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3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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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和帝扶額,良久不語。 趙行也不催他,挺直了腰桿站在殿中,等著晉和帝的后話。 “虎師與狼師駐扎地后退十里。二郎,你該知道,就算兩國議和,突厥虎師與狼師駐扎之地也是幾十年沒挪動過的,六十年前也議過和,偃旗息鼓,兩國罷手,暫不交兵,但駐扎地仍在遠處,威脅著我幽州邊境之地?!?/br> 晉和帝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如今突厥以兩師退十里做條件,要朕許婚,二郎,若換做是你,難道會不許嗎?” 他看過去,目光定格在趙行的身上:“朕,也有私心,你所知道的私心,但那些私心,確實不足以讓朕一定賜婚姜元徽。 沛國公府世代忠臣良將,朕心中亦不忍。 將來姜家祖墳里,倒葬著一位突厥公主,朕也沒面目去面對趙家的列祖列宗。 難道太祖與太宗高宗問起,朕能說,是為了不叫朕的兒子娶突厥公主,不叫朕的兒子親手斷送他的后嗣嗎?” 晉和帝的面色已經又舒緩下來。 因為他看得清楚,趙行進門時候的寡淡,此刻淡去了。 “原來是這樣。” 趙行垂在袖中的手捏緊了:“如此看來,突厥可汗縱使狼子野心,犧牲自己嫡親的女兒來和親,卻還是從心底里疼愛她的?!?/br> “你自己也做了阿耶,有了孩子,天底下為人父母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都說虎毒不食子,突厥可汗……他送了公主來大鄴和親,卻許她自己選個如意郎君,至少是她想嫁的人?!?/br> 晉和帝捏了捏眉心:“其實朕后來想過,從突厥可汗此舉看來,公主也沒什么危險。突厥那邊大概也不會讓她做什么jian細,她無論嫁給誰,婚后都能好好過日子。 但即便如此,朕心底里,也還是不希望她嫁給你大兄。 更何況突厥人加大了籌碼,提出這樣的條件來。 既然你今天進宮來問,朕不妨與你交個底。 如今是等著沛國公自己來求娶,應下這婚事,也是全了朕與沛國公一場君臣情分。 可要是姜家不松口,沛國公自己想不開,朕也會一道圣旨賜婚姜元徽,姜家,跑不掉的。 除非姜氏上下抗旨不尊?!?/br> 抗旨不尊的后果,得自己承擔著。 父皇如今是鐵了心的。 “那為什么……” “朕本來是打算傳沛國公進宮告訴他的。說不好聽的,朕已經做了決定,這婚事非成不可,他糾結不許,朕逼著他兒子娶了,他心里難免也要生出隔閡與嫌隙,來日還不定如何。 可姜護是一生為國的人,戎馬征戰(zhàn),所為從不是他自己,也并非姜家的富貴榮華。 朕若告訴他突厥退兵十里的事,他是領兵的人,把朕還要清楚這意味著什么,對咱們大鄴來說又有多么重要,都不必權衡,一定答應下來。 可還沒來得及傳他進宮呢,你就先來興師問罪了?!?/br> 趙行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一聽這個,忙拜了一禮:“兒臣不敢。” 晉和帝擺手說算了:“二郎,再過些日子,你帶著王妃和孩子,去蜀中帶一陣子吧?!?/br> 趙行抿唇不語。 “朕不是要將你放逐?!?/br> 晉和帝先安撫了他兩句:“從鄭家事平息之后,先是魏家,又是國公府,你娶了姜莞,少不得要牽連其中。 朕知道姜莞是個好孩子,也很懂事,未必求你做什么。 可朕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 沛國公府是她母家,魏家又有魏氏,是她親舅母,她就算不說,你也知她心中難過,想替她做些什么。 夾在她與朕中間,你也左右為難。 朕沒有怪你的意思,畢竟這么長時間以來,你也沒做什么出格事情,最多就是像今天這樣,跑到宮里來問個清楚。 但是二郎,平心而論,若你的王妃不是姜莞,今天你還會進宮嗎?” 不會的。 他也不糊涂。 徐照潤這樣篤定自己一定能嫁姜元徽,父皇肯定會許婚,有恃無恐,胸有成竹,一定是和父皇談了什么交易。 而細想下來,無論是何種交易,一定是對大鄴有利的。 如果他的王妃不是姜莞,他既知于大鄴有利,怎么還會來問? 趙行越發(fā)沉默下去。 