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么這么羞恥 第4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愛情公園、跪乳(純百 小媽)、(歷史同人)開局給秦始皇盤點四大發(fā)明、娶妃后,我有了讀心術(shù)、禁軍統(tǒng)領(lǐng)是她的藥引 (高H)、風(fēng)月難逃、棄伶1v2 (高H)、司夢者、為什麼妳不能只是我媽?、蠱巫能包食堂嗎[星際]
“尤格?!眮喍饶崴馆p聲說,“你給得太多了?!?/br> 信息的交流戛然而止。那團光輕輕跳動,托尼驚慌失措起來,他從那巨大的光團所給予的全知、全能、全視中脫離出來,那種失去所帶來的痛苦讓他幾欲發(fā)瘋。 他剛剛接觸到的是什么?宇宙的盡頭嗎?傳說中的十維?一個奇點? 托尼開始憎恨自己的rou^體。他知道正是因為這具低劣的軀體無法承受太多才讓亞度尼斯制止這場交流,理智上他知道這應(yīng)該停止了,可是……那么多的知識!那么完美的智慧! 淚水帶著血液從他的眼中落下來,沾濕了亞度尼斯雪白的手套。 那光團漸漸隱去了,他也從半漂浮回到了自己的rou身。他恍惚又貪婪地注視著亞度尼斯,忽然警覺:“我會記得這些嗎?”他急促而又響亮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要清洗我的記憶,不,你不能——” 在托尼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前,亞度尼斯退后兩步,將手輕輕搭在馬^鞭上。 “所有接受過我的訓(xùn)練的士兵,都不能再被任何手段改變心智?!眮喍饶崴拐f。 托尼在強烈的眩暈和作嘔感中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他匆忙扶住了桌子,而亞度尼斯只是看著他,一語不發(fā),更沒做出任何試圖攙扶或者幫助他的動作。 “你……”托尼說,想問亞度尼斯是怎么上的樓有沒有被人看到,可在提問前,他隱約想起來他之前已經(jīng)問過這問題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記憶變得有些模糊。 “你的臉色很差。”亞度尼斯說,“少做實驗,多休息,有任何疑惑,你都可以打我的電話。” 他又問托尼:“你喜歡嗎?” 喜歡什么?這身制服? 托尼被噎住了,他實在是搞不懂為什么亞度尼斯糾纏于這個問題。他焦躁地翻著白眼說:“我不喜歡!” 亞度尼斯說:“你喜歡?!?/br>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答案為什么還要問我這個問題?” 亞度尼斯沉靜地注視著托尼。 托尼沒能抗住,他投降了:“好,亞度尼斯,你贏了,我喜歡。” 亞度尼斯側(cè)頭看著他,說:“我知道?!?/br> 他轉(zhuǎn)身從門口離開,托尼趕緊追了上去:“先別走,我讓你過來不是為了和你聊天的,我研究了你留下的那些組織,確實找到了變種基因,但這些基因失活太快……” 亞度尼斯停下了腳步。他微微側(cè)頭,看著托尼:“夠了?!彼f,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命令道,“停下來。