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2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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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難說是父皇變了心,不愛了。 愛之深責之切。 幾十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可是所有的眷戀,再多的濃情蜜意,也被母后消磨殆盡。 父皇是大鄴的國主,一國之君,肩上背負著責任與天下蒼生的重擔。 他已經(jīng)不盼著發(fā)妻國母與他共擔之,幾十年如一日小心維護著母后身前的那方凈土,到頭來卻還是換不來母后的偏心。 在父皇與鄭家之中,母后也仍舊選擇了后者。 趙禹忽然釋懷了。 父皇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他呢? 十年怨恨,一朝消散。 趙禹長舒出一口氣來:“即便到了這個地步,父皇也不打算動一動鄭家?” “朕答應(yīng)了皇后。” 提起此事,晉和帝反倒堅定不移:“朕幾十年未曾失信于皇后,更從未撒謊誆騙過她。當日她開口,要求此事后續(xù)無論是何種發(fā)展,又會牽扯出怎樣的恩怨糾葛,罪狀如何,都不要追究鄭家之罪,替鄭家淹下此案,這輩子都不翻舊賬來清算。 朕若無心,便不答應(yīng),既答應(yīng)了她,就要做到?!?/br> 趙禹一顆心直墜入冰窖中去。 “可是父皇……” 他都沒等晉和帝打斷他的話,自己收住,聲音戛然而止。 晉和帝側(cè)目看來,趙禹自顧自的搖了搖頭:“算了,父皇是天子,天子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萬萬沒有改口的道理?!?/br> “所以大郎,這些東西,你自己看著料理干凈吧。至于外面那些人——” 晉和帝把尾音拖長了些:“你皇叔看著糊涂,實則最是個明白人,朕不想見他,也懶煩去解釋這些,你出宮的時候去告訴他一聲。 等你把手頭上這些都料理干凈,尋個由頭,只管把罪責都推到韓家身上去。 左右這件事里本就有韓家人參與,罪責推在他家身上,也不算冤枉?!?/br> 他轉(zhuǎn)身又往榻上去,落座下來時才想起沛國公府,嘖聲問趙禹:“姜家都知道了?” 趙禹說沒有:“事關(guān)重大,兒臣得了這些東西,也只告訴了皇叔一人,還沒敢叫其他人知道。 但要想瞞過沛國公府,兒臣覺得有些難。 本來鄭家就是大家共同懷疑的目標,現(xiàn)在推出一個韓家,眾人看在眼中,也只當他家做了替罪羊罷了?!?/br> 晉和帝也無奈:“叫二郎去說吧,等這些事情都了結(jié),朕尋個機會,再給姜二郎抬一抬官位,虛封他個軍中官銜,把二郎和姜家小姑娘的婚期定下,以作安撫吧。 至于別的人,就不用管了?!?/br> 他口中所說別的人,能與今次事相關(guān)的,似乎也只剩下了趙奕一個。 因韓家被推出來做替罪羊,誰叫趙奕跟韓家曾經(jīng)關(guān)系那樣近。 朝野上下會做何等揣測,如今父皇顯然是不打算護著趙奕了。 第317章 彌補 在震驚朝野的通敵案過去不足一月時候,朝廷又有了最新的旨意下來。 早被奪爵趕出盛京的成國公府韓家,又遭了重責。 韓氏一族都被抓捕下獄,連同那位做過國公爺,風光過好幾十年的韓氏家主也沒能幸免。 原因無他。 說是那位反叛的南苑王此番被押解回京途中被毒殺在曲陽縣附近,乃是韓家人一手策劃,收買了曲陽軍中人,所以才導(dǎo)致南苑王沒能回京中接受朝廷的審判。 百姓無不拍手叫好的。 朝廷大概是怕引起sao動,也沒有再把韓家人押解到京城問罪,他們當初是遣返原籍的,所以朝廷的旨意是就地問斬,都不必等到秋后,判的是斬立決。 京中百姓連通敵案都不去議論了,所有的目光全都匯聚在韓家身上。 有說韓家不安分,被奪爵之后記恨朝廷,記恨官家。 也有說韓家是孤注一擲,因沒有了爵位之后,昔日尊榮體面一概全無,過不下去情苦日子,所以不知是被什么人收買了要去暗殺南苑王,結(jié)果事情敗露,反把自己全族給搭了進去。 而至于后者,便少不了牽扯到趙奕頭上去。 