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1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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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雙雪的想法很簡單。 就算是死,也要握著潑天富貴,抱著熏天權(quán)勢。 嫁與鄉(xiāng)野匹夫,對她來說是一種侮辱。 眼高于頂,心比天高。 姜莞一時間釋然了。 鄭家還真是好樣的。 姜莞失笑,搖著頭站起身來,匆匆掃了鄭雙雪一眼,提步要往外走。 臨到門口的時候,她才突然想起來似的,駐足下來,又回頭看她:“圣人總歸特意叫人送了你過來的,外頭亂糟糟,我估計你也不愿意和那些人一塊兒。 阿月性子直,寧寧也是個說話不顧人的。 你要在這邊,不如跟著我表姐。 要是實在受不住,或是帶上幾個丫頭,到外頭去逛兩圈兒。” 鄭雙雪一瞇眼,回望過去:“你這會兒要出門?” 問完了,她自己就笑了:“看我,也糊涂了。我突然回京,你這是要去找二殿下吧?” 跟聰明人說聰明話,鄭雙雪或許不一定是最聰明的人,但是她拎得清。 是以姜莞也愿意跟她說幾句。 這會兒反倒不急著出門了,雙手環(huán)在胸前,好整以暇盯著鄭雙雪看了會兒:“我不能去找二哥哥嗎?” 鄭雙雪高高一挑眉,不置可否,只是須臾后反問她:“說我的事兒?” 姜莞唇角上揚:“你似乎很怕?!?/br> 她語氣平平,更像是陳述,并非質(zhì)疑什么。 鄭雙雪嘖了聲:“我有什么好怕的?橫豎有圣人支持著,二殿下又能怎么樣呢?” 其實她說得對。 鄭家的女孩兒里,最后的指望只剩下鄭雙雪,鄭皇后向著鄭家呢,肯定支持她啊。 就算趙奕這里不成了,也會給她指一門頂好的婚事,給鄭家尋一門最好的姻親。 但心里害怕這種東西,嘴上是說不好的。 姜莞搖搖頭:“你說得對,二哥哥不能怎么樣,就連肅王殿下也不能如何,所以你不用怕?!?/br> 她背著手,轉(zhuǎn)過身,只留下一個側(cè)臉給鄭雙雪:“有圣人給你撐腰,官家也會高看你,我們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我現(xiàn)在可以去找二哥哥了吧?” 姜莞也只是嘴上說說,根本也沒等鄭雙雪后頭的話,徑直就出了門去。 哪里要聽鄭雙雪說可以或是不可以的。 院中周宛寧她們幾個見她一個人出來,小跑著迎過去。 還沒來得及開口,姜莞在周宛寧手腕上按了下,沖著她搖了搖頭。 周宛寧也肯聽她的,果真閉了嘴不問。 趙曦月步子放的倒是慢,跟過來時候晚了些。 姜莞已經(jīng)拉著周宛寧越發(fā)往院中踱了幾步:“我去找二哥哥說點事兒,你們在這兒坐著說會兒話?!?/br> 她眼角余光往屋中方向瞟了下:“想說話就說兩句,真不想理她就當沒這個人,她是識趣的人,也不會上趕著湊過來?!?/br> 裴清沅嘴角動了下,姜莞也看見了:“我跟她說了,要實在覺著無聊的話,來找表姐說會兒話也行。 表姐性子和軟脾氣好,最肯照顧人的,阿月和寧寧她們兩個從小就這樣,心直口快,也不愛很顧著人說話。 我是想著,她來都來了,有圣人立在那兒,咱們也不可能把人家趕回滎陽去。 還不是就這樣了?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沒必要把關(guān)系弄得那么僵硬。 她跟鄭雙宜畢竟還是不同的。 最起碼她識時務(wù),也識趣,接人待物總肯周全,也不至于給咱們添堵,不比幾個月前鄭雙宜在的時候強多了嗎?” “正是你這個話了。” 裴清沅盈盈笑著接了這話過來:“剛才還勸她們兩個呢。我又怕你心里不舒坦,看見她總想起她jiejie來,弄得大家面上也過不去。 你說我這勸勸她們兩個就算了,真要叫我來規(guī)勸你,我是張不開這個嘴的。 好在你想得明白。 那你去吧,前頭人多,跟二殿下說會兒話也別在那邊杵著,我叫人去拿糕點呢,聽說今兒后廚灶上準備了好些樣式的點心,樣樣精致可口,你要回來的遲了,我們可不給你留?!?