晉和帝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去吧,帶她和孩子去蜀中小住,那畢竟也是你的封地,等京城所有事情都平息,想回來的時候,再回來。 你總是惦記著姜莞,你大兄又cao心你。 今日你沒去肅王府,直接進了宮,你大兄只怕——” 晉和帝的話音都還沒有落地,趙禹只怕如何尚沒說完,小太監(jiān)掖著手貓著腰匆匆進門來:“官家,肅王殿下來了。” 趙行抬眼看,晉和帝一臉果然的表情回望過去。 是了,他在京城不管做什么,大兄都cao心著他。 其實今天這事兒他先去見阿兄,阿兄一定是先罵他,可罵完了,還會進宮替他問清楚。 不會讓他來,阿兄會替他來。 父皇說的是對的。 遠離京城,哪怕只是一年半載,換換心境,暫且從這些事中脫身出來,連珠珠一道,以后再回來,能冷靜很多。 最主要是別連累了阿兄。 倒叫朝臣們覺得,一向英明能干的肅王殿下,如今糊涂起來。 實則犯糊涂的一直是他。 “父皇,陳娘子明日就到了,阿兄的婚事是不是,要說定了?” 他問的是婚事,卻又不是婚事。 晉和帝臉上掛了笑,讓李福去把趙禹帶進來,并沒回答趙行的問題。 趙禹進了門神色著緊,目光果然是先落在趙行身上的。 晉和帝見了,難免氣笑:“看什么看?朕能吃了你弟弟?” 趙禹才見禮:“兒臣不失那個意思,是聽說他進宮,想著怕是為了公主和親之事,事關沛國公府,兒臣怕他糊涂,在父皇面前胡說,惹父皇動怒,這才進宮請安的?!?/br> “你少糊弄朕,朕也不聽你這個,不過這事兒已經說好了,你弟弟也沒說什么,倒是你——” 晉和帝又點著桌案:“陳氏明日就進京了,她阿娘會帶著她進宮給貴妃請安,你明日也進宮來吧,貴妃會安排你與陳氏見一面,喜歡不喜歡的,也就這樣了,婚事定下來,你的事情,這陣子也要定下,肅王府住了這么久,給你換個地方吧。 在你與陳氏大婚之前,搬個地方。” 第462章 她合適 如今汝南陳氏的這一支,其實與潁川陳氏淵源要更深些。 不過還是按照以往郡望不同士族之間那些不成文的規(guī)定,后人往來走動也并不多。 只是從血脈上親近,實則關系平平。 陳家的這位娘子單名一個縈字,家中嫡生,養(yǎng)的極好。 她阿娘出身也顯赫貴重,士族里養(yǎng)出的女郎,做了汝南陳氏的宗婦,教養(yǎng)孩子很有一套。 陳縈的兄弟姊妹們,哪怕是庶出的,只要是她阿耶膝下的孩子,她阿娘都一視同仁,精心教養(yǎng)。 貞貴妃是在昭陽殿見的她與她阿娘。 也不過就吃了兩盞茶,小宮女附在貴妃耳邊說了幾句什么話,貴妃眉眼彎彎笑起來,轉頭去看陳縈:“御花園里新開了花,陳娘子替我去摘一些回來吧?公主在的時候都是她去做這些,底下的丫頭粗手笨腳,也不會挑花兒,娘子辛苦一場,幫我走一趟吧?” 陳縈聞言忙站起身,朝著貴妃蹲身一禮:“您折煞臣女了,臣女這就去,只是不知貴妃素日喜愛什么顏色的?!?/br> “不拘著什么顏色,我年紀大了,反而是你們年輕女孩兒喜歡的那些顏色,嬌俏些,才討喜,你只管去摘了來,叫她們拿下去插了瓶就是了?!?/br> 陳縈才一一應下來,又看她阿娘一眼,母女兩個四目相對,她阿娘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她才叫小宮女帶著,出了昭陽殿的門。 從昭陽殿往御花園其實不算遠。 也怪不得趙曦月在宮里的時候成天一大早跑去御花園折花。 畢竟要實在太遠,她怕連走動都懶得去。 陳縈心下知道,這趟進京是為了肅王婚事而來。 那是官家嫡長,未來的東宮太子,她長在汝南,從沒見過這位殿下,卻早聽聞過肅王殿下聰穎,是個文武雙全的郎君,樣貌也好得很。 當日旨意傳至汝南,阿耶阿娘與她說,她心中帶著些不安。 士族高門的女孩兒那樣多,肅王殿下的正妃,她想都不敢想。 直到如今真的到了京城,進了宮,見了貴妃,陳縈都覺得這一切仿佛一場夢。 現(xiàn)在在御花園里見到陌生的小郎君,她如夢初醒。 身邊小宮女還在低聲提醒她:“陳娘子,那是肅王殿下。” 這就是專門安排她與肅王相見的。 貴妃并不是真的叫她出來折花。 不過是個說辭。 她心里也明白。 陳縈皮膚白,陽光照耀下來,她面頰上的紅暈散開一些,變成一層淡淡的薄粉色。 為著進宮請安,她早起專門梳妝打扮,一身精致華貴卻不那樣張揚。 鵝黃色短襖上的花鳥紋樣是用銀線勾了邊的,下身的織金馬面裙又與那些金絲銀線相呼應著,站在太陽底下,金光熠熠,閃耀著一層光芒。 幾乎鍍得她身后搖曳出圣光來。 她不是那種瘦弱女孩兒,更偏豐腴體態(tài),但不會顯得太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