誰讓韓沛昭是他的伴讀,好的比親兄弟還親,韓家若與盛京,與朝廷,還能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瓜葛,似乎也只有趙奕而已。 趙行執(zhí)盞未飲,唇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姜莞當然也把那些話聽進了耳中,捏了塊兒綠豆糕,細細咀嚼一小口,咦地一聲才問他:“怎么如今城中都能流傳出這樣的話了?” 趙行吃下一口茶,也是淺淺一小口,抿著品了品:“你覺著怎么流傳出來的?” 有關(guān)于天家皇族,其實這些年來,姜莞如果仔細思考下來,好像還真沒有什么朝廷把控著不許流傳的流言蜚語在城中散播。 無論是官家圣人,趙禹幾兄弟,還是昌平郡王府。 既然散播開了,那就是沒有人管。 意味著—— 姜莞眼皮一跳,眸色忽而亮晶晶:“官家不管他了?” “這次的事情叫父皇傷透了心。”趙行吹了吹小盞,浮動著的茶葉又飄了飄,在茶湯中蕩出淺淺漣漪來,“母后和他,都不管了?!?/br> 姜莞忽而長松一口氣。 這大概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鄭皇后和趙奕,這母子二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為了一個鄭家,鄭皇后把晉和帝對她的感情消磨殆盡。 趙奕依附著鄭家,又利用足了鄭家。 現(xiàn)在壞了事,鄭皇后頂出來抗下這一切,在晉和帝面前把鄭氏一族給保全下來,然后呢? 其實姜莞本來是生氣的。 當日說要拿韓家出來頂罪,趙禹都不敢親自到國公府去說,還要等著趙行從西郊大營回來之后去說。 阿娘如今對趙行是越看越愛,他說這些話,阿娘縱使心中不快,也沒有對趙行說半個重字出來,反倒是把二兄氣得不輕。 這事兒過去了幾日,姜莞心氣兒始終都不順的。 她早前在趙行面前哭過一場,被安慰下來,卻不代表能坦然接受。 嘴上說的再好聽,心里總是別扭委屈的。 明明鄭家的罪可能是真正的叛國通敵,到頭來都能安然無恙的度過。 但現(xiàn)在都好了。 從前受過的委屈,心里憋悶不暢快的那些地方,一下子都釋懷了。 趙行也是見她面露喜色,才高高一挑眉:“這么高興?我上回跟你說過的話,看來你是一點兒都沒有真正放在心上了?!?/br> 無非帝后不合那些話。 只是于姜莞來說,晉和帝做了決斷,總能把這些事情料理好。 怎么樣都強過一團亂麻。 至于趙行特意跟她說過的帝后不合乃是國之大事,恐會引起朝堂恐慌,民心不穩(wěn),諸如此類的話,姜莞怎么不知道呢? 這壓根兒不需要人教她。 “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官家做事自有官家的用意,也一定是能夠妥善處置的,若是連善后都不成,八成也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了?!?/br> 這倒也是。 父皇穩(wěn)坐高臺這些年,什么大風大浪沒有經(jīng)歷過。 眼下朝廷又臣平南苑之亂,軍心大振,還得了姜元瞻這樣一員虎將,倒也不怕還能掀起什么風浪來。 況且軟禁母后于含章殿中的事,也沒有鬧到前朝去。 朝臣只知中宮病重,自然沒人會曉得還有這樣的內(nèi)情。 父皇一開始封鎖所有的消息,大抵也是為此。 趙行一直握在手中的白瓷小盞放回到桌上去,茶盞空了一半而已,他根本就沒有吃幾口茶。 姜莞興致高,心情又好,糕點倒是一塊兒又一塊兒的下了肚。 她胃口大開,趙行看得無奈,連連搖頭:“中午不吃飯了?” “今日高興,中午也能多吃些了?!?/br> “你還真是口無遮攔?!壁w行被她這話給氣消了,“怎不想想我如今多難受呢?在我這兒左一個高興,右一個開心的。” 姜莞拿糕的手略略一頓,歪頭看他:“便是我不說,二哥哥難道還看不出我的歡愉嗎? 左右我是瞞不過你的,不如我大大方方承認了。 再說了,這件事上,只能說咱們兩個立場不同。 你心里不暢快,會為官家圣人而苦惱,我也體恤你,更心疼你。 但是我為此而高興,二哥哥其實也能明白我的心。 所以我不會幫你分擔,也不要你與我一道開懷。 我高興我的,你難過你的。 我陪著你,你心情或許能好一些,若還不成,我再另想了法子逗你開心就是了?!?/br> 她說的頭頭是道,似乎全是道理。 乍然聽來,還果真像是那么回事兒,然則細細品來,不過歪理。 也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