我不喜歡成為你的實驗品,霍華德的事情不會在你的身上重演。” 巴恩斯在電梯里撞見了亞度尼斯。 他的教官看起來依然和多年前一樣,鮮亮,冷淡,把制服穿得看似服帖,實際上這一身衣服根本就不配套。教官的白手套被摘下來塞在口袋里了,他只有在訓(xùn)練結(jié)束以后才會摘下手套,用手指輕輕梳理受訓(xùn)士兵被汗水打濕的頭發(fā),同對方說話,安撫對方的情緒。 巴恩斯戰(zhàn)栗著僵在原地。 亞度尼斯掃了一眼他,了然地說:“九頭蛇的洗腦破壞了你的記憶?!?/br> 當(dāng)他做教官的時候,他幾乎只采用過同一種方法訓(xùn)練士兵。他向?qū)Ψ绞┘訌娛⒌挠鸮望,摧毀對方的理智,再將對方仔細修復(fù)。 亞度尼斯曾經(jīng)細致地碾碎巴恩斯,又同樣細致地拼湊好他,但由此所構(gòu)造的精妙平衡被九頭蛇粗魯?shù)卮蚱屏?,那些被隱藏在意識深處的記憶混亂地充斥在巴恩斯的心智之間,亞度尼斯驚訝于巴恩斯竟然看起來還算不錯——除了太蒼白以外。 “教官?!卑投魉沟吐曊f。 他注意到白手套的一角是艷紅色的,那些血跡來自于誰?托尼嗎? “他很好?!眮喍饶崴拐f,“他的頭腦和智慧都獲得了最大程度的啟發(fā)?!?/br> 就像霍華德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一樣? 這次亞度尼斯沒有說話。 電梯在負層停下,亞度尼斯走了出去,巴恩斯立刻跟上了。他一路跟著亞度尼斯走到了亞度尼斯的停車位前,而后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上車。 亞度尼斯打開了車后座的門。 巴恩斯如釋重負,他坐進車中,但亞度尼斯卻沒有去開車,而是跟著他坐了進來。 一種荒謬的期待從巴恩斯的心底浮現(xiàn)出來,他張大眼睛,仿佛置身于寒流,亞度尼斯溫?zé)岬氖址诺剿牟鳖i上,這絲毫無法令他感到安慰。 九頭蛇的折磨和摧殘已經(jīng)相當(dāng)絕望,可那遠遠比不上教官所給予的——區(qū)別只在于九頭蛇的折磨他絕不想再回憶哪怕一次,而教官—— 熟悉的溺水感淹沒了他。 第47章 第二種羞恥(14) 其實巴恩斯很難說自己到底喜不喜歡訓(xùn)練。 因為在剛開始的時候,他所感受到的東西實在是太痛苦了,那是種完全超越了rou^體限制的凌^虐,還沒有任何方法能夠短暫地逃避。 ——如果說在被九頭蛇抓到前的巴恩斯還不太清楚亞度尼斯所做的事情又多驚人,那么在經(jīng)受過九頭蛇的刑罰后,他已經(jīng)能夠精確地描述出這兩者之間的區(qū)別。 來自軀體的痛苦是會受到軀體的限制的。 人體在極端的痛苦中自有相應(yīng)的應(yīng)對模式。 大量分泌的激素會稀釋疼痛,神經(jīng)可以在短時間里切斷傷處的感知能力,身體自我保護的機制會讓大腦短暫停擺,以失去意識來逃避痛苦。 所有施加在身體上的酷刑都是由淺到深地不斷向上堆積疼痛,借由軀體所受的折磨去影響精神。 所有酷刑的最終目的都是摧毀一個人的意志。 而最高明的折磨會恰好相反,絲毫不影響rou^體,直接作用于精神。 只不過精神的韌性遠遠超過rou^體能承受的極限,即使是在這個充滿了超現(xiàn)實力量的世界也是如此,不如說,正是因為這個世界中混合了太多的超現(xiàn)實力量,對某些特別堅韌的人來說,他們精神的強度上限幾乎沒有止境。 所以事情又繞回了原點,主流的刑罰依然是從折磨rou^體開始,依靠著疼痛讓人的頭腦不清、精神渙散。 