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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男二對我蓄謀已久 第134節(jié)

    行人匆匆而過,卻沒人上前問。

    盛西?。骸案?,溫淮期出事了!”

    他打不通溫淮期的電話,也知道自己的號碼不是對方的第一聯(lián)系人,這個時候又迫切地想知道對方被送到了哪家醫(yī)院。

    可是思緒一團亂,盛西潯都沒心思在地圖上找就近的醫(yī)院。

    盛決皺眉,聽了盛西潯的一番話。

    車禍、沖突、可能是溫淮期的父親。

    盛決:“你等我兩分鐘,我讓人去查?!?/br>
    盛西潯嗯了一聲。

    他又想到在家里的姥姥,溫淮期肯定不希望驚動姥姥,等盛決回撥過來的時候,盛西潯又是忙線中了。

    他用最平常的口吻和姥姥說要晚點回去,試探著問有沒有電話打過來。

    老太太說沒有,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困。

    盛西潯假裝若無其事地說:“姥姥你把手機放在客廳充電吧,新年總是很多短信的?!?/br>
    姥姥:“我知道,昨天還接了一個詐騙電話呢,真是缺德?!?/br>
    盛西潯抿了抿嘴,又若無其事地說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盛決已經(jīng)把地址發(fā)給他了,盛西潯火速打車去往目的地。

    他人生里就很少有這么緊急的時候。

    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看小說和現(xiàn)實重疊的夢境仍然是一種預(yù)演。

    生活遠比小說更殘酷,只是一場災(zāi)禍落入人生,不過是一滴苦水匯入江流,談不上眾生皆苦。

    他心里很著急,神情卻率先鎮(zhèn)定了下來。

    跑進醫(yī)院、去導(dǎo)醫(yī)臺、找人。

    “從神海中路那邊送過來的救護車……對是……是一個男大學(xué)生……”

    “他這里有一顆痣,很好認的……請問……”

    盛西潯心里預(yù)想過無數(shù)的結(jié)果,以為上次的斗毆是一個過去。

    以為找到了命運之書他的溫淮期也不會走向那種結(jié)局。

    溫淮期一開始安慰過他。

    他說人的終點都是墳?zāi)?,其實你的夢也沒有錯,我總會有老去死去的那一天吧。

    盛西潯沒和別人談過戀愛,不知道情侶之間到底要說什么,是不是也有隱形的規(guī)定。

    但他和溫淮期什么都說,他的隱憂被對方察覺,是睡在一起的聽心跳的無聲縱容,是親密時候翻騰洶涌的十指緊扣。

    “不許說這種死不死的話,我好吃好喝養(yǎng)你,每天和你吃有葷有素的飯,一起鍛煉,一起寫作業(yè),當然是希望你和我……”

    “和我什么?”

    “和你一輩子在一起?!?/br>
    “是不是太早了?”

    對自己蓄謀已久的人總是喜歡這樣反問,盛西潯知道溫淮期也有隱憂。

    他很傲氣但也有別人看不見的自卑。

    那是因為喜歡染上的塵埃。

    是因為我。

    所以他怎么可以離我而去呢。

    “太早?溫淮期你是不是膩了啊?”

    “怎么可能,我還怕你膩了我。”

