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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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主事人選上頭,劉喜望寧可賣個人情給趙禹,以為修補(bǔ)。 但他一直都還沒找到合適的機(jī)會去試探趙禹心意,晉和帝就先在朝會上開口過問。 劉喜望權(quán)衡再三,橫三兩步站出來,拱手回道:“其他一應(yīng)都擬定,先朝歷代本有定例可循,要辦起來也不難。 只是這主事之人,臣也同韋尚書商量了好些天,思來想去,一直沒能定下個合適的人來,所以還未能完全擬定章程,呈送官家御覽?!?/br> 結(jié)果晉和帝真的也就隨口一問似的。 劉喜望回話說主事之人定不下來。 吏部和兵部兩部商量著辦,都沒能定下來,二十天了,何人往南苑坐鎮(zhèn)主事,說白了是他們不愿意惹這個麻煩。 本來就打算交給晉和帝自己做主罷了。 朝臣都聽得出來。 晉和帝當(dāng)然也聽得出來。 但他卻并沒有任何后話。 一直等到散朝之后,傳了趙禹往福寧殿去說話,其他的人一概都沒有見。 眾臣自太極殿往外。 劉喜望走得慢。 韋存道走在他身后,聽見他低聲嘆氣,腳下快了三分,笑著上前,一抬手,在劉喜望肩膀上拍了拍:“官家傳召肅王進(jìn)了福寧殿議事,這主事之人大概今日就能定下來,劉兄省去一樁大麻煩,很該回家偷著樂去,怎么反倒唉聲嘆氣的呢?” 大家都不是傻子。 在朝為官這么多年,誰不知道誰??? 劉喜望冷笑著瞥了他一眼,反手撥開韋存道的那只手:“韋兄笑得出來?” 韋存道一挑眉:“大概可以吧?!?/br> 劉喜望面色就更黑了三分。 那確實(shí)。 因?yàn)檫@差事本身就是吏部的,不是他兵部的,他當(dāng)然笑得出來。 官家的態(tài)度那么明顯,他還追出來問。 分明是幸災(zāi)樂禍罷了。 他腳下生風(fēng)一般,快步朝著宮門方向而去,把韋存道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身后。 方從殿中出來的姜護(hù)與顧懷章二人,其實(shí)把剛剛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二人皆是把不屑寫在眼底,對視一番,顧懷章先嗤了聲:“如今朝廷六部之中,竟只有王其修一人是肯辦實(shí)事的了?!?/br> 姜護(hù)倒沒那么生氣。 他好像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反而揶揄顧懷章:“你現(xiàn)在又說這話?當(dāng)日不是險些在御前跟王尚書動起手來?” “他是個老頑固,我看不上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鳖檻颜虏灰詾槿坏?,“但要論及為官清廉,為人正派,那確實(shí)是誰也不及他?!?/br> “你都這么說了,也犯不上生氣了?!?/br> 姜護(hù)背著手,緩步下玉階:“蠅營狗茍,自私自利,說來也是人之常情。 在朝為官幾十年了,有什么好為這些生氣的。 他們原就是那樣的人,難不成當(dāng)了幾年官兒,就變好了?” 那不會的。 只是顧懷章覺得心煩吧。 從前也跟姜護(hù)說過。 他實(shí)在是不知道這風(fēng)氣從何時而起。 怎么就變成了這樣的朝堂。 士族高門,本該養(yǎng)出休休有容的君子,清雋高雅,入朝之后也是為君分憂的朝廷棟梁。 實(shí)際上卻并非如此。 無論韋存道還是劉喜望。 甚至是當(dāng)日的柳家與韓家。 他們干的這些事,實(shí)在叫人說不響嘴。 根本就沒有誰是一心一意為了朝廷好,為了大鄴好。 他們考慮的只有自己的榮華富貴,高官厚祿。 看似效忠官家,實(shí)際上可真不是。 “你說的也對,沒什么好生氣的,氣著了,反倒是我自己想不開了。” 顧懷章也學(xué)著姜護(hù)那樣背著手,一遞一步跟在他身旁。 這個話題,兩個人誰也不想繼續(xù)下去。 于是他打了個岔,話鋒一轉(zhuǎn),誒的一聲:“你說官家心里有人選了嗎?” 姜護(hù)笑了聲:“官家運(yùn)籌帷幄,十有八九早就有了人選。