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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男二對我蓄謀已久 第43節(jié)

    他不太明白這樣家境的人,到底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

    有錢可以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難題,剩下的百分之一,感情也不算在里面。

    畢竟感情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稱斤算兩,并沒有那么難以捉摸。

    溫淮期沒再次遇見盛西潯之前一直是這么覺得的。

    他對什么都斤斤計較,也不介意早早擠在超市特賣區(qū)和一群阿姨婆婆搶菜,攢下來的幾毛錢也可以日積月累。

    他相信自己遲早有一天能走出破舊的筒樓,擺脫好賭又有暴力傾向的父親,帶著姥姥住上對方想要的能種菜的院子房。

    所以溫淮期很討厭學(xué)校同齡人戀愛表現(xiàn)出來的非他/她不可。

    網(wǎng)上說那是純真年代最珍貴的寶物,可為什么上星期cao場散步之后第二周碰到,又換了個人。

    黎小栗和他本質(zhì)上是一種人,處于快窮瘋了的狀態(tài)。

    只不過對方尚且有完整的家庭,雖然一貧如洗仍然愿意把最好的給她的家人。

    溫淮期如果沒有姥姥,或許已經(jīng)被父親轉(zhuǎn)手送人了。

    黎小栗還是相信感情,所以高二分班那年,她難得認真地對溫淮期說了一句祝福。

    她說我這不算詛咒,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墜入愛河。

    溫淮期笑了笑,沒回答。

    當(dāng)時他心想:那我死也要爬上來。

    結(jié)果一年后,溫淮期就撿到了一片羽毛。

    第二次羽毛被暴雨打濕,第三次,羽毛的主人近在咫尺。

    「愛河」這個詞有點甜膩,不是溫淮期喜歡的形容。

    可那天清晨醒來的瞬間溫淮期聽到了河水流淌的聲音,特別是近在咫尺的盛西潯蹙起眉,為難到無意識攥起床單的瞬間。

    當(dāng)時溫淮期想:我想離他再近一些。

    此刻盛西潯低著頭,捏著自己的手機輕聲說:“我沒喜歡的女生……呃當(dāng)然也沒男的?!?/br>
    他嘆了口氣:“你放心,你喜歡的人肯定不是我喜歡的?!?/br>
    溫淮期想到那些傳聞,問:“不是都說你喜歡沈?qū)W姐嗎?”

    盛西潯搖頭,順便拆開給溫淮期買的服裝配件:“我六歲之前在國內(nèi),爺爺會帶我參加一些聚會。”

    他口氣很輕松了一些:“漂亮的人我都喜歡,再說了,那才六歲算得了什么。”

    下一秒少年人抱怨道:“都是盛決這個碎嘴的大哥到處宣揚,搞得大家都覺得我好像對芽芽姐求而不得。”

    溫淮期又問:“那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他對盛西潯的一切都很好奇,避無可避地變成了從前自己最討厭的人,因為對方一句話輾轉(zhuǎn)反側(cè),思來想去,對已知的信息毫不滿足,甚至想擠進對方的未來。

    盛西潯深吸一口氣,晃著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沒有初戀……”

    溫淮期訝異地看向他。

    宿舍的窗戶都沒關(guān)上,晚風(fēng)吹得窗簾飄起,吹得盛西潯臉都要燙了:“真的?!?/br>
    他垂頭的時候耳骨釘特別明顯,怎么看都是時髦的小少爺,和溫淮期坐在一起都對比強烈。盛西潯聲音越來越低,仿佛帶著嘆息,“很丟人吧?但我感覺我喜歡一個人,好像就是普通喜歡。”

    他還打了一個比方:“就像我喜歡觀觀,也就是想和他一起玩,沒別的意思。”

    這個時候他還不忘倒點岑觀的八卦:“觀觀就有一個初戀,好像是你們學(xué)校的,已經(jīng)轉(zhuǎn)學(xué)了?!?/br>
    盛西潯忍不住往溫淮期那邊湊了湊,鬼鬼祟祟地溫:“你認識嗎,好像名字里有一個情的,是學(xué)長吧?”

    溫淮期不感興趣,“你那么關(guān)心他的初戀做什么?”

    盛西潯唉了一聲:“羨慕人家有初戀,而且你別看觀觀看上去那么奔放,其實他也挺……”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我就羨慕那種感覺,好像總有瞬間可以想念?!?/br>
    他還給溫淮期買了胸針,是一株雪蘭。這個時候發(fā)現(xiàn)吊牌沒拆,火速扯斷,結(jié)果崩到了溫淮期眼前。

    盛西?。骸?/br>
    溫淮期看了眼上面的數(shù)字,確實不好養(yǎng),但沒關(guān)系,他可以夠到的。

    他再次表示:“我喜歡男的還是女的心里有數(shù),你不要再給我蓋章了,可以嗎?”

    盛西潯沮喪地垂頭,心想這劇情好像崩了。

    他就很害怕出什么紕漏,到時候又被命運安排和黎小栗黏在一起了。

    可溫淮期眼神堅定,盛西潯就算不想承認,也能聽出他輕柔口吻下的不容拒絕。

    盛西潯只能問:“那有什么癥狀嗎?”