    這種對話就挺膩的,但戀愛就是這樣,膩上加膩。

    不用??菔癄€也要說出地老天荒,最后變成親吻,牽手,再近一點,把一個人帶到另一個人的身體里。

    仿佛就可以嵌進生命,永不分離。

    新春的急診也有很多人,盛西潯跑得額頭出汗,他攥著和溫淮期一樣的紅圍巾,找了很久。

    最后還是一個醫(yī)生帶他去了手術(shù)室的樓層。

    正好一個人被推出來,連臉都蓋上了,一條紅圍巾系在手腕,怎么看都很眼熟。

    盛西潯腦袋嗡嗡嗡,都沒來得及思考什么材質(zhì)什么胸針,所有的慌張和害怕奔涌而出,大喊了一聲溫淮期的名字就要撲過去。

    但才走了兩步,就被人攥住了衣服。

    他聽到了有些虛弱的一聲小潯。

    盛西潯愕然地轉(zhuǎn)頭,入目還是紅圍巾。

    同款紅圍巾綁在面色蒼白,額頭還纏著紗布的的人手腕上,乍看還有點滑稽。

    因為溫淮期手上打了石膏。

    盛西潯嘴唇顫顫,剛才他誤以為是溫淮期的那個平車被人推走,家屬跑過來,哭聲四起。

    前方的手術(shù)燈滅了,又有什么新的消息。

    哭聲、交談聲、還有器械撞在盒子里的聲音。

    一會消失,一會增大音量,最后是溫淮期的聲音鉆入盛西潯的耳里。

    “盛西潯,我在這里?!?/br>
    盛西潯深吸一口氣,狠狠地抱住溫淮期。

    溫淮期還穿著他們的同款夾克外套,只不過盛西潯是正面穿,溫淮期是反面穿。

    他的氣質(zhì)本來就如水一般溫柔,穿什么都有種靜水深流的捉摸不透。

    盛西潯也是住到溫淮期家里才發(fā)現(xiàn)對方似乎很喜歡自己的香水,這幾天瘋狂香薰,兩個人的味道都一樣了。

    薔薇對盛西潯來說沒什么意義,不過是還算喜歡的一款尾調(diào)。

    對溫淮期來說是生命力伴隨著一束光的全新開始。

    是他活著的意義。

    盛西?。骸澳恪?/br>
    他你了半天,什么話都沒說出來,變成了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這家醫(yī)院的三層手術(shù)室還有產(chǎn)科,他倆和隔壁剛得了一個女兒的新爸爸哭得不相上下。

    溫淮期用一只手安慰他,“對不起,我應(yīng)該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的,但我的手機摔碎了?!?/br>
    這個時候有人跑過來,對溫淮期說:“你小子剛醒跑這里來干什么,你的氣球還在這呢,記得去繳費?!?/br>
    護士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無奈,又看到摟著溫淮期哭的男生,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長得都挺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溫淮期:“謝謝?!?/br>
    盛西潯把眼淚擦溫淮期的肩上,看到了兔子氣球。

    就是耳朵掉了一只,上面還有點零星的血跡,看上去很是凄慘。

    溫淮期抿了抿嘴,他聲音還很虛弱:“本來想送給你的,臟了?!?/br>
    盛西潯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還有傷口,一只眼睛都被包住了,本來就沒什么血色面容更是蒼白,有點像他夢見過的垂死的樣子。

    盛西潯又要哭了:“怎么回事啊,怎么傷成這樣,碰見你爸了?”

    他又心疼得要死,眼眶都兜不住眼淚,還要一直吸鼻子。

    盛西?。骸澳阍趺从鲆娝耍趺磿鲕嚨湣趺础?/br>
    護士:“警察還等著你做筆錄呢,你讓你這個朋友冷靜一點?!?/br>
    溫淮期嗯了一聲:“是男朋友?!?/br>
    護士無話可說,先走了。

    盛西?。骸澳氵€昏迷了?我趕過來已經(jīng)很快了,你頭是不是很疼啊,手是做過手術(shù)嗎,斷了還是怎么了?眼睛呢,以后要做獨眼龍了嗎?”

    他一雙手很想摸一摸溫淮期,但又怕自己手很臟,乍看還挺滑稽的。

    溫淮期抓住他的手說:“昏迷了十幾分鐘,不疼,沒做手術(shù),就是骨裂,只是眼皮被劃傷了,沒關(guān)系?!?/br>
    盛西潯注意到他的一根手指還有勒痕,應(yīng)該是氣球繩子勒出來的。

    警察在一樓,做筆錄的時候盛西潯一直站在溫淮期身邊,有點團團轉(zhuǎn)的感覺,又被對方安撫。

    護士讓他去一邊喝口溫水壓壓驚。

    盛西潯看向溫淮期。

    溫淮期點頭:“你記得和大哥說一聲我沒事?!?/br>
    盛西潯坐在一邊喝水發(fā)消息,又忍不住問護士:“他是被車撞到哪里了,真的沒關(guān)系嗎?”

    他長得很帥,一雙眼睛特別靈動,總是討人喜歡。

    護士:“他好像是和一個男的打架,車把那個男的撞了,只是波及到他,頭著地,所以……”

    她頓了頓:“我聽說是為了搶氣球?!?/br>
    溫淮期看著也不小了,護士也覺得這個理由很離譜,“送過來的時候就攥著繩子,似乎不肯放開?!?/br>
    盛西潯眼眶又紅了,想到自己多看了幾眼,溫淮期估計就是買氣球的時候遇見他爸的。

    盛西潯又問:“那他撞到頭,不會失憶嗎?”

    護士也沒覺得離譜,她搖頭:“沒壓迫到神經(jīng),你別想那么多。”

    少年人明顯心有余悸,嘴唇都蒼白,總是往那邊看。

    溫淮期也很精準地回望。

    做筆錄的警察:“那個男的是你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