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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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兄妹走了,韓沛昭懸著的那顆心卻放不下。 這事兒最棘手的本來也不是李家。 韓令芙顯然也清楚,可她又從來在姜莞這里討不著半點好處,求不上情。 趙行那里……趙行從來都看不到她的。 她唇角抿成一條直線,臉色微白,站在韓沛昭身旁,越發(fā)手足無措。 連周宛寧都覺得她那副神色實在刺眼。 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叫人欺負了一樣。 韓沛昭定了定心神后才提步上前些,試圖靠近姜莞。 姜莞見狀挑眉問他:“韓大郎君還想說什么?” 韓沛昭反手摸了下鼻尖:“阿莞,此事是我的錯,可是真的再鬧大,對大家都不好,你一定要揪著我不放嗎?” 他無非是不想丟了與河東裴氏嫡長女的這樁婚事罷了。 姜莞覺得可笑。 成國公府求個門當戶對,選中了河東裴氏,昔年也是不遺余力登門求娶,老國公帶著國公夫人自盛京一路舟車勞頓往河東,把好話說盡,才磨下這門親事。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裴清沅及笄禮已過,裴家把她送來盛京小住數(shù)月,想叫她先跟韓沛昭再多些走動,婚前有些感情基礎,韓沛昭反而鬧出這樣的丑事。 人是自己求來的,前世韓家從上到下也沒見得有多尊重裴清沅。 得到手后,便暗地里磋磨人。 根本就是不要臉的典范。 “此事不是我鬧大,而是本來就不小?!苯付说氖谴绮讲蛔尩募軇?,“你也曉得是你做錯事,但丟的可未必是我們的臉,說來說去,只是你們韓家丟臉,跟我們有什么相干?” 她小臉兒微揚,韓沛昭分明能從她水汪汪的杏眼中看到鄙夷與不屑。 韓令芙恨得牙癢,但不敢接話,唯恐火上澆油。 韓沛昭鬢邊青筋突突地跳,知曉大抵跟姜莞是說不通了。 他索性轉身去看趙行:“二殿下,這不是丟不丟臉那樣簡單的。阿莞年紀小,好些事情她不懂,但二殿下總應該明白……” 卻不料趙行自寶座起身,提步繞下來,更是沒讓他把話說完:“就算我有心為你遮掩一二,等回了京中,珠珠也會告訴皇嬸,會告訴顧大人,所以子同,你跟我說,我也是有心無力?!?/br> 他一面說,一面搖著頭近了姜莞身旁去,又沖著韓沛昭搖頭:“你不如想想如何回明成國公夫婦,又如何平息裴氏怒火。 我會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啟程回京,男子漢大丈夫,你總要敢作敢當才行。” “二殿下——” 韓令芙顫顫上前,哽咽著聲音就要求情。 韓沛昭見趙行那樣護在姜莞身邊的氣勢,心知此事絕無可能善了,于是一把按下韓令芙,也不讓她再多費唇舌:“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多謝二殿下,我即刻收拾東西,就先帶二娘回京了?!?/br> 趙行說好,連目送都沒有。 等韓家兩兄妹離了正堂,趙行才幾不可聞低嘆一聲,先吩咐周宛寧:“你也先回去休息,路上仔細吃風,一會兒我送珠珠回綠腰?!?/br> 有他送,周宛寧沒什么不放心,況且趙行一向待姜莞格外不同,她更不擔心趙行昏了頭的替韓沛昭說情,便依了他的吩咐,蹲身一禮辭出去,留下姜莞一人在堂屋中。 姜莞也沒打算走,旋身往官帽椅上坐回去,臉色并不大好。 趙行想跟上去,又頓在原地,滿目擔憂盯著姜莞:“除了這個夢,還有沒有別的?” 姜莞愣了下,抬頭看他。 頭頂?shù)亩得睂嵲诖螅诹怂蟀胍暰€,她便想摘下來。 趙行眉心一動,終于提步上前,按在她手腕上,不讓她摘。 小姑娘才泡了池子,濕著頭發(fā)急匆匆趕來,八成是沒有挽發(fā)的。 披頭散發(fā)儀容不整,雖無外人,小姑娘好似自己也沒放在心上,他卻不能由著她。 姜莞后知后覺,唇邊漾開不易察覺的弧度,轉了下手腕,示意他松開。 她跟趙行做了近十年夫妻,倒把這些都淡忘了,真要說起來,的確不該這幅模樣給他看。 來的時候曉得戴上兜帽,不能給韓李二人看了去,等屋中只有她和趙行,她卻下意識忘記了這些。 “暫時沒有,只有這場夢?!彼浥吹?,“要是夢中警醒再明確些就好了,云黛她……” 趙行松開了手,聽她語氣,更似可惜,怕她自責,便大包大攬:“怪我沒能及時攔下,此番是我安排的還不夠周全,與你無關,別怪自己?!?/br> 姜莞并非那個意思。 她可惜歸可惜,卻還不至于自責。 如果沒有她,事情依照前世那樣發(fā)展,云黛今日必定失身于韓沛昭,且下場也要更凄慘。 