    他打開了雪蘭胸針,溫淮期的手垂在眼前,他干脆把胸針往人家袖口別,邊玩別說:“或許你的喜歡也和我一樣,不是那種喜歡呢?!?/br>
    溫淮期低頭看這個毛絨絨的腦袋,忍住想去摸的沖動,“是有點不確定?!?/br>
    盛西潯又燃起了希望:“我就說吧,這很難判定的,那還有雙性戀呢?!?/br>
    溫淮期:“你和我試試也不可以嗎?”

    盛西潯終于明白了,但他搖了搖頭,“我和你?你忘了我們睡一張床上也沒什么么?如果你說的是早上,那是男的都會有的反應(yīng)!證明我們都是健康的成年人。”

    那枚雪蘭胸針別到了溫淮期的袖口,他無聲地縱容著盛西潯的一切靠近,“我是說……”

    下一秒溫淮期突然伸手,微涼的指尖捏起盛西潯下巴,一瞬間金屬的冰冷觸感和指尖一起襲向盛西潯,他下意識地想要后退,卻被人攥住了肩頭。

    溫淮期的親吻仿佛就要落下,盡管只是呼吸拂面,也讓盛西潯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

    對方的手指撥了撥少年人的劉海,溫淮期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格外清新,卻竄得盛西潯頭皮發(fā)麻。

    可也沒什么后續(xù),溫淮期松開了手,聲音含笑,“這樣。”

    盛西潯隔了好幾秒才睜開眼,當(dāng)事人已經(jīng)拿走了那條裙子的紙袋。

    溫淮期:“我會轉(zhuǎn)交給她,畢竟是你的心意?!?/br>
    盛西潯的心跳還沒平復(fù),腦子糊成一團:“什么?心意,不是啊!我沒有!”

    溫淮期故意問了一句:“難道你不是想通過我接近黎小栗么?”

    “我和她除了上課沒什么時間能碰面,大學(xué)的課你也知道,沒必要湊在一起?!?/br>
    盛西?。骸安皇恰?/br>
    他腦子里還是剛才溫淮期湊近的呼吸,卡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都說了不是!”

    怎么會這樣!只是跟溫淮期靠得近了一點我就這么熱。

    而且我的那什么怎么就那樣了?。?!

    明明是溫淮期說自己不是直男啊,但這樣看好像我才不是!

    太不正常了??!

    盛西潯生怕被溫淮期發(fā)現(xiàn)自己那不道德的反應(yīng),急急忙忙地說了句:“太、太晚了我得回去了?!?/br>
    溫淮期拉住他:“你不是邀請我看貓片嗎?”

    提出試試的人似乎對自己造成的后果一無所知,還問:“不看了嗎?”

    盛西潯搖頭:“先、先不看了,下次我找點勁爆的給你品品?!?/br>
    說完他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等門關(guān)上,溫淮期無聲地笑了笑。

    他看了眼袖口的雪蘭胸針,想到剛才盛西潯略顯急促的呼吸,沉默著判斷著對方的情感尺度。

    溫淮期對什么都游刃有余,但這也是他的知識盲區(qū)。特別是察覺到盛西潯有個不能說的秘密之后。

    他想:要怎么才能讓盛西潯把秘密告訴我呢?

    盛西潯認為的「我」和我本人相去甚遠,那他的參考依據(jù)到底是什么?

    后面一排是女生宿舍樓,似乎有人在樓底下彈吉他求愛,這個時候掌聲歡呼一片。

    溫淮期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在盛西潯買的裙子上。

    他不知道黎小栗生日是哪一天,同理黎小栗也不會記住溫淮期的生日。

    他們是一塊貧瘠土壤長出來的作物,想要的從來都是陽光,而不是一起搶奪養(yǎng)分的同類。

    溫淮期低聲說:“我才不會給她。”

    /

    岑觀一個人在宿舍打游戲,岑瀾泉剛走,說是跟女朋友去吃宵夜。

    一局剛打完就沖進來一個人。

    盛西潯活像被火燒屁股一樣,又是大喘氣又是砸在床上。

    他的床墊比岑觀軟太多,也rou眼可見的高一截兒,完美展現(xiàn)了什么叫少爺?shù)呐艌觥?/br>
    岑觀覺得睡久了絕對腰疼,但盛西潯覺得那是男人的尊嚴。可現(xiàn)在盛西潯毫無尊嚴,他裹著被子,把自己盤成了一團,嗷嗷叫著,腦子里全是溫淮期的呼吸。

    心想:我太不是東西了!

    居然想要是親了是什么感覺?。?/br>
    怎么能犯第二次錯誤呢!都怪溫淮期!

    是我太好奇了了嗎!!

    難道解決問題最大的方法就是我找別人談戀愛!?那我或許就不會被命運捆綁匹配女主了?

    岑觀被他嗷得腦殼疼,轉(zhuǎn)頭問:“你跟溫淮期打架輸了嗎,怎么一直發(fā)抖?”

    盛西潯滾到了床沿,支支吾吾地喊了岑觀的名字。

    岑觀靠著椅背,疑惑地問:“怎么了?”

    盛西潯從被子里探出個頭,小心翼翼地問:“你說你爸之前差點把你送去電療,那是什么感覺???”

    “這能問嗎?”

    岑觀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只是好奇:“你怎么突然提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