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14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藥學(xué)女博士穿成渣知青、病弱男二對我蓄謀已久、七零大雜院的嬌軟美人、重生后學(xué)霸總想攻略我、當(dāng)高門找回我后、明珠在匣、天災(zāi),我的好大兒、年代文大冤種拒絕走劇情、[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么這么羞恥、愛情公園
只有一樣。 元娘在滎陽長了十六年,這是在我跟前過的第一個生辰,等她生辰過后,四月初我就要安排人送她們兄妹回滎陽去了,這個生辰宴務(wù)必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體面又尊貴,你成嗎?” 貞妃當(dāng)然想說她不成,且拒絕的話也是差一點兒就脫口而出了的。 她習(xí)慣了把自己放在最卑微,也最不起眼的位置上。 瑟縮著,最好一輩子也不要有人看見她。 前些天說要封妃,她實在推辭不了,只能接受官家的安排。 圣人面上平和,什么都不說,也沒有要跟她們母女算賬的意思,她心里清楚,這里頭全是二殿下的功勞,還不知道在圣人面前替她們母女說了多少好話呢。 結(jié)果事情果然沒有那么簡單能揭過去的。 打了鄭家的臉,圣人的面子往哪里放? 鄭家的體面既是在她們母女身上丟的,就總要在她們母女這里找回來。 她如今是二品妃,身份尊貴起來,但是圣人一句吩咐,她還不是要替鄭雙宜一個小孩子cao持生辰宴嗎? 圣人是在警告她,也是在提點她。 那些推拒的話,就全都說不出口了。 貞妃眼風(fēng)是掃量見了趙曦月的動作的,她忙不動聲色在女兒手腕上按了一把,趕在趙曦月開口之前,應(yīng)下鄭皇后的吩咐:“圣人吩咐下來,妾是肯定要照辦的。 只是圣人您也知道妾,幾十年庸庸碌碌,是個最沒有出息的人,就怕到時候把大娘子的生辰宴給辦砸了,弄不好,回頭再叫人笑話大娘子。 又或是妾只一味的會弄些稀世珍寶擺出來,也沒什么清雅的品味,怕入不了大娘子的眼。 您吩咐了,妾盡心盡力的去辦,可妾得先跟您請罪告饒呢,別回頭辦砸了,圣人跟大娘子心里怨怪妾不中用呀?!?/br> 她幾十歲的人,說話聲兒軟軟的,任憑誰聽了也很難跟她發(fā)火。 鄭皇后笑呵呵的說沒事:“就是個生辰宴,還有內(nèi)府的人幫襯著,費不了你多少事兒。你要是真的怕自個兒品位不成,這不是還有宜清在嗎? 她自幼長在我這里,官家也好,她阿兄們也罷,教導(dǎo)了她多少? 耳濡目染,有她這么個好幫手,你要辦什么事不成? 況且就算是辦砸了,也不要緊,左右是我托付給你的,難道回過頭來倒與你算賬嗎? 元娘一個小孩子,我原也只是想叫她出出風(fēng)頭,熱鬧體面一番,不拘你把這生辰宴辦成什么樣,她只有感念你辛勞一場的份兒,等她生辰過了,還得叫她到你宮里去給你謝恩呢,你倒來說這個。” 她想了想,話音也頓了下,旋即又玩笑似的同貞妃說:“你是肯盡心的人,只要盡心盡力,就沒有什么好不好,辦砸不辦砸的話,只管放心大膽的去做,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且用不著你告罪求饒呢?!?/br> 貞妃聽她話里有話,面上笑著,話是一個字都不再多說了。 反正多說多錯,不如不說。 鄭皇后沉默了很久才擺擺手叫她們母女去:“你們來請安也坐的久了,回去吧,我跟元娘二娘說會兒話,就不留你們母女了?!?/br> 趙曦月忿忿不平,分明有許多的話想要說,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可是貞妃死死地攥著她的手,拉著她起身,又跟鄭皇后見禮告退,幾乎是拽著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把她拉出含章殿外去了不提。 第208章 自知(二更) 從含章殿出來,貞妃拽著趙曦月下玉階,上了回自己宮里的甬道。 眼見著是遠(yuǎn)離了含章殿范圍,趙曦月才一把甩開了貞妃的手。 貞妃也無奈,要不是她撤勁兒快,這會兒得弄得母女兩個都踉蹌:“你這孩子,也不聽人說話,就要生氣! 如今真是年紀(jì)越大,脾氣越差,全是官家和幾位殿下慣得你!” 趙曦月也不是真的跟她生氣,就是憋悶而已:“母妃也太好說話了些!” “你懂什么?!?