/br> 姜莞撇著嘴沖她扮鬼臉,別的話也沒再說,反正有裴清沅在,她也沒什么不放心的,總不見得這兩個還能跟鄭雙雪打起來。 于是領(lǐng)了長安和長寧兩個出了小院兒,一路往前頭二進院里坐落在東南方向的跨院而去。 郎君們曲水流觴,附庸風(fēng)雅的不少。 似趙禹趙行和姜元曜他們是不去擺弄那些的。 倒躲了個清閑,就在偏廳里吃茶下棋。 小廝來回話,說姜莞找了過來,姜元瞻聞言就要起身。 結(jié)果被姜元曜一把按了回去,噙著笑問來傳話的小廝:“她來找誰?” 小廝貓著腰也不抬頭,回了句二殿下。 趙行眉心一動,站起身來。 姜元瞻臉色不怎么好看,別開臉懶得理他。 趙奕眸色也沉下去。 倒是趙禹笑著調(diào)侃了兩句:“還不快去?叫她等急了,一會兒要鬧人?!?/br> 趙行才說了聲好,匆匆提步出了門。 那頭袁道熙落下一子:“我看阿莞還好,今年回京,見了她幾回,說話做事真是大人一樣。 果然古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話不錯。 她也經(jīng)歷了幾場事兒,確實是長大了?!?/br> 他分明意有所指。 趙奕面色更沉郁了些。 姜元徽指尖白子隨著他話音落下而落下去,叫吃掉一大片黑子,淡淡笑道:“你倒不專心下棋,還有心思管我們幺幺是不是長大了,你輸了?!?/br> 敗局已定。 袁道熙自問沒有本事在姜元徽手上起死回生。 于是索性撂下棋子,戳了戳姜元曜:“你來?” 姜元曜搖頭說不下:“讓王爺來吧,王爺尊貴,三郎得給你留面子,也別叫三郎太得意,這一早上的工夫,滿屋子里就沒有下得過他的。” 趙禹嘖聲:“我是做東的人,你們干什么都甭拉上我,我不下場。” 姜元徽笑而不語。 趙奕突然開了口,側(cè)目看向沈從真坐著的方向:“不如你來呢?” 第271章 分隊(二更) 要論挑事兒的工夫,這一屋子加起來大約也比不過趙奕。 沈從真是萬萬沒想到他就坐在這兒看人下棋,也能被牽扯進來。 實際上要論棋藝,他并不是姜元徽的對手。 可真坐在那兒下棋,博弈之道,也不全靠棋藝高超,自然還有盤算人心的那些工夫在里頭。 所以真的要對弈,他未必輸給姜元徽。 只是今日場面看來,袁道熙兄弟和李存勤兄弟都敗下陣來,姜元曜是先輸了一局的,趙行沒上場就認了輸,趙奕也不肯坐下去跟姜元徽下一局。 他要贏了,豈不將眾人都蓋過去嗎? 于是連連擺手,笑意雖然未減,語氣卻比往日聽來略顯強硬一些:“我可不成,子明應(yīng)該算是我們這里頭棋藝最好的一個了,他都連輸兩局,我替下他,那不是自取其辱? 三殿下也太看得起我,我哪里是元徽的對手。 他這一手下棋的本事,是老國公在世時候手把手教導(dǎo)過的,又在老國公夫人手上歷練出來,我就是再練上個十年八年,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他慣會捧高別人,把自己姿態(tài)放低到塵埃里去。 趙禹聞言側(cè)目看去,心下了然,也不叫趙奕再興風(fēng)作浪,一擺手說算了:“下了這么久的棋,左右也沒人贏得過元徽,再下下去,彩頭全是他一人得去。 也該給你們換些他不擅長的,叫他也吃吃癟?!?/br> 然后一轉(zhuǎn)臉,吩咐身邊人:“去,準備投壺的東西,就在院中?!?/br> 小太監(jiān)拱手就要走呢。 袁道明誒的一聲叫住人:“怎么就要投壺了?姜二兄坐在這兒呢,王爺不下場,二殿下又不在,誰能跟他比這個?。?/br> 王爺這未免也太偏心了,又是下棋又是投壺,那彩頭不都給了姜家兄長嗎?” 袁道熙嫌他不爭氣,拍了他一巴掌:“素日里你又不肯好好練騎射功夫,今兒你知道比不過人家了?” 袁道明不服氣,閃身虛躲了一把:“這能一樣嗎?姜二兄是家學(xué)淵源。 那姜三兄的棋藝是跟著老國公學(xué)的,姜二兄的騎射投壺就不是老國公手把手教導(dǎo)過的了? 他還在幽州軍中歷練了一年呢。 真刀真槍去驅(qū)趕過sao擾邊關(guān)的敵寇,誰跟他比這個?。俊?/br> 趙禹倒是能跟他比,可趙禹不下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