是趙行會錯了她的意。 她便忙搖頭:“我沒有自責,也怪不著二哥哥。無論他得手與否,他動了這個心思,云黛的名聲就已經(jīng)毀了一半。有時候眾口鑠金,不一定非要發(fā)生過什么才行?!?/br> 云黛容色上乘出身卻不好,韓沛昭放著與河東裴氏的大好姻緣不顧,青天白日就要拉了云黛行周公之禮,哪怕他今天沒能碰到云黛一根手指,那些人將來也會揣測,說不定是云黛借韓沛昭醉酒而趁機勾引,自薦枕席。 姑娘家遇上這樣的事,得到的包容和體諒總是更少些。 明明是受害者,事后還要承受莫名其妙的指責和壓力。 “這樣也好,只要她自己能想通,得一筆銀錢,好好過她的日子,沒什么不好的。” 趙行眼底噙著淡淡笑意:“李六娘性子雖說軟了點,頭腦卻清醒,她大概有法子勸下人,晚些時候我再打發(fā)人去問問,你放心?!?/br> 姜莞撐著扶手站起身,一手按著自己的兜帽,整個仰起頭來對上趙行的視線:“二哥哥思慮周全,但我也不同你說謝了,太生分,等我閑下來,打個絡子做謝禮送你?!?/br> 趙行也沒指望她真的送,小丫頭的女紅金貴得很,回回掛在嘴上說,每次都沒見著東西。 他只笑著領她出門:“若是再有這樣的夢,記得來告訴我,就算你謝我了?!?/br> 第21章 算計 依山略偏遠,今日出事,這地方就更僻靜了。 韓令芙跟在韓沛昭身后進了月洞門,心不在焉上了垂帶踏跺,腳下沒穩(wěn)住,差點兒被絆倒。 還是韓沛昭眼明手快,回身扶住她,黑著臉把人帶進了屋里。 “大兄不再想想辦法嗎?” 甫一進門,韓令芙死死拽著韓沛昭的手臂不肯松開:“咱們就這樣收拾東西回京,稟明爹娘,然后呢?這件事情不能鬧大的!” 她還要臉,將來還要在盛京行走。 這是家丑,看似與她無關,實則是成國公府失了體面,她既是國公府嫡女,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身家不夠清白,有個這樣荒唐胡鬧的兄長,來日于婚配之事上…… 韓令芙著急的不得了:“大兄你知道我心思的!這事兒一旦宣揚開,我將來就沒有指望了!” 韓沛昭聞言長臂一揮,把她整個人揮開:“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惦記著自己能不能嫁二殿下?” 為什么不能惦記?她難道不應該惦記嗎? 錯不是她犯下的,她也是被連累的! 韓令芙咬牙切齒:“是你行為不檢點,做出這荒唐事,你憑什么兇我?” 她不想鬧脾氣。 現(xiàn)而今都是于事無補。 韓令芙深吸了好幾口氣,盡可能的穩(wěn)下心神來:“當著姜莞的面,二殿下肯定是要順著她的意思來辦的,大兄不如再去見一見殿下,看看殿下能不能回心轉意?!?/br> 她想著又踱上去半步:“難道你真的想跟裴家退婚嗎?” 韓沛昭坐在太師椅上,整張臉埋在手心里。 從出事到方才在主院,他整個人都很亂,一直沒能理出個思緒來。 現(xiàn)在回想,似乎有些太巧了。 飯后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好端端的怎么這個時辰送醒酒湯到依山來? 還有云黛。 李玉棋在泡池子,云黛去幫她取東西,依山門前也并不是必經(jīng)之地。 他平素好色是不假,今日席間被灌了酒,有些上頭也沒錯,但仔細想來,還不至于這般失了分寸,青天白日把人拽到自己院中,連屋子都沒進,就要行周公之禮。 韓沛昭騰地站起身來,面色鐵青。 韓令芙不明就里,試著靠近他些:“大兄?” 她用的是桂花頭油,香甜不濃郁,淡淡的桂花香氣入鼻,韓沛昭鼻尖卻縈繞過一股清冽梅花香。 他深吸一口,又不見了蹤影。 那股香味—— “你跟她們一起去泡池子的時候,可有誰身上用過梅香嗎?” 韓令芙秀眉緊鎖:“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 “回答我!” 韓沛昭端的嚴肅又認真,拔高的音調(diào)猛地嚇了韓令芙一跳。 她愣怔須臾下意識依他所言去回想,好半晌才搖頭說沒有:“不過平素李玉棋最愛用梅香,周宛寧也常用?!?/br> 韓沛昭原就沉如寒潭的那張臉,登時更冷冽。 他拔步要往外走,又在門口駐足停下來。 韓令芙跟上去兩步后追著問他:“大兄,怎么了?你想起什么事情嗎?” “我可能,是中了別人圈套了?!?/br> 韓沛昭咬著牙,一字一句是從他牙縫里漏出來的:“云黛身染梅花香氣而來,她自依山門前路過,我正好出來透口氣,香氣撲面而來,帶得一陣情動,才有后來的事情。還有趙行讓人送來的那碗醒酒湯——來得太巧,實在是太巧了!” 這太荒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