只不過要看官家心里選中的那個,跟肅王心中所想,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顧懷章瞇了瞇眼:“你的意思,官家會讓步,會以肅王心意為先?” “派誰去南苑其實(shí)都不重要,要緊的是此事敲定。不管是大郎,還是別的什么人,但凡是有些家世門楣,有些才學(xué)品行,那個位置,誰都可以做,對官家來說,沒有什么不同的?!?/br> 姜護(hù)倒是看得很開:“鄭家的事情前前后后,官家心里還是覺得肅王受了委屈,在這些事上以他心意為先,算是彌補(bǔ)? 否則金殿上劉喜望回話那會兒,官家大手一揮把人給定下來,吏部和兵部去照辦就是了,何必殿上一言不發(fā),散朝后把肅王傳去福寧回話呢?你細(xì)想想是不是這道理?!?/br> 第275章 不二人選(二更) 事實(shí)證明,論及對晉和帝心思揣摩,或者說了解程度,比起顧懷章,姜護(hù)確實(shí)要更勝一籌。 趙禹坐在晉和帝右手邊兒,父子兩個中間橫著一張黑漆描金忍冬紋的四方小案。 案上置了只青玉博山爐,爐中此刻并未焚香。 倒是福寧內(nèi)殿的果香味兒更重,透著那么一股子清甜,沁人心脾。 李福奉茶上來,還有一碟子糕,芋泥的馬蹄糕,這口味也獨(dú)特,偏是趙禹幼時最愛吃的。 晉和帝記得趙行還小的時候,趙禹甚至逼著趙行吃這個。 主要是兩個孩子年紀(jì)也就差了三歲。 趙行不大懂事的年紀(jì),趙禹懂的也未必很多。 他不是強(qiáng)逼弟弟吃不愛吃的東西,而是他自己覺得芋泥馬蹄糕是頂好吃的糕,是他的最愛,所以把他認(rèn)為的最好的,拿來分享給弟弟。 后來才知道,趙行不喜歡吃。 想起兩個孩子從前的很多事,晉和帝面色總會格外柔和。 趙禹卻沒碰那碟子糕。 晉和帝挑眉看他:“換口味了?” 趙禹說沒有,眉心幾不可見動了下,才捏了一塊兒,吃了小半口而已,就放到了一邊兒去:“今兒起得早,打了兩套拳時辰都還早,叫后廚上準(zhǔn)備了朝食,吃過才來上的朝,這會兒不餓,就沒什么胃口。” 晉和帝不疑有他,也不說什么:“既不餓,不吃就不吃吧,一會兒吃撐了反而難受?!?/br> 趙禹嗯了一聲,果然連看都不再看那糕一眼。 好半晌,他只側(cè)目望向晉和帝:“父皇傳召兒臣,是想問問兒臣心中關(guān)于南苑都護(hù)府主事之人的人選吧?” 晉和帝說是,也不跟他扯那些虛的:“最初二郎上折,八成就問過你的意見。你也不用說你不知道——” 他一抬手,也不管趙禹是不是打算推辭,先攔了趙禹的后話,然后才又往下說:“你們兄弟兩個私下里也商量過了吧? 這回說要起什么詩會,弄到最后也就是花把勢。 你不就是想告訴朕,你有人選,事情敲定之前,多考慮考慮你的心意,不要把袁道熙或是姜元曜放出去嗎?” 話止于此。 晉和帝不輕不重點(diǎn)著小案邊緣處,見趙禹沉默不語,才嘖地咂了一聲:“大郎,咱們父子之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也要用上這些小手段,而不能開誠布公的來說了?” 趙禹抿唇:“這是朝政,并非兒臣私事?!?/br> “那若依你所言,既是朝政,合該朕圣心獨(dú)裁,你偏又耍手段,用這些小心思,豈不是目無君父了?” 晉和帝一面說,又搖了搖頭:“朕從未如此教你,太傅想也未曾,你從前也不會如此行事。” 但那也只是從前。 人都是會變得。 經(jīng)年累月,歲月更迭,誰是一成不變的呢? 他到底也不是少時的趙禹,而是大鄴的肅王了。 只是這些話趙禹悶在心里,念叨過,也就罷了,并不會宣之于口,拿到晉和帝面前來說。 他若再裝腔作勢一些,此時該起身告罪,說他錯做了事,也用錯了心思,該罰,該重重受罰。 但沒必要。 到底是父子倆,骨rou至親,父皇方才說的那些話,也不是要興師問罪的。 是以趙禹緩了口氣,略略垂眸下來:“兒臣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跟父皇開口,便想著父子骨rou,血脈相連,自是心意相通,兒臣此舉,父皇大抵便明白兒臣心意。 事實(shí)證明,也確實(shí)如此?!?/br> 晉和帝本來就沒打算跟他計較。 但聽他這么說,又讓氣笑了:“那你的意思,朕還得夸你兩句了?” 趙禹并無意繼續(xù)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