/br> 貞妃面色沉下去,本來想上手再去拉人的,想了想方才被甩開的那一下,曉得她這會兒正在氣頭上,索性也就算了。 她沒去拉人,就深望了她兩眼:“先回宮,等回去了咱們慢慢說,你有什么不滿,只管沖著我發(fā)泄,但這里就不是說話的地方。 往來宮人看著,才從含章殿出來,你就在這兒發(fā)脾氣,這是什么意思? 你真想叫圣人拿了你到含章殿前去跪上兩個時辰,你才好受嗎?” · 貞妃坐在羅漢床上,三面的圍板都拆了下去,她手肘下靠著一張黑漆雕刻纏枝蓮紋的三足憑幾。 趙曦月不肯跟她坐在一起,就自己氣鼓鼓的坐在玫瑰椅上。 翠竹是跟著去伺候的,知道出了什么事,回了宮之后,奉了茶水點心上來,就帶了一眾當(dāng)差的小宮娥退出去,又守在正殿外的廊下,不叫任何人靠近,免得聽了她們母女說話。 貞妃吃了口茶,神色平靜。 趙曦月還是氣得不行,腮幫子都鼓著,茶是她愛吃的,糕也一樣,她就是一口都不碰。 貞妃放下茶盞,看她那樣,一味的搖頭:“你氣什么?” “她是個什么東西,倒要母妃為她辛苦cao勞!” “胡說?!?/br> 貞妃低低地斥她:“這話是你應(yīng)該說的嗎?” “怎么不是我該說的?”趙曦月一臉的不忿,反問道,“她是世家貴女不假,母妃如今是正經(jīng)冊封過的二品妃,手里是有寶冊金印的,她見了母妃,就是行跪拜大禮都不為過,要母妃去為她cao持一個小小的生辰宴? 圣人這么做,分明是要打母妃的臉!” 她連母后都不再叫了,一開口只叫圣人。 貞妃心口一滯:“阿月,我是什么出身?” 趙曦月一愣,那些不滿的,將要叫囂出口的話,頓時全都噎在了自己嘴邊。 貞妃搖著頭,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從前就是先太后宮里的一個宮娥,為著我本分老實,當(dāng)差盡心,生的還算清秀,才入了先太后的眼,在十六歲那年被撥去給官家做通房。 阿月,我是奴婢出身,從奴婢熬成主子,熬了二十多年。 可在士族高門眼里,我才是不入流的小玩意,你到底懂不懂?” “可母妃如今……” “我就是做了貴妃,也沒那個資格!” 貞妃皺緊了眉頭,不叫趙曦月開口:“你真以為圣人是軟脾氣沒手段的人嗎?阿月,有很多事情,過去了二十年,早就應(yīng)該過去了。 你在圣人宮里養(yǎng)大,是你的福分,也是我的福分。 人貴自知,人也得惜福。 圣人說了,等到鄭大娘子生辰宴后就送她們回滎陽去了,你還要怎么樣? 如今官家晉我位分,根本就沒有事先知會圣人。 肅王殿下和二殿下都向著你,對鄭家娘子們不肯另眼看待。 圣人心里憋著一口氣呢。 她的氣不順,咱們母女就沒什么好日子過。 你還好些,至于我,受些磋磨,免不了的。 我如今反而慶幸著,圣人這十來年性子平和不少,不像從前那樣子。 就是給鄭大娘子cao持個生辰宴罷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要是哪天圣人叫我給姜大娘子或是裴大娘子cao持什么事,你也氣成這個樣子?” 趙曦月毫不猶豫就反駁道:“那當(dāng)然不會!” “這不就結(jié)了?” 貞妃還是搖頭:“姜大娘子,裴大娘子,她們跟鄭家娘子原都是一樣的人啊,阿月。 是你先入為主,是你不喜歡鄭家的娘子們,所以你才覺得圣人是在羞辱我。 這差事我也不想接,但我不能不接。 圣人話里有話,你怎么像個傻子一樣就聽不出來呢? 我有本事,有能耐,一定能辦好。 身邊又有你這樣好的幫手,要做什么做不成。 阿月,往后少去含章殿走動吧。 除了每日晨昏定省,該有的規(guī)矩禮數(shù)不許缺,其他時候,能不去,就不要去了。 你終究不是圣人肚子里生下來的,她不是你的親娘,也不會真的拿你當(dāng)親生骨rou。 如今來了個外甥女,就立馬分出高低來。 圣人瞧你礙眼的很,這回我晉封的事情,她多半是算在了你的頭上。 要不是官家疼你,能有你什么好果子吃?” 趙曦月喉嚨發(fā)緊,一時竟然說不出什么。 她也實在不知道能說什么。 她又難不難過呢? 從前她跟圣人很好的。 就像是親生母女沒兩樣。 還小的時候,她就住在含章殿里,母妃去看她,圣人就抱著她一起見母妃,三個人很和滿,氣氛從來都好。 一夕之間,全都變了。 這不怪鄭雙宜,也怪不著鄭雙雪和鄭雙容。 歸根結(jié)底,問題是出在圣人身上。 “阿娘?!?/br> 趙曦月喃喃著,聲兒很低,突然這樣子叫了貞妃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