巴恩斯對于該如何應(yīng)對這樣的痛苦很有經(jīng)驗。 可亞度尼斯的做法——應(yīng)該是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吧? 他被尖銳的利器切割成了大小不勻的碎塊,熱淋淋的鮮血和漿液黏膩地四散。 傷口最開始如同被焚燒般guntang,猶如置身于巖漿,然而體^液流失帶來的嚴重失溫又令他連碎骨和骨粉都能體味到可怕的寒冷。 每一塊身體里的每一點rou泥、每一滴血和液體、每一段筋膜、每一粒碎屑都在向他傳達劇痛。 巴恩斯感到自己從未如此頭腦清醒過。 清醒到他能夠精確地分辨出這些混亂的痛楚究竟來自他身體的哪一個部位:他的顱骨開裂成骨杯的形狀,杯子的邊緣被細致地打磨和雕琢;柔軟的大腦被切開成不均等的一百三十二塊,大的如指甲蓋,小的如砂礫,堆疊在骨杯中;他的皮膚被剝離,但手段很粗糙,上面還粘連著大大小小的rou絲;他的內(nèi)臟被和其他部位分離開來,經(jīng)過擠壓、碾磨和捶打后再由尖銳的骨片穿插而過;他的骨髓被抽^出,胡亂地撒在rou塊上。 他清醒地感知著這一切是如何發(fā)生,又是如何結(jié)束,他被粗暴地肢^解和拆卸。 酸痛之后是鈍痛,鈍痛之后是麻癢,緊接著陰疼、刺痛、灼痛有條不紊地有序登場,在他的靈魂深處發(fā)出尖銳的鳴叫。 時間可能過去了好幾分鐘,巴恩斯才意識到那是他自己在慘叫。 一共也才過去了幾分鐘而已。 巴恩斯能感覺到時間的正常流逝,就像他一早就知道的那樣,亞度尼斯會讓整件事情發(fā)展的每一個階段都清清楚楚。 這是亞度尼斯唯一能被人確定的習(xí)慣。他不會讓你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恰好相反,他熱衷于將一切巨細無遺地排列整齊,你知道首先他會讓你疼痛和尖叫,之后他會讓你崩潰和絕望,最后他會讓你抵達極樂——他是施刑人,但絕不會讓你認為自己沒有參與到這場折磨之中。 沒有任何暫停來進行休憩,真正的折磨才剛剛起了個頭。 巴恩斯痛苦地呼吸著,他碎裂成無數(shù)塊的鼻腔、喉管、氣管依然在傳輸空氣,他的肺依然在鼓脹和收縮,他的心臟在被扎破后仍舊沒有停止運作。甚至他的大腦也還在控制他的肌rou,他的血液還在以某種常理難以解釋的方式流通。 他的身體機能依然在持續(xù)。 某種力量強行將他碎塊般的身體在某個詭異的維度拼湊起來,這些rou塊和漿液竭盡散落在各處,卻依然全力地運轉(zhuǎn)著來維持他的生命。 巴恩斯開始嗅到濃烈的腥臊和令他作嘔的臭氣。 他逐漸在腐爛了,他感知到某些rou塊的內(nèi)里開始液化,變得粘稠如泥水;他的骨頭漸漸發(fā)黑,當(dāng)他轉(zhuǎn)動眼珠,他甚至能聽到眼球轉(zhuǎn)動時攪渾膿水所帶來的稠密水聲,也能看到朽爛所致的污穢的細節(jié)。 最后他將變成一堆黏糊糊的液體,并且依然活著,依然能精準地感覺到每一個細胞在那灘粘液中所處的位置。 他的慘叫聲就沒有停止過,他的聲帶和肺,他柔滑的氣管和濕潤的喉腔,都被他自己尖銳的嚎叫聲撕裂。 他在疼痛中抽搐,那灘膿液便蠕爬著翻滾和涌動。 咔嚓咔嚓,最細微的那些骨粉在碰撞和摩擦。 嘰咕嘰咕,這是化成了粘液的軀體在呼吸和跳動。 骯臟的污血在粘液中咕啾咕啾地翻涌……巴恩斯終于徹底崩潰了,他搖搖欲墜的一線理智如接觸到滾水的冰絲般崩裂熔化,而幾乎就在同一時刻,他所經(jīng)歷的那場悚然酷刑忽然消失無蹤,仿佛巨浪襲來,撫平了千瘡百孔的沙灘。 