫尹,那種被撕裂般的心痛就會傳遍全身,就好像他得知原來他父親并不是光榮犧牲的警察,而是一個有婦之夫時是一樣的感覺,甚至莫尹都沒有打著“我是為你好”的旗幟。

    只是最純粹的惡意與利用。

    可他居然還是放不下,舍不得丟掉,時間不能倒流,從他第一次見到莫尹起,那漫不經(jīng)心的一瞥,誰知道未來會是這樣?

    “你不在乎,是因為你根本沒有真正地愛過他——”

    裴清吼出聲,額臉脖頸青筋暴起。

    裴明疏揮出去的拳頭停在半空。

    裴清哭了。

    眼淚從他通紅的眼里落下,目光決絕冷硬。

    裴明疏慢慢松開了揪著他領(lǐng)子的手,裴清躺在地上,長腿隨意地散落著,裴明疏單膝跪地維持了好一會兒握拳的姿勢后才慢慢坐下,手臂搭在屈起的一條腿上,他身后的落地窗外,風(fēng)吹過雪白的花海,一片寂靜無聲。

    莫尹一直都在旁邊看兄弟倆人打架。

    這倆人隔三差五就打,他已經(jīng)看習(xí)慣了,只是不確定他們?yōu)槭裁赐蝗粣凵狭舜蚣堋?/br>
    莫尹推著輪椅緩緩靠近兩人。

    裴清和裴明疏大概是互相達(dá)成了默契,彼此都沒打臉,之前臉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盡管一個躺一個坐,看上去還是很英俊的兩個貴公子。

    僅僅只是看上去而已。

    只要剝開他們的偽裝,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其實身上傷痕累累,根本沒有痊愈。

    其實就差那么一口氣,就強撐著那么一點勁。

    莫尹感覺自己已經(jīng)無限地接近成功,可他就是看不清迷霧中的真相。

    過一會兒,裴清站起身,像個沒事人一樣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莫尹的房間。

    他倒是不擔(dān)心裴明疏留下和莫尹獨處,在他心里裴明疏始終都是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被一些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的東西給束縛得死死的。

    裴明疏也慢慢站起了身,他整理了下衣服上的褶皺,走到莫尹面前,莫尹仰頭看他,眼神還是很干凈。

    裴明疏問他:“你想不想搬出去?。俊?/br>
    莫尹冷道:“搬出去住有用嗎?他想找到我還不是隨隨便便的事?還是我搬出去住以后,你就可以眼不見為凈,這樣不管我們之間發(fā)生什么都與你無關(guān)了?”

    裴明疏笑了笑,“是我欠考慮了。”

    “也沒什么,”莫尹淡淡道,“跟他上床還是挺舒服的?!?/br>
    裴明疏靜默片刻,“你是自愿就好?!?/br>
    “自愿也好,強迫也罷,爽了就行?!?/br>
    面對這樣“灑脫”的莫尹,裴明疏的心卻是被狠狠揪緊了,他長久地佇立在原地,直到莫尹又輕描淡寫道:“其實跟你上床也挺舒服的?!?/br>
    莫尹表情很無所謂的樣子,“就那么回事?!?/br>
    “好,”裴明疏說,“我知道了。”

    他提步走過莫尹身邊時,被莫尹拉住袖子,莫尹仰頭看他,“你是因為沒有真的愛過我,所以才可以比裴清冷靜?”

    裴明疏側(cè)著身,窗外的陽光將他整個人都勾勒出一層燦爛的光影,他順著莫尹的力道微微俯身,唇畔靠在莫尹耳邊,他一呼一吸,氣流噴灑在莫尹的皮膚上,暖暖的,又有些癢癢的,“我愛你?!?/br>
    不是天崩地裂才叫愛,而誰又知道他內(nèi)心沒有被折磨、沒有痛苦?他只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痛苦。

    臉頰擦過,莫尹仍不放手,他瞇著眼睛問裴明疏,“為什么?我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人,你還愛我?”

    裴明疏溫柔地注視著他,低聲道:“你好像不會去質(zhì)疑裴苡橋清愛不愛你。”

    “當(dāng)然,他什么都沒有,就算我再壞,他也想抓緊我。”

    裴明疏笑了笑,“你對他的看法太片面了?!?/br>
    “你的意思是,他對我不止是占有欲?”

    “是的?!?/br>
    “那你呢?你愛我什么呢?”

    “如果說得清楚,那就不是愛了。”

    “愛是不能量化的,”裴明疏耐心道,“那只是一種感覺?!?/br>
    他看莫尹還有些疑惑的樣子,伸手揉了揉莫尹的頭發(fā),“當(dāng)它來的時候,你會知道的?!?/br>
    莫尹心說他才不想知道。

    看這兩個傻子被折騰得跟神經(jīng)病似的,他希望那玩意一輩子別來。

    他現(xiàn)在能理解為什么說自然人是人類進(jìn)化無限趨向于完美的產(chǎn)物了,性這種事雖然愉快,但也只是生活中的點綴物,他們自然人是情緒的主人,是情感的主宰,自己cao控自己,絕不可能受任何外力影響。

    ……外力。

    莫尹若有所思地看著大開的門。

    他們賴以支撐的內(nèi)在已經(jīng)被他打碎了,那么外部呢?

    友成對裴竟友來說很重要,但其實兄弟二人都不怎么在乎,裴明疏是為責(zé)任盡一份義務(wù),裴清已經(jīng)完全不稀罕地選擇了放手。

    兄弟倆人在這世界上已經(jīng)再沒有別的親人,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也還是和以前一樣糟糕,兄弟二人也不可能互為支柱。

    所以,還剩什么?

    莫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排除了一切選項,面前的答案簡單得呼之欲出,在莫尹看來甚至有些可笑。

    *

    四月,天氣已經(jīng)完全轉(zhuǎn)暖,下了好幾場雨,半山的空氣清新怡人,花開得異常鮮妍,整個裴宅似乎終于從冬日的陰霾中緩了過來。

    上次倆兄弟打過之后,裴清老實了許多,大概也不是老實,只是氣壓很低,晚上還是抱著莫尹睡覺,只是沒再和莫尹做那種事了。

    有時候半夜莫尹醒來推他放開他,他要去上廁所,在洗手間里,裴清會有些像是忍不住地吻他,莫尹很乖地沒有反抗也沒有咬他,雙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宛若熱戀般迎合,裴清鼻梁壓在他鼻梁上,嘴唇離他的嘴唇很近,聲音低低,“又在憋什么壞主意?”

    莫尹雙臂收攏,勾在裴清的脖子上,臉龐微微轉(zhuǎn)動,濕潤地吻在裴清嘴上,“預(yù)備弄死你?!?/br>
    裴清冷冷地一勾唇,“怎么弄死我?在床上弄死我?”

    關(guān)系變得很奇怪,好像沒之前那么緊繃地對立。

    裴清托著他的手臂力道也隨之沒那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