而后一切開始重演,只是感覺迥然不同,這一次,巴恩斯感受到了那種切割他身體的力量,仿佛一雙溫暖的手——他的rou^體在被粉碎,可被粉碎竟然也能這么快樂。 他身體的每一處都在被細致地撫摸和整理,那雙錯覺中的溫暖的手慢慢揉^捏著他血淋淋的創(chuàng)口,將一股熱烈的、蓬勃的力量注入巴恩斯空癟的血管之中。 疼痛感被無限拉長了,酥麻的癢意夾雜在疼痛中,這是生命正在生長的癢意,那些被割裂的rou塊正在長出rou芽,rou芽在糾纏著突破皮膚,這是死亡之后的重生,在劇烈的痛楚中所誕生的快^感—— 飽脹到巴恩斯難以承受。 他隔了許久才意識到自己在小聲啜泣,淚水落進他殘缺的軀體中,浸泡著他滑膩的大腦,激烈的戰(zhàn)栗感讓巴恩斯的耳中充斥著盲音。 他似乎被自己的哭叫震破了耳膜。 在極度的炙熱和極度的酷寒中,那種溫暖鮮明而動人,簡直如同溪流一樣清澈。 每一秒鐘,每一毫秒,巴恩斯都能強烈地感覺到自己正在飛快地墜落,然而在同一時刻,他也能強烈地感覺到自己正在向上攀升。他的身體在死亡和腐爛,然而他的死亡和腐爛又在為他的重生提供養(yǎng)料——他的靈魂顫抖著細細品味這一切,死亡越是激烈和痛苦,重生就越是漫長和狂喜,痛苦和狂喜死死地糾纏著巴恩斯,他在狂亂的變化中逐漸混淆了這兩者的區(qū)別—— 漸漸的他只能感受到快樂??鞓?,快樂,無休止無邊界無意義的快樂。 他的rou^體越來越空虛和模糊,他的靈魂越來越接近他的rou^體,他正在化成黏膩的臭水,但不要緊,因為這一切巴恩斯都已經(jīng)歷過了,他不再感到好奇和恐懼。 他所能感受到的唯有快樂。 那些斷裂的手指散落在不同的位置上,每一根都在不同角度做出緊緊交握的動作;他支零破碎的腳趾扭動又繃緊,淚水、冷汗、唾液和其他一些液體流淌到他的內(nèi)臟中,被他自己緊密地包裹。 巴恩斯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哀叫聲。 他淌了太多水了,事實上他本身就已經(jīng)腐爛成了一灘腥臭的黏水,他感覺到自己的水分過于充沛,但同時又發(fā)覺自己脫水得厲害。 生命在他的身體里翻滾,強烈的刺激下,從那些腐爛的黏糊糊的液體中生長出無數(shù)rou芽——這些rou芽沒有跟隨他本身的腐爛一同腐爛,它們一直安靜地在他碎裂的rou^體中生長發(fā)芽。 而此刻終于到了盡頭,它們就像雨后的蘑菇一樣瘋長,它們糾纏著彼此,盤旋和蠕動,輕盈如羽毛般飛舞。 它們扭結(jié)著從臭水中長出來,搖一搖,再抖一抖,污濁的液體從粗壯起來的rou芽表面滑落,露出下方健康的猩紅色。 一層淺淺的柔白色血管逐漸凸出rou芽的表面,長到一定程度之后,這堆rou芽開始因為沒有支撐而渙散,于是最內(nèi)部的軟組織致密地壓縮,雪白的骨頭如花苞般緩慢地抽發(fā),rou芽們上涌著覆蓋住白骨搭建成的支架…… 巴恩斯暈頭轉(zhuǎn)向,痛哭、哀嚎、不斷祈求。他在最痛苦的時候也沒有這么尊嚴掃地,可死亡的痛苦怎么可能比得過這由死而生的極樂? 更何況他能感覺到那雙手。溫暖的手輕輕地停留在他的皮膚表面,他正被這只手掌控,他知道死亡和新生都由這雙手賦予,閃電和火花在他的軀體中迸射,他正在復(fù)活。 但在真正的新生到來之前,巴恩斯情愿沉浸在這與痛苦合為一體的快樂中。 亞